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鋒芒顯露,福?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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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坳廣場之間。

    微風拂過,卷起那漢子幾縷黑發。

    數條鐵鏈與石鎖觸碰著,發出叮鐺的聲響,周遭眾人臉上俱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說什麽,舉鼎?…怎麽可能?”

    東坳山村地處偏僻,屬黑石城管轄,而村中習武的漢子,多被爭去做了門客。

    所以在這些人的眼中,舉鼎,就堪稱是神跡了。

    魁梧漢子兩眼當中盡是豪邁,扭頭看向周遭眾人,又看過孟家姑娘,狂縱一笑。

    “哈哈,區區千斤銅鼎,放在楚某眼中不值一提!”

    大踏步走近那尊兩耳三足的青銅大鼎,隨即屏息凝氣,將這幾日熬煉的氣力匯集於雙手之上。

    “哈哈!且來看我能耐。”

    周身經脈真氣飛速運轉,《破妄磐石功》修出的霸絕體質顯露無疑,隨這一聲暴喝,雙臂恍若虯龍,猛然拍在銅鼎兩側,渾厚的真氣催動之下,竟生將巨鼎拍得嗡嗡發顫,不住晃動。

    “給我起!”

    雙臂陡然發力,眾目睽睽之下,隻見那銅鼎三足徐徐挪開地麵,而那漢子雙足之下,竟將青石方磚踩得粉碎!

    “這…!當真是天生神力啊!”

    參賽的數十條壯碩漢子目瞪口呆,這千斤巨鼎,隻怕合四人之力挪動都吃力的緊,想不到……!

    孟家姑娘柔嫩的小手輕遮住雙唇,兩眼當中盡是說不出的驚詫。

    “這…這般力氣,非要霸王楚狂複生,才能與他一較高下吧?”驚住片刻,猛然回過神來,扭頭朝孟家老漢問道:“爹爹,大哥當年也不過隻舉了四百斤的石鎖,是麽?”

    孟家老漢錯愕當中點了點頭,卻又想起那以有數年渺無音訊的兒子,不禁暗歎一聲。

    廣場邊側,那喊成績的老者早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數十年大試當中,記錄最高者也不過隻是力抗五百餘斤,且還是十幾年前外村所出的成績。

    如今項塵力拔千斤,較之當年的巔峰記錄,還超了一倍有餘,倘若日後能到燕恒公手下做個門客。

    那麽東坳村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數年之內超過普杭鎮也是指日可待。

    想到此處,老者頓時心花怒放,連調門都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個度。

    “項塵!石鎖成績,一千二百斤!”

    那魁梧漢子毫不在意,脫手將巨鼎落在地麵,眼神又瞧向不遠處的幾根粗壯鐵鏈,登時放聲大笑。

    “哈哈,項某自幼便好鬥力,今日有如此機會,若不耍上幾手,豈不是浪費?”

    朗朗笑聲當中,隻見他徑直朝栓鐵球的鏈條走去,眼中卻不是某根,而是所有!

    數十條鐵鏈靜躺在地上,卻隨著項塵腳步聲發起脆響,竟是連大地都被那堅毅腳步踩得陣陣晃動。

    “且叫你們見識見識,我項家人的能耐!”

    壯碩的右臂猛然將數十條鐵鏈狹在腋下,隨即雙手拖住露出的鐵鏈,猛然斷喝!

    “哼…啊!”

    雙目暴睜,周身肌肉凝實如鐵,隨腰間扭動,那十餘塊巨大鐵球竟被項塵掄開老遠,直撞在樹幹上,才肯停下。

    廣場周邊盡是一片鴉雀無聲。

    幾乎所有人都被驚住,甚至忘了如何說話,腦中隻剩下寥寥四個字,那便是“神威蓋世”。

    那念成績的老者瞠目結舌,嘴巴張的甚至能生塞進去個雞蛋。

    半晌之後顫顫巍巍的念道:“項塵……石鎖成績,一千二百斤……鐵球成績,一千四百八十九斤……”

    ………

    匡六兒等潑皮無賴臉上陣陣淌出冷汗,心中暗想著前幾日在孟家屋裏發生的事情,竟連著兩腿都再站不直了。

    “我……我竟想過趁秋獵之際暗殺這個怪物,真是不知死活。”

    魁梧漢子風輕雲淡,絲毫不將眾人驚異的神色放在眼裏,隻是大笑著拍了拍手,隨即便朝孟家父女那邊走去,直走到進前,卻發現清秀女子孟蘇蘇不見了蹤影。

    “孟老伯,怎麽不見蘇蘇?”

    ………

    秋獵大試分為文武雙魁,其中武魁為石鎖鐵球,再後還要比拳腳兵刃。

    而文魁,考的便是奔射機關,若是再深奧些,便要考各種山間草藥的調配。

    黑石城下屬各村鎮舉行大試,主要便是為了替鐵秦九公之一的‘燕恒公檀戩’招兵買馬。

    其中武魁可以征戰沙場,有手格猛獸之力,疆場當中以一當十,不在話下,而文魁,便可以運用各種奇門巧技付諸沙場。

    名為招攬門客,實則培育勢力。

    項塵素來隻講生死相博,對這些精細玩意素來是敬而遠之,隻在旁邊看了片刻,便覺得索然無味,到遠處暗自運氣修煉去了。

    半晌之後,那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孟正蘇!機關術8分,奔射9分,藥理9分,箭矢可透三重皮甲,為本次大試文魁!”

    背靠土牆的壯碩漢子神色一怔,扭頭看去,隻見廣場正當中,那青年麵白無須,樣貌極為清秀。

    倘若單看身材樣貌,這孟正蘇或許還像個翩翩公子,可偏那雙漆黑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睛,如何也瞞不過項塵。

    “嗬,這武魁我是拿定了,卻沒想到蘇蘇妹子竟也鬧了個文魁,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呀。”

    思緒飄蕩,這女扮男裝的俊秀姑娘,卻沒來由的又叫他想起那位溫婉的江南暖玉。

    那魁梧漢子不禁輕抬起頭,兩眼望向還停留在半空的日頭。

    “不出意外的話,詩韻如今應該已經突破大成九品了吧?”

    倚在牆上,兩眼微閉,麵前仿佛又出現那日的場景。

    “項兄,你我既愛上同一個女人,那便是敵手,小子不才,願與項兄共飲此杯,日後詩韻姑娘芳心所屬,各憑本事,彼此再不計較,如何?”

    那被稱為南徐才子的沈千燁手捧玉盞,儒雅當中又帶幾分江湖豪氣。

    席間的壯碩漢子豪放一笑,伸手將滿碗烈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哈哈,情感之事,自然不可強求,項……噗!”

    殷紅的血液遮住了項塵的雙眼,若不是沈千燁那碗毒酒,饒是蒼髯道人與知百秋等人聯手,又怎能奈何得了天人七品的項狂徒?

    嘴角綻出幾絲苦笑,搖了搖頭,眼神驀然淩厲起來。

    “沈千燁!此仇此恨,項某日後定當百倍返還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