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智取趙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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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頓看著廉璠,繼續說道:“本來我們應該陪你到各堡轉一圈,一來和各堡堡長認識一下,宣布你的任職,二來也公布一下你們這個縣的主要任務:組織起來,在縣令的統一指揮下,將地麵的強盜剿滅,永保安寧。
“當然,需要我們幫忙,我們也會全力幫助你們的。
“我們目前有許多事情要做,實在沒有時間去一一走訪那幾個城堡了。
“你盡可以用長城南麵的管理方法管理這些城堡。” 冒頓對廉璠說。
“還有一點必須與你講清楚,” 呼延吉樂對廉璠說:“任何時候,你這縣令都不準欺壓無辜。我們剿滅了強盜,我們的官府可不能成為像趙王堡那樣不勞而獲的強盜。如果哪一天我們聽說你幹了對不起縣民的事,我們可是要取你首級的。”
廉璠連說不敢,又小心翼翼地問:“我們怎麽給萬戶長上繳賦稅?”
冒頓和弟兄們都沒有聽懂廉璠在說什麽,賦稅又是啥東西。
在廉璠的反複解釋下才弄清楚,原來,廉璠是在問他們,每年要無償上繳給萬戶長多少糧食。
冒頓大笑起來,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正式成為匈奴人了。是匈奴人,就要按咱們匈奴人的規矩辦事。
“如果我們也向你們索取糧食,那又與趙王堡、黑鬆寨的強盜有何區別?
“你們的任務就是種田、練兵,保護好自己,在我們匈奴遇到不測的時候出兵保衛國土。
“當然,你們種出的糧食要是吃不了的話,讓我們弟兄們嚐個鮮,確也不錯。”
眾人全都大笑起來。
廉璠聽到不用他們上繳賦稅,還準許他們公開練兵,正是他們所期望的生活,不由得大喜。
呼延吉樂看到那口大鼓的旁邊還有一個從沒見過的物件,走過去端詳了一陣,好奇地問廉璠:“這是啥東西呀,掛在這裏幹嗎?”
廉璠回答:“這是大鍾,也是用來敲擊傳遞xìn hào的。”
“好像那口大鼓一敲,你們就要關閉大門,人們便操起刀槍往城牆上跑。這大鍾要是一敲,又傳遞的啥xìn hào呢?” 呼延吉樂不解地問。
廉璠解釋道:“在長城南麵,打仗的時候,這兩件東西是帶兵人的工具,缺一不可。隻不過為了便於攜帶,將大鍾換成了銅鑼。
“在戰場上,無論任何人,隻要聽到鼓聲,那就是現場最高指揮官讓他們衝鋒陷陣,奮勇殺敵。
“若是聽到鑼聲,那就是命令收軍,必須無條件撤回己方陣地。即所謂擊鼓衝鋒鳴鑼收軍。”
原來打仗也有這麽多的講究。
戰場遼闊,這鼓和鑼的聲音傳的遠,確實是一種傳遞指揮官意誌的好工具。
可這些工具,在他們漫無邊際的草原上作戰,似乎用途也不是很大。
冒頓笑著說:“但願你們以後永遠都隻擊鼓不敲鑼。”
廉璠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廉璠已經準備齊了冒頓他們需要的糧食、車輛和衣物,堡丁也已集合成列,廉璠問冒頓堡丁何時出動。
冒頓說:“我們幾個人隨運糧車先行進入趙王堡,在我們奪得城樓以後,你帶著堡丁,用最快的速度衝過去,直接衝進趙王堡。”
冒頓讓廉璠將糧食裝在了車上,再派兩名趕車的人,又和弟兄們穿起了廉璠為他們準備好的衣服,便上路了。
廉璠此時才理解了冒頓的意圖,心裏豁然開朗,立即覺得打勝趙王堡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隻是過去自己想都沒敢去想罷了。
由揚武和堡裏的兩名青年趕著車,冒頓等人緊隨其後,順利來到了趙王堡的大門前。
趙王堡僅有兩個人在城門敵樓上站崗,遠遠地看到送糧車來了,也不加問訊,其中一人下了敵樓,打開大門後又哼著小調站立一旁,好象是等運糧車進入以後再將城門關上。
冒頓和呼延吉樂事先認真分析過趙王堡的情況:趙王堡憑著人多勢眾,加上多年來一直沒有受到過威脅,一定覺得周圍的人都怕他們,日子一久,便喪失了應有的警惕性,正好趁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令冒頓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比他們料想的還要順利。
拉糧車進入門洞經過那位哨兵的身邊時,冒頓猛地抽出母親給他留下的徑路短刀,一刀捅入了哨兵的心窩。
冒頓給公孫伊德日使了個眼色,公孫伊德日飛身跑上了敵樓。
趙王堡內果然如冒頓他們事先掌握的那樣,門內一條大道直通城中央比較高大的幾間房子,兩側全都是兵士的住房。
由於已是深秋,北風習習,這些房子全都門窗緊閉,看不出屋內是否有人。
冒頓抬頭望去,整個城堡要比桃李堡小的多。
城堡內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冒頓一看大喜,讓揚武催動運糧車,順著大道向城內走去。
原來,此時正是趙王堡吃早飯的時間。
房子裏的人或許聽到外麵有動靜,有一個人探出頭來張望,看到是送糧車,也不問話,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冒頓他們趕著車繼續前行,來到那幾間較高大的房屋前,幾個人快速從車上取下刀箭,向房裏衝去。
他們料定,趙王堡的關鍵人物一定都住在這幾處大房子裏。
呼延吉樂緊隨冒頓身後衝進了最前麵的房子。
一進門,是一個比較寬敞的大房間,擺放著粗糙的桌椅,卻沒人。
冒頓一腳踢開了旁門,看到一個傭人正在伺候衣著華貴的一男一女兩個老人用餐。
那老男人見有人提刀進來了,吃驚不小,正要喝問,冒頓疾步上前,一把拎住老男人的衣領,將他提離了座位。
那傭人見勢不妙,轉身便向外屋逃竄,被呼延吉樂一刀穿了個透心涼,倒地抽搐而亡。
老女人急忙朝桌下躲去,呼延吉樂一腳踢翻了桌子,桌上的盤碗嘩啦啦散落一地。
呼延吉樂舉刀砍去,老女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已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冒頓將老男人放回凳子上,喝問:“可是趙嘉?”
老男人喘息著說:“能否告知趙嘉,今日死在何人的刀下?”
“匈奴王子冒頓。” 冒頓沉聲說。
“從來到這裏那天起,趙嘉整天擔心會有這麽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虎落平川被犬欺,趙嘉認了。”
趙嘉歇斯底裏地說。
呼延吉樂譏道:“你也敢自稱猛虎?你配嗎?”
趙嘉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說,黑鬆寨與你們趙王堡是啥關係?” 呼延吉樂沉聲喝問道。
趙嘉歎息道:“為防不測,我在趙王堡的西麵又築一城,取名黑鬆寨,將兵力一分為二,一半由將軍田遠率領駐守黑鬆寨,與趙王堡成犄角之勢,意在遇有事變,好相互照應。現在看來,沒有用的。”
冒頓手起刀落,可憐亡國之君,今日命喪異邦。
按照他們原來的打算,在廉璠率領堡丁衝入趙王堡後,趁堡內兵士不備,立即與堡內兵丁展開一場拚死搏殺。
憑著廉璠的二百名兵丁,應該是勝券在握。
現在知道黑鬆寨原來與趙王堡是一家,趙王堡分兵以後,兵力應該沒有已方的多,冒頓心中更加有底。
這時,房外的馬蹄聲大作。
冒頓知道,這是廉璠率領的桃李堡的青壯年,已經順利開進了趙王堡。
冒頓拎著趙嘉血淋淋的首級,和呼延吉樂快步走出房子。
弟兄們也已經清理完城堡中央這片房間,拎著滴血的屠刀來到冒頓身旁。
揚武和兩位桃李堡的壯士當時也操刀在手,隨蘭傲木嘎他們進了房間。
這裏住著的人多為抵抗力弱的老年人,同時也都是趙國遺老,蘭傲木嘎他們也不問青紅皂白,見人便殺。
揚武三人還從來沒見過shā rén,更沒殺過人,看到這般陣勢,早嚇得靈魂出竅,哪裏還拎得起刀來,隻有哆嗦著兩條顫抖的腿看別人shā rén了。
直到眾人將所有的房間全都搜遍,與闖進城堡的桃李堡壯丁會合,也沒醒過神來。
道路兩側房內的兵士紛紛湧出屋子,好像是在看熱鬧,竟然沒有一個人手持兵刃,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從哪裏來了這麽多持刀把槍的人,這些人又是來幹嘛的。
冒頓歎道:趙嘉呀趙嘉,你連一個城堡竟然管理得這般散亂,又哪能管理好一個國家呢?難怪你要作亡國之君了。
這時,堡內兵士也有了反映,一鍋粥地滾進房間去取兵刃。
冒頓將趙嘉的首級高高舉起,朗聲說道:“趙嘉已被我殺死,誰敢反抗,就地處死。”
弟兄們已經快速衝了上去,幾個拿了刀槍的兵丁立即成了他們的刀下之鬼。
其餘人大驚,哪還敢反抗。
冒頓讓廉璠命人將所有趙王堡的人全都集中到城堡入口處,清點了一下,總共不足二百人。
那就說明,盤踞在黑鬆寨的強盜,也應該是這個數字。
廉璠心想,這也太順利了吧,堂堂趙王堡,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早知如此,又何必每年白白給他們進貢。
冒頓發現,這些被脅迫來此的兵士年齡都已偏大,殺這些已無反抗能力的人,冒頓實在下不去手。
該如何處置這些老兵呢?
冒頓皺眉苦思,突然小聲問呼延吉樂:“如果我們放了這裏的兵士,又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