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個龜孫子的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老子都同意賣了，你就爽快的稱秤付錢，趕了豬走人就是，又說這些屁話有卵用。

    這豬剛才抬shàng mén板之前已稱過秤了，兩百斤多點，就算你兩百斤吧。麻溜的把錢付了快點牽起爬，後不後悔的老子心裏自有分寸！”

    這陡然又起的變故，實在是來得太突然，趙老二隻覺得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村民們的議論和嘲笑聲不斷的傳入耳中，將他從滿心的歡喜中又拉回了冰窖。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小年輕戲弄於股掌之上，讓他隻覺得一張老臉都丟盡了，頓時火冒三丈的直衝曉歐走過去指點著罵。

    “趙村長！俗話說生意不成仁義在。人家好心幫你解難，你出的價比成豬都高，人家也一口答應了，並無二話。剛才不過是在成交前善意的提醒你一下，聽不聽的自然在你，何苦又當著眾人的麵說這些不幹不淨的話來。

    身為一村之長，得了便宜還拿人撒氣，到不知是誰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也不怕傳出去丟了咱清溪村人的臉！”

    李梅在曉歐背後站著，見趙老二鐵青著臉奔曉歐衝來，立時搶上前去擋在了曉歐身前，一把撥開他伸過來的手，冷笑著挖苦。

    “就是，我說二哥，你好歹也是個村長。人家不過是來談承包的客人，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對人家像仇人似的。這麽多鄉親看著，倒顯得你小肚雞腸沒有個當村長的樣子！”

    春蘭也站到李梅身邊教訓起趙老二來。

    人群裏又響起一片附和聲。

    “你……你……你倆個……好好好。你三個配合得好！就算我剛才話說重了，現在給你賠個不是。不過老子到要問問，這豬你今天到底是買還是不買？”

    趙老二被倆個女人抓住把柄輪番的一陣嘲笑擠兌，頓時叫苦不迭，又感到焦頭爛額的了。

    他害怕早上醫務室的一幕又要重演，隻得破天荒的第一次拉下老臉道了歉，咬牙切齒的定要逼著曉歐買下他家這條又要空懷的母豬。

    “趙村長你放心，我並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還是當著眾鄉親的麵答應的，今天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想必你以後也不會為難我這個外鄉人。既如此，我也相信你，不必再過秤了，馬上付錢給你就是！”

    曉歐說著從包裏拿出一疊錢來，數了交到趙老二手上，又從人堆中牽了張老頭出來，恭敬的對他鞠了一躬，說道：

    這兩天我要住在你家裏，難免會打擾到你老人家。這豬以後還請你幫我喂著，工錢和飼料錢我自會提前付你。如到了產期仍沒有動靜，這豬我便送你了，隻當是這幾日欠你的人情。還請你老人家一定要幫我這個忙，不要推遲才好！”

    “嘿嘿嘿，我張老頭今天是交了啥子好運囉！喜事一樁接一樁的來。這個忙嘛，可以幫，可以幫！”

    張老頭聽了，立即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拍著曉歐的手，滿口應承下來。

    旋即又伸長了脖子衝趙老二笑侃道：

    趙村長，對不起了哈，你這頭肥豬從今天開始就到我屋頭去了喔！豬兒囉囉，走、走！”

    邊說邊興衝衝的上去用手推了剛從鬼門關前轉了回來，仍驚魂未定的母豬，往門外走。

    一眾村民聽了他的話又都哄笑起來，簇擁著四人出了趙家大門。

    這一番轉換像走馬燈似的來回變動，把個趙老二的頭都整暈了，直到眾人都走完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眨巴著眼睛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天井和敞開的大門，隻覺得天旋地轉的，整個人都要垮了。

    “無論如何都得趕快催她回來決定這個事情了！無論如何……”

    一上午三次同這個年輕人打交道，卻有兩次都讓全村的男女老少看盡了他的笑話，讓他有些沮喪。他撫摸著剛才白豬躺過的門板，一遍遍的自語。

    “嗬嗬嗬，真是個啥都不懂的城裏娃，花這許多冤枉錢買個空懷的母豬，還得請人幫忙喂著，也是敗家喲！”

    趙二嫂一雙眼睛緊盯著趙老二手中厚厚的一疊錢移動，偏又在這時出了聲音。

    “錢錢錢，命相連。你給老子隻曉得錢，龜兒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老子再給你三倍的價錢，你有本事去把它買回來嘛，傻x婆娘！”

    趙老二怒不可遏的將手上的錢狠狠的向門板上摔去，狂燥的指著趙二嫂罵。罵完轉身背著手氣衝衝的往門外走去……

    “呃，小馬。這母豬生了小野豬能給我一隻不？”

    張老頭加固完吊腳樓下豬圈裏的圈門，衝正趴在另一側矮牆上觀察母豬吃食的小歐說。

    “這可不行，要是生了個獨苗，給你了我咋辦？那不虧死我了？”

    曉歐扭頭看了他一眼，玩笑著說。

    “哈哈哈，哪有母豬隻生一個的，不想給就明說嘛，財迷兮兮的！”

    李梅停了手中的掃帚，直起腰來笑道。

    “也不是我財迷，這第一批豬崽今後都是種豬，不管mī mī山能不能承包下來，對我和你們這些幫過我的人來說，將來都是一筆源源不斷的財富呢！隻是它能不能順利的生下來，生下來又能不能順利的長大，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你讓我怎敢輕易的就答應嘛！”

    曉歐轉過身來說道。

    “也是，我們都沒喂過野豬，要是不成功就慘了！”

    李梅皺著眉說，說完又端著撮箕裏的垃圾向門外走去。

    “給你開個玩笑，就惹了你這一堆話出來，既然都沒把握，那你下這麽大的賭注幹啥？傻戳戳的！”

    張老頭在門邊的矮凳上坐下，又摸了兜裏精致的鐵盒出來，看了他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