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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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康熙和太後辭行後,若鵷坐上康親王府的馬車出了宮。認祖歸宗一事,若鵷無意鋪張,畢竟不是什麽有意義的事,但回到康親王府,椿泰還是大大張羅了一番,該認的親戚,一一見過,府裏的下人,也被喊來給若鵷這個小主子磕頭,祭拜之事更是一樣都不能少。

    等到一番禮俗節目結束,若鵷坐在椅子上丁點都不想起身了。

    “妹妹,走,哥哥帶你去瞧瞧你的院子!”同樣是折騰,椿泰倒是顯得神采奕奕。

    “五哥,你一個大男人,雖說是兄妹,哪裏好總往一個姑娘家的院子跑,還是我帶九妹妹去吧!”說話的是若鵷的六姐哈季蘭,叫人一瞧,就想起句詩來,“嬌軟不勝垂,瘦怯那禁舞”。康親王傑書有九個女兒,但有近半早夭,其餘的或是遠嫁或是早逝,也隻剩下六姐和八姐住在京城,而八姐淑慎因年中小產,身子到現在也未能調理好。

    “咱們滿人兒女向來不忌諱那些個!”椿泰不甚在意,拉起若鵷就要往後院走。

    “五哥,你且先歇歇,就讓我們姐妹倆上房裏頭說些悄悄話兒吧!”六姐笑著拉開椿泰的手。

    見椿泰還欲伸手來拉自己,若鵷也幫腔道:“五哥,我好餓,你幫若鵷瞧瞧什麽時候可以開飯好不好嘛?”

    “你這丫頭,沒良心的!”椿泰點點若鵷的鼻尖,轉身去吩咐飯菜。

    若鵷這次回來,隻帶著杜鵑,紫蘇依舊留在鳳音閣看家,帶的東西也不多,誠如椿泰所言,帶幾樣用著稱心的就行了,以椿泰的為人,他說置辦齊了,那麽隻會多不會少。

    “九妹妹,你瞧瞧可還喜歡?”哈季蘭將若鵷讓進屋子,帶著若鵷四處打量,道,“屋子是蘇姨娘、五哥還有我布置的。你瞧,這副弓是大哥托人從青海捎回來的。四哥聽說你愛看書,特意從自個的書房裏挑了些,給你閑時打發時間,這本孤本,五哥家的小孫子巴圖可是想了好久,四哥也沒肯給他!”哈季蘭一邊帶若鵷參觀屋子,一邊說道。

    “讓你們操心了,其實不用這麽客氣的,簡單一些就好。”若鵷拉著哈季蘭在一旁炕沿上坐下,“這些天大哥、四哥和五哥都見過了,二哥……可惜走得早,但卻不曾聽人提起三哥,不知……”

    “可別提他!阿瑪那麽英雄的人物,琬姨娘又是那麽好個人,怎麽偏偏生出來這麽個兒子!”哈季蘭的模樣嬌弱些,是因著她的額娘庶福晉李氏,讓她有了半個漢人血統,但脾氣卻是十足的滿人脾氣,連自己的三哥罵起來也是不含糊的。

    “三哥他怎麽了?從未有人同我提起過他,我倒是有些好奇,六姐給我講講吧!”若鵷挽著哈季蘭的胳膊撒嬌道。

    可是向來好說話的哈季蘭這次卻是怎麽也不肯鬆口,若鵷追問了幾次無果,便也作罷。

    到了年三十,姐姐們自然在夫家過,幾位哥哥也已成家另立門戶,現在的康親王府實際上是五哥的。老康親王身邊的福晉裏頭隻育有女兒和未有子嗣的,仍舊辟了院子住在康親王府裏頭。膝下有子的福晉,但憑喜歡,或是隨了兒子去住,還留在康親王府中也可以。大哥的額娘赫舍裏氏,四哥的額娘王佳氏已不住在康親王府上,二哥去得早,三哥又不成器,因而他們的額娘仍舊由椿泰供養。

    等到人到齊了,若鵷才驚歎,自個這阿瑪也真是個不靠譜的,這還沒算上已經離世的,竟納了這麽多位福晉,她這在宮裏練出來的記人本領擱在這也有些吃力了。

    老福晉裏頭有不少和若鵷頭一次打照麵,也算客氣。若鵷倒是覺得,多虧了自己是個女兒身,若自己是個男孩,指不定這些在座之人又是什麽心思了,頭一個不給好臉色的怕就是五哥的額娘了吧,畢竟自己是嫡親的,若是嫡子回來了,她兒子的王爺位子恐怕坐不大安穩了,隻是不知道五哥他……不知怎麽的,心裏頭有些堵得慌。

    “若鵷,愣什麽神呢?剛才不還嚷著要吃麅蹄筋,怎麽不見動筷子?”椿泰給若鵷夾了筷子麅蹄筋,卻見一旁若鵷隻顧著愣神,撞了撞她的胳膊道。

    “就是就是,若鵷格格呐,快嚐嚐看,咱們王爺可是為了給格格打麅子,把外頭的邀約都給辭了!”說話的是傑書的妾室劉氏,進門晚,也沒得著半個子女,看樣子,是在努力巴結椿泰,好讓自己以後繼續留在康親王府過好日子。

    若鵷向椿泰點點頭,然後衝劉氏笑道:“劉姨娘說得是。”嚐了一口麅蹄筋,若鵷讚道,“滋味兒果然不錯!”

    放下筷子,若鵷示意杜鵑給自己滿上杯酒,繼而起身走到廊前,朗聲道:“若鵷幼年離家,已記不清阿瑪和額娘的模樣,如今幸而得返,卻難續天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薄酒一杯,暫寄女兒遙思。”清清涼涼的酒水滴灑在地上,隻映出一地的月光。

    緩步走回座位上,若鵷沒急著坐下,而是立身環敬在座的眾位姨娘,道:“若鵷是晚輩,這些年在外頭,也沒能好好兒孝敬眾位姨娘。承蒙皇上聖恩,帶若鵷回宮調養身子,如今又認祖歸宗。若鵷年幼不懂事,若是有什麽做得不周之處,還請眾位姨娘多多原諒,指點個則。”說完,若鵷飲淨杯中酒。

    笑著應對座上各色表情,若鵷一個眼神,杜鵑又上前斟滿。

    “這第三杯酒,若鵷敬幾位哥哥。昔日額娘纏綿病榻,多虧眾位哥哥照拂,替若鵷盡孝。阿瑪跟前,若鵷不曾承歡膝下,阿瑪去後,若鵷也未能披麻戴孝。這康親王府本是眾位哥哥撐著的,過去十幾年若鵷沒能長在這裏,往後若鵷也不會妄想什麽的。”深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吐出,這番話還是說出來了。

    人常說,家裏人多,事情也多,她來這短短一個月,就把這種嘴臉看了個遍,排斥的,譏諷的,嘲笑的,討好的,提防的……她從沒想從這裏得到過什麽,當初椿泰讓她回府住,她一拖再拖也是擔心這個,可她不忍再拂了椿泰的一腔美意,這才住了進來。

    幾個哥哥對自己倒還好,可若鵷也瞧得出來,幾個兄弟間倒是有些互相看不對眼,那些老福晉之間就更是關係微妙,讓若鵷一陣陣頭大。早知如此,倒不如當個沒有來路的“假格格”讓她省心。

    廳堂之內,一片寂靜,伺候在一旁的奴婢,也沒一個敢出大氣,氣氛詭異異常。若鵷心裏頭也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椿泰為了自己的到來忙碌了月餘,今日這團圓的場合,本該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自己一上來卻把氣氛破壞殆盡。

    “若鵷,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麽?”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椿泰也收了笑臉,若鵷瞧著椿泰此刻的神色,才覺察到,他是現今大清的康親王爺啊!盯著椿泰久了,眼睛沒了焦點,眼前之人恍惚與一位長者身影重疊,那人忽而回頭,衝自己慈愛一笑。

    “阿瑪……”

    “阿瑪?若鵷?若鵷!”椿泰本是同若鵷問話,卻見若鵷失了神,伸手將若鵷搖醒。

    “五哥?”若鵷扯出個笑容來,低頭瞧見盤子裏已滿滿的都是椿泰夾給她的麅蹄筋,夾起一塊放進嘴裏,仔細嚼著,笑道,“這麅蹄筋真有嚼頭兒!五哥,你就不要裝傻了,若是真有人和我說了些什麽,那還不就是五哥你嘛!”

    “我?”椿泰有些納悶。

    “現下家裏的長輩和幾位哥哥都在,可要替若鵷做主!”若鵷笑得像個小女孩,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冷靜沉穩,“五哥他非要我住到王府來,可若鵷在外頭那麽久了,早就不習慣了,你們快幫若鵷好好兒勸勸五哥吧,若鵷可不想被關在府裏頭!”

    “咱們別瞧若鵷格格人歲數不大,倒是挺有心思。康親王,你就莫要再拿自個兒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大哥尼塔哈的額娘赫舍裏氏口氣酸溜溜的。

    聽見自己額娘這話,尼塔哈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赫舍裏氏見尼塔哈低著頭,想起自個的兒子明明是長子,卻沒能襲得爵位,如今他又這般窩囊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地別開頭。

    “若鵷啊……”椿泰還要勸若鵷,卻被他額娘打斷。

    “若鵷說得也在理,泰兒,趕明兒同皇上求個旨意,給若鵷討個封號,至於回府一事,你便也莫要勉強她了。”薩克達氏的話不輕不重,椿泰也是個孝順的人,應了他額娘一聲,也沒再做聲了。

    “還是姐姐好心思,咱們這府上的格格,雖都是郡主,可還沒見哪個有封號,何況是禦賜的,咱們王爺果然是麵子大!”又不知哪個姨娘笑著臉道。

    席上心思活絡的人一招呼,氣氛才又開始慢慢熱了起來。

    沒多會,管家跑著進來報,康熙的賞賜到了。

    椿泰雖然在軍中深得屬下愛戴,但太平盛世,即使襲了王位,也沒有什麽立功的機會。自老康親王去後,康熙對康親王府舊情雖在,卻再沒有特地在年節上賞賜過了,今朝這一番,在場的人無不把心思往若鵷身上想。

    走時康熙倒是說過,若自己受氣,要同他講,若鵷猜到他可能會做些表示,好讓康親王府的人對自己忌憚些,可她卻沒想到,來人是李德全。

    前廳本是大敞著,管家來報時,李德全一行已後腳跟了進來,廳裏的人無不匆忙起身迎上前去,椿泰為首,椿泰的額娘在側,其餘眾人按序隨在後頭。

    打從瞧見進來宣旨的人是李德全,若鵷在心裏就無奈地笑了,她就知道,這大年三十的,康熙會給她送“大禮”。若鵷不做聲,隻隨著眾人起身,站在原地,這般,她倒落在了眾人的後頭。

    擺香案,領聖旨,一番忙碌後,眾人零落著起身。

    該賞的,該賜的,這隻老狐狸,倒是會拉攏人心,一道旨意,讓屋子裏頭不對付的一群人都是樂在心裏,喜在眉梢,直高呼萬歲。

    “格格?若鵷格格?”辭了椿泰著下人敬上的茶水,李德全揚高些聲音尋道。

    “李公公,咱們格格在這兒呢!”若鵷還沒答話,倒是一旁杜鵑“撲哧”一聲樂了出來,高聲應道。

    “哎呦,我的好格格呦,您怎麽躲到這兒來嘍!”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李德全得以暢通無阻地快步到若鵷跟前,繼而又請了個安。

    若鵷趕忙將李德全扶起來,輕聲笑問道:“諳達怎麽親自來了,皇上也不怕把您累著?”

    “來,格格,這聖旨您拿好嘍,皇上說了,格格就不用行禮謝恩了。”李德全把一卷聖旨遞到若鵷手裏頭。

    若鵷接過聖旨,也沒有打開,轉而遞給了杜鵑,道:“有勞諳達了。若鵷知道諳達的性子,也就不多留諳達了,諳達回去,替若鵷給皇上遞個好兒。”

    李德全先是瞧見若鵷看也不看聖旨一眼,就遞給身後的杜鵑,心裏已是有些訝異,這格格雖不一定猜著了聖旨裏頭的內容,但已然看透了皇上的心思。待若鵷婉言讓自個回宮,心裏頭更是添了幾分驚歎,若說若鵷格格能立馬猜透聖意的玲瓏心思令他有幾分詫異,那麽她膽敢駁了皇上,讓自個當下回去,更是有幾分膽色。繼而卻是失笑,看來終於有人敢同皇上對著幹了。

    李德全回宮後,眾人才收了約束,若鵷才要吩咐杜鵑把聖旨拿回屋中收起來,卻見椿泰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過來,笑道:“好妹妹,不知皇上單給妹妹這道聖旨裏頭,寫了些個什麽?妹妹也給咱們瞧瞧,咱們可都好奇著呢!”

    瓜爾佳氏正得椿泰的寵,人也驕氣些,見椿泰衝她使眼色,她也隻做沒瞧見,單盯著若鵷。

    眼瞅著香案才剛剛撤下,幾個下人還在忙著灑掃,刁難卻已然開始了。若鵷想著方才自己已經把桌上的氣氛弄僵了,自己好歹是康親王府的格格,又是晚輩,不好一再頂撞,再者瓜爾佳氏雖是側福晉,但好歹是五哥的福晉,也算是自個的嫂子,不看她的麵子,五哥的麵子總還是要顧及的。笑著點點頭,算作示意,若鵷柔聲道:“小五嫂抬舉了,皇上既是沒讓李諳達當眾宣讀,想是不宜為他人道,若鵷為難之處,還請小五嫂體諒。”

    這廂瓜爾佳氏的責難還未平息,那邊赫舍裏氏也借機發難了:“若鵷啊,就給你小五嫂瞧瞧!姐姐不是說了嘛,要讓咱們王爺給你上皇上那去討個封號,既然有姐姐和王爺給你撐腰,還怕什麽?是不是啊,姐姐?”

    眾人本還對這九格格心存觀望,畢竟這個格格由皇上親自從江南帶回來,還一度住在乾清宮裏,而後更是大手一揮,在宮裏頭賜下座院子,想宮裏頭後妃誕下的格格,也不過是同母妃住在一處,而這一個“野格格”卻倒是得盡了榮寵。如今這格格回了府,不過一輛馬車,一個包袱,身邊也隻帶了個還未及笄的黃毛丫頭服侍,現下宮裏頭賞賜,她那一份及不上這座上的任何一個人。如此看來,先前皇上的舉動不過是做給外頭,做給康親王府瞧的,以免落下個什麽名頭。現今,這格格被遣了回來,怕是再得不了什麽寵了。瞧剛才這格格前後的言行,先前還囂張的什麽似的,如今聖旨一下,她倒是也蔫了,怕也是心知自個再沒了地位吧。這般想著,幾個膽子大的,心思也活絡了,話裏頭也不客氣起來。

    杜鵑聽著氣不過,要替若鵷說話,才上前一步,就叫若鵷攔了下來,見格格衝自個搖頭,心裏頭雖有不甘,到底忍了下來。

    若鵷心裏頭也有自己的打算,一是她想將各人的心思瞧出一二來,二來,她也確實懶怠爭辯什麽,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她不說,是為了他們好,若她猜得沒錯,這道聖旨一出,隻會抬了自己,而他們不過自取其辱了。

    赫舍裏氏的話一出,薩克達氏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不行了,靜默片刻悠悠開口道:“若鵷啊,既是眾位額娘和兄嫂都想瞧瞧,你也就給大家看看吧。”

    若鵷將視線慢慢覽過屋中眾人,最後低下頭,給薩克達氏行了個禮,輕聲道:“若鵷失禮了,姨娘和眾位嫂嫂的意思,恐怕若鵷不能遵從了,還請姨娘和嫂嫂們體諒。”

    到最後,若鵷也沒有把聖旨拿出來。經曆過那麽多事情了,一向視美食如生命的自己怎麽麵對這一桌子美味佳肴咽得這麽艱難呢?

    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聽到那麽多人說了那麽多尖酸刻薄的話,拋給她那麽多或不屑或嘲諷的眼神。

    “阿瑪,額娘,你們看見了嗎?他們都欺負我,可是都沒有一個人幫我說話,沒有一個人護著我。”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年關裏,落了不少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照得四周也亮堂了起來,卻照不亮她的心。

    “格格,您別難過了,您還有杜鵑啊,杜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再說了,這裏住得不舒坦,那咱們就……”杜鵑跟在若鵷身後,手裏捧著若鵷不肯披上的裘衣。

    “這樣的話以後再不要說了。”若鵷打斷杜鵑的話,歎了口氣道,“康親王府畢竟是生我的地方,總是有恩情的,怎麽好說不是?等出了正月,我便為阿瑪、額娘守孝,事情了了,我便帶著你回去。”

    聽見若鵷說會回去,杜鵑欣喜道:“原來格格早有打算,您可不知道,奴婢這幾日總想問格格,可又怕格格責怪,才遲遲沒有開口。咱們回去了,就再也不來了,這些個人,真惱人!”

    “都說了,不許說!”若鵷笑瞪了杜鵑一眼,杜鵑忙捂上嘴巴,惹得若鵷一陣笑。

    “康親王府的小格格?”若鵷回身瞧去,一個麵生的男子靠在道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正打量著自己。

    見那男子毫不顧忌地打量自己,若鵷幹脆也大大方方打量他,瞧了好一會,若鵷出聲道:“三哥?”

    聽見若鵷這樣喚自己,那男子顯然一怔,隨即立直身子,隨意拍拍袍子,笑問:“你見過我?”

    “三哥腰封上的繡花樣子,若鵷曾在琬姨娘那瞧見過。”若鵷笑著回他。

    紮爾圖有一瞬的閃神,繼而拊掌笑道:“好丫頭,倒是有點小聰明。”

    “三哥誇獎。”若鵷笑著給他回個禮。

    “跟我玩去?”紮爾圖一擺頭,示意道。

    “去哪兒?”若鵷倒是有些好奇,聽六姐的意思,這三哥紮爾圖在整個府裏頭都不招待見,也終日不見他蹤跡。自己先前又沒有見過他,他怎麽這麽好興致帶自個出去玩?

    “這倒是沒想好,想到哪兒算哪兒!”紮爾圖倒也誠實。

    “格格,還是不要去了,都這麽晚了,天兒又這麽冷。”杜鵑在若鵷身後小聲道。

    “有馬騎嗎?”這個三哥有點意思,若鵷倒是起了興趣。

    “那就走吧!”紮爾圖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