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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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陽光本應強烈,但今天,卻有些暗淡,沒有了往日的灼熱。



    天空之下,長貫城,本應是黃綠之色的大地現在卻是黑壓壓的一片。



    城外,陸抗的士兵身披深紅色戰甲,殺氣驚天,目露凶光。



    城牆上,身著huáng sè戰袍的大軍,神情冷峻,嚴陣以待。



    戰車之上的陸抗看著城牆上的徐頂天,吼道:“擂鼓!命令第一梯隊,衝鋒!”



    一聲鼓響,陸抗大軍的前方,一萬騎兵,手持盾牌,指揮自己胯下的戰馬發起了衝鋒,飛快奔向長貫城的護城河。



    城牆上的徐頂天大吼:“擂鼓!放箭!”



    本就拉滿弓弦的弓兵聽到鼓聲,瞄準戰馬,鬆開手中的箭羽,退後一步,快速撿起身後的箭矢,搭在弓弦上。



    在第一排退後的同時,第二排的弓兵向前一步,瞄準,鬆開緊繃的弓弦,又射一輪,再次退後,填裝箭矢,第一排再前,再射,不斷往複。



    不斷射出的箭矢,自城頭至城下,密密麻麻,首尾相連,居然連成了一條黑色的直線,猶如從城頭拉了一跟黑色的麻繩一般。



    城下,戰馬上的騎兵看著飛來的箭矢,舉起盾牌,擋在戰馬的頭部的斜前方,替戰馬擋著射來的箭雨,自己則是俯身,趴在戰馬上,盡可能的躲避著利箭。



    箭矢一支接一支的撞在盾牌之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聽起來好似被暴雨拍打的鐵片,箭矢不斷的撞擊,震得戰馬上持盾的手陣陣發麻。



    箭矢夾雜著無情,躲過了盾牌,劃過戰馬肚子的兩側,留下一道道斜著向下的傷口,鮮血淋漓,血色的線條飄落在土huáng sè大地之上,染紅了地上的雜草。



    冰冷的箭鋒,刺向趴在戰馬上的騎兵,崩碎了甲胄上的鐵片,釘在他的身體上,涓涓的流血奔出,流向戰馬的後背。



    原本為棕色、黑色、白色的戰馬,現在紛紛變成了血紅之色,戰馬的軀體上沾滿了不同的鮮血,好似被血洗過一般,混合著戰馬的汗液,名副其實的“汗血寶馬”。



    戰馬上的騎兵,臉上並沒有痛苦之色,根本不顧自己插在自己身上的箭羽,眼神空洞,好似死屍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不遠的護城河。



    距離護城河近了,不到十米,戰馬上的騎兵縱身躍下,但戰馬速度太快,騎兵跳下的瞬間全都在地上打起了滾,但就是一個滾的時間,箭矢飛來,幾千具騎兵被釘在了地上,失去盾牌保護的戰馬也被刻在了地麵,沒了氣息。



    還活著的騎兵將盾牌舉起,擋在身前,緩緩朝護城河前進,停在護城河前,用盡全身之力,死死的抵住盾牌。



    所有還活著的騎兵,紛紛挪到護城河的岸邊,高舉盾牌,立在護城河的岸邊,隻見盾牌疊盾牌,一麵盾牆形成,盾牆高約三米,長度足足有八裏地,擋在護城河前。



    城牆上的箭矢狠狠的砸向盾牆,砸得盾牆連連晃動,盾牆後麵的騎兵拚盡全力,手臂上的青筋條條暴起,漲紅了臉,死死的抵住盾牌,硬生生抗住了箭矢的洗禮。



    後方的陸抗再吼:“擂鼓!第二梯隊,衝鋒!”



    大鼓再響,每五名盾衛組成一隊,排成直線,右手持大盾,左手環抱一塊厚重的木板,木板長六米,八公分厚,一共一萬人,再次發起了衝鋒。



    徐頂天又吼:“擂鼓!命令弓兵,朝天放箭。”



    一支支箭矢刺破天空,穿過雲層,射向抱著木板盾衛。



    盾衛手持大盾,弓起身子,藏在盾牌後麵,隊形改為橫排,躲避著箭矢。



    盾牌較大,很完美的擋住了箭雨的洗禮,但也導致行進速度緩慢,就比走路快了一點。



    一波攻勢無果,徐頂天再吼:“擂鼓!停止放箭,準備投石!”



    鼓響,穿插在弓兵間的盾衛、槍兵、騎兵抱起一個個籃球大小的碎石,環抱在手中,等待著命令。



    沒有了箭矢阻攔的木板梯隊,速度快了不少,躲到騎兵組成的盾牆後麵,靜待時機。



    陸抗命令道:“擂鼓!投石車,攻城弩,瞄準城頭,放!”



    一個個火把點著巨石,燃起弩箭,劃破天空,帶著烏黑的濃煙,飛向城頭。



    看著飛來的巨石和攻城弩箭,城牆之上的徐頂天,一手抓一個籃球大小的碎石,運轉靈力,猛的砸向飛來的火焰巨石,直接將其在空中打碎,碎片帶著黑煙,從天空落下。



    關宇、馬朝、張小翠、徐管家紛紛學著徐頂天的方法,擊落了不少的巨石和弩箭。



    沒有靈力的龍凡和徐勝隻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幾位將軍雖擊落不少巨石和弩箭,但陸抗一輪接一輪的轟來,仍有不少的巨石砸在城牆上,砸的城牆嗡嗡作響,巨大的弩箭撞向城牆,撞裂了百斤重的青色巨磚。



    城牆被巨石和弩箭撞的連連抖動,城牆上堆好的碎石和箭矢直接散亂,徹底的堵死了十米寬的城牆,城牆上的士兵離石堆有一些距離,陣形並沒有散亂,但仍有一小部分黃袍士兵被碎石砸到了腳,疼得亂叫。



    巨石和弩箭砸向城牆,不少士兵收到波及,有些直接被砸死,還有被砸下了城牆,摔死,城牆上濃煙滾滾,死傷不少。



    城下的盾衛在巨石和弩箭砸擊城牆的第一時間,便衝出盾牆,在護城河上架好木板,不一會兒,城北四十裏長的護城河,出現八裏長的臨時木橋。



    木板架好,拿著大盾的騎兵和盾衛將盾牌舉過頭頂,踏上木板上,快速前進。同時,陸抗吼道:“擂鼓,第三梯隊,上。”



    一聲令下,鼓響,張郃和呂孟率領四萬士兵,發起了衝鋒,士兵們推著攻城車和攻城梯衝向城門,陸抗身後,剩下的兩千士兵,架好弩箭,填裝巨石,瞄準城頭,不斷投石、射箭。



    這次的攻城梯可不是上一次的簡易攻城梯,陸抗動用了重型攻城梯,一輛木質戰車上,架起一個巨大的梯子,梯子有兩層,上下疊著,製作梯子的木頭十分粗壯,有碗口粗細,梯子呈四十五度角,斜斜插入天空,六米高,跟長貫城的城牆高度一致。



    一輛重型攻城車,吊著一米粗細,長六米的攻城錘,攻城錘的錘頭尖而圓,包裹著厚重的鐵皮。



    與此同時,看著踩著臨時木橋的盾衛,徐頂天大吼:“砸!”



    忍耐許久的士兵抱起石頭,頂著弩箭和巨石,瞄準木板,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時間,城牆之下,下起了石頭雨,一個接一個,砸向城下的盾衛。



    這次攻城,陸抗的士兵都做好了必死的覺悟,城下的士兵不光頂著徐頂天的石頭雨,還得頂著自家時不時打歪的巨石和弩箭,巨石落下,盾牌直接變成鐵片,腦漿和鮮血塗了一地。



    城牆上投下的石頭帶著巨力,砸向大盾,砸的“咣咣”作響,盾下的士兵被巨力震得手臂生疼,還有的直接被砸暈,更有甚者,被較大的石頭砸中盾牌,鐵質的盾牌猛砸頭部,直接口吐鮮血,當場死亡。



    看著緩緩靠近的重型攻城梯,徐頂天吼道:“擂鼓!停!”



    士兵們接到命令,停止了投石,城下的盾衛和騎兵趕緊衝過木板,在城牆下舉起大盾,再次盾牌疊盾牌,又形成一麵盾牆。



    徐頂天再吼:“關宇!馬朝!”



    “末將!在!”



    “毀了這木板!”



    “是!”



    關宇提起自己的關刀,縱身一躍,躍下六米高的城牆,將關刀舉過頭頂,借著下落的衝擊,狠狠的劈向木板,直接崩碎了七八塊厚重的木板,落在護城河裏。



    馬朝與關宇幾乎是同時躍出城牆,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馬朝在西邊。



    馬朝下落的同時,將他木屬性的靈力聚集在槍頭,增加的槍頭的攻擊範圍,一劈之下,直接碎了近二十塊木板。



    二人落下護城河,靈力聚集腳底,浮在了三米深的水麵上,關宇舉起自己的關刀,刀口對準木板,火屬性靈力聚集在刀口,將刀口都烤紅了。



    關宇邁步,朝著西邊的馬朝跑去,直接將沿途厚重的木板從中切開,馬朝也使用同樣的方法朝關宇奔來,二人合力,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內,將鋪在護城河上的木板全部切開毀壞。



    二人再次縱身一躍,腳踩著城牆,爬了上去。



    這時,張郃和呂孟也率部隊趕到。



    徐頂天也命令部隊猛攻,箭矢跟著碎石組成了暴雨,招呼著陸抗的士兵。



    城下推著攻城梯的士兵舉起盾牌擋在頭頂,見木板被毀,直接旋轉攻城梯的搖杆,兩層攻城梯分開,上麵一層梯子緩緩向前,伸向城牆,梯子的前端有一對巨大的彎鉤,用於卡在城牆上。



    攻城車也帶著攻城錘趕到,先前被鋪好的木板被毀,隨行的士兵直接從攻城車的夾層中抽出厚重的木板,再次鋪好,推著沉重的攻城車,緩緩前進。



    徐頂天見狀,道:“小翠、勝兒、小凡鎮守城牆。”



    三人吼道:“是!”



    “關宇!徐管家!馬朝!隨我下去,拆了這攻城車,毀了攻城梯。”



    四人抱拳:“末將!領命!”



    此時,長貫城外四十裏處,一隊隊士兵原地站立,軍姿挺拔。



    大軍中間,一個中年人,身披金黃之色的戰袍,坐在了一輛戰車上,正在品著香茶。



    此人看著麵色和善,但額骨較為突出,臉型為方,下巴微圓,鼻子之下掛著一撮胡子,此人就是長胡九王爺—商洵。



    一個傳令兵來到戰車前,“報告王爺,後方劉將軍傳來消息。”



    “講!”



    “劉將軍在東河穀伏擊昆吾十萬援軍,大獲全勝,十萬敵軍,斬殺六萬,俘虜了四萬,劉將軍十萬大軍隻損失五千人,傷者三千人。”



    商洵哈哈大笑:“好!好!好!傳書劉將軍,叫他回南悅城,將那群俘虜也押回,能降就降,不能的,直接宰了!”



    “是!”



    商洵身旁,站著一個長相十分普通的大漢,大漢身著將軍服,麵露喜色,“王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提前出發,命我大哥領兵十萬,先行伏擊昆吾的援軍,這下好了,陸抗必死無疑,沒了陸抗的昆吾,就是一個沒牙的老虎。”



    “主要是那場地震來的好,就算這地震不來,我也打算堵上tiān zàng隘口,但這是天要助我成事,我商洵必將實現能我畢生的夙願。”



    “的確,天助王爺,那我們現在出擊,給陸抗來個驚喜?”



    商洵邪魅一笑,“不著急,讓他們先打一會。”



    “要是這陸抗拿下了長貫城怎麽辦”



    “放心,他拿下了,我們再攻就是,而且,這徐頂天有幾分本事,陸抗一時半會攻不下來,消耗一下皇兄的兵力也好。雪中送炭,收服人心,豈不美哉!”



    “王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