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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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寶的臉色很差,她身後左右站著大笨熊和黑猴子。



    誰看到死人都會不舒服,特別是一個女人,一個孤獨地女人,一個孤單的客棧老板娘。



    “報官。”溫寶寶竭力保持著鎮定,她的客棧裏可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她也沒應付過。



    不過這種事情報官肯定是對的。



    沒有人反對,不管這人是怎麽死的。他們可不想惹上一身騷,隻希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時候,門外竟然傳來了清脆地敲門聲。



    很清脆,伴著外麵的風和裏麵的寂靜。



    客棧中更安靜了。



    現在是子時過了大半。



    很晚了,天很黑了。



    這時候還有人敲門嗎?



    客棧中於是更安靜,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呼吸聲仿佛都瞬間消失了。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地盯著那兩扇門,他們都暗中拿著各種暗器和兵器,準備隨時出手。



    “真麻煩。”一個女人不耐煩地聲音響起,然後那門被人用掌力強行推開,後麵的木栓被內勁折斷啪嗒落地。



    這是一對很奇怪地組合。



    官與民。



    正與邪。



    男與女。



    捕和惡。



    起初闖進來的是花蓮兒,她依舊赤腳,仿佛她的腳是金剛一般,竟然在這種天氣,這種地方還是很潔淨,她雙腳上的鈴鐺踏進客棧的那一刻便應景地響起。



    後麵跟進來的是落相逢。



    他穿著黑色風衣,他的金刀就掩在衣服下邊,隻能隱約看到一點刀柄。



    “我還以為沒人呢!很熱鬧嗎?”落相逢笑著走過人群,然後看到了那個人頭。



    “你不用去報官了。”江小白笑道。



    溫寶寶哦了聲。



    “他是落相逢,這種事情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了,絕對比有些徒有虛名,占著茅坑不拉屎地捕快強多了。”江小白解釋道。



    溫寶寶道:“沒錯,我也省了很多力氣,找他們,也許還要費些酒菜,到頭來又是個無頭懸案。”



    “我還以為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吃什麽好東西呢,原來是個人頭啊!”落相逢饒有趣味地望著這個人頭,他在思考他為什麽會死?



    “你認識他?”溫柔這時候問道。



    落相逢笑道:“認識,江湖上一個小盜賊,膽子不大,幹得事情也不算太壞,更沒殺過人,所以我隻是認識他,並不打算花力氣去找他抓他,卻不想他死在了這裏。而且看起來死得很不舒服,竟然被人割了頭,這刀法很好啊!死得有點冤,有點慘嘍!”



    頓時,所有人看向了溫柔。



    因為她腰間的雙刀,那仿佛和她的身子長在一起的雙刀。



    “他晚飯的時候曾經對著這位姑娘出言輕挑。”有人急忙說道。



    落相逢看向了溫柔。



    “我是溫柔,狂刀門的溫柔。”溫柔說話也很溫柔,縱使有些焦急也絲毫不影響她的溫柔。



    “不是她。”落相逢篤定地說道。



    “為什麽?”那個說話的男人還是不服氣。



    “因為她是溫柔,她大可以直接shā rén。而且,很少會有女人願意用這樣的手法shā rén,太惡心了,憑溫柔的刀法絕對可以很快,甚至不沾一滴血就殺了他。”落相逢用他的右手將掛在火爐上的人頭提了提,又湊近觀察了片刻,得出結論道,“很陰柔地刀法,很殘忍地刀法,很妖嬈的刀法。”



    溫柔蹙了蹙眉頭,道:“我是來追溫油的,他還帶走了狂刀門四把年輕地刀,這是他們的刀法,他們果然還是那麽地變態和不可理喻。”



    “妖刀?狂刀門的四把年輕地妖刀?他們和這人有仇?”落相逢確認道。



    “沒有。”溫柔肯定地搖搖頭,道,“這樣的人還不配讓他們有興趣找事。隻是因為他晚飯的時候調戲了我,看來他們就在附近。”



    “沒猜錯的話,溫柔姑娘是來抓他們的吧?”



    溫柔點點頭,說道:“我是來追他們的。”



    “他們看起來對你很崇拜,隻因為一時地言語就把人弄成這般!”落相逢有些生氣地說道。



    “想多了,他們隻是變態,若真仰慕我,就應該做個好人,為狂刀門多做貢獻,他們隻是變相地向我問候。”溫柔說著這話的時候雙手狠狠地握了握腰間的雙刀。



    “你帶了幾個人?”落相逢問道。



    “兩個。”溫柔道。



    “會不會太自信了?”落相逢善意地提醒道。



    溫柔道:“她們兩個是我姑姑溫暖的弟子,妖刀不足為慮,倘若她們不幸死在妖刀的手上,隻能怪她們技不如人。我這趟主要負責溫油,沒什麽別的精力管別人。”



    “你是來殺溫油的?”落相逢很有興趣地抿了抿嘴。



    溫柔冷笑也是那般溫柔:“哼!我是來抓他的,他可以離開狂刀門,但是他不能帶走狂刀門的東西。”



    “我聽說溫油很厲害,他的潑油刀法很難纏。”落相逢道。



    “不僅刀法難纏,而且人更難纏,他的人就像油一樣。”溫柔頓了頓,然後用平淡卻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不過他遇到了我的刀。”



    “不知道溫柔姑娘使得是狂刀門的何種刀法?”



    “落葉飄飄碎夢刀。在我的刀下,不是睡,就是碎!”溫柔說完轉身,“大人,我困了,可以繼續睡了嗎?”雖是這般問著,人已經往樓上走去。



    “這案子我接了,都去歇息吧!”落相逢吩咐道。



    那些人自然巴不得遠離是非,聞言頓時作鳥獸散。



    “你好!”落相逢衝著劍十四點點頭。



    “落門主好。”劍十四急忙回應。



    江小白直言不諱:“你們一個邪教妖女,一個京師四門老大,竟然一起上路?”



    “喂!畫符的小子,本姑娘有名字,叫花蓮兒。”不悅地聲音響起,然後瞬間又含情脈脈地望著劍十四。



    “因為,我們恰好同路,僅此而已。”落相逢道。



    “門栓五兩銀子。”溫寶寶這時候打斷了花蓮兒的遐想。



    “五兩銀子?你這人莫不是搶錢吧?這裏難道是黑店嗎?這人不會是你們殺的吧?”花蓮兒的嘴向來厲害,這一下子就連珠炮一般連續發問。



    大笨熊和黑猴子已經在整理屍體,他們仿佛和其他人是兩個世界,不聞不問地打掃,清洗著。



    客棧總是要做生意的,清理幹淨了,明天照樣還是客棧,照樣還要在這上麵烤肉溫酒。



    溫寶寶作哭泣狀,然後雙眼朦朧地望著落相逢,哀泣道:“大人那!你可要替我這寡婦做主,這姑娘摔壞了我的東西還汙蔑人家,我真是命苦吆!”說到最後簡直就像唱戲一般的哭訴。



    “五兩確實貴了,我明天就幫你修好,如何?”落相逢商量道,“我的俸祿也不高,再說,你問她要錢,等於自找苦吃。”



    “可以,不過你需要在兩天之內破案,這黃河渡我估摸著就這幾天的時間內就會結冰的,到時候人可就跑了,人不抓到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溫寶寶說著還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口,炫耀似地對著花蓮兒頂了頂,然後揚長上樓而去,“客房滿了,你們兩個就去後院住吧!待會叫黑猴子帶你們去。”



    “這臭女人,明顯就是看我們不準備給房錢,就隨便安排個地方。”花蓮兒不服氣地想要開罵。



    落相逢無奈地勸阻:“好了,太晚了,休息去吧,明天還要找溫油呢!能免費住宿我已經很滿意了。”



    “你確定溫油不在客棧裏?”江小白問道。



    “老板娘叫溫寶寶,他們都姓溫,溫油那樣的人是不會傻到待在客棧裏的,這裏的地方很大,山也有,隨便往那一藏,就行了。”落相逢分析著已經在黑猴子的帶領下衝著後院走去。



    花蓮兒衝著劍十四嫵媚一笑,然後也跟去了後院。



    “花蓮兒的皮膚再好,再喜歡你,我恐怕她也不會沒事跑來這黃河渡找你,她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大家。”江小白眯起了雙眼說道。



    劍十四道:“不管她來幹嘛!我覺得她總是不會做壞事的,她人其實不錯,就是以前有些脾氣不好。”



    “那是對你,我覺得她要不是有人攔著,能上去給溫寶寶下毒。”江小白猥瑣地笑了笑,然後催促道,“睡覺去吧,明天可有的忙了,我猜公主和第一姑娘的事情一定和溫油有關,他不知道拿走了什麽,惹得溫柔千裏追捕,所以他必須得有一些保命符,比如設計抓了公主和第一夏,用她們作威脅。”



    “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糟糕了。”劍十四憂心忡忡地回房。



    小雪蓮果然還是在睡,方才那一陣驚呼並沒有影響到她。



    他忽然想起方才睡夢中耳邊的冷氣,難道是妖刀?他們也想要殺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