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下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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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要做什麽呢。”袁堉恒摸著下巴,斜睨著麵前的楚君惜,似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莞爾一笑,“寧婕妤身體有傷,不宜在外久留,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還是不要繼續吹冷風。”
手裏攥著青色玉佩,楚君惜臉色陰沉,嘴唇緊緊抿在一起。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在寒冷的天氣裏凍了這許久,隱隱發痛起來,她起身回馨月居。
袁堉恒知道自己的秘密之後定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不知道他會提出什麽要求,楚君惜思緒翻湧,之前發現的皇上對自己虛情假意的愛和被利用的憤怒,和此此事相比,倒不放在心上。
若袁堉恒隻是折磨自己倒還好說,若是她利用自己對付皇上,那便是不妙了。在袁堉恒提出要求之前自己想再多也是無用,自己受製於人,如今也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楚君惜沉著臉思索著眼下的形勢,連門外進來人都沒有注意到。
是不是身上的毒又發作了?”袁詠焱自門外進來。
楚君惜驚的站起來,“皇,皇上?”
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上的毒又發作了?”袁詠焱拉著她在榻上坐下,“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楚君惜微微掙開他的手,往日的溫柔體貼此刻看起來多麽的諷刺,用一個異國公主換來江山安穩,真真是好計策。
不愛這個人,卻可以對著她溫柔的微笑,百般體貼關懷,為了自己的江山不惜利用自己的感情,在他心中,愛到底是什麽?隻是用來一統江山的工具嗎?
這是什麽?”袁詠焱看到放在小桌上的玉佩,順手拿了起來,仔細觀看,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以前怎麽沒見到愛妃有這樣一個飾品。”
楚君惜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回來之後自己心事重重,竟忘了將玉佩收起來,此刻竟然被皇上發現,“是我從侯晏帶來的,此物我從小攜帶,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
袁詠焱抬眼,若有似無的掃了楚君惜一眼,楚君惜心狠狠一跳,有種秘密被揭穿的錯覺,很快她鎮定下來,不,皇上不會知道的,自己不要嚇自己。
愛妃一向樸素,從來不喜歡珍寶玉石,難得會隨身攜帶這樣一個物件。”
楚君惜訕笑,“這是玉佩是……”
不如愛妃將此物送於朕如何?”袁詠焱似乎對這個玉佩很感興趣。
皇上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一瞬間,楚君惜心中的感覺更甚,此玉佩並非稀世好玉,而皇上貴為天子,什麽樣的好東西沒見過,他執著於此物,僅僅是因為這玉佩是自己的東西?
見她不說話,袁詠焱似乎有些不高興,“愛妃舍不得?”
皇上親自開口,若自己不同意委實說不過去,若是同意?此物是蘇翱送給自己唯一的東西,自己怎能送於他人?
皇上應……”
袁詠焱截斷她的話道,“不如我們來對弈,若是愛妃輸了就將此物贈與朕如何?”
好。”楚君惜答應下來,以前和皇上對弈,自己多少了解他的思維方法,若是自己輸了,未免惹出更多的麻煩,也隻能將玉佩送於皇上。
楚君惜的棋藝本就在袁詠焱之下,她全力一搏之後還是落得失敗的結果,隻能望著玉佩歎氣,“我輸了。”
袁詠焱但笑不語,他的笑很溫和,是情人間最美好的笑容。
願賭服輸。”楚君惜將玉佩交出去,她的拇指在玉佩上摩挲,似在最後一次感受它的溫度。
袁詠焱起身,“看的出來愛妃很舍不得,朕又怎麽能奪人所愛呢,玉佩還是愛妃自己保管吧。”
楚君惜跟著起身,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她確定皇上是不知道這個玉佩對自己的意義的,可他說的話總是令自己不安,仿佛知道什麽,細想起來,似乎一切又很正常。
袁詠焱走後,楚君惜劇烈跳動的心慢慢恢複平靜,是自己心裏有鬼,所以才會草木皆兵?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楚君惜的思緒不由又飄到了袁堉恒身上,自己有什麽能令他忌憚的呢?
長長的歎息聲,自己似乎隻能任人魚肉。
本以為抓住自己的把柄,袁堉恒會盡快的找上自己,一連幾天過去他沒有任何動靜,身上的傷在休養中慢慢痊愈,隻留下淡淡的粉色的一道痕跡。
這一箭自己為袁詠焱而擋,換來的是知道他虛情假意的愛。
楚君惜慢慢將衣服穿好,遮去傷疤,神色平靜。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都要守護好侯晏。
湖藍色繁花宮裝,腰間一條同色的湖藍軟紗腰帶,外罩一件繡連珠團花錦紋白紗,典雅大方。三千青絲挽成別致的飛雲髻,一根紫玉簪子斜插,下墜銀色流蘇,鏡中人嫵媚動人。
楚君惜滿意的起身,衝早已等候在側的侍女道,“請前麵帶路。”
是。”侍女轉身。
袁堉恒的宮殿,雕廊畫棟布局精致,與其他宮殿的莊嚴宏偉相比多了一絲奢華,站在庭院裏便能感受到宮殿主人的樂於享受。
楚君惜在侍女的帶領下,沿著鵝卵石小路慢慢前行,她寬大的裙擺在小路上略過,無聲無息。
幾日不見,寧婕妤越發的優雅動人了。”袁堉恒坐在院中的八角亭中,懶懶的向這邊看來。
楚君惜與他相對而坐。
袁堉恒慵懶的坐在搖椅上不緊不慢的搖晃,身下鋪的是純白色的狐皮毯,石桌上放著色澤鮮豔的水果和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具晶瑩潤澤,即使自己這個外行也能看出價值不凡。涼亭四周有侍女提著火盆,因此,雖在四處透風的涼亭,倒也不覺得冷。
王爺真是好雅興。”
袁堉恒抬手,四邊伺候的宮人退下,他坐直身子,“怎比得上寧婕妤寵慣六宮,春風得意。”
楚君惜垂眸,袁堉恒不知道皇上對自己的心思,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這句話自己聽來格外的刺心。
既然是最近接皇上身邊的人,要下手的話應該會有很多機會吧。”袁堉恒似在喃喃自語,轉向楚君惜,“不知寧婕妤喜歡用什麽方法呢?快的慢的?迂回的還是直接的?”
王爺怎知我一定會聽你的?”
這自然要看寧婕妤的愛情值多少錢了,和整個侯晏比起來如何?”
不得不說,袁堉恒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的很到位,即便自己一百個不願意,但若是和侯晏相比,自己定然是要選擇侯晏的。
王爺確定要這麽做?”雖是自己動手,畢竟幕後主使是他,袁堉恒就不怕自己失手?若是被皇上發現,自己性命難保,他就不怕自己將他供出來?
這麽說你喜歡迂回的方式?”袁堉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好吧。”
袁堉恒自搖椅上站起來,“喏。”他手裏是一個細膩如脂的白瓷瓶。
和蘇雪瑤給自己的白瓷瓶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段,甚至連下的毒都是一樣的,楚君惜突然覺得自己高估了袁堉恒,虧自己之前一直提心吊膽,認為他外表荒唐內心精明,現在看來,他就是表裏如一的紈絝子弟,若不是有蘇雪瑤的保護,以他的頭腦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又或者是蘇雪瑤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他不懂皇宮的險惡,這樣想著,楚君惜竟然有些羨慕起他來。
下毒?”
你怕了?”袁堉恒嗤笑,“放心,吃了不會馬上死的。”
好。”既然是慢性毒藥,那自己便有時間慢慢想辦法,楚君惜將白瓷瓶抓在手裏。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前一刻還恩愛有加,下一刻便翻臉無情。”
這句話用在皇上身上最為合適吧,楚君惜心中冷哼,懶得看袁堉恒令人厭惡的嘴臉,楚君惜起身,“若是王爺沒別的事,我便告退了。”
袁堉恒擋住她的去路,“不用刻意,每次皇上去你那裏,隻要在他的茶裏放一點就可以,放心,他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因為等到他有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楚君惜抓在手裏的白瓷瓶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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