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再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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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傲木嘎吃驚不小,問奧爾格勒:
“難道蘇日勒和克要去進攻龍城?你怎麽知道蘇日勒和克要偷襲我們的龍城?”
奧爾格勒思量著,分析道:
“蘇日勒和克在兩國交界處屯軍,東麵又是不宜大軍回旋的高山林海,顯然有其他意圖。
“此時,如果我們回軍匈奴,他可能就會撤軍東胡休整,並繼續集結軍隊,等待與我們決戰。
“而我們的軍隊若是繼續向東行進,他必會趁我後方空虛,去摧毀我們的龍城。
“到時候,我們不得不回軍匈奴,蘇日勒和克便完成了調我大軍回師的目的。
“現在,我們的大軍已經開始東進,東胡的探馬在看到我們的大軍東進時,一定會飛報蘇日勒和克。
“所以我料定,蘇日勒和克在得到消息後,就要開始行動了。為防萬一,我們還是有準備的好。”
奧爾格勒又將自己的分析更加詳細地對蘭傲木嘎說了一番。
蘭傲木嘎倍感驚訝,更加擔心,僅憑一己的判斷就要調動大軍,奧爾格勒是不是太自信了呢?
蘭傲木嘎猶豫著說:
“是不是先派探馬去打探一下,然後再舉大軍回師呢?”
奧爾格勒果斷地說:
“蘇日勒和克的大軍距龍城的距離,比我們要近的多,即使我們立即回師,晝夜行軍,也不一定能趕在蘇日勒和克的前麵。情況已經非常危機,我們哪還有派探馬的時間呀。”
蘭傲木嘎聽到奧爾格勒越說越玄乎,頓時害怕起來。
若真出現了奧爾格勒分析的情景,龍城真的完了。
看到蘭傲木嘎猶豫不決,奧爾格勒已不再與蘭傲木嘎商量,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目前,我們已經知道了東胡大軍的準確位置,再不必擔心會在進軍途中遭到東胡大軍的伏擊了。
“我率領大軍趁夜色掩護,快返匈奴,你帶著所有帶傷的兵士和邊堡縣的民團繼續東進,以麻痹蘇日勒和克。”
奧爾格勒又囑咐道:
“你們的進軍度不必太快,明天夜裏,再趁夜色掩護向匈奴折返,回匈奴與我們會合。沿途若遇東胡軍隊騷擾,肯定也是東胡的小股部隊,你們不要理他們。”
站立一旁的呼延阿木爾聽到奧爾格勒的宏論和調兵命令,更加敬佩奧爾格勒的機智和果斷,不由的給奧爾格勒送去了讚許的目光。
話雖這般說,可奧爾格勒的心裏也是充滿了擔憂。
一旦自己的判斷失誤,蘭傲木嘎的壓力會非常之大。
但是,如果與蘭傲木嘎各分兵一半,他手中的兵力,將不足以戰勝單兵作戰勇猛的東胡大軍。
所以,奧爾格勒反複斟酌,還是決定將邊堡縣善於防禦的兵士給蘭傲木嘎留下來,或許能派上用場。
再說,為防萬一,蘭傲木嘎的手裏也不能沒有戰鬥力強的兵士。
分手在即,奧爾格勒用柔情的目光看向呼延阿木爾。
奧爾格勒特別想讓呼延阿木爾隨他西去。
有呼延阿木爾在身邊,奧爾格勒覺得自己就會有常的智慧。
再說,若自己的判斷失誤,蘭傲木嘎的處境會非常危險,奧爾格勒真的不希望呼延阿木爾去以身試險。
奧爾格勒溫情地看著呼延阿木爾,試探性地說:“阿木爾,你隨我走吧,順便再給我講講森林裏的事情。”
呼延阿木爾讀懂了奧爾格勒目光中的內容,也很想與奧爾格勒在一起,繼續分享他的謀略。
可是,呼延阿木爾最終在奧爾格勒期待的目光中,選擇了留下。
蘭傲木嘎有傷在身,需要她的照顧。
奧爾格勒遺憾地輕輕歎息了一聲。
呼延阿木爾不願隨奧爾格勒去,奧爾格勒實在不好強求。
奧爾格勒派出了兩支探馬去打探蘇日勒和克的動靜,緊急準備以後,待夜色完全降臨,便率領大軍快向西而去。
由此向西,已是匈奴的地界,並且已經有了東胡大軍的確切消息,奧爾格勒不必擔心會受到東胡軍隊的伏擊。
奧爾格勒傳下命令,軍隊全前進。
一路上,奧爾格勒反複斟酌著作戰地點。
現在,奧爾格勒手裏的兵力沒有蘇日勒和克的多,如果將戰場擺在龍城附近,一旦抵擋不住東胡人的進攻,龍城必將不保,顯然不是最佳選擇。
假如迎頭痛擊與蘇日勒和克打一場遭遇戰,仍然沒有必勝的把握。
奧爾格勒連龍城都沒進去過,更不熟悉龍城周圍的地貌。
這仗究竟該怎麽打?奧爾格勒一籌莫展。
駿馬在狂奔,蘇日勒和克是否也在率領著他的大軍,朝龍城方向狂奔呢?
這兩支大軍就像兩條長龍,遇到一起,必要爭個你死我活。
奧爾格勒測算過,蘇日勒和克大軍距離龍城的裏程,比他的大軍距離龍城的路程要近不少,可他的大軍還要經過這道雄渾的森林,而蘇日勒和克的進軍路線則是一馬平川的大草原,行進度自然要比他快的多。
奧爾格勒突然想到,蘭傲木嘎曾說,東胡人不在夜間行動。若真是這樣,自己急行軍一夜,又會趕在蘇日勒和克之前到達龍城。
但願蘇日勒和克真的不在夜間行軍。
然而,作戰方案仍沒有想好,奧爾格勒的心裏更加急。
奧爾格勒抬頭望了一下天空,北鬥闌幹南鬥斜,好美麗的夜色。
奧爾格勒想,現在,蘇日勒和克在幹什麽?一定是在穹廬或睡袋裏睡大覺吧,他絕對不會想到,我已經識破了他的陰謀。
想到東胡人很少在夜間行動,奧爾格勒的心裏突然一亮。
既然東胡人不在夜間行動,那他們必然是要宿營的。
是否可以利用東胡人的這一弱點,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呢?
想到此,奧爾格勒的思路立即活躍起來,同時,精神也為之一振。
奧爾格勒想到,蘇日勒和克的目標是保存自己的實力,達到調匈奴軍隊回師的目的,絕不想此時在草原上與匈奴軍隊決戰,那樣會對他更加不利。
當蘇日勒和克看到從天而降的匈奴大軍時,他又會咋想?
蘇日勒和克知道自己的計謀已被現,加上弄不明白匈奴大軍來自何處,一定會驚慌失措,無心戀戰,率領大軍快撤回東胡,再以森林作掩護,尋求與匈奴大軍決戰的機會。
自己又豈能讓他蘇日勒和克順利撤回東胡,必讓他大喪元氣。
我知他蘇日勒和克,蘇日勒和克不知我也。
想到此,奧爾格勒立即精神大振,仔細琢磨,一套完整的作戰方案便形成了。
大軍再向前去,便要走出森林了,太陽很快就要露頭了。
奧爾格勒下令大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奧爾格勒已經想到,要向東胡撤軍,蘇日勒和克也必須走這條路。
因為,進入東胡地界以後,北部山高林密,蘇日勒和克對這一帶的地形一定非常熟悉,絕不會選擇由來路退回,然後被大山阻隔難以運動。
再說,在草原上撤軍,也很難甩脫匈奴大軍的追擊,蘇日勒和克的兵士又熟悉在森林中運動,蘇日勒和克肯定會選擇距離森林最近的線路突圍。
而自己正好以逸待勞,在這片寬闊的草原上與蘇日勒和克決戰。
奧爾格勒讓傳令兵將須卜道樂根、丘林烏日露格、公孫伊德日找來,須卜道樂根不解地問:
“這裏距龍城還遠,我們為何要停止前進?”
奧爾格勒也不解釋,立即下達了作戰命令:
“道樂根將軍,你帶五千人馬,在今日午夜去襲擊東胡大營。行軍一定要隱秘,盡量不要被東胡人現。
“出擊的時候要給蘇日勒和克一個已被四麵合圍的感覺,讓你的兵士將全部的牛角號都帶上,到時候要借助夜色掩護大造聲勢,動靜越大越好,讓蘇日勒和克弄不清你帶了多少兵馬。
在東胡大軍撤退時,千萬不要封其去路,但必須窮追猛打,不給東胡人留出喘息的機會。
“當然,若能將蘇日勒和克殺掉,是最好的結果。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須卜道樂根點了下頭,遲疑著說道:
“我們是不是等派出的探馬帶回消息以後再行動?現在我們連蘇日勒和克在哪裏都不知道,如何進軍?”
奧爾格勒的目光立即嚴厲起來,盡量克製著內心的惱怒,溫聲說道:
“蘇日勒和克從他們的營地起兵突襲龍城,隻有兩日馬程,中途隻停留一晚。如果我們等探馬帶回消息以後再出擊,將會貽誤戰機,還是憑我的判斷,早些準備吧。戰爭本來就是一場豪賭,得先機者為勝。”
須卜道樂根又問道:“那我該向何處進軍?”
奧爾格勒終於忍不住,大怒,厲聲喝道:
“我們現在是在匈奴的國土上作戰,作為匈奴的將軍,你應該知道向何處進軍,怎麽反來問我?”
話一出口,奧爾格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怕影響須卜道樂根的情緒,急忙拍了拍須卜道樂根的肩膀,說:
“將軍應該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吧,蘇日勒和克在哪裏宿營,我想將軍一定能猜得到。”
須卜道樂根一怔,心中豁然開朗:
哎呀,自己對這裏的地形再熟悉不過,怎麽反去問奧爾格勒?隻因自己事先沒動腦筋,慚愧。
須卜道樂根討了個沒趣,正要轉身離去,又被奧爾格勒喊住了:
“記住帶上軍中所有的牛角號。”
須卜道樂根畢恭畢敬,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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