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落雪命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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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鵷騎著馬,連方向也辨不出來,隻是到處瞎跑,等到她回過神來,也不知現在是個什麽時辰了。 首發哦親【鳳\/凰\/ 更新快 請搜索】剛才自己一時氣過了頭,也不知胡亂說了什麽話,反正她現在是不要回王府去了。忽而想到了十三阿哥,也不知道他的府邸在哪裏,十三阿哥最講義氣了,自己上他那躲兩天,他肯定不會說出去。
若鵷努力找著方向,希望可以先找到街道,人多了,她心裏才能安定點兒。可是,走走停停好半天了,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她還是找不到有人煙的地方。剛剛過來的時候,明明沒有走很久,可是為什麽現在圈圈轉轉,就是走不回去了呢?
天很冷,她的手已經凍得有些僵硬,拉著韁繩都開始感覺到吃力。環顧四下,白野茫茫,哪裏辨得清東南西北!若鵷開始急躁惶恐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裏,雙腿夾打著馬肚子想讓大青馬跑起來。
不知怎的,方才還好好兒的大青馬卻突然急躁起來,不停在原地打著轉,可就是不肯向前邁出步子。大青馬越是如此,若鵷心裏頭越是著急,這荒山野嶺,又是大過年的,不知道會不會有劫匪。好像有什麽動靜,此刻的若鵷草木皆兵,驚恐得不得了,愈加用力夾打著馬肚子,可大青馬就是不肯聽她的命令。
突然,大青馬嘶鳴著直立起來,若鵷一個不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而大青馬則撒開蹄子跑遠了,任若鵷怎麽喊也喊不回來了。
若鵷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又動動身子,慶幸好在不是飛奔過程中跌下來,並未傷到筋骨,隻是這大冬天的,地麵凍得生硬,可讓她摔了個結實。
呲牙裂嘴地從地上爬起來,若鵷在身上胡亂拍了一通。這四周沒有個標識,今天這天一直陰沉沉的,也瞧不見個太陽,她實在找不出什麽方法辨認方向。現在大青馬也跑了,自己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走回去。順著她來時的路,若鵷又返了回去,沒辦法,能記住一點是一點,也沒有比這更糟的了。
臉上愈來愈涼,若鵷抬手想要捂捂臉,卻不知何時已是流了一臉的淚水,入手是刺骨的冰涼。
“沒關係,這算什麽呀?隻要能找到戶人家,總不會死的!”若鵷三兩下抹掉臉上的淚,給自己打氣,步下不停地繼續走著。
陰天的時候天暗得更加早,若鵷已經覺不到餓了,腿也隻是在機械地一步步抬起來,再落下,最後幹脆隻是挪動著前行。
身上的衣裳,先是叫汗水打透了,吹了會冷風,又冰的她忍不住打寒顫。走快些,衣裳再次被體溫捂熱,累得走不快,衣裳便又冰涼透肌,到傍晚時,已結了冰碴子。
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沒有被殺死,卻是被可笑得凍死,自己小心翼翼了五年,卻是這樣一個諷刺的死法?也好,死了說不定就回去了,這裏的人實在太壞,都是壞人,她想爸爸,想媽媽,她寧願他們天天嘮叨自己,她要回去,她要回家。停下吧,停下來,就可以回家了。
不!不行!這樣睡過去,她隻會凍死,或許就此消失在世界上!她一定能堅持到有人把她救回去!
可是,視線好模糊,她有些看不清路了,前麵的人是誰,是媽媽嗎?是媽媽不忍她受苦,來接她回家嗎?
“媽媽……”
“籲——”被白雪覆蓋了的土路上,幾匹坐騎踏雪而過,最前頭的老蔡瞅見不遠處似是倒著個什麽,揮手示意後頭的幾匹馬停下。騎近了一瞧,竟是個姑娘躺在路當間。幾人翻身下馬,老蔡走過去蹲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看衣著,和自己主子的身份比,竟也不弱了去。
身後有人勸老蔡莫管閑事,老蔡想了想,將姑娘抱上自己的馬,道:“走!”
一行人又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停在一座園子外頭,從外頭看,也不過是京郊普通的莊園。老蔡身後一個人下馬喊人,應門的人見是老蔡,趕忙將門敞開,一行人騎馬而入。
“六子,去收拾出來一間客房出來,另外把如嬤嬤請來,再派過去幾個丫頭。”老蔡一下馬,便吩咐起來,身後同他一塊騎馬過來的人裏頭走上前一個,將姑娘給接了過去。
其他人一邊應著,一邊散去做老蔡交代的事。
“三兒。”被點到名,一個年歲不大,瞧著倒也機靈的小廝恭身上前,“你立刻回府,把這事報給爺,請爺個示下。”
“是。”那個叫三兒的小廝即刻上馬,又奔了出去。
交代了一切,老蔡往客房走去,剛才那個喚六子的,一路引著老蔡到屋門口,推開門請老蔡進去,自己則闔上門守在外頭。
“如嬤嬤,這姑娘怎麽樣?”老蔡站在屏風後頭,問道。
如嬤嬤應聲從屏風後頭繞出來,道:“蔡總管,這姑娘想來是凍了許久,手腳都冰涼冰涼的,整個人也是昏迷不醒。老奴剛給姑娘換過衣裳,又喂了薑湯,但情況不大好,似是有些發熱。”
老蔡歎道:“這別莊在京郊,天又才下了雪,況且爺的意思還未可知,這……”
屋裏頭,姑娘有了些響動,一個小丫頭慌忙跑出來道:“啟稟蔡總管、如嬤嬤,這位姑娘額頭燒得厲害。”
“我收留這位姑娘已屬不該,若再為她請大夫來,恐怕爺要怪罪下來……”老蔡一時猶豫。
“我還會點治風寒的土法子,給這姑娘試試吧,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如嬤嬤出聲道。
“去吧,就看這姑娘自個兒的造化了。”老蔡隔著屏風朝裏頭瞥了一眼,出了屋子。
晚間,三兒回報,爺讓蔡總管自個看著辦,他來別莊之前看不見人就行。
聞言,老蔡才算舒了口氣。
若鵷終日渾渾噩噩,開始還有些意識,仿佛屋裏頭有人說話,可她什麽也聽不清,她也不認得這些聲音,她想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
等到若鵷意識恢複清醒,已是第三日下午的事情。
方一睜開眼,若鵷下意識地四下打量了一圈,慢半拍地察覺到這似乎不是自己的屋子,再仔細瞧,她確實不認得這裏。掙紮著起來,恰好服侍她的小丫頭端著藥推門進來,見若鵷醒了,忙將湯藥放在一旁桌上,上前幫著將若鵷扶靠著坐起來,道:“姑娘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正好藥剛熬好,姑娘先喝了吧。”說完,轉身將藥碗端過來。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若鵷的身子還有些虛弱,但人已經清明,想起昏迷前自己與幾位哥哥的爭吵出走,繼而迷路,最終昏倒在雪地裏。
“姑娘,這裏是咱們爺的別苑,蔡總管在路上見您昏倒了,就把您帶了來。”小丫頭笑著回道。
“你們爺?不知你家爺是哪一位?”若鵷問道。
“姑娘,蔡總管吩咐了,奴婢隻管伺候好姑娘,其他的,不能同姑娘講。姑娘先吃藥吧,趕緊將病養好才是。”小丫頭端起藥碗道。
既然對方不肯表白身份就算了,若鵷淡淡笑道:“既然有交代,那我也不勉強姑娘了。有勞姑娘替我代個話,謝謝你家主子搭救。”
小丫頭應下來,將湯藥喂若鵷吃下。
如此又將養了三日,若鵷的身子氣力才算恢複了七八分。晨間,小月——若鵷剛醒來時見著的那個小丫頭——正陪著若鵷在湖邊散心,湖水已然結了冰,岸邊的垂柳也幹枯著,分外蕭條。
“張姑娘。”若鵷回身瞧去,是蔡總管,忙起身。
“蔡總管好。”這些日,都是如嬤嬤和小月小星照顧她,蔡總管隻在醒來頭一日見過一麵,再不曾接觸過,今日他來尋自己,想是有話要說了吧。
“姑娘身子可大好了?”兩廂落座,蔡總管開口道。
“蒙總管記掛,如嬤嬤、小月小星照料得格外仔細,若兒的身子已恢複得差不多了。”沒等蔡總管開口,若鵷繼續道,“當日若兒與家人走散,想來家人尋不見若兒,也是心急的,現下既已大好,若兒也要同總管告辭了。連日照拂,多有叨擾,若兒回去之後,定同家人親來答謝總管救命之恩。”說著,若鵷起身要給老蔡行禮。
接觸幾日,雖然眼前這姑娘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瞧著言行舉止,想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老蔡一邊伸手虛扶,一邊連忙衝小月使眼色,小月瞧了,趕忙上前將若鵷扶起來。
“既然姑娘如此說了,我便給姑娘備輛馬車,送姑娘回去吧。”老蔡道。
“有勞總管了,隻是若兒歸家心切,不知總管今日可否備下馬車,送若兒回去?”若鵷道。
“姑娘且回去收拾收拾,我這就去吩咐。”老蔡說著,轉身去吩咐了。
回了房裏,若鵷將如嬤嬤幫自己找來的衣裳換下來,穿上自己的,又將衣服整整齊齊疊好,同小月道:“今日走得匆忙,這身衣服怕是來不及漿洗,要麻煩你了。”
“若兒姑娘隻管擱著吧,奴婢來就是。”小月笑著接過衣裳。
又同如嬤嬤告了別,蔡總管將若鵷送上了馬車,叮囑了駕車的小六兒穩當些,目送著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