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無罪是嗎？”叢昊看著趙沐菲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當年在我的幫助下，我們終於把徐厚之除掉了，我回去裝作什麽都不記得繼續過我的生活，夢夕來了京城……沒錯，她是懷著滿心的怨恨來的，看著你母親有夫有女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再聯想自己這十年的悲慘，無法做到心理平衡你應該也能理解吧？但據我所知，那時候她雖然用過些手段，但對你母親、對你家的恨還沒有達到除之而後快的程度，直到你母親給她介紹了第二任丈夫佟學誌。”

    “佟叔叔怎麽了？”趙沐菲是認識佟學誌的，就是在他還沒和周夢夕結婚之前，也常來家裏，在她印象裏是個很和藹可親的叔叔。

    “徐厚之是個變態，佟學誌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剛開始一兩年還不錯，後來就漸漸暴露了本性，監視、偷窺、跟蹤、下藥、虐待，無所不用其極，不過佟學誌想必也沒料到，他的這一任妻子在徐厚之那種變態殺人魔手裏受過十年的折磨，而且最後還逃了出來，怎麽會輕易被他威脅、嚇唬住，所以沒幾年，他就死在了夢夕手裏。”

    “對付這個佟學誌，從忍耐到準備再到反擊，夢夕用了三年的時間。”叢昊看著趙沐菲，“如果你是夢夕，在你人生最年輕、最美好的那些年裏每天提心吊膽地遭遇著這些，你還能保持一個正常人的心態，然後把這一切都歸結於‘是我自己太倒黴’嗎？”

    對叢昊的問題趙沐菲無法回答，雖然她仍然堅定地認為母親沒有做錯什麽，但對周夢夕，她也生出幾分同情，無法像之前那般怨恨了。

    “如果她也是受害者，那當初你為什麽要裝失憶，為什麽不報警呢？”趙沐菲又問道。

    “她是受害者，但同時，徐厚之之前手上的那幾條人命，她也是幫凶。或許她會被從寬處理吧，但等待她的也是遙遙無期的監獄生活，我不希望那就是她人生的結局。”

    “所以你為了她，不僅冒險隱瞞了所有的事實，還幫著她一塊對付我們家，甚至出賣自己的感情？”趙沐菲忍不住向前邁了兩步，“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共患難的關係，擁有共同秘密的朋友關係……還有，她是我第一個女人。”叢昊直視趙沐菲的眼睛，“如果這是你想聽到的。”

    盡管剛剛已經有所預料，但聽叢昊親口說出來，趙沐菲還是不能接受。

    她眼前浮現周夢夕的一張臉，她想起小寧剛來她們家那段時間，周夢夕來家裏，她抱著她的胳膊撒嬌：“你在巴黎怎麽待那麽久啊，我都想你了，回來有沒有給我帶什麽好東西呀？”

    她捏著她的下巴，遞了個小袋子給她，對她說：“呐，卡地亞的新款，國內還沒上市呢。”

    她哪裏想得到，那時候她親愛的小姨，是剛剛從她最愛的人的身邊飛回來的。

    不隻趙沐菲，叢昊此刻也在想著周夢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