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了，如果到時不成功，頂多賠條豬錢和養殖錢。但如果成功了，卻不是幾倍十幾倍的利潤？所以說這個險是值得冒的！”

    曉歐說著走到門邊，讓過倒完垃圾進屋的李梅，拿眼欣賞著門外的風景說。

    “我看今天趙老二對你的態度，隻怕你想包下山來有點難囉！”

    張老頭停下正點煙的手，看了他一眼說。

    “怎麽說呢！我看還是那句話。事在人為吧！退一萬步講，即使真的沒能承包下來，我飽覽了這裏秀美迷人的風光，又認識了你們這些質樸善良、樂於助人的朋友，也不虧啊，你們說是不是？”

    曉歐轉聲笑道。

    “哎！你到想得開。走吧！上去了，春蘭還一個人在上麵理菜呢。”

    李梅見豬圈已加固完，倆人又談起這件煩心事來，歎著氣招呼道。

    “你們先上去吧！我抽完這口煙就來。”

    張老頭衝倆人揮揮手說。

    “嘿嘿嘿！我張老頭今天有口福了。又是香腸，又是臘排骨的。還有我最喜歡的蒜苗炒臘肉，硬是一點青水水的菜葉子都沒得，豐盛得很呢！我說小梅子，咱們中午是不是先弄點來吃起喲？”

    張老頭笑mī mī的從廚房裏鑽出來，衝正在曬壩上坐著整理雞鴨的三個人說。

    “這本就是中午吃的，晚上那麽多人來，你以為這點菜夠吃嗦！”

    李梅笑道。

    “張大爺！你逢年過節才能沾點肉腥，今天我們弄了這麽多葷菜請你，你怕還是該把你那好東西拿點出來，請我們嚐一口噻！”

    春蘭緊接著說。

    “哼！你們又不是招待我的，我不過是打一下巴壁罷了，請我？虧你個死女娃子說得出口！”

    張老頭聽了，一張老臉瞬間就紅到了脖頸。正欲再說，聽見外麵有敲門聲，忙趁機走了出去，大聲掩飾道：

    “又是哪個來了嘛？讓人不得安生！”

    “你也是！老爺子都這麽大年紀了。你說個話為啥老是隻顧著嘴巴痛快，也不給人留點麵子！”

    曉歐看著春蘭責怪道。

    “嘻嘻！我……”

    春蘭笑著正欲解釋，就見曬壩門口湧進一群喜笑顏開的男女來。忙不知所措的扔了手中正開膛破肚的雞，拉了一把背對著門坐著的曉歐說：

    “鄉親們來了！”

    “曉歐師傅，你在船上的事情我們都聽剛回來的人說了，你要來包山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了。你放心，我們都支持你！”

    一群人或坐或站的圍在曬壩上，同曉歐打過招呼後，一位身子壯實的大媽說。

    “就是！咱們村這二三十年都是他趙老二說了算，整得一家家的都窮得叮當響。日媽一座破山喊那麽高的價錢，嚇得這麽多來的人都走了，曉歐師傅！你可千萬別又放棄了哈！”

    那個早上在醫務室被趙老二威脅著要去抬了肥豬抵罰款的楊老頭說。

    “當真的，曉歐師傅！我們還都指望著你搞發達了，將來到你這裏來幫個工啥的。你今天收拾趙老二的事情我們這裏許多人都親眼見了，當真是大快人心，替我們出了口惡氣。可你要是也走了，隻怕這村子又得多少年都看不到一點希望了。”

    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末了又爭先恐後的幫著他出起了主意，都希望他能夠留下來。

    曬壩上一時間熱鬧非凡，竟像是開起了全村的村民大會。如果不是李梅說曉歐仍在病中，又一日一夜沒有休息，隻怕這場會議便會永無休止的一直開下去了……

    “我的個乖乖！這許多的東西啷個辦喲？”

    村民們離開後，春蘭看著曬壩邊一大堆禮品問。

    “這些東西都不要動，雞鴨等先喂著。等我後天走後，麻煩你倆個幫我一一的還回去。”

    曉歐說。

    “你倒是不曉得我們這裏的風俗，鄉親們送的東西是不能退的。退了便是覺得人家的禮信輕了，看不起人家。大不了以後誰家有個紅白喜事啥的，你也隨個禮就是了。”

    李梅說。

    “哦！那這樣吧！我這人向來怕麻煩，不如全都送給老爺子，以後的禮信我來還。隻是得麻煩你倆有事無事的都過來幫著喂一下，我怕他一個人搞不贏。你們看行不？”

    曉歐說道。

    “這樣最好！我家的苞穀和穀子些也多，到時我也拿些過來。”

    李梅聽了，立即笑著應道。心想著這一二十人的禮信你果真要還的話，就算承包不成，也每個月都能再見一次麵了。

    三個人商量著談完了這堆禮物，又清理完殺好的雞鴨，李梅和春蘭便去廚房炒菜，弄午飯去了。曉歐獨自留在曬壩上，將村民們送來的活雞活鴨解了繩索往雞籠鴨圈裏放，弄完正洗手。就看見張老頭雙手端著個古樸的竹托盤走了出來，邊走還邊小心的朝廚房裏偷瞄。

    “老爺子！這個托盤怕是有些年辰了吧？這竹杯也是！”

    曉歐打量著他手裏黃燦燦的竹托盤問

    張老頭也不理他，將托盤放在桌上，又返身進了屋。

    不一會又提著把電炊壺出來，徑直往曬壩邊沿放著的一口大缸走去。

    “這裏不是有開水嗎？怎麽還要重燒？”

    曉歐坐在桌邊，見他從缸裏舀水，又奇怪道。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缸裏的水呀，是我從東山上大水潭裏背回來的山水，也是滋養這茶葉的母水。隻有用它來衝泡，這茶才能品出味來，這茶瓶裏的河水就沒法比囉！”

    張老頭將炊壺提進屋，出來時又朝廚房裏偷瞄了兩眼，在方桌另一邊坐下後，才湊過頭來對曉歐輕聲說。

    “嘿嘿嘿！這我到曉得喲！我家附近的歌樂山上也有許多小溪，人們也時常去背水回來吃。說是燒開了沒得水垢，卻沒聽說是拿來泡茶的，聽你一說，又長了見識！”

    曉歐見他都滿頭白發了，還像個小孩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說罷拿起托盤裏一隻深huáng sè的竹杯子仔細觀賞。這一看不打緊，竟越看越驚奇，赫然發現這腰上鼓凸著像個圍棋簍子似的竹杯，居然沒有一點燒烤加工過的痕跡，完全是天然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