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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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ān zàng平原,前有tiān zàng群山,後有千裏平原。左有密林一片,右有良田百畝。



    天險之前,tiān zàng平原好似一個沒有觀眾席的古羅馬角鬥場,正在等待著勇士的降臨,一陣大風從左至右,呼嘯而過,帶動了密林,密林發出陣陣聲響,好似一群饑渴的觀眾拍著手,等待著勇士的入場。



    天險之前,三前一後,由人和馬駒組成的方陣在緩緩的前進著,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動作,絲毫不差的邁步距離,連那在最前排的戰馬,動作都好像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樣,讓人無法想象這支軍隊的統帥是怎麽訓練的,連戰馬的動作都如此的齊整。



    三軍之後,一輛戰車緩緩前進著,戰車之上,一個方臉、淡眉、小眼、小鼻,小鼻之下還掛著一小撇八字胡的漢子,此人身著褐色將軍服,雙手撐在戰車的圍欄上,看著遠方天空中揚起的一排排的灰塵,臉色有些擔憂,道:“擂鼓,全軍原地待命。”



    “咚”的一聲,一個鼓兵敲了一下戰車之上的大鼓。



    四個方陣聽見鼓聲,原地踏步了兩下,全軍待命。



    八字胡身旁一個軍官,軍官看出了八字胡的擔憂,抱拳問道:“陸大帥,我軍軍容如此嚴整,連停下腳步的動作都是整齊劃一,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八字胡緩緩道:“我陸抗一生征戰沙場,打過無數的戰鬥,從來沒有那一次,像今天這樣,心神不寧。”



    “為什麽”



    陸抗指著前方空中的塵土,“你看那飛舞的塵土,連個濺起塵土都是如此整齊,這徐頂天帶兵的確不輸我啊!況且,這徐頂天是禦靈境高手,反觀我方,沒有一個是禦靈境。我本打算據tiān zàng天險不出,拖死這徐頂天,但是現在,皇上給我死命令,要我找徐頂天決戰,我是沒有半點把握啊!”



    軍官道:“皇上不是說,自會有人解決這徐頂天麽?”



    “但願吧!”



    徐頂天看著前方四個齊整的方陣,吼道:“擂鼓,全軍待命。”



    望著同樣排兵布陣的陸抗軍隊,徐頂天有些疑惑:“這陸抗怎麽也是防守陣形?”



    徐頂天身旁,衣著華貴的左大人語氣輕蔑:“定是這陸抗發現我們沒有撤退,轉為防守,看來,我猜的沒錯,這陸抗也不過如此。”



    徐頂天並沒有理會一旁的左大人,隻是站在戰車上,朝四周觀望,看一看有沒有伏兵。



    陸抗看著跟自己一樣的陣形的方陣,笑道:“沒想到,這老徐也是被逼上陣的。”



    “陸大帥,那我們要不要發起衝鋒?”軍官建議道。



    陸抗擺了擺手:“不,防守陣形不可衝鋒,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不是修煉之人,騎兵貿然衝鋒會被敵人的弓兵給打成篩子。”



    “那現在怎麽辦?”



    “等!敵不動,我不動。”



    徐頂天看著根本沒有衝鋒意思的敵軍,心中暗道:老狐狸,你不動,我也不動。



    這估計是史上最奇葩的兩軍對壘,兩軍主帥都是被逼上陣,同樣的排兵,同樣的戰陣,兩軍相隔四百米遙遙相望,頂著初夏的烈日,誰也不肯離開自己的地盤。



    半個小時後,左大人不耐煩道:“徐頂天,到底在等什麽,你是打算用你的眼神看死敵軍麽?”



    徐頂天緩緩道:“都是防守陣形,騎兵不好衝鋒。”



    左大人一臉的鄙夷:“虧你還徐頂天久經沙場,你不會用盾衛徐徐前進麽?非要讓騎兵衝鋒?”



    “等離近了,敵人騎兵突然發起衝鋒,陣形立馬會被衝得七零八落的,那個時候,我的前軍也就算完了。”



    “你當你的弓兵是吃幹飯的?”



    徐頂天轉身,用自己的銅鈴般的眼睛盯著左大人,壓了壓自己的火氣,質疑道:“你確定你會帶兵?弓兵是朝天射的,不是瞄準了射的。距離一近,你的箭還沒射到人家騎兵身上,你家的弓兵就被騎兵給衝沒了!沒了弓兵的保護,你叫我的盾衛怎麽辦?”



    左大人語氣不屑:“我要是會帶兵,用得著你麽?徐頂天,我軍包括你在內,可是擁有兩名禦靈境高手的,剩下的將軍也都是歸靈境,再看那陸抗,不過就幾個將軍是歸靈境罷了,連一個禦靈境的人都找不出來,你到底在等些什麽?”



    徐頂天搖頭:“這禦靈境也就在這長胡和昆吾這一帶還算得上是高手,況且,禦靈境也不能一人對抗一支軍隊,哪怕這支軍隊都是些普通人。”



    左大人不耐煩的說道:“我不管這麽多,我現在命令你,必須馬上給我想辦法吃掉這陸抗。這可是軍令,至於違抗軍令有什麽後果,我想就不用我多說吧!”



    徐頂天現在心中滿腔的怒火,但又十分的無奈,吼道:“擂鼓!全軍,齊頭並進”



    鼓兵拿起大錘,有節奏的敲起了大鼓。



    三軍頂到了鼓聲,沒有絲毫的猶豫,拉開架勢,前左右三軍同時出動,邁著整齊的步伐,朝陸抗襲來。



    陸抗聽到鼓聲,命令道:“擂鼓,弓箭手,準備。”



    又一麵大鼓帶著節奏響起,陸抗三軍的弓箭手聽到鼓聲,舉起大弓,拔出弓箭,拉滿弓弦,蓄勢待發。



    徐頂天的三軍徐徐前進,待距離隻有一百米的時候,徐頂天大吼:“擂鼓,命令張將軍,率騎兵突擊。”



    鼓兵變換節奏,節奏由慢轉快。



    身在大軍最前方的張將軍騎著大馬,聽到鼓聲,吼道:“騎兵,準備。衝啊!”



    張將軍提著自己的長矛,大吼一聲,一馬當先,飛快的朝敵軍衝過去。他的身後,群馬揚起自己的馬蹄,飛快的揮舞著自己的馬腿,馬上的將士也不甘示弱,指揮著自己的戰馬,跟緊了張將軍的腳步,衝了過去。



    陸抗見狀,吼道:“擂鼓,弓箭手,放!”



    鼓聲一聲令下,“嗖!嗖!”的聲音劃破天空,充斥著整個tiān zàng平原。



    箭矢組成的箭雨好似暴風雨的烏雲一樣,黑壓壓的襲來,陽光被遮擋,天,頓時就黑了下來。



    冰冷的箭鋒帶著無情的神色,對準了地上的馬蹄。



    箭雨之下,張將軍領著騎兵隊衝向敵陣,並沒有因為箭雨的到來而停下腳步,甚至連一絲慌張的神色也不曾出現在騎兵隊的臉上,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敵陣衝過去。因為經驗告訴他們,想要躲過這場箭矢的洗禮,就必須全速前進,不能回頭。



    或許是因為聞到死亡的氣息,今天騎兵隊的馬兒跑得格外的迅速,有不少的騎兵衝過了箭雨的範圍,但仍然有不少的將士接受了這場洗禮,一支支箭矢劃破天空,無情的箭鋒刺穿了將士們身上的鎧甲,深深的紮進了他們的身體裏。



    戰馬更慘,戰馬連鎧甲也沒有,隻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抗,不少的箭矢直接將戰馬的身體洞穿,在馬兒的身軀上留下一個黑漆漆還飆著鮮血的大洞。



    這場洗禮,二百號人的騎兵隊,至少有一百號的將士被箭雨洞穿了身體,被狠狠的釘在了地上,箭矢插滿他們的身軀,連一絲空隙都尋不出來。



    避過箭雨的將士中,還有十多號人的肩膀、胸口、腰部都掛滿了箭矢,身下的戰馬也是滿身傷痕,肚子上,馬蹄上,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和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但他們仍然沒有停下,頭也不回的跟著前方的部隊衝向敵陣。



    前方,張將軍逼近敵方的盾衛,他雙手握緊自己的長矛,用盡全身力氣,捅向盾衛的盾牌。



    同時,原本就是歸靈境的張將軍,將自己土屬性的靈力輸送到矛頭,長矛的矛頭散發出土huáng sè的光芒,一股厚實的氣息從張將軍的矛頭上流露出來。



    矛頭碰到厚實的鐵盾,發出“咚”的一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有人拿一個粗重的鐵棒用力的錘擊一塊厚實的鋼板一樣。



    那名舉盾的盾衛,直接被張將軍用矛頭給撞飛,人和幾十斤重的大盾砸向盾衛身後的同伴。



    盾衛和大盾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一大片的士兵給砸翻在地,砸出了一個缺口,還沒等一旁的盾衛堵住被張將軍撞飛的缺口,張將軍胯下的戰馬縱身一躍,躍進了敵陣。



    進入敵軍方陣內的張將軍直接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活,武練王品法決-翻江攪海。



    這本法決本是一名用槍高手所創,乃是一本槍法法決,張將軍偶然所得,槍和矛使用方法大體相同,張將軍將其融會貫通,將這本槍法法決用在了自己的長矛之上,這本槍法法決便成了張將軍的看家本領。



    隻見張將軍騎在戰馬上左揮右劈,土屬性的靈力包裹著矛頭,他每揮舞一次矛頭,從矛頭上便飛出一道土huáng sè的靈力刀刃,土huáng sè的靈力刀刃碰到士兵的身體,就好像一根針插入一張沾滿水的宣紙一樣,沒有任何的阻攔,輕輕鬆鬆就從士兵的身體裏穿過,再繼續飛行,穿過下一個士兵的身體,飛了好幾米遠,才漸漸消失,沿途成片的士兵倒地不起。



    張將軍騎在戰馬上,不斷的揮舞著自己的長矛,使用著“翻江攪海”用發出的靈力刀刃收割著士兵的性命,穿梭在敵軍方陣,不斷有成片的士兵倒下,嚇得這些普通士兵不禁有些害怕,張將軍猶如入無人之境,朝著陸抗的戰車衝來。



    陸抗看到如此勇猛的張將軍,眼神閃過讚賞的目光,對自己身旁的那位軍官道:“此人甚是勇猛,也怪不得這老徐會派他做前鋒,你前去將其擊殺,別讓此人亂了我軍軍心。”



    軍官抱拳道:“末將,領命。”



    軍官握緊自己的長槍,釋放自己的靈力,長槍槍頭出現了一簇火焰,火焰包裹槍頭。



    軍官將長槍舉至肩頭,瞄準了馬上的張將軍,大力的將自己長槍擲出,同時,軍官縱身一躍,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在槍杆上,長槍夾雜著火焰,背負著軍官,直直的飛向張將軍。



    張將軍看著飛來的一人一槍,將自己的長矛拉到身體的右側,雙手抓住長矛的尾部,不斷輸送著自己土屬性的靈力,使出武練凡品法決-裂地劈,長矛矛頭之上出現一個淡huáng sè的大斧。



    火焰包裹的槍頭近了,張將軍雙手發力,將自己長矛掄了過來,狠狠的橫砍向火焰槍頭。



    “啪”的一聲,矛頭和槍頭相撞,帶著火焰的槍頭直接被著一下抽彎了一個小的角度,直挺挺的精鋼長槍,現在居然有了一些弧度,但槍的材質不錯,又回彈了一下,恢複了原本挺直的槍身,但長槍被大力的抽擊,還是向後飛了回去。



    槍杆之上,軍官一個倒掛金鉤,用自己的右手抓住了自己的槍尾,但槍身上被抽擊的震動晃動他的右臂,右臂傳來一陣酥麻的疼痛之感,險些脫手。



    軍官心中大驚,這是多大的威力,自己一個歸靈境,還引爆了自己槍頭的火焰,卸掉了不少的力量,僅僅是抽擊的餘威,就震得自己右臂生疼,受了點輕傷。



    可餘威不止如此,長槍繼續拽著這位軍官向後飛去,軍官直接將靈力運轉到腳下,調整姿勢,將雙腳插入地麵,試圖阻止自己的長槍繼續的飛行,但抽擊的餘力還是強行拖著他飛了好幾米遠才停下,地上也被這位軍官的靴子留下兩道好幾米長的溝壑。



    如果不是士兵們散的快,軍官及時的用自己的雙腳來阻止飛行,光這一次抽擊的餘威,就不知會砸死多少士兵。



    抽擊長槍的張將軍也不好受,在他的矛頭攜帶大斧劈砍槍頭之時,槍頭上的火焰突然爆炸開來,如果不是土屬性靈氣偏向防禦,自己的這個長矛怕也是要報廢,自己也被矛頭上傳來的巨力震飛下馬,自己的雙臂也被震得生疼,受了點輕傷,還好他在空中及時調整重心,將靈力匯聚到腳下,把自己長矛和雙腳插入地麵,借助地麵的阻力才停了下來,在地麵留下好幾米長,兩粗一細的溝壑。



    方陣外,剩下的騎兵也趕到盾衛的身前,這些騎兵很多都是普通的士兵,無法像張將軍那樣,蠻橫的撞飛盾衛,隻能指揮著身下的戰馬,戰馬抬起馬蹄,踢向盾衛的盾牌。



    可盾衛身後槍兵伸出長槍,刺向戰馬,戰馬直接被長槍貫穿,翻到在地,馬上的將士也被不少長槍刺穿身體,倒在了盾牌前麵。



    但也有不少是騎兵借著張將軍撞開的缺口,衝進了方陣,正在揮舞著長槍收割著生命。



    方陣內,張將軍睜著大眼,看著自己對麵一身紅袍將軍服,眉清目秀的將軍,吼道:“那裏來的黃口小兒,竟敢阻我去路。”



    紅袍的軍官提起自己的長槍,飛奔向張將軍,嘴中吼道:“陸抗將軍帳下,張郃是也,奉命來取你首級。”



    張將軍哈哈大笑:“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代你長輩教訓你”。



    不甘示弱的張將軍,抓起自己的長矛也衝向了張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