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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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哪根筋不對,不就是看試探尤妙成功, 為了更好的把她弄到手, 讓席慕氣個半死, 所以順著她的意思來, 讓她對他增加好感。
之前隻是尤妙不願意把白子越往壞處想,如今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想吐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她認識席慕之前雖然不覺得這世上全都是好人, 她也從不覺得這世上會太多惡人。
但是認識了席慕之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以類聚, 她發現這世上好人太少,她跟著席慕認識的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本以為白子越出汙泥而不染。
沒想到他的品德也是裝出來的, 現在她寧願他活在上一世,這一世沒遇到過他。
他的惡他的偽那麽的明顯,她上一世到底是多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才覺得他是個好人。
說起來也不是白子越不會隱藏自己,而是初見尤妙她對他表現的好感就十分的足,再加上她毫不避諱的跟他說話, 表現的像是與他早就熟悉。
她拋了那麽多橄欖枝, 他自然就單刀直入。
反正席慕喜歡的人或事物,一向都是不堪一擊, 果真他單刀直入之後,尤妙除了開始的怔愣, 很快的也轉換了心態, 開始繼續向他釋放好意。
“進到府中再說, 辰君的事都是我們派人看顧好。”柳家不是什麽搬不上台麵的人家,府中無端死了一個主子,自然早就串好了詞,既然白子越問起把詞說一遍就是。
“因為身體久久不好,辰君心中便有些抑鬱,這些天又頻繁見到故人,更是心中難受,犯病隻是說的好聽,辰君其實是自縊的。”
說著,柳宇齊斜眼看向尤妙:“說起來我就還要問問尤姨娘,那日跟席少來府中跟辰君說了什麽,那日你們走後,辰君就犯了病,大夫安撫了好一會才讓她平靜。”
雖然知道柳宇齊嘴裏沒幾句真話,尤妙還是因為他說的話,不免的神情低落。
白氏提前離世,怎麽都跟她脫不開關係。
低眸見尤妙的模樣,白子越唇瓣輕啟:“與你無關,不必太自責。”
冰冷生硬的安慰旁人聽了不覺得曖昧,卻能讓自責的人得到少許安慰,覺得此人外冷內熱,雖然麵上沒表現,卻細心周到,能觀察到周邊人的情緒。
原來這一招白子越那麽早就開始用了,知道了他的真麵目,尤妙沒從他生硬的話裏聽出暖意,隻覺得他這人感情淡薄的近乎無,虛偽至極。
“雖然辰君對不起我,但我卻從未想過她死,都說結發夫妻老來伴,我們還是滿頭烏黑,她卻扔下我先走了。”
跟在柳宇齊身邊的隨從連忙左一句右一句的安慰柳宇齊。
“少爺大人有大量,少夫人沒福氣,少爺不必太過自責了。”
“下人是少夫人提前支開的,可見她早就存了死誌,誰能救一個一心想死的人,少爺你別聽了旁人的話自責。”
尤妙在旁冷眼看著,她雖然氣因為自己的插手白氏提前去了,但卻從沒想過把罪責推到自己的身上,若不是柳宇齊,白氏又怎麽可能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她隻是促使了白氏提前去世,而柳家跟冷漠的白家才是罪魁禍首。
“柳少爺怎麽那麽確定柳少夫人對不起你了,說話講證據,柳少夫人已經去了,柳少爺能不能拍著良心說話。”
“你是什麽意思?!”
柳宇齊呲牙看向尤妙,期初看她有幾分姿色,還說弄上手玩玩,後麵因為她在街上出了醜,他就沒了興趣。
到了現在對她完全就是厭惡了。
白子越蹙眉擋在了尤妙的身前:“先去看看辰君出事的地方。”
見白子越對尤妙的維護,柳宇齊輕蔑地剜了尤妙一眼,現在忍忍便忍忍,他就不相信席慕能忍下那麽一尊大綠帽,等到沒席慕護著了,這尤妙落在他手上就是下一個白辰君。
而且他還不會給她放火的機會。
柳宇齊的主院失了火,為了圓謊,他幹脆把白辰君住的地方也放了把火。
除了圓謊,更多的是柳宇齊覺得晦氣,想發泄心中的不爽利。
這把火放的格外大,白辰君住的院子偏僻,靠那兒都不近燒起來倒是便利,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雜草太旺盛,撲滅的時候有了麻煩。
帶著尤妙他們到了萬和苑的時候,還有幾簇小火還沒有完全撲滅。
尤妙蹙了蹙眉,白氏隻是為了自縊,哪能把院子燒成這樣,按著柳家通知的時辰,竟然火還沒有完全撲滅。
柳宇齊滿嘴的謊話。
“隻有這裏走水,沒有別的地方了?”尤妙抬眸繞了一圈。
柳宇齊根本不會想尤妙有聰明的腦子,張嘴就能問出有沒有別的地方失火,見她張望,心中的火起來,頓時就想白氏會想到放火燒他的院子,是不是尤妙給的主意。
“尤姨娘覺得還有哪兒,難不成還有本少的院子?”
見柳宇齊麵色扭曲,咬牙切齒又帶著試探的模樣,尤妙愣了愣。
片刻,語氣盡量輕快地道:“我瞧見柳少爺你院子那邊似乎有煙……”
“火早就滅了哪裏有煙,你這女人——”
白子越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止住了柳宇齊未盡的話。
“帶我們去看看辰君的屍骨。”白子越看向尤妙,“表嫂對辰君的心意我明白,證據與道理事關辰君名聲,不能往外言傳,表嫂信我可好?”
以前她自然會相信,但現在她就是有鬼了。
對上白子越冷的清亮真誠的眼眸,尤妙輕輕點了頭。
“還是子越有辦法。”柳宇齊哼了一聲,帶著兩人去看從火堆裏撿出來的不知道是白氏屍骨,還是物件沒燒透徹的棍子。
而此時妒火衝天的席慕,快馬加鞭已經趕回了江南城中,在府中摸了個空,正在往柳府的趕。
一邊趕,心中一邊嘶吼著髒話。
那女人竟然膽大妄為的跟白子越一同出行,而且還是同坐一輛馬車,那女人那女人!
他算是理解了夢中的他為什麽喜歡使用暴虐的性.愛,讓尤妙長記性,她有時候做的事真叫人憋著氣,不發泄出來就讓人發瘋。
他知道她的舉動大約因為知道了白氏死的消息,一時慌亂就落入了白子越的套。
但是知道跟接受是兩碼事,夢中的他估計就是知道,尤妙把任何事務都擺的比他高,知道做什麽都無法扭轉她對他的想法跟印象。
麵對親爹想要要不到,他選擇了幹脆放棄。而麵對可以掌握的尤妙,他就把心底掩藏在暗處的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
所以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人留在身邊就夠了,隻管自己爽快,刻意去忽略尤妙的感受。
可越是忽略越是在意,就扭曲成夢中喜歡看尤妙情緒劇烈起伏,喜歡掌握她一切的感覺。
他不知道在夢中的後麵,他是收手了,還是玩死了尤妙。
不過幸好現實他怎麽都不會成夢中那樣,要是一開始尤妙便是對他不理不睬,他說不定碰了幾次壁會變成那種性子,但是享受過尤妙發散無微不至愛意的待遇,他又怎麽可能讓一切變成夢中的狀態。
兩個瘋子在一起,不過是互相折磨,所有的爽快,到了夜深人靜也都隻是空洞寂寥。
……
席慕趕到柳家的時候,尤妙已經跟白子越看完了,那幾塊辨認不出來是屍骨的屍骨。
比起白子越這個哥哥,尤妙表現的更像是白氏的親人。
白子越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白氏這樣的礙眼東西,化成灰才是最好的歸宿。
隻是側眼看到了尤妙神情肅穆的站著,沒有離開的打算,才安靜的陪她站了一會。
女人最怕的就是屍骨之類的東西,偏偏尤妙就是不一樣,站在白氏的屍骨前一動不動,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麽妖術給定住了。
柳宇齊出去逛了一圈,回來見尤妙還在看,都想是說要是尤妙那麽喜歡這個東西,讓她打包帶回去好了,就見尤妙回了神,眼珠子動了動,開始問起如何安排葬禮的事情。
“這是柳家的事情,尤姨娘還是回家好好伺候你家席爺吧。”柳宇齊嘲諷地道,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當做席家的什麽正經主子了。
“我想幫忙,盡我綿薄之力,做些簡單的事情。”尤妙沒理柳宇齊,而是看向了白子越。
她不想管自己提出的事有沒有逾越,看著白氏的屍骨,想著她死前是多麽的絕望,說她覺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也好,她此時就是想做些事情。
不顧忌任何事,不考慮任何後果的為白氏做些事情。
對上尤妙恍若被水光洗過的純淨眼眸,白子越靜了片刻,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