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在夜半之時找到了弘源。

    

    “你要走了。”弘源平靜的看著他。

    

    “嗯，但是我要見一個人。”

    

    “非見不可嗎？”

    

    “非見不可！”蘇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讓他來吧。”一聲縹緲的聲音傳來。

    

    “魂邁七步，腳走六步，魂體錯位之時，可臨近聖者空間。”弘源對他說完，自己便退出了老遠。

    

    “七步，六步？”蘇生試著嚐試了一下，他覺得弘源沒理由騙他。

    

    這種危險的事，蘇生毫不猶豫的完成了，他抱緊小璃，生怕把小璃留在原地。

    

    “是不是有些失望。”

    

    “也不算是。”

    

    蘇生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老態龍鍾的和尚，老和尚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隻是看起來比弘源更加蒼老，滄桑一些。而他所在的空間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禪院，這就是佛宗的聖者。

    

    “人們稱我天清，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問吧。”天清聖者對他微微一笑。

    

    蘇生點了點頭，“我確實來問一些事，首先，你為何要我去打破佛像，賜給我六字真言？”

    

    “一切完美巧合，身上攜帶因果。”

    

    “這六字真言也恰好是你所需，六字真言乃佛宗大道所成，你的神魂強大即可，佛宗其他的道你還企及不了。你的下一步路將會很久才能邁過，所以停滯在脫凡的你需要一些手段。”

    

    “我的下一步路？”蘇生疑惑的與他對視一眼。

    

    “掌靈你不會輕易邁出。”

    

    “這北方可有神血？”

    

    “所謂神血，不過是個統稱，視為最強大最高貴的血緣，我可以告訴你這北方有！”

    

    “在哪？”

    

    “那要看你的機緣。”

    

    蘇生想了想再次發問：“何為大道？”

    

    “大道是天地間至極的力量，大道淩駕於所有的修行，掌控大道的人都是身俱極大氣運的人。”

    

    蘇生甩開了這個問題，又問：“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的因果到底來自何處？”

    

    “你走的每一步，遇見的每一個人，包括她。”天清聖者指了指小璃。

    

    “她？她與佛宗無半點關係！”蘇生斷言。

    

    “佛宗隻不過是因果的一部分而已。而她是你身上最清晰的一段因果線，其他的線交纏相錯，紛繁複雜。”

    

    蘇生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就是線上的螞蚱。

    

    “如果佛可知前世今生，此時未來，那佛能不能告訴我的路到底該如何去走，歸宿又在何處？”

    

    “凡事莫問佛，世間自因果。”

    

    “如果你的路寸步難行，迫不得已你可回來找我，我指引你尋找神血，但是最好……不要……”天清聖者說話間也有些猶豫。

    

    蘇生沉默了許久，突然覺得這條路好像並不易行，他有些想念玄機。

    

    “我想得到這個東西。”

    

    既然天清聖者能夠看清他的一切，那便沒必要有任何隱瞞，他沒有索要真言，而是索要青紙。

    

    “經藏寺一枚，其他兩寺沒有……不過我這裏有一枚。”天清拿出了又一頁青紙。

    

    “混沌青蓮，天地所生，開天所成，萬古長青。集齊九頁青紙可引動青蓮出現。”

    

    “果然！”蘇生心裏大定，正是因為有此猜測他才開口索要。

    

    “彌陀的氣息！”蘇生接過青紙，臉色大變。

    

    “彌陀是我唯一的徒弟。”

    

    “彌陀是你徒弟，彌陀是你徒弟……”蘇生重複了好幾遍，然後整個人緊張起來，牢牢的護住小璃，對天清聖者，甚至是整個佛宗充滿了防備與敵意。

    

    “你不用緊張，佛宗不會加害於你，彌陀早已叛變，脫離佛宗，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天清聖者帶著悲憫與可惜的語氣說出了這段往事。

    

    “叛變？”

    

    “他本是佛宗最有機緣成聖的弟子，卻在一次出行之後突兀叛變，如今他的實力至少為大帝之上，你要謹慎行之。”天清的話不像作假。

    

    “大道之上便是人心，人心如烈陽一般難以直視，如陰晴一樣易變。”

    

    “他既然叛變為何不帶走這枚珍貴的青紙，反而留給了你？”蘇生察覺到了疑點。

    

    “我亦不知，這是個謎團，關於他的叛變這都是謎。”

    

    “你為何不去尋他，問他？”

    

    “自成氣候，佛宗不問，因果循環，自有輪轉。”

    

    蘇生頭很大，思路很亂，被天清搞得一塌糊塗，進退兩難。

    

    “隨本心行之便好，離開吧。”天清背過身，不準備再回答他。

    

    “多謝！”

    

    天清大袖一揮，蘇生與小璃便消失在這裏，再次出現時已經在佛宗山下。

    

    蘇生回頭望了一眼聖光閃爍的佛宗，突然覺得這就是一潭深水，陷入之後難以全身而退。

    

    “小璃，怎麽不說話？”

    

    “他不讓我說。”小璃急急的開口，委屈極了。

    

    “他的話你怎麽看？”迷茫的蘇生隻好問小璃。

    

    “不要理他，那些老家夥總是因果啊，蒼生啊，大道啊，煩死了，他們的思維，他們講話就像是有病一樣。我們兩個小孩，管他作甚，還不讓我說話，剛才我真想咬他。”小璃說著還磨了磨牙，氣憤不已。

    

    “好，聽你的。遇神殺神，遇佛斬佛，大不了一樣做個屠夫，作惡世間，也不枉這一行。”蘇生也被逼急了，誰怕誰啊，佛宗若捉弄我，哪天我就回來掀翻這裏。

    

    “狗屁的因果！聖者都是有病的。”

    

    得出結論，蘇生對這裏的好感與愧疚已被掩蓋。

    

    “我陪你去作惡！”

    

    “走。”蘇生背起小璃，氣勢衝衝。

    

    ……

    

    “所謂因果，不過是早已埋下的路。因果與代價相依，你得到的越多，承擔的越多，你得到的造化很多……但是，你失去的呢……”

    

    天清聖者在蘇生離開後，也迷惘的抬起頭歎了一口氣。

    

    ……

    

    經曆了佛宗的事之後，蘇生曾有一段時間的迷茫，不過很快就被他收了起來，浪跡的腳步再次開始。

    

    雲宗？清水宗？亦或是風寒宗。

    

    蘇生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會停在哪裏，所以他就漫無目的的走。

    

    走了一夜，方向大致就是雲宗，直到天亮，此時他已徹底想通。

    

    所以第一站，酒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