五、包藏禍心 繼母巧施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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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頓說完,也不等頭曼單於應允,站起身來,向頭曼單於深深作了一揖,轉身就走。



    頭曼單於急了,急忙起身拉住冒頓,說:“你是我頭曼的兒子,哪能去當牧民。你哪都不能去,今後就留在我身邊,幫我處理國事。”



    赫連哈爾巴拉最明白頭曼單於的心思,知道頭曼單於絕不會讓兒子走,急忙順水推舟,勸道:“這又是為何呢?弟弟不懂事,頑皮,做錯了事,不是已經給你陪過不是了嗎?即使真的要走,也總得住幾天再走吧。



    “再說了,一個王子不替父分憂,到草原上去當牧民,哪能有這等事?又該讓不了解內情的人說三道四了。”



    頭曼單於突然流出了眼淚,哽咽著哀求道:“兒呀,為父的縱有再多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原諒阿爸吧。阿爸已經知錯了。阿爸已經老了,身邊不能沒有你呀。你母親走的早,阿爸又忙於國事,對你照顧不周,你就一並原諒阿爸吧。”



    提起了母親,又看到父親痛哭流涕的樣子,冒頓的心一下子軟了。



    扭頭看到赫連哈爾巴拉表情尷尬。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裏冒了出來,自問:我幹嗎要躲?我躲得了嗎?即使離開了龍城,同樣防不勝防,這狠毒的女人說不定又會想出什麽花樣來迫害我,我幹嗎要用軟弱來成全要殺我的人呢?



    我的軟弱會招致什麽結果?我為什麽不與她抗爭?自然法則是強者生存呀。



    就在冒頓胡思亂想之際,頭曼單於狠狠瞪了赫連哈爾巴拉一眼,拉著冒頓的手說:“阿爸老了,你是阿爸的兒子,你得幫阿爸料理國政。阿爸昨晚已經想好了,你就作我匈奴的骨都候,協助我處理一切事物。”



    在匈奴,骨都候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地位極高,是單於身邊的近臣。



    冒頓正要息事寧人坐回原處,突然想到,父親越來越喜歡聽信讒言了,若是留在龍城,父親不但不會聽自己的,不定哪時又會被後媽的枕邊風吹動,對自己痛下毒手,還不如到草原上與弟兄們在一起逍遙自在的好。



    冒頓仍在猶豫,頭曼單於近似企求地對冒頓說:“兒呀,阿爸已經知道錯了,你究竟讓阿爸怎樣,才能原諒阿爸呢?你就聽阿爸一次,留在阿爸身邊吧,阿爸不能沒有你呀。”



    冒頓無奈地坐回原處,可內心仍然矛盾著,糾葛不清。



    眾人皆無食欲,眼見得,一餐上好的早飯被擱置了。



    頭曼單於遷怒於小兒子呼德,憤怒地說:“冒頓是你哥,不是你隨意打罵的奴隸。你們倆是親弟兄,你哥的臉已經受了傷,做弟弟的應該體貼哥哥才是,你卻要揭他的瘡疤,有你這樣狠心的弟弟嗎?”



    赫連哈爾巴拉給呼德使了個眼色,呼德抹著淚出去了。



    頭曼單於又對赫連哈爾巴拉發起了脾氣:“都是你這女人,將孩子嬌慣的越來越不像話,他都行過chéng rén禮了,你還以為他是孩子嗎?”



    赫連哈爾巴拉急忙認錯道:“這孩子確實被我嬌慣的過分了,以後得常教訓他才是。冒頓,你就原諒弟弟這一次吧,哦?如果氣憤不過,你就去狠狠揍他一頓,哥哥教訓弟弟也是正事嘛。”



    冒頓覺得赫連哈爾巴拉的話說的很得體,自己真不知該說什麽了。



    在赫連哈爾巴拉麵前,冒頓總是沒有話說,盡管現在他已經不怕她了,她也不敢再打他了。



    冒頓悶頭想道:這個女人真的是良心發現,還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赫連哈爾巴拉接著對冒頓說:“昨天晚上阿媽一宿沒睡好,總想著這些年來對你體貼不周,你阿爸又忙於處理國家大事,對你的關照就少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對你的一片誠意。如今,你大了,已經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了,我正琢磨著,還沒來得及與你阿爸商量呢,該為你物色媳婦了。”



    赫連哈爾巴拉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冒頓的表情。



    可令她很失望,冒頓皺眉坐在桌前,仍然無動於衷。



    其實,冒頓的內心正在猜測赫連哈爾巴拉的真實意圖:一個要置自己死地的人,肯定不會真正為自己著想,這女人又在耍什麽花招?



    這時,頭曼單於首先有了反映,麵現喜色,一拍巴掌,說:“對呀,這麽大的事,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這事得抓緊辦。哈爾巴拉,這件事你當母親的就多費心吧,越快越好。”



    赫連哈爾巴拉看到頭曼單於果然順著她的思路來了,心中一喜,說道:“我想,我的侄女安其爾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孩子聰明伶俐知情達理,咱們親上加親豈不更好?不知單於覺得如何?”



    冒頓的心中咯噔一下,麵前立即出現了那個高高在上蠻不講理的女孩的形象,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就那女孩還知情達理?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



    冒頓正要出言反駁,隻見頭曼單於喜形於色,也不看冒頓的反映,搶先點頭讚許道:“安其爾呀,我看合適,那女孩滿機靈的嘛,人又漂亮,就這麽辦吧,選個好日子,為他們倆舉行婚禮,一定要辦的紅火熱鬧。”



    冒頓一看大事不好,若真的按他們的安排讓赫連安其爾與自己相伴,自己身邊多了個妖精,還怎麽與弟兄們遊走天涯呀。



    冒頓眉頭一皺,立即想起了呼延吉樂。



    看來,隻有先用呼延吉樂來做擋箭牌,走一步看一步了,應付過眼前的麻煩事再說。



    想到此,冒頓急忙朗聲拒絕道:“你們不必忙活了,我已經有女人了。”



    頭曼單於一怔,馬上興高采烈地說:“嗬,我兒已經有意中人了?比安其爾還漂亮嗎?那太好了,還不趕快領回來,讓阿爸瞧瞧我兒媳長什麽樣。要是合適,阿爸要讓大巫師為你們主持婚禮。”



    冒頓的心裏想著呼延吉樂,又幾天沒見麵了,也不知呼延吉樂他們走到了哪裏。



    聽父親說讓他將呼延吉樂領回來瞧瞧,立即心生厭煩,想到,是我娶媳婦,你們相的哪門子親?你們覺得合適才為我舉行婚禮,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呢?



    冒頓心一橫,想到,幹脆,我就說已經和呼延吉樂成親了,看他們能將我咋樣?



    冒頓沉吟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是她和眾弟兄將我從狼群裏救了出來,對我有救命之恩。弟兄們已經為我們倆舉行過婚禮了。”



    頭曼單於本來聽說冒頓已經有了意中人,心中格外驚喜。



    沒想到冒頓竟然背著自己舉行了婚禮,心裏立即一堵。



    聽兒子說話的口氣,根本就沒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多年來養成的說一不二的習慣,頭曼單於哪能受得了半點頂撞,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心裏怒道:你們已經舉行過婚禮了?你們私自舉行的婚禮算數嗎?我偏偏不同意,不讚成,不承認,看你冒頓能怎樣。



    頭曼單於正自懊惱,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咱連兒子都不要了。



    現在兒子又回到自己身邊,已經是天大的喜事。



    兒子再不對,也沒有自己的錯大呀。



    再說,兒子娶了媳婦,是好事嘛,自己又何必挑剔呢?



    想到此,頭曼單於立即轉怒為喜,隻要兒子能在自己身邊,就比什麽都好。



    我那兒媳好象也很有些本事。



    於是,頭曼單於高興地說:“能將我兒從狼群裏救出來,足見我這兒媳身手了得。她現在在哪裏?你怎麽不將她帶回龍城呀,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該多好。”



    冒頓隻是為了推脫與赫連安其爾的婚姻才信口說說的,他也看到了父親臉上陰陰晴晴的變化,原想大不了當我的牧民去,你還能將我怎樣。



    沒曾想父親竟然一反常態,承認了他胡謅出來的婚事,真也蹊蹺。



    於是,冒頓來了個順水推舟,估計著呼延吉樂等人也該抵達龍城附近了,便不想再惹父親生氣,說:“我還沒來得及向阿爸稟明,沒有阿爸的同意,不敢擅自帶她回來。”



    頭曼單於的自尊心驀然間得到了滿足,臉上立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分外自豪地說:“那有什麽,領回來就好了嘛。我的兒媳叫啥名字?”



    冒頓遲疑了一下,說:“叫呼延吉樂。”



    頭曼單於點著頭說:“姓呼延呀。呼延氏在我們匈奴也是大家族了。呼延吉樂,這名字好。你啥時能帶她來見我?”



    冒頓苦笑了一下,說:“她近日就會來找我的。”



    赫連哈爾巴拉見自己想了一夜的計謀要落空,心中忿忿地罵道:你個老東西,今天真是吃了**藥了,冒頓私自下令集結軍隊你認了,冒頓背著你成親你也認了,冒頓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了你的主心骨,幹了什麽事你都承認,你不可一世的威嚴到哪裏去了?



    然而,赫連哈爾巴拉哪甘心自己的失敗,腦子一轉,臉上立即堆滿了笑,親切地對冒頓說:



    “冒頓真的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我和你阿爸真替你高興呀。



    “不過,我和你阿爸還是想親自參加你的婚禮。



    “你阿爸剛才已經親口答應了你和安其爾的婚事,你阿爸是說話算話的人,從來沒說過空話,既然你已經有了媳婦,那就讓安其爾做你的小妾吧。



    “我和你阿爸主要是想為你體體麵麵紅紅火火舉辦一個婚禮。你和安其爾的婚禮還是要照常舉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