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戰後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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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來,睜眼看到的是一片沒有星空的夜晚。
隨後就聽到了獓因的聲音:“喲,你醒了啊,全萬妖盟隻有你沒有參賽了。”
王方長聞言下一了跳,難道自己在昏迷過程中錯過了一場比試,頓時坐起身來,卻從手臂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後就發現遠處圍著一大群人,李鐵柱、牛老三等人都在,還有一群不認識的妖族。
而在另一個方向,圍坐著的是進入洞天做裁判和監督的各位堂主和長老,這些前輩不知道在聊些什麽,時而大笑時而擔憂歎氣,還不時的轉頭看看自己躺著的一群人。
而在自己身旁,躺著的就是獓因,獓因額頭包紮著一個繃帶,轉頭看著他,在獓因邊上坐的,是依舊在畫畫的白諦,隻是一隻手幫著繃帶掛在脖子上。自己的另一邊躺著的,赫然就是還沒轉醒的朱厭,從朱厭衣領處透露的繃帶看來,怕是渾身都綁滿了。還有個傷的最重的,除了眼口鼻之外全部都包了個嚴嚴實實,就和南大陸的木乃伊一樣。
隻不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裸露的上身點點殷紅,體內氣血還有些湧動,是被朱厭棍棒打中留下的痕跡和內傷,雙手則綁滿著固定用的石塊,連彎個手肘都做不到,於是歎了口氣又躺了下去。
還有許多不認識的傷員,連同幾人一起圍了一個圈,圈的中間坐著一個麵容枯槁的老者,須發皆白,手裏拿著一杆煙槍正吧嗒吧嗒抽個不停。
“才第二天罷了。”白諦說道。
“你們三個,安靜一點。”中間那個老者出言訓斥,似乎是覺得三人會吵到還沒醒來的那些傷員。
王方長一愣,這個聲音好像就是迷糊中聽到,怒罵自己等人不要命的聲音。
“是,丹長老。”白諦恭敬的回答。
“你小子身體好的夠快的啊,明明受傷不淺,沒想到今天就醒了。”抬頭望天的獓因忽然說道。
“應該是小時候泡多了藥浴的關係吧。”
“藥浴?有錢真是任性啊。”獓因一副嫉妒的語氣。
哐當兩聲,丹長老拿著煙槍在王方長和獓因頭上各敲了一下,怒罵:“安靜點沒聽到嗎,你們把別人都吵醒了!”
四下張望一番,果然,離王方長和獓因最近的朱厭已經被吵醒,看著王方長輕聲問道:“你wǔ qì碎掉後的那一招,叫什麽名字。”說完還咳嗽兩聲,看來傷勢還沒痊愈。
王方長也幡然想起,自己的石戟碎掉後有一道血箭射出,可是自己記得那時候沒做什麽,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煉製石戟的兩個人做了手腳,於是轉頭問向獓因和白諦:“為什麽我的wǔ qì碎了後會有威力這麽大的血箭。”
“誒別看我,我可沒那種本事。”獓因攤手否認。
“應該不是碎,而是化成飛灰了吧。”白諦糾正。
“那就是白諦你做的了,是怎麽回事。”王方長問道,因為他記得自己比試的白諦並不在場,能夠準確說出自己的石戟是化作飛灰,就說明白諦是知qíng rén。
“小伎倆罷了,在你wǔ qì碎掉的時候,刻畫在戟上的陣法會吸收wǔ qì裏所蘊含的靈力,然後變成一根血箭對敵。而且按照你凶獸的體質,應該還會吸收周圍的戾氣才對。”
王方長恍然大悟,難怪本來隻應該碎掉的石戟會變成飛灰,原來是被吸幹了靈力,這樣也能解釋通為什麽僅僅是一道血箭就能將體魄強健的朱厭達成重傷,畢竟那石戟原本是一塊奇大無比的巨石,煉製時還加入的獓因法力,陣法自然有白諦的法力在其中。
“不對啊,你不說隻有增加堅固的陣法嗎?“
“哦?我說的應該是刻了許多重複的堅固陣法,並沒說沒有刻上其他的。”
王方長仔細一想單天對話,好像還真是。這麽說來王方長倒是有點勝之不武,是借著兩人的力氣才慘勝的朱厭。
想到這點,頓時感覺過意不去,害羞的抓了抓腦袋。
似乎看出王方長在想什麽,朱厭淡淡道:“輸了就是輸了,我的wǔ qì也不是一位前輩高人煉製。”
“說多少遍了,輕點,輕點,一個個就是不聽,現在全醒了。”丹長老氣的又是在朱厭、王方長、獓因三人頭上一敲。
“我又沒有說話。”獓因無辜道。
“還不是你帶的頭。”丹長老沒好氣。
獓因訕訕一笑不再說話,認慫了。
“我說你們這些小家夥,隻是一場比試而已,就這麽打生打死的,真是傲的不行。你們都是萬妖盟乃至東大陸的精銳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啊?怎麽辦!看看現在一個個都成什麽樣子,還要老夫辛辛苦苦救治,氣的……。”丹長老一邊抽煙一邊語重心長的說。
“知道了丹長老。”還不等丹長老說完,除了王方長以外的群妖有氣無力的一齊回道。
像是私塾裏被老師布置功課的學子一樣。
獓因向著王方長傳音道:“這個丹長老啊,是一顆丹藥成精,除了一個人關起來煉丹以外什麽興趣都沒有,所以一旦講起話就和那取西經的唐僧一樣,沒玩沒了的,不過救人的本事真的是一流,你看朱厭那麽重的傷都已經好的三四分了。”
王方長心中暗想:“其實你的話也很多。”
又聽到獓因哎呦一聲痛呼,又是被丹長老一煙杆子敲在頭上,丹長老怒道:“臭小子以為我聽不到你的傳音嗎,除了最後一點全是瞎講。才來兩個多月就弄得萬妖盟人盡皆知,夠爭氣的啊。”
“丹長老,別打了,再打傷口就要裂開了。”獓因捂著額頭裝可憐。
“你捂錯地方了,而且就這麽點小傷,還死皮賴臉的浪費我的藥膏。你是在懷疑我藥膏嗎!啊!居然說會裂開。”說著又要一竿子打來。
獓因連忙擺手躲過了丹長老的煙杆子。
“所以獓因你的傷是怎麽回事。”王方長問道,聽丹長老語氣不是什麽重傷。
“喏,被那個家夥一槍劃到,血流不止。”獓因對著地上包成木乃伊一樣的妖族努了努嘴。
“放屁,明明隻是蹭破了點皮而已。”丹長老怒罵。
“所以你就把別人打成了這樣?不應該啊,難道三十二強裏還有比我更弱的?”王方長感到詫異,同樣是入選了萬妖盟三十二強弟子的,不至於實力差距如此之大才對。
“我不是,我沒有。這是他自己功法的問題。”獓因回答,隻是看王方長依舊不解,繼續解釋道:“這家夥就是白蹄膀本子上的楊戰,大概是因為在戰場上吸收太多各路高手的血液,但是因為修為低的關係,不能完全吸收,所以在發揮出全部實力的時候,會有血管爆裂,也算是反噬的一種吧。嗯都是我猜的。”
“基本無誤,說白了就是力量太強控製不住罷了。”全身包成粽子的楊戰開口,沒想到聲音意外的好聽,不是預想的淩冽充滿凶氣,而是一個溫和的男聲。
“哎呦,能說話了啊。”
“你這家夥還是和擂台上一樣的無賴德行。”
“這算什麽無賴,我又沒有語言攻擊問候你的親屬。”
“我有親屬嗎?”
“嗯……那可以問候你以前的主人……”
不再去理會兩人的閑扯,王方長又轉頭問向白諦:“你的手呢,不是陣法對敵怎麽會被打斷手。”
還沒等白諦回答,一個頗有幾分暴躁的男聲傳了過來:“被我砸的。”
王方長撐起身來轉頭看去,是一個在本子上見到過的男子——睚眥。
“這家夥和你一樣,一開始就直接衝上,要不是用一隻手臂和幾張陣圖做代價,還真是贏不了。”白諦輕描淡寫的說道,依舊沒停下畫圖。
隻剩下一隻手也堅持畫陣圖鍛煉自己,真是身殘誌堅,修道之人的典範。
“呸,幾張陣圖對你來說算什麽,隨時都在畫的東西。也就是打斷了你左手對你擺陣有點影響而已。”睚眥繼續說道。
“那紙張材料和血液你來tí gòng好了。”白諦道。
睚眥頓時不說話了。那些紙張可都是白諦用特殊手法煉製的,算得上是不入流的法寶了,一張兩張不算什麽,但按白諦閑暇空隙時時刻刻都在畫陣圖的情況來看,那可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量,如果那麽多數量都用自己的血來畫,雖然威力比白諦自己用妖力為墨大上不少,但絕對夠把自己榨成幹屍了。
王方長還想開口問獓因和白諦有沒有時間幫自己重新煉製一杆石戟,但忽然就感覺腦子昏昏沉沉,全身用不上力,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睡了過去,緊接著又是普通幾聲,其他坐著的妖族也倒了下來。
圍在中間的丹長老悠悠的收起手中一個香包,歎氣道:“一群臭小子,打完不養傷也不修煉淨在這邊瞎扯淡,給老夫老老實實的睡著吧。唉,真是,一個個都是修為驚人根基紮實體質非凡,本來以為要睡到明天,沒想到今天就醒了。浪費老夫的藥哦。”
說完又深深的吸了口煙,頓時滿臉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