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退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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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天看著冒頓和呼延吉樂出雙入對,烏倫珠日格的心裏更加痛苦。

    更讓烏倫珠日格痛苦的是,一天晚上,冒頓來找她,讓她派人到月氏國和東胡刺探消息,冒頓竟然沒認出她來。

    烏倫珠日格的心徹底涼了。

    後來,森林練兵、出兵月氏國,烏倫珠日格更是多次看到過冒頓,有時就在冒頓身邊。

    烏倫珠日格隻想偷偷待在冒頓身邊,卻莫名其妙地有意躲避,不讓冒頓知道她在他身邊。

    冒頓和義渠代青到月氏國大軍的後方設伏時,義渠代青惟一從龍城衛隊裏,帶走了精明能幹的烏倫珠日格做幫手。

    頻繁的接觸,烏倫珠日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義渠代青了,隻要義渠代青不在她的身邊,她便感到心煩意亂百無聊賴。

    可惜義渠代青並不知道烏倫珠日格的心事,還一直拿她當小兄弟對待。

    現在,一切都暴露了。

    其實,烏倫珠日格的內心裏,也想乘機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聽到冒頓問她為何不來找冒頓,烏倫珠日格的心中百感交集,既感動又興奮,同時還夾雜著失落,眼淚不由得便要落下來了,一時竟不知如何答複。

    冒頓看到烏倫珠日格抹起了眼淚,笑著安慰道:

    “戰場上的第一大英雄,怎麽還嬌滴滴的哭?好了,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

    烏倫珠日格揩去了眼淚,深情地望了義渠代青一眼,堅定地說:

    “不,我還要在代青將軍身邊殺敵立功呢。”

    冒頓已明白烏倫珠日格的心事,對義渠代青說:

    “那好吧,等戰爭結束,我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

    烏倫珠日格立即羞紅了臉,不由得又看了義渠代青一眼。

    冒頓讓義渠代青和萬俟騰和的軍隊作左右翼,獨孤敖嘎的軍隊殿後,自己和呼延阿木古楞的軍隊在一起,正準備提軍西進,派出的探馬6續回報:

    前方既看不到月氏國大軍,也找不到牧民,空曠的原野已成無人區。

    無人區?

    難道月氏國軍隊在西撤的同時,還卷挾走了牧民和牲畜?

    月氏國新國王素木普日確實製造了新的無人區。

    這主意是素木普日的親信永日布給想出來的。

    昔日,素木普日雖然是月氏國王城衛隊的領,但他整日與國王哥哥喝酒行樂,無暇管理衛隊事宜,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副領永日布,便成了真正的衛隊領。

    話說素木普日讓奧爾格勒帶一萬士兵阻擊匈奴軍隊,自己率領大軍浩浩蕩蕩離開王城以後,本想尋找適合的地點與匈奴軍隊作戰。

    大軍離開王城不久,素木普日便接到了奧爾格勒派人送來的消息,說匈奴大營是一座空營,並且已被奧爾格勒燒毀,讓他全力與匈奴伏軍作戰,定能一舉徹底戰勝匈奴。

    素木普日以為奧爾格勒又在耍什麽把戲,對他謊報軍情。

    自己的大軍還餓著肚子,要與匈奴決戰,怎麽也得等到吃飽了肚子再戰吧。

    再說,匈奴的伏軍在哪?我到哪裏去與匈奴大軍決戰?

    所以,素木普日根本就沒將奧爾格勒的建議當回事。

    待遭到匈奴大軍的襲擊以後,素木普日立即大驚失色。

    事情竟然被奧爾格勒那小子言中了。

    素木普日好生懊惱,丟下大軍,率先向西沒命地逃竄。

    好在月氏國軍中識時務者眾多,看到國王已西去,紛紛脫離戰場,尾追素木普日而去。

    幸虧匈奴大軍並沒有尾追過來。

    素木普日並不知道,在他逃離的時候,奧爾格勒正在與冒頓鬥智鬥勇。

    當然,素木普日更不知道,要不是奧爾格勒的擋駕,他又怎能站得住腳。

    這時,永日布給素木普日出主意說:

    “冒頓給我們製造了無人區,我們怎麽就不能也給他製造無人區呢?冒頓一旦來追我們,他的軍隊找不到食物,必會軍心不穩。到時候,我們正好乘機與冒頓決戰,冒頓必敗。”

    素木普日一聽大喜,急忙下令,將南北幾百裏內的所有牧戶和牲畜,全部西遷。

    月氏國大軍裹脅著民眾,拖泥帶水地向西而去。

    這時,素木普日又接到了奧爾格勒的報告,說匈奴軍隊已不足萬人,讓他趕快回師,與冒頓決戰。

    素木普日自己派出的探馬也回報,說,在他們撤離之後,奧爾格勒又與匈奴打了一仗,奧爾格勒大獲全勝。

    聽到奧爾格勒戰勝了冒頓的消息,素木普日既驚又喜,奧爾格勒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立即改變了。

    素木普日想到,近來生的一些事情,幾乎都被奧爾格勒言中了。

    素木普日後悔當初沒有聽從奧爾格勒的話,以至於白白丟棄了王城,搞得舉國上下人心惶惶。

    素木普日後悔,當時多給奧爾格勒留些兵力就好了,或許奧爾格勒真能將匈奴軍隊趕出月氏國。

    若當時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奧爾格勒,現在肯定會是另外一種局麵。

    現在奧爾格勒建議他立即回師,素木普日的心立即動了。

    從離開了王城,素木普日便風餐露宿,身體確實已經吃不消了。

    素木普日強打精神,對永日布說:“大軍由你來統領,回師吧。”

    戰爭還沒有正式開始,永日布便丟了國王的腦袋,由他統領的王城衛隊也沒了。

    雖然冒頓放了他一馬,讓他回到了月氏國大軍,卻丟盡了臉麵。

    好在永日布的靠山素木普日當上了國王,他才重新有了出頭之日。

    前日,素木普日問計於永日布,永日布挖空心思,才想出了製造無人區的主意。

    偏偏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奧爾格勒勝利的消息。

    永日布的心裏好生懊惱。

    永日布和奧爾格勒昔日同為王城衛隊的副統領,永日布非常嫉妒奧爾格勒的才能,仗著素木普日的信任,使盡了法子,盡力排擠奧爾格勒。

    而今天,素木普日對奧爾格勒大加稱讚,歎息當時給奧爾格勒留下的兵力太少。

    奧爾格勒的威信在月氏國裏一下子高到了天上,若此時大軍回師,即使能順利將匈奴軍隊趕出國境,功勞也會是奧爾格勒,軍隊的指揮權肯定會落在奧爾格勒手裏,這是永日布最最擔心、也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此時聽到素木普日讓他指揮大軍回師,永日布的心中當然不願意。

    永日布想了一陣,對素木普日說:

    “匈奴的幾萬大軍,怎麽會突然間少到了不足萬人?冒頓詭計多端,莫不是冒頓又使什麽花招,故意引我們回師,中他的計謀吧。”

    素木普日猛然醒悟,激靈靈打一冷顫。

    是呀,匈奴有幾萬大軍,奧爾格勒再能征善戰,也不可能僅用一萬兵馬,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讓匈奴解員幾萬呀,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素木普日問永日布:“那你說我們該咋辦?”

    永日布看到素木普日的思想已經鬆動,急忙勸道:

    “要我看,我們還是暫緩回師為妙,大軍應該繼續西進,繼續製造無人區,一邊讓探馬繼續打探匈奴軍隊和奧爾格勒的消息。若真的像奧爾格勒說的那樣,匈奴的兵力已不足萬人,即使我們不回師,奧爾格勒也能將冒頓趕出國境,那時候,我們再回師也不晚。”

    素木普日一聽,永日布分析的很有道理,盡管自己很不願意再向西撤軍,也隻能繼續西去了。

    素木普日的心裏也非常明白,西去已離國境不遠,他必須在剛剛創造出的無人區裏,與匈奴大軍決戰了。

    大軍又拖拖拉拉向西行了幾日,派往東部戰場的探馬回報:匈奴軍隊已進入他們的無人區。

    素木普日聞報大驚,急問:“匈奴大軍有多少人?”

    “大約萬人左右。”探馬回答。

    “奧爾格勒的軍隊在哪裏?”素木普日問。

    探馬回答:“隻有匈奴軍隊,不知奧爾格勒大軍去了哪裏。”

    一邊的永日布獰笑,幸災樂禍道:

    “那還用問?奧爾格勒每次戰後總派人來報功,這次沒派人來,顯然是中了匈奴人的奸計,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素木普日失聲道:“那我們該咋吧?”

    永日布不屑地晃了下腦袋,自信地說道:

    “怕他怎的?匈奴軍隊已進入我們給他設下的墳墓,現在已經人饑馬困,我們正好殺他們一個回馬槍,將他們趕盡殺絕。我們報仇的時候終於到了。”

    素木普日看到永日布滿不在乎的神態,心下稍安,問道:“

    你是說我們開始反擊?”

    永日布手舞足蹈,興奮異常,說道:

    “從匈奴軍隊進入我月氏國以來,我們一直撤退,給冒頓造成了極大的麻痹。在冒頓的眼中,我月氏國大軍根本就不堪一擊。冒頓那裏知道,我們的撤退,正是為了今天的有力反擊。”

    素木普日聽著耳順,心中歡喜,命令道:

    “永日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月氏國的大將軍了,全部軍隊都由你指揮。”

    永日布趾高氣揚,立即下令,留下一萬兵士作預備軍和國王的衛隊,其餘人馬備足食品,由自己親自率領,去與匈奴決戰。

    月氏國大軍像一條長蛇,搖頭擺尾向東急進。

    永日布走在隊列的最前麵,他覺得,自己千古留名的機會終於到了。

    匈奴軍隊不過萬人,而已方卻有三萬多強兵。

    三萬多人對陣一萬人,永日布覺得穩操勝券,信心十足。

    兩天以後,永日布的隊列拉的更長,逶迤幾十裏。

    太陽快要落山時,探馬來報,匈奴軍隊正迎麵而來,已離這裏不遠。

    永日布急令前軍停止前進,派人去催促後軍趕快跟進。

    這時若與匈奴軍接戰,永日布擔心自己會吃大虧。

    若前軍受挫,必影響後軍士氣,對已方不利。

    很快,大軍呼啦啦一窩蜂湧了上來。

    而匈奴大軍也已來到了永日布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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