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說好的籃球比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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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賤的,但沒見過你這麽賤的。”
麵對居高臨下的注視,文泰宇強忍著嘔吐眩暈和腹部的絞痛,咬著牙嘶啞著張開嘴:“你,……”
碰!
鬼麵少年毫不留情,踩在文泰宇胸口的那隻腳高高抬起,再度狠狠落在了原地,兩次重擊,文泰宇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一口混雜著各種東西的血水,猛的從嘴角溢了出來。
見識到了文泰宇的慘狀,在下麵的向陽臉上也不複剛才的輕鬆淡然,皺著眉頭道:“你這麽羞辱他,除了讓你一時爽快解氣外毫無意義,現在放過他我事後還能幫你求情,不然誰也保不住你。”
“還有你們,自己老大被這樣欺負,就無動於衷嗎?”
少了主心骨,文泰宇帶來的十幾號人相當與一盤散沙,向陽此言一出,這群不知所措的少年人終於算是回過了神,看著自己名義上的老大倒在別人腳下,想著剛才掌控他人命運的風光和自得。
有些人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但腳步才剛一邁出,揮舞的拳頭尚且還在蓄力。
迎麵而來的卻是一片腿影,鬼麵少年沒有說話,保持沉默的同時,身體卻率先動了起來。
場麵一時之間有些混亂,後知後覺的十幾號少年人憑著一股一時熱血和勇武,身先士卒的打算推到大魔王,但可惜這個魔王沒有給人派什麽十幾二十號小弟練練級,而是直接在對方零級的時候果斷出手,毫不留情。
陳驀一直在練武,這點他自己其實也很清楚,但練武到底有什麽具體成效,他卻並不知道。
或者說他的生活習慣導致他很少有用武之地,所以很多時候往往靠著一張嘴打天下,武力值反倒成為了一種類似底牌一樣的東西。
基礎九式,操練起來和廣播體操差不多的東西,甚至有些動作都沒有廣場舞大媽們來的好看和高難度。
但偏偏這最基礎的東西,卻讓陳驀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變成了一個現在隻身麵對十幾號人,卻能麵不改色,一一擊倒的彪悍高手。
這其中成長的不僅僅是戰鬥經驗,更多的卻是身體素質方麵的增長。
基礎九式前三式中,重點培養的是人的平衡,敏捷,以及少量的力量上的增幅,但重點依舊在協調人體各方麵的部位,做到耳聰目明,改變身體柔韌性,平衡性能等等基礎的條件,力量上的增幅隻能算做添頭。
而到了中間,也就是陳驀現在所聯係的三式,重點開始發生改變,基礎打牢靠了那麽身體素質就要跟上,所以最近陳驀收獲最多的是力量上的爆發性增長,這種增長在練完第六式後可能會逐漸減緩,但目前陳驀還有一段繼續增長的時間,直到第六式突破為止。
因為是一點點練習出來的力量,陳驀平日裏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和改變,但這會真的戰鬥起來後才發現,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當初麵對那群忍者時尚且隻能憑借敏捷身手周旋,但現在若再度遇到那種情況,主動出擊的話,沒準能在對方麻痹大意下全滅對手。
有句話叫速度就是力量,同樣的道理用在這裏也很合適,力量就是速度。
現實和遊戲不同,每一種屬性的成長都會間接帶動另外一種屬性,力量更大的也就意味著速度更快了,這從十幾號人一起圍攻,他卻始終遊刃有餘這點看得出來。
招架、防禦、然後反擊,簡單、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區區五六分鍾的時間,地上已經躺了一群人,一個個打著滾慘叫著看起來痛不欲生,但實際上陳驀卻沒有下什麽重手,最多讓他們暫時失去戰鬥能力而已。
這種程度休息個十來分鍾就能痊愈,所以他們哼哼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種討饒的表現。
隨著所有人倒下,向陽目光開始逐漸陰沉,這個一直帶著笑容的好好先生,這下似乎也逐漸明白了形式開始逆轉,這種讓他憋屈的心理十分難受,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向陽都如此,更何況倒下的文泰宇,本身就是個高傲的性子,此刻的處境他讓幾欲發狂。
在疼痛逐漸褪去後的現在,文泰宇強忍著屈辱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目光中帶著熊熊燃燒的憎恨和桀驁。
誰知陳驀突然間回過頭,看著文泰宇依舊在掙紮的身影,輕聲說道:“你站起來一次,我就會把你打趴下一次,你站起來一百次,我就把你打趴下一百次,別懷疑我說到做到的。”
在沉默視線中,文泰宇驟然僵住了,他很敏感甚至有些屈辱的發現,身體在對方冰冷的視線下,產生了一種發自本能的顫栗和恐懼。
如同麵對老虎注視的兔子,除了瑟瑟發抖之外連大腦都一片空白,隻能任人宰割。
“啊!!!”
文泰宇低吼了一聲,似乎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他猙獰著咆哮,憎恨和怒火宣泄得一覽無遺,發出了竭斯底裏的呐喊。
“你別太過分,我太爺爺白手起家打下了一片江山,我爺爺急流勇進建立了商業帝國,我父親更是天縱之才,這片家族產業在他手底下蒸蒸日上,而我注定了是這片帝國的繼承人,天生高人一等的存在,你這卑賤的家夥,卻敢屢次讓我受辱,我發誓今日不死,他日肯定讓你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底下向陽捂住了額頭,他開始感覺自己和這個渾身自尊過剩的家夥打賭,是不是做錯了,……
這家夥哪裏隻是輸不起,他純粹的是不能輸,一但遭遇困境就會失去理智,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認慫放狠話,狠話還放得這麽徹底,簡直等於在跟別人說,你不殺我,日後我肯定會殺你一樣。
他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兩人雖然是對手,但好歹也算是一類人,文泰宇若最後落下個悲慘下場,不說家族方麵自己需要交代,自身難免也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陳驀忽然收斂了目光,鬼麵下的嘴角忽然翹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聲音開始逐漸緩和過來。
“一口一個閉嘴,一口一個沒資格,我還當是誰給你的優越感,原來這一切都建立在你老爸和爺爺身上,那麽你能否告訴我,沒了他們你又算是什麽?”
帶著miàn jù的少年輕笑了一聲,不急不緩的走動了兩步,蹲在了文泰宇身前,一雙眸子看向他猙獰而憤怒的臉。
“我來告訴你好了,沒了這些,你就隻是個隻能躺在我身下,連身都翻不了的廢物而已。”
文泰宇猛的一怔,然後忽然劇烈掙紮起來,怨恨的目光似乎燃燒起妖異的火焰,但少年卻始終悠悠淡然,絲毫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的意思。
“你似乎不服呢,那麽掙紮給我看看吧,就在這裏,就在這個時候,你要是能憑著自己的努力起身,我馬上給你道歉。”
有些戲謔的聲音響起,文泰宇深吸了好幾口氣,起伏的胸膛逐漸規律後,正要掙紮爬起的時候。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哪怕就在遠處的向陽,也能感覺到一陣陰冷的氣息在拂過四周,好像忽然卷起的風暴一樣,顯然風暴的中心此刻正在那最高階的觀眾席上。
冰冷的氣息散開,帶著血液凝固的錯覺,文泰宇不由自主的爬了下去。
他明明有能力掙紮,積蓄了很久的力量他很清楚,而且身上的傷勢乍一看雖然很嚴重,但這麽長久的休息之後,雖然沒有痊愈但卻也已經緩過來了。
一次微不足道的發力,就能支撐起身體的重量,然後站起正大光明的扇前麵那卑賤家夥的耳光。
但站不起來,明明感受到力量的存在,但偏偏身體像是失去了控製能力,無力感如同浪潮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席卷而來。
“卑賤的家夥,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文泰宇咬著牙嘶啞著高聲道,在他看來肯定是眼前這個帶著miàn jù的少年搞的鬼,不然自己怎麽可能明明有力氣,卻始終站不起來呢。
但少年卻隻是笑,笑過後才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連自己的內心都認不清楚的家夥,你也就到這裏為止了,害怕就是害怕,還我搞什麽鬼,連內心恐懼都無法直麵,你讓人很失望知道嗎?”
陳驀起身沒有再看文泰宇任何一眼,然後舉目四望,接著感覺有些頭疼。
他是來打籃球的,不是來打架的,結果籃球連一個字眼都沒有提起,先把對方一整隻球隊撂翻了,陳驀覺得任何事情在自己參與的情況下,都會產生一種十分微妙的變化。
前麵雖然看起來對方在趾高氣昂,但終歸隻是言語上的小小衝突,可是自己幹了什麽?
暴力碾壓,然後心理衝擊,最終還用上了氣勢震懾。
這一套輪著來,文泰宇這家夥不崩潰才奇怪,而且他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自己的一舉一動,總感覺這一幕幕的有種似曾相識感。
是錯覺嗎?
(不不不,這部是錯覺,本係統對於少年你從身心全方麵摧毀敵人的做法,感覺十分欣賞,以後希望是少年你能再接再厲,這種社會渣滓就該扔進垃圾桶任他自生自滅就好,多餘的憐憫根本全無必要,然後少年你跟著我的步伐,我們一起搞個大新聞吧,……)
“抱歉,我拒絕!”
陳驀理所當然一如既往的拒絕了係統的無理要求,然後他目光落在了下麵的向陽身上。
“一不小心過火了,對了,你們兩個包下這體育館是打算做什麽,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能幫下忙,畢竟事情變成這樣我也要付上那麽一點責任。”
當然向陽這家夥當時也說了很過分的話,但為了把主題拉回正道,陳驀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跟何況反正也鬧得差不多了,陳驀見好就收,看在熟人和他請自己吃飯和遊玩的份上,就先放他一馬好了。
但誰知道,向陽現在卻已經有點後悔和文泰宇之間的賭鬥了,當時年少氣盛一時火上頭,所以答應了下來,但從今天這個情況看去,自己輸了丟麵子,贏了就徹底和他不死不休了。
想想權衡了下利弊,向陽道:“沒事,我們就包場玩玩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陳驀有些懵,今晚出乎預料的事情可真多,但文泰宇可不幹,盡管他不敢站起來,對於帶著鬼麵的陳驀心生恐懼,但卻並不怕向陽。
“放屁,我們明明以籃球為賭局,各自壓向了賭注一決勝負,什麽叫玩玩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向陽捂著額頭,在陳驀逼人目光下退了一步:“那就當你贏了!”
但文泰宇卻不肯罷休,大聲道:“什麽叫我贏了,比都沒比怎麽就叫我贏了,你看不起我還是怎麽,別看我們現在受了傷,但真上賽場你們未必能贏!”
文泰宇的話讓向陽無言以對,順便感覺這家夥當時怎麽暈倒了事。
最終陳驀站了出來,輕描淡寫道:“你們別囉嗦了,既然爭執不下,那就當我贏了,你們皆大歡喜,誰有意見可以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向陽嘴角抽了抽,但正和他意,倒也沒什麽意見,當場點頭。
文泰宇純粹是一時之間怕了,冷冷哼了一聲,輸人不輸陣的在別扭中同意了陳驀的說法,最終這場所謂的籃球比鬥,還是以這種不著調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鬼麵少年施施然離開,文泰宇心中怨恨難平,咬牙切齒神色猙獰,幾次掙紮都未能站起的他,在聲嘶力竭的嘶吼中狀若瘋魔。
向陽卻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帶著自己的隊員從大門出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