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大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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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大軍遭到伏擊,拉克申急了,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
“陰謀,這純粹是陰謀。古往今來,哪有你們這樣打仗的?躲在暗處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
呼延吉樂也觀看著前方的搏擊戰場,輕鬆地對拉克申說:
“打仗的目的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最後取得勝利,當然是越簡便越好。這戰爭的妙處,你懂嗎?
“你看前麵的戰場,你們東胡軍隊已經潰不成軍,你的兒子俄日勒和克,此時恐怕已經命喪戰場了。繼續打下去,也隻能以計算你們東胡兵士的傷亡人數來終結了。
“你說,你們東胡還能有勝利可言嗎?”
拉克申肥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喃喃道:
“這不是打仗,這是屠殺,是屠殺呀。”
呼延吉樂又問:
“你們東胡不是要和月氏國東西夾擊我們匈奴嗎?”
拉克申立即獰笑起來,說:
“我們東胡上了你們的大當,月氏人不會,他們的大軍一定能夠越過祁連山,讓你們匈奴吃大苦頭的。
“再說,我大兒子由於救我心切,才中了你們的圈套。我二兒子的大軍還在,我二兒子何等的聰明,你們休想再讓我二兒子中你們的圈套。”
拉克申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呼延吉樂大笑起來,說:
“那我告訴你,在你不斷向我們要這要那的時候,我們卻在準備與月氏國開戰。現在,我們已經徹底打跨了月氏國。”
拉克申不相信地歪著腦袋瞧著呼延吉樂,問:
“聽你這麽說,月氏國也已經戰敗了?”
呼延吉樂歪著腦袋,得意地說:
“何止是戰敗,是亡國。月氏國國王的腦袋已經在我匈奴的祭壇前祭了戰旗,正在做成我們大單於冒頓的酒具。
“你覺得你的二兒子蘇日勒和克能靠他手中那不到三萬士兵,就能保你們東胡不亡國嗎?
“我再告訴你,我們的五萬大軍已經開過來了,加上現在戰場上這一萬八千名兵士,與蘇日勒和克的兩萬多兵士對陣,結果會怎樣,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你們東胡還能存在下去嗎?我們大單於已經說了,要用你的腦袋做尿壺。”
冒頓將萬人部隊分割成許多小部隊,兩個五千人的分隊,分別由攣鞮莫日根和須卜道樂根率領,分別埋伏在兩道土岡的後麵。
其他的千人分隊,分別由各千戶長率領,提前埋伏在森林裏,待東胡大軍撤退時,沿途進行截殺。
冒頓自己則親自率領訓練有術的四色馬隊,也就是他的拳頭部隊,埋伏在整個包圍圈的西部。
冒頓反複囑咐攣鞮莫日根和須卜道樂根,一定要等到他的鳴鏑響起以後,也就是在他的拳頭部隊發起攻擊以後,再開始總攻。
冒頓料定,俄日勒和克救人心切,一定會跑在整個隊伍的最前麵,如果一窩蜂地發起總攻,很容易讓俄日勒和克成了漏網之魚。
在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冒頓看到呼延吉樂等人,已經押著馬車向西飛奔而去,便打馬來到東胡大軍即將出現的草場上,他要親自確認俄日勒和克所在的位置。
攣鞮傲雲緊隨其後,不敢有半點大意。
很快,大地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冒頓知道,那是由於幾萬匹馬的馬蹄同時敲擊大地產生的震動。
攣鞮傲雲急忙對冒頓說:
“單於,東胡大軍轉眼即到,我們還是回部隊裏去吧,這裏危險呐。”
冒頓不屑地擺了下手,說道:
“沒事的,在這裏看得清楚。”
攣鞮傲雲大愕。
哪有戰鬥在即,主帥卻以身犯險,隻身去擋敵人大軍的道理。
看到東胡大軍踏著塵埃漸行漸進滾滾而來,攣鞮傲雲更急,近似哀求地喊道:
“單於,我求你了,我們還是回到隊伍裏去吧。”
冒頓不理攣鞮傲雲的苦勸,不但不躲避,反而打馬悠閑地迎著東胡大軍慢慢走去。
攣鞮傲雲沒有辦法,隻好緊緊跟在冒頓身邊,百倍小心,以防不測。
冒頓則不認為自己是在以身犯險。
冒頓打了多年的獵,渾身都散發著獵人的氣質。
在森林裏看到獵人,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東胡大軍如一條長龍,拖著濃重的塵尾,氣勢洶洶向這邊撲來,從冒頓和攣鞮傲雲的身邊經過時,也根本沒將二人當回事,爭先恐後繼續向西而去。
這時,冒頓看到,跑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滿臉躊躇滿誌,一副勢在必得神態的青年,還不停地做著讓後麵大軍跟上的手勢,而胯下騎著的馬冒頓也認識,正是自己送給東胡大人拉克申的那匹追風寶馬,立即認定,此人便是拉克申的大兒子、這支軍隊的主帥俄日勒和克。
冒頓不失時機地射出了鳴鏑,正中那青年的咽喉,青年即刻翻身落馬。
在東胡人愣怔之際,躲在土坡後麵的冒頓的四色馬隊聽到尖利的鳴鏑嘯叫聲,立即催馬衝出,未到近前,箭鏃已快速飛出。
攣鞮莫日根和須卜道樂根看到冒頓已經動手,立即指揮大軍掩殺過來。
東胡大軍猛然間失去了主帥,又看到匈奴軍隊鋪天蓋地向他們衝來,頓時亂作一團,哪還有鬥誌,沒命地向來路逃去。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那裏偏偏是冒頓為他們設下的伏擊圈,匈奴大軍正猛虎下山般向他們衝了過來。
俄日勒和克剛才還騎著的追風寶馬,猛然間失去了主人,立即發出一聲悠揚的長嘶,衝出戰場,一直向西奔去。
冒頓想,老馬識途,這匹馬不知是回匈奴龍城了,還是回它的出生地大宛了。
讓它自由自在地去吧。
看著自己的大軍正在圍殲東胡兵士,冒頓會心地笑了,想道:
看來,天下事情有難有易,卻皆有竅門,若竅門得當,難可變易,反之,則易變難也。
想一個月前,自己受月氏東胡所困,本有失國之危,突然開竅,西創月氏東搗東胡,竟然連連成功,看來世上本無難事。
冒頓的身上像卸去了千斤重擔,心裏無比的暢快,給攣鞮傲雲做了一個手勢,打馬向呼延吉樂他們跑去。
呼延吉樂他們真切地看到了草原上發生的一切,一個個心花怒放,手舞足蹈。
看到冒頓和攣鞮傲雲向他們跑來,急忙迎了上去,全都滾鞍下馬,擁抱在了一起。
冒頓看到呼延吉樂臉上的鞭傷,心頭立即一緊,用手輕輕撫摸著呼延吉樂的傷口,憐愛地問道:“是東胡人打的吧。”
呼延吉樂不屑地笑著,說:“被他們抽了一馬鞭。”
冒頓猛然想起了東胡大人拉克申,來到馬車前,看到拉克申緊閉雙目,也不知是死是活,猛地抽出長刀,也不言語,一刀削掉了拉克申的腦袋。
隨著各萬戶的兵力不斷補充進來,東線的兵力已達三萬。
消滅了俄日勒和克率領的兩萬多人,冒頓已不將東胡蘇日勒和克的兩萬多人放在眼裏,東線戰役已經勝券在握。
呼延吉樂關心地問道:“西線戰役進展還好吧。”
冒頓說:“我端掉了月氏國的王宮便急著往回趕,沒來得及到前線去察看,應該是按照預想的那樣在進行吧。隻是月氏國臨時又補充了兵力,獨孤敖嘎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提起了月氏國王宮,一種不祥的預兆猛然襲上冒頓的心頭。
冒頓突然大叫一聲:“哎呀不好!”
呼延吉樂不知冒頓為何事而大呼,急忙問:
“怎麽啦?是什麽地方出現了疏漏嗎?”
冒頓急切地說:
“我雖然燒掉了月氏國王宮的幾間房子,可王宮還在呀。如果當時讓獨孤敖嘎派百十人的小部隊進駐王宮,待月氏國大軍退至王宮時,那些兵士在城上搖旗呐喊,撤退中的月氏國大軍,看到王宮已被我占領時,一定回繞城而去。
“可我偏偏沒有那樣安排。
“月氏**隊的首領若是返回了王宮,馬上就會產生出月氏國的新國王,然後用王宮作大本營,返過頭來與獨孤敖嘎對陣,那可就麻煩了。”
呼延吉樂不了解西線的情況,聽冒頓一說,似乎問題相當嚴重,急忙問:“那該如何補救?”
冒頓自責道:“都怨我想的不周全。將獨孤敖嘎老將軍放在了火上去烤,老將軍如何能夠承受得了?不行,我得趕過去幫他。”
呼延吉樂抬頭望了一眼正在激烈廝殺的戰場,看到翻滾的塵霧正緩緩向東滾動,知道很快就要進入乘勝追擊階段,問冒頓:
“等不及打敗了蘇日勒和克的軍隊以後再動身嗎?”
冒頓搖頭說:“一刻都不能再等待了。”
冒頓急忙對蘭傲木嘎安排道:
“東線的戰役就交給你和弟兄們了。記住,一定要窮追猛打,不給東胡人留出一點喘息的機會。遇到難事要和弟兄們多商量。
“另外,告訴攣鞮莫日根,讓他留守龍城,龍城不能長時間沒有人。”
冒頓又對呼延吉樂說:
“你和攣鞮莫日根一起留守龍城吧。我們的疆域很快就要擴大了,策劃一下以後該怎麽管理。”
呼延吉樂聽到冒頓讓她留守龍城,知道是冒頓有意讓她回龍城休息,心裏一陣甜蜜,嘴裏卻說道:
“讓你一個人去,我能放心嗎?”
呼延阿木古楞在一旁聽得明白,急忙說:“我也去。”
蘭傲木嘎則說:“既然西線吃緊,那我們就帶大軍一起去,待徹底解決了月氏國的事,再揮師東進解決東胡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