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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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妙解決的辦法也十分的簡單粗暴, 直接辭退了吳氏,辭退的時候雖然沒說什麽, 但卻讓人放出了消息:

    給席慕送女人的她沒本事弄死,但是誰要敢打她爹的主意, 她下手一定不會留情。

    尤妙知道自己的威力不夠, 直接把席慕抬了出來。

    跟她為敵, 就是跟席慕為敵,席慕有一千種方法讓惹她心煩的人在越縣混不下去。

    這話說的就像是席慕是道上的大哥, 而尤妙是他懷裏的小嬌妻, 背靠著他這顆大樹想怎麽張牙舞爪,就怎麽張牙舞爪。

    囂張的讓席慕聽到眯了眯眼:“誰給她的膽子。”

    察覺主子的目光掃過他,柏福默默退後:“自然是爺給的。”

    尤妙這話放出去, 別人自然也就知道了吳氏被辭退的原因了,怕惹怒了尤妙, 吳氏離開酒樓想再去找事做, 就算把薪資條件放的極為低, 找的極為艱難。

    後頭有一家不信邪,招了吳氏,然後沒過一天, 柏福就領著人教那家掌櫃做人。

    被轟來趕去,吳氏覺得尤妙這是要逼死她, 但找尤妙求情她是千萬都不敢的, 想了一圈就想去找周氏。

    “要不要攔著她不讓她見親家夫人?”柏福向尤妙問道。

    “別攔著, 我這些天跟我娘說了那麽多次, 我倒想看看我說的話有沒有一點用處。”

    “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計那女人落幾滴淚,娘就心軟了。”尤立在旁不高興地道,“關於我們,娘就會仔細思考,什麽都狠得下心,但關於她自個,她就犯糊塗。”

    尤立這幾天精神不佳,明明他才是一直在家的那個人,他卻沒看出來爹娘的不對,尤妙一回家就發現不對了。

    “這不隻是關於娘,也關於爹,我跟娘說了,她再這般爹就要心灰意冷了,她不會在像往常。”

    說著,尤妙突然正過了尤立的臉,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著他。

    尤立被她看的毛骨悚然,抖著身子想逃過她的魔爪:“你不去看你家席鴻之,看著我做什麽!”

    說完,腦袋就被尤妙打了一記。

    “讓我仔細看看。”

    “到底是在看什麽?”

    去了趟江南,這些天又忙裏忙外的,尤立稍微黑了一些,但是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精神,身上的稚氣少了不少,如今看著就是個蓬勃向上的俊秀的少年。

    她爹都會被盯上,尤立這樣的更少不得被人盯上。

    雖然尤立現在年紀還小,但鄉下十三四五結親的少年也不少見。

    “當然是看你好看。”尤妙扶著尤立的臉,左看右看,“什麽時候眼角長了一顆蠅子屎?”

    尤立憤然地打掉了尤妙的手:“我那是淚痣,好多姑娘都說長得好看,你說的是什麽鬼話。”

    聽到姑娘,尤妙就敏感起來了:“爹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現在接近你的姑娘都指不定抱著什麽心思,你要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做爹,或是娶個包藏禍心把你當奴隸使喚的老婆,你就收斂一點。”

    “這還用你說,從那個葛姑娘我就看出來,送上門的姑娘不能要。”

    尤妙說了葛葭桐跟人偷情之後,席慕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幹脆派人去查了這件事,就查出了她與她已婚的表哥有染,因為她那表哥娶得是個官家小姐,不準他納妾。

    葛家也不想葛葭桐當妾侍,葛家父母本意兩人隻是摸摸小手之類的,就想把葛葭桐嫁出去算了。

    席慕查到的時候,葛葭桐肚子已經有了身孕,知道尤錦沒著落了,幹脆找了另外一家,打算先將就的進門把事情掩蓋過去。

    可是那家的女主人是精明的,就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跟葛葭桐見麵沒多久試探了一番,就發現了葛葭桐懷有身孕。

    就是葛葭桐條件好,也沒人願意當活王八,因為葛家非說葛葭桐是單獨見了那家男丁就有了身孕,這事鬧了許久才平息,最後葛葭桐被灌了藥,送到了她表哥家為妾才算個終結。

    鬧出了這事,越縣的人紛紛說尤錦運氣好,沒有被葛葭桐纏上,要不然真是麵子裏子都丟光了。

    “要是那姑娘美若天仙呢?”尤妙斜眼看向尤立。

    “美若天仙也不能讓我去當別的孩子的爹。”尤立不耐煩地說道,“我腦子沒問題,知道越漂亮越好的就越可能是陷阱,再說要是真美若天仙的讓我忘了腦子,你以為你現在這樣交代有什麽用。”

    尤妙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是。

    “有爹跟大伯看著我也不怕你鬧出什麽,反正你注意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就讓爹幫你看看,給我去信也使得,別一個人憋在心裏。”

    “你不就是去江南小住一陣,哪有那麽多可擔心的事。”

    小住一陣再回來,沒多久就該是上一世席慕他們回京城的時候了。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還想著在席慕走之前讓他厭惡她,現在看來可能性不大,雖然她沒放棄但一切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而家人她卻是不想帶到京城去,到了那邊她自己都護不住自己,更怕家人受到她的連累,當年尤立染上壞癮,她就覺得是席慕後院的女人因為不喜歡她,故意安排的人引誘了尤立。

    尤妙敲了敲他的頭:“記得我的話就是了。”

    ……

    吳氏找周氏說話說了很久,最後吳氏淚光漣漣的出門,周氏倒是神情自然。

    見到兒女期待地看著她,周氏挨個摸了摸頭:“我沒與她說什麽,隻是她說的話我都拒了,你們為我費心費力,我總不能拖你們的後腿。”

    跟尤妙談了以後,尤富又找周氏談了一次,尤富直言若是她心中有他,就會像是女兒霸著席慕一樣霸著他,他需要的是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而不是個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把他一而再再而三推開的女人。

    曉得了丈夫這些年一直藏在心中的心結,雖然周氏還是有些自卑的心理,但她既然心中有尤富,自然就會做讓他高興的事。

    最後這場家庭危機,以吳氏遠走他鄉作為頓點,而知道這事的時候尤妙已經跟席慕在船上了。

    越縣到江南隻要一天,但難得出門遊玩,席慕定了船,打算跟尤妙先在水上漂個幾天,把周遭的風景逛上一圈。

    “該早些出門,再過幾日,這水結冰就沒了意思。”席慕摟著尤妙悠悠地道。

    尤妙敷衍地應了一聲,享受了幾天自由,猛然又回到了席慕的懷裏,不適應的感覺讓她現在就想掙開他的懷抱。

    “怎麽?爺帶你出去玩你還不高興。”席慕在她脖頸邊蹭了蹭,溫熱的呼吸打在了她的如玉的脖上,聲音低沉微啞,“你知不知道爺為了出這趟門,折騰了多少的事情。”

    “我幫爺按按?”尤妙依然神遊天外,語氣至多比剛剛好了一些。

    裝可憐都沒用,席慕不高興地抬頭地瞪著尤妙:“這幾天沒見爺,就半點都沒想爺?”

    “想了……”尤妙側頭敷衍地親了他一口,席慕覺得不爽,直接把人壓在榻上,狠狠吻了上去。

    船快靠了岸,鏤空的朱紅的窗扉敞開,河提兩旁的梅香合著冷風混入室內。

    因為室內放了不少火盆,所以奇異的讓人不覺得冷,但兩人的頭發卻略微的揚起。

    把尤妙的唇蹂躪的通紅,席慕微微抬起頭,壓在她身上審視地看著她。

    “怎麽還拉條絲,是不是舍不得爺。”

    尤妙抿了抿唇,兩人唇縫相連的銀絲一斷,落在了她的下頜。

    “真髒。”席慕嘖嘖,見尤妙臉色通紅,又笑抱著了她,“不過爺不嫌棄你。”

    說著,伸出了舌頭去舔她的下頜,手指慢慢去剝她的衣裳……

    “啊——”

    席慕皺眉看向窗外,就見拿著托盤的孟素的滿臉通紅的站在窗外,也不曉得尤妙就怎麽喜歡了這個不懂眼色的丫頭,連去江南也要帶上她。

    “爺,夫人,我是來送參湯的。”

    孟素細聲細氣地說道,背著身子不敢看兩人。

    “勞煩你了。”尤妙從榻上起來,整了整衣裳,打算起身去接。

    見狀,席慕把她壓回位置,幾步便走到了窗口,把托盤接了過來。

    東西拿到了手,席慕見孟素還沒走,皺了皺眉:“杵在這當門神?”

    孟素一臉糾結,看了看遠處的尤妙,又看了看席慕,最後稍微湊近席慕,低聲地道:“夫人正是小日子,爺別傷了夫人的身體。”

    見她臉色緋紅,手放在唇邊壓低了聲音,一副嬌俏調皮地模樣,席慕挑了挑唇角,學著她的模樣低頭壓低了聲音:“可是爺想要怎麽辦?”

    孟素猛然瞪大了眼睛,目光盈盈地看著席慕,像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素兒應該沒來小日子吧?爺等會去找你如何?”席慕戲謔地道。

    這回他沒壓低聲音,孟素見尤妙抬頭看向他們的方向,雖然麵無表情,也讓她想起了吳氏的事,下意識腳底抹油的飛快跑了。

    見人沒了影,席慕輕哼了一聲,早看這個小鼻子小眼的女人不順眼了。

    他一人討尤妙喜歡就夠了,那女人算是什麽東西。

    “等會靠岸就把人放下去吧。”席慕睇著尤妙道。

    尤妙已經走到了桌邊,拿著湯匙慢條斯理的攪著參湯,聞言疑惑地道:“把誰放岸?”

    “自然是剛剛那個丫頭,你來著小日子爺不能碰你,如今這船上也就她爺看的上眼,難不成你想讓爺憋出病來。”

    聞言,尤妙抬頭疑惑地打量席慕。

    席慕等著她發怒鬧脾氣,要把孟素轟走,就見她唇瓣微啟,不確定地道:“爺要特地去岸上寵幸她?”

    難不成因為是孟素,所以席慕還要挑地方了,她記得他不是在哪兒都可以發.情來著。

    ……

    室內因為尤妙的話倏然安靜了下來,靜的可以聽到船劃開水麵的聲音,偶爾伴隨著噗嚕嚕的水泡聲,就像是有魚鑽出來透氣。

    席慕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青黑,咬牙切齒地道“尤妙,你是不是在耍爺!”

    昨天都還再說,回越縣之後要把春兒她們趕走,想到她們她心裏就難受,如今他調戲一個女人,她又變得那麽大方了。

    “你實話告訴爺,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妹妹,你們輪著法的耍爺。”

    席慕上前奪過了尤妙的湯匙:“沒說清楚不準吃。”

    尤妙看了一眼烏黑的參湯,其實她本來就不怎麽想吃這東西,還不是席慕吩咐下人煮的。

    看出尤妙眼神的意味,席慕把湯匙又塞回了她的手裏:“沒說清楚就給我多吃幾盅。”

    “如果你真的跟孟素上岸了,我就會從這船上往水裏跳。”尤妙本以為席慕終於要像上一世一樣跟孟素天長地久了,見他現在發怒的模樣,隻能又把話圓回來。

    伸手摸了摸席慕的臉:“我的爺這不是好好的,為什麽就舍不得春兒她們。”

    席慕側過了臉,眼中還有些懷疑,因為尤妙的神色太平靜了,席慕討厭這種探究來探究去,卻又拿尤妙沒辦法。

    想著,席慕就想起了前幾日他做的那個夢。

    不知道是不是受尤妙那次失魂說的話影響,送尤妙去尤家之後,他就連著做了幾天的夢。

    先是零碎的,不確切的片段,大約都是他拚命把心捧到尤妙麵前,被她一次次的摔得稀巴爛,每次他醒來都覺得啼笑皆非,他怎麽可能先是夢中那麽慫,但心卻會下意識的發緊。

    而後一日他便夢到了尤妙說的那幕,尤妙死了,他抱著不放,還掉了貓尿。

    做了那個夢,他便懂了尤妙嚇到失魂的感覺,太真實了。

    醒來之後他還久久回不過神,想著尤妙中毒身亡,神情卻是一臉釋然解脫的模樣;想著他又憤恨又不舍,就是死屍他還是想深深占有的悲哀念頭。

    當晚他就翻牆進了尤家抱著尤妙捂著她的嘴狠狠做了一場,到了隔日直接提早了行程,帶著尤妙上了船。

    “尤妙,如果讓爺發現你不喜歡爺,一切都是耍著爺玩,爺不會放過你的家人。”見尤妙震驚地看著他,席慕眉梢微冷,“爺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家人,威脅你無用,他們的話卻能把刀子擺在你的心口上。”

    “爺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

    不是否認不喜歡他,不是否認她耍他,而是想用激將法不牽扯她的家人。

    席慕輕笑了一聲,抱著尤妙親了親她的額頭:“誰讓妙妙是爺的寶貝兒,若是旁人自然不牽扯家人,若是妙妙,別說家人就是街坊鄰居,好友親朋,才能消掉爺的怒氣。”

    聲音寵溺,卻讓尤妙聽得毛骨悚然。

    嚇得尤妙立刻抱住了席慕的腰,在他懷中蹭了蹭,明明是個色中餓鬼,但警惕心卻嚇人的很,她稍有懈怠,他都能挑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