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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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小子尤立打了個噴嚏, 看著打扮貴氣的姐姐,麵色不善。

    “把我叫到席家做什麽,難不成你終於想通了,讓我幫你弄死了席慕,當上寡婦好逃離他的魔掌。”

    說起不著邊的話,尤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雙眼閃閃發亮,靠近尤妙像是要跟她一起大幹一場。

    尤妙沒好氣的敲了敲他的頭:“你在想什麽!別說他死了我們怎麽逃出去,再者我就是一個妾侍,他就是死了, 我也不是寡婦。”

    尤立捂住頭,砸了砸嘴:“你是不是真有了想殺他的念頭?要不然這種事怎麽都考慮的那麽清楚。”

    尤妙瞪著他,又要伸手,尤立看到了連忙躲開。

    “好了好了,你叫我過來總不會是為了打我吧?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是為爹說好話可就免了,我最近都不想搭理他。”

    話說的正義凜然, 就像是從剛剛一進門就在胡說八道的是尤妙, 不是他一樣。

    “為爹說什麽好話,你跟爹又怎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沒事幹嘛光惹爹爹生氣。”

    尤妙發氣怒起來,連頭發都能氣的往兩邊飄。尤立見她的樣子,呲了呲牙:“應該讓那個席鴻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他要是知道你那麽潑婦, 當初一定看不上你。”

    “我現在是問你為什麽要跟爹爹生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管我做什麽,我就是惹爹爹生氣!”尤立吐著舌頭,得意的表情沒掛多久,耳垂就被尤妙捏了起來。

    她算是明白了,尤立就是不教訓就不成樣子。

    前段時間她因為愧疚,對著尤立溫柔許多,他現在竟然敢張嘴就不把他當做了姐姐了。

    聽著後罩姐弟倆嬉笑的聲音,席慕有些悶的躺在榻上,這些日子都是跟尤妙在一塊兒,她隨叫隨到,這會她有事了他倒是閑的不知道該幹什麽。

    “要不然爺看會閑書,等到夫人忙完了……”

    看出主子無聊,柏福建議地說道。

    席慕拿著書直接扔到了柏福的身上,眼眸眯起:“爺難不成是圍著女人打轉的。”

    尤妙有事他就要在一旁打發時間等她,那麽看來他跟個蹲在尤妙身邊的哈巴狗有什麽不同。

    “那要不去銀姨娘那兒?”柏福瞅著主子的眼色繼續苦著眉建議。

    “混賬!爺就隻能在女人身上打發時間?!”

    說起來還是這越縣太小了,根本沒什麽去處。席慕踹了柏福一腳:“給爺準備衣裳,爺要出門。”

    換上了寶藍底菖菖蒲紋杭綢袍子,席慕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的眉眼,確認了英俊不凡才踏出了門檻。

    “不知道爺是要吩咐備馬車還是備轎子?”

    今天席慕沒收到帖子,所以他說要出門,柏福一時琢磨不透他是要往哪裏走。

    席慕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等出了欹石院腳步一轉沒出府,而是往竹園去了。

    老伯爺歸園田居,每日過得極為簡單,席慕過去的時候他正穿了一身寬袖長袍坐在湖邊垂釣,席慕到了也沒出聲打攪他,取了一根魚竿,跟他一起老神在在的坐著釣魚。

    席慕就是個坐不住的,見魚兒久久沒有上鉤,席慕單手背在頭後,懶洋洋地伸著腳,朝旁邊伺候的下人道:“去廚房弄幾隻魚扔進湖裏,裏頭都沒有魚還釣個屁,你們是想把爺的祖父給氣死?!”

    眼看著好不容易有了浮動的釣竿有了動靜,又被席慕的聲音給嚇沒了,老伯爺狠狠瞪了孫子一眼:“你不是跟你那個新納的妾侍如膠似漆,沒事來煩我做什麽。”

    席慕嘻嘻地笑了笑:“美人重要,祖父也重要。”

    說著扔掉了魚竿,去摸老伯爺的鬆弛的下巴:“這軟軟的皮肉,哪裏是美人能有的。”

    老伯爺瞪的眼睛都要冒火花,見席慕真的把他的下巴當做什麽玩意在摸,老伯爺怒極反笑,全伯府也就他有那麽大的膽子了。

    打掉了孫子的手,老伯爺幹脆也不釣魚了,正色朝他道:“終於曉得最近玩過火了?”

    麵對老伯爺的問句,席慕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什麽過火?”

    “還不是你那個妾侍,我不想管你後院的事,最近你又是趕人又是給那家人送產業,幸好這兒是越縣,要是在京城,你自個想想你會被傳成什麽樣。”

    “我的銀子想給誰就給誰,就是在京城也沒人管的了這小事。”見老伯爺是以為他對尤妙膩味了,才來找他玩耍,席慕故意氣他道,“孫兒的寶貝正見著她的家人,孫兒無聊才來找祖父一起垂釣。”

    說完,老伯爺果真氣的臉紅脖子粗:“滾滾滾!以後誰敢放你進竹園,看我怎麽收拾他!”

    席慕被推得一個趔趄,扶著桌子坐下。

    朝老伯爺飛了個媚眼:“祖父也別太氣了,你還是有你的好。”

    老伯爺被他氣的不想說話:“當初就不該帶著你過來!”

    “祖父你現在放我回去也還來的及。”越縣無趣,雖然得了一個尤妙,但就是玩樂他還是想把尤妙帶回京城玩樂。

    總覺得尤妙與他一樣,比起這個小地方更適合京城。

    再者把人帶走了,她也不用再操心她那一大家子,完完全全的都隻能圍著他打轉。

    “你這混賬,就那麽想回京城,想跟你老子打架!”

    跟尤立的情況差不多,席慕跟他親老子也是兩看兩相厭的情況,但不一樣的是尤立跟尤富隻是暫時關係不嘉,而席慕跟他老子卻是真正仇人。

    當年席慕出生後,他老子運道差了一陣,然後就一直看不爽他,隻要有點什麽不順就把錯往他身上想,把他當做災星。

    長此以往父子倆的關係差的一塌糊塗。

    就拿席慕前麵那位夫人紅杏出牆,明明是那女人耐不住寂寞,但是席慕老子也能覺得是席慕的錯,席慕簡直不像是他親生的。

    “好端端的他不來惹我,誰耐煩理他。”席慕眼眸帶著淡淡的不屑。

    “安安心心的在這兒陪著我,等到我覺得該回去了,你在同我一起回去。”見說完孫子還是一副不怎麽情願的模樣,老伯爺白了他一眼,“要是你真想回京,就把那妾侍留下,我怎麽可能讓你帶個禍根過去。”

    回了京城沒他護著,就疼愛妾侍的樣子,不知道該被罵成什麽樣。

    “人好好的怎麽在祖父的嘴裏就成禍根了。”席慕也曉得他對尤妙太寵了一些,但他本來就是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人,人生就一次一直被束縛著,不就枉費了他投的好胎。

    “送產業這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後你少幫扶那家人,又不是正經的親家,以後你回京城還要娶妻,越縣雖遠但有心打聽什麽都能打聽的到。”

    席慕幽幽應了一聲,看起來像是屈服了,下一秒又笑著朝老伯爺道:“回京就算了,祖父能不能放我去江南住一段時間,我娘給我的那些嫁妝鋪子在江南也有不少,孫兒總要去視察一番。”

    是去視察鋪子,還是去帶著他的妾侍遊玩,老伯爺盯著席慕,他還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你可以去,妾侍也能帶,但就不能帶你新納的那個。”

    席慕懶懶地敲了敲桌子,那還有什麽意思。

    ……

    “你想都不要想!你讓爹拿席慕給的酒樓就算了,你現在竟然還想讓我也拿席慕的東西。”他就是生氣親爹接受了酒樓才生氣不搭理親爹,想著尤妙竟然把主意又打到了他的身上。

    見尤立瞪大了眼睛拍桌而起,表情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尤妙再多說一句他就要跳河自盡。

    尤妙見狀一臉無奈,要是不知道的看尤立的反應,還以為她是勸他跟她一起入府伺候席慕。

    “你這是什麽脾氣,沒事拍桌子做什麽。”尤妙擦掉了茶盅漏出在桌上的茶水。

    “尤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以前那些小姑娘看我俊俏,要送我糖吃,你還說不食嗟來之食,現在卻拉家帶口的吃的香甜。”

    尤立說的這話有些重了,說完就見尤妙低眸看不出眼中的情緒,整個人都像是黯淡了下來。

    見她的樣子,尤立嘴角動了動立刻就後悔了,小心翼翼地湊臉去打量她的表情。

    “不至於這樣就生氣吧?”氣弱地道。

    然後就見他以為心情不好的尤妙抬起了頭,皺著眉:“你確定是我說的,先別說怎麽會小姑娘給你糖吃,我怎麽會說那麽不對的話,嗟來之食哪裏是那麽用的。”

    “……”

    尤立沉默了半晌,他會擔心不她心情不好真是擔心的多餘了,她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忘不了損他這件事。

    重重歎了一口氣:“反正我不要,你別勸我,我就是一輩子穿粗布麻衣,也不要靠席慕穿綾羅綢緞。”

    尤妙覺得她這弟弟的骨氣格外的好,笑了笑道:“你以前偷我銅板花的時候要是也有這樣的骨氣就好了。”

    見尤立腮幫子鼓了氣,眼睛圓圓的像是個河豚一樣,尤妙戳了戳他的腦門。

    “你怎麽就那麽呆,怎麽就是席慕給你的,難不成你想讓我在席府伺候他幾年什麽都沒有?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九牛一毛都不算是,卻是我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

    尤妙自個都沒想到因為她拒絕了尹員外的禮物,席慕一高興竟然送了她三間鋪子,有一間鋪子位置格外好,不管是收租還是自己做買賣都極為賺錢。

    因為這個尤妙又想起了放不下的汗巾,所以才把尤立叫來了。

    “你就隻是幫我看店子,我把花樣給你,把銀子給你,你去替我物色繡娘,讓她們照著繡了拿來販賣,賺的錢咱們一人一半,鋪子也還是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雖然鋪子不算是你的,但這比你大街小巷的去兜售物件賺錢多了,再說你哪裏是幫席慕做事了,你這是幫我做事。”

    尤立被尤妙說的一愣一愣的:“但是那鋪子不是席慕送你的……”

    “對啊,是他送我的,那不就是我的了。難不成你還覺得我得的銀子是髒錢?”

    說到後頭尤妙語調有些激動,水眸裏聚集了霧氣,像是發現了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表情悲戚,泫然欲泣。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尤立連連擺手,他隻是不想讓尤妙為了家人欠席慕太多,哪裏有嫌棄她的意思。

    “我不相信,怪不得這段時間你不想搭理我,原來你與外頭的人一樣,都覺得我……覺得我……”

    “我真沒那個意思!”尤立粗聲打斷了尤妙,清俊的臉嗓全是無奈,額上的美人尖都要急歪了。

    “要是沒那個意思,你就不會是這樣的態度了。”尤妙眉頭蹙起,捏著帕子微微遮住眼睛,就像是怕自己忍不住情緒失控哭出來,被尤立瞧到眼裏。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成!你千萬別哭好吧!”尤立認輸的大吼道,他什麽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家中女人的眼淚了。

    他比尤妙小上幾歲還要被她的眼淚脅迫,想想他便覺得自己可憐,果真就是家中地位最低的一個。

    尤妙破涕而笑:“就知道立兒不會像是那些人一般看不上姐姐。”

    從席宅出去,快走回家門,尤立都不明白他本來是去唆使尤妙快點離開席慕的,怎麽就變成了給尤妙幫忙的,要在席慕給的鋪子裏大展拳腳。

    “要是大哥知道這事估計得氣死了。”尤立喃喃自語道。

    不過旋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大哥最怕尤妙的眼淚,要是今天對上尤妙的是尤錦,估計尤錦連考試都不考了,甘心去給尤妙當個賬房先生。

    尤立悠悠歎了一聲,比起大哥,遇上那麽纏人的尤妙也不知道是席慕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特別是他算是看出來,比起喜歡席慕,尤妙更喜歡挖空席慕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