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事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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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內,籃球場上,清清冷冷,半點人影蹤跡也無。
四周看台上,左右觀眾席,同樣空空蕩蕩全無半點人煙跡象,唯獨正對市內籃球場大門的另外一旁籃球架背後,隱約稀稀拉拉可見十幾個人端坐席上。
一身黑衣的忍者眾散落四周,嚴謹而挺拔的正坐讓他們看上去精神無比,黑色的夜行衣讓他們看起來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而眾星拱月的最中間位置,帶著古怪鬼麵的少年正懶洋洋靠在觀眾席椅子上,雙腳搭起架在了前排觀眾席靠背,看不清楚麵容的鬼臉似哭似笑,帶著幾分詭異的身影從鬼麵後傳出。
“我恨土豪,尤其是動不動就喜歡包場的土豪。”
在等待了一個上午的過程中,似乎讓他深刻領悟到了某種殘酷無情道理,並堅定的站在了人民群眾這邊,使勁用力批判起了某種存在。
無奈懶散的聲線響起,卻並沒有絲毫影響到周圍散落的十幾號忍者,他們依舊正襟危坐,身姿挺拔,似乎等待一個上午並不算什麽。
這時帶著鬼麵的少年餘光間似乎捕捉到了一絲身影,還沒等他重新調整坐姿,那黑色的身影身手敏捷,雙手分別提著一個大型塑料袋,三兩步已經趕到了身前。
“哦,這效率真心不錯,來來來,別管其他的,先把午飯吃了再說,……”
少年並不挑剔,隨意撿了一個盒飯順手推了那人一把,讓他抓緊速度發完飯盒,早點吃完早點完事。
於是本來頗具神秘氛圍的場麵,下一刻被一群劇場領盒飯的龍套霸占,順勢將鬼麵掀開,露出了少年那張普通大眾的臉。
一個上午就早上吃了點東西,順便喝了七八碗涼白開,到了現在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吃相自然好看不到哪裏去。
一群人狼吞虎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場麵瞬間變得難以直視。
但這個節骨眼上體育館大門頓時打開,正往嘴裏扒拉飯菜的少年,最不想碰到的事情終究難免遇上了。
他有些難以取舍的看了眼手中的盒飯,接著目光朝著遠處突然登場的一群人望去,最終死馬當成活馬醫般,少年決定豁出去了。
鬼麵被扣下了一半,遮住了少年上半部分的臉,隻留下了一張嘴在外麵。
練武頗有成效的他,在突破了第三式後更是高歌猛進,短短時日已然進步非凡,更是在昨晚正式登臨第六式,雖然每過兩式就被卡住一段時間,但第六式已經神效頗深。
至少聽音辨位的能力,少年已然功力不俗。
而現在眼睛被遮擋住的他,就是用耳朵在看,這並非什麽不可思議的本領,武學一道求的就是自身超脫,人體秘藏無數,好像一個從未打開的寶藏,而武道就是打開人體秘藏的一把鑰匙,或者說曲徑蜿蜒的小路,能走到頭的終究隻有那麽少部分人。
根據係統見多識廣的說法就是,有些人小有成就時,能用耳朵來看,眼睛來聞,嘴巴來聽,鼻子來說,其效近妖,從所未聞。
少年這才哪裏到哪裏,……
至少陳驀是這麽認為的,盡管這在外人眼中已經十分神奇了,但奈何外人不知道。
而一眾忍者可要比陳驀專業許多,雖然吃相一樣不雅觀,但卻在大門打開的瞬間,快速找到了躲閃的時機,把身影隱藏了起來。
一個個顯得從容不迫,遊刃有餘,隻是手裏那顯眼的白色盒飯,顯得有些破壞氣氛。
……
一個陌生人,一個並非自己邀請,顯得從容不迫的陌生人。
至少那個帶著鬼麵的家夥,在被他們撞破後還能從容不迫的吃著盒飯,給人的感覺有種有恃無恐的樣子。
向陽和文泰宇第一時間懷疑的對象就是對方,但很快都從雙方的態度和眼底明白過來,眼前這夥來曆不明的家夥,並非什麽暗手或者陰謀。
那麽顯而易見,這是一個不請自來的惡客。
兩人在同一時間達成了某種共識,對於他們而言一諾千金雖然犯不上,但總歸說出的話要見到回音,總不能當成放屁一樣眨眼消散。
所以他們兩人共同決定私底下解決,可不是誰誰說上什麽話,就能讓他們打消這種念頭的簡單想法。
不管眼前這個客人是有備而來的惡客,還是無意間闖入的無辜者,總之向陽和文泰宇都沒打算對其有什麽好臉色,更何況自己特意隱瞞申請的私人賭鬥場合,怎麽可以有外人在場。
就算實際上即使有外人也沒有關係,但他們就是不喜歡,不想在別人目睹下跟個猴子一樣上場取樂對方。
這是一種霸道,也是各自家人從小教授他們的為人處事之道。
總之千言萬語就是一句話,因為我不想,所以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也不管你是不是有所隱情,你都該死。
橫跨了整個球場,兩人帶著身後一群球員,各自涇渭分明形成了兩個團體。
文泰宇話不多,開口隻有兩個字。
“下來!”
他不習慣仰起頭看人,所以見那鬼麵人無動於衷,他幹脆領著人走上了觀眾席,還特意比鬼麵人高了一個台階,至於為什麽隻高了一個台階,估計原因是這已經是最後一階了,所以若有餘地的話,沒準文泰宇還得向上走他個十幾階,徹底高出別人不知道多少個頭才肯罷休。
反而向陽沒那麽矯情,他隻是挑了張椅子,招呼著同伴坐下後,這才漫不經心般詢問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是想幹嘛?”
帶著鬼麵的少年感覺事情發展的瞄頭不太正常,而且這兩個人未免個性太重,一個非得高人一等,另外一個卻看上去和和氣氣,但語氣可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對方既然發問,他沒理由保持沉默,正張嘴:“我們是,……”
“閉嘴,誰讓你說話了。”
文泰宇高高在上,眉宇間帶著一絲睥睨和輕蔑,神色間充滿了不耐煩:“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這裏我們已經包了場,你現在的行為等同於侵害他人利益,要是報警足夠關你好幾天了。”
當然若是動用家裏的關係,那可就不是好幾天,而是能不能出來都是個問題了。
鬼麵人想了想,試圖解釋:“我,……”
“說了閉嘴,這裏你沒資格說話。”
文泰宇生硬的打斷了少年的話,下麵的向陽輕笑一聲,有意無意的擺弄著手指頭:“別這麽說,我們也該給人家一次說明白的機會,不過說的再明白清楚,你依舊犯了忌諱,我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這樣如何,你繞著球場滾三圈,我讓保安把你壓出去。”
根本沒有給少年說話的時間,文泰宇高傲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可不行,少說也得十圈,順便告訴保安這是個闖入者,把他壓出去掛上牌子在體育館門口站上一天,供人觀賞。”
miàn jù下陳驀皺眉,但向陽卻輕飄飄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是不肯,那不如從我們每人胯下鑽一會,我就放了你如何?”
“哈哈哈,……”
一群人哄笑,看向少年的目光充滿了玩味和輕蔑,甚至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
文泰宇大笑著,充滿了某種扭曲的快意和桀驁,他絲毫不在意被侮辱的對象到底是什麽心情,任由自己內心的黑暗一麵馳騁上下。
從他們的笑臉上,少年很快明白過來,這群家夥並沒有開玩笑,但卻又一直在開玩笑。
對於他們來說放走自己不過一念之間,但自己的狼狽不堪,卻能給他們tí gòng娛樂,所以他們一直在玩,就好像俗話說的那樣,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你這家夥真有趣,嚇得不敢說話了是吧,哼,既然你爸媽沒教過你什麽叫謙卑,我們這便免費教你一次,不用感謝,就用你所tí gòng的娛樂來支付欠下的學費吧。”
“沒有教養,可是會讓人很頭疼的。”
少年深吸了口氣,他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飯盒,然後緩緩將miàn jù扣下,徹底遮住了整個麵部。
一直顯得不怎麽著調,甚至明知道時刻有人拿著刀子,在暗中想要自己性命時也同樣沒心沒肺的少年,這一刻意外的很安靜。
miàn jù下看不見的嘴唇微微張開,一個字吐了出來:“我,……”
然後似乎玩上癮了,文泰宇二話不說,一聲大喝隨之而來:“給我閉嘴!”
碰!
那一刻少年雙腳一蹬,身影如同蛟龍般騰起,旋轉了半周蓄力完畢的一拳,重重砸在了文泰宇臉上,後者臉上如同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整個人跟布娃娃一樣被拋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牆壁上,劇烈的疼痛讓文泰宇五官扭曲在一起,猙獰而可怖。
鬼麵少年快走兩步,一腳踩在了文泰宇胸口,將他所有的掙紮和憤怒,一次性全部踩在了腳下。
“我爺爺告訴我,事不過三,所以你前兩次叫我閉嘴,我給了你機會,但第三次你還這麽作死,真讓人感慨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