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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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來了,奴才給爺請安。《 ”老蔡和別苑裏的下人迎著剛下馬的俊美男子。
“嗯,熱水備下了嗎?”男子一邊往裏頭走著,一邊問道。
“回爺,已在廂房裏備得了,不知爺要哪個丫頭服侍?”老蔡一邊快步跟在男子身邊,一邊躬著身子回話。
“還是上次那倆吧。”男子隨口道。
“是。”
廂房裏頭,兩個十四五歲的丫頭正服侍在男子身側,那兩個小丫頭隻著了肚兜褻褲,白嫩嫩的肌膚被熱氣熏得有些泛紅。那男子大半個身子泡在池子裏頭,兩臂展開,搭在池子沿上,任由一個丫頭為自己擦拭,另一個則遠遠地跪坐在池子邊上。
“跑那麽遠做什麽,爺是什麽毒蛇猛獸不成?”男子瞥了遠處的丫頭一眼,有些不快。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這陣子奴婢服侍若兒姑娘,自個好似也染了些風寒,怕傳染給爺,這才離得遠遠兒的。”那小丫頭一見主子不悅,忙解釋道。
“若兒姑娘?我怎麽不記著別苑裏頭還有這麽號人?什麽時候進來的?”男子呷了口茶,道。
“回爺的話,若兒姑娘不是別苑裏的人,是蔡總管日前在路上撿的,總管瞧她穿著不俗,似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便帶了回來。若兒姑娘在雪地裏頭受了寒,因而在別苑將養了幾日,半個時辰前才離開。”小月回道。
男子似乎想了想,不在意道:“有點印象,這個老蔡,就愛管閑事兒!行了,你先下去吧,換個人來。”
聽見自己被攆了出去,小月有些沮喪,低頭道是,默默往屋外退。
鬼使神差地,男子喊道:“等等!”
“爺?”小月的臉上現出幾分神采。
“你說那個姑娘叫若兒?”男子眯起丹鳳眼,精光中帶著些許疑惑。
聽見主子的問話,小月的臉色又黯了下去,乖巧道:“回爺的話,張姑娘確是如此自稱。”
“張姑娘?你說她姓張?”男子“倏”地從池子中站起來,毫不顧忌身上未著寸縷,大步走到小月跟前,問道。
小月瞧見男子袒露的精壯身子,羞得埋起頭,用蚊子小聲道:“是,姑娘是這樣說的。”
男子口中喃喃自語,忽而高聲喝道:“更衣!備馬!”
大地,依舊是白雪皚皚沒有盡頭,隻是今日已然出了陽光,陽光照在雪上,金燦燦的好似摻了金子在裏頭。男子顧不得這許多雪景畫意,伏在馬背上,馬不停蹄地往城裏奔去,隱隱見到了遠處城門的輪廓,便將馬打得更快。
那邊廂,若鵷將馬車喊停下來,這裏已經是城裏了,她並不知道那座莊子的真正主人是誰,也不想讓對方知曉自己的身份,因而找了個僻靜些的地方下車,打算自己走回去。
見小六駕車離去直到沒了蹤影,若鵷這才轉身繼續往前走。她的步子很慢,她不知道要往哪裏走,是該回王府?還是找別人?似乎哪裏都去得,可又似乎哪裏都去不得。
若鵷身後的街道上,突然一片混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朝若鵷而去。若鵷此刻正在心裏進行著天人交戰,因而對身邊的事沒有留意,隻仍舊繼續著她的步子。
一陣近在耳邊的嘶鳴聲終於驚醒了若鵷,她一回頭,就瞧見一匹高頭大馬立在自己身後,馬兒還衝自己噴著氣,若鵷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若鵷!”就在若鵷傻站在原地的時候,騎馬之人跳下馬,兩步跨到若鵷跟前,一下子將若鵷結結實實緊摟在懷裏。
“胤、胤禛?”感受到周身的溫暖,若鵷的神智有些回籠,輕聲問道。
“先和我回府!”胤禛二話不說,大力將若鵷抱上馬,繼而自個也跟著上馬,又用自個的裘衣將若鵷裹了個嚴實,長喝一聲,駕馬而去。
一回到四貝勒府,胤禛將手裏的韁繩一扔,輕手輕腳地若鵷抱下馬,一邊吩咐著燒水,請大夫,一邊三步並作兩步朝自個的臥房去。一路上下人上前請安也不顧,四福晉聽說四貝勒神色慌張地回府,連忙趕過來,四貝勒也是沒瞧她一眼,隻心心念念,不知懷裏的人是個什麽情況。
踢開臥房的門,四貝勒將若鵷輕放在床上,這才打開裘衣,就瞧見若鵷轉著圓圓的眼珠瞧著他,一時有些愣神,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若鵷,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若是沒有人拿著裘衣把我捂起來,又一路在馬上顛簸的,我好得不得了!”若鵷撅嘴。
“真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四貝勒想要給若鵷檢查,抬起手又不知從何下手,一雙眼睛在若鵷身上山下打量了好幾圈仍是不肯放心。
若鵷失笑,拉著四貝勒坐在自己旁邊,抱著四貝勒的胳膊,將頭靠在四貝勒肩上,輕聲道:“前幾日是染了些風寒,不過現在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四貝勒聽了,趕忙用另一隻得空的手去探若鵷的額頭,見沒有發熱,才放下些心來。沒過一會,又抽出自個的胳膊,扶著若鵷的肩讓她躺下,又是脫鞋,又是蓋被子的。若鵷拗不過他,隻得由著他。
直到大夫診視過後,道若鵷身子隻是虛弱些,並無大礙,四貝勒才真的鬆了氣。府上的下人,熬湯藥的,遞毛巾的,呈飯菜的,一個個忙進忙出,步子不敢慢半分。
“我剛才好像聽見不知你的哪個福晉同你說話,你也沒理會。”若鵷抓著被子,問坐在床邊的四貝勒。
“是那拉氏,沒事的,安心躺著吧。”四貝勒替若鵷掖著被子,小聲安慰她。
“真的沒關係嗎?”見四貝勒點頭,若鵷眼珠一轉,歪著頭道,“那你上來陪我躺著也沒關係嗎?”
四貝勒倒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俯身拉近與若鵷的距離,低沉著嗓音道:“要我上來陪你?”若鵷本也是想打趣他,沒想到他這一舉動,反倒把自己弄個大紅臉,才要說不,就見四貝勒起身,竟是動手開始解扣子。
“你你你,別別,我,我說著玩的,你倒是別當真呀!”若鵷急著反悔,四貝勒顯然不吃她那一套,說話間,外衫已然被褪去了,掀開被子就要往被窩裏鑽。
“這床太小,容不下兩個人,你下去!”若鵷不肯往裏挪挪身子,一個勁兒要推四貝勒下去。
她那兩下子哪裏推得動四貝勒,反倒是四貝勒一把將若鵷抱起來,往床裏頭挪了挪,自己順勢躺在了外頭。
若鵷見他愜意悠閑,反倒是自己出了一頭汗,索性也不推他了,撅嘴道:“你要躺就老實躺著,要是敢動手動腳……啊!”她的警告對四貝勒確實一點作用也不起,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四貝勒摟在懷裏,掙紮了兩下,見也是枉然,便也不白費力氣了。
“這幾天你都住在何處?”四貝勒摟著若鵷,低聲問道。
“我和幾個哥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若鵷從四貝勒懷裏撐起身子,問道。
四貝勒順著若鵷的頭發,笑著點點頭。若鵷見了,又窩回四貝勒懷裏,小聲道:“我當時是昏了頭了,騎著馬就衝了出去,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想回城去,可是又不認得路,後來大青馬不知怎麽的,突然來了脾氣,把我摔下馬就跑沒影兒了……”
“你摔下了馬?方才怎麽不說,快,我瞧瞧,看看傷著哪裏沒有?”一聽見若鵷說從馬上摔了下來,四貝勒當下坐起來,伸手要解若鵷的衣服扣子。
“你做什麽?”若鵷伸手擋在身前,不讓他動手,一邊又道,“放心吧,當時隻是有些瘀傷,沒動著筋骨,養了那麽多日,早就消了。”
四貝勒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唐突,幹咳兩聲複躺下來,道:“接下來呢?”
“我就靠著記憶返回去,可是天黑得好快,後來,我又冷又累,不知怎麽的就昏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間屋子裏了,從服侍我的小丫頭那知道,是莊子裏的總管救了我,至於那莊子的主人是誰,小丫頭不肯說,我也沒再追問。”
“這麽說,這幾日你一直在那座莊子裏養病?”四貝勒問道。
若鵷點點頭,道:“莊上的人待我還算和善,隻是近日,似乎他家主子要來莊上,不是很樂意有生人,我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就請總管安排了輛馬車,送我回城。你找到我的時候,我才下馬車沒多久。”
“怎麽不叫他送你到府上?你若不想回康親王府,便來我這裏。你一個姑娘家,還在病中,又不認得路,萬一再出現個什麽事情可怎麽好?”四貝勒大力摟了若鵷一下。
“我回來的事,你知會康親王府了嗎?”若鵷垂著眼簾小聲問。
四貝勒聽見了,先是一愣,繼而拍了腦門一下,道:“瞧我,急暈了,把這事都給忘了!”
“先別去!”若鵷一把抓住四貝勒的胳膊,阻止四貝勒起身。
“怎麽?”四貝勒複躺了下去,問道。
“我走的時候和幾個哥哥拌了嘴,還把幾個哥哥給罵了,我、我……”若鵷咬著下唇,又委屈又內疚。
四貝勒揉揉若鵷的頭,笑道:“是不好意思回去?放心吧,傻丫頭,要是你的幾位兄長同你計較這個,也就不會滿京城的尋人,甚至求皇上動用禦林軍了。”
“他們求皇上動用禦林軍?”若鵷本以為他們最多也就派出家裏的下人找找,沒想到竟會驚動皇上。
四貝勒“嗯”了一聲,繼而道:“若是還不想回去,就先在這住下,我著人先給康親王府捎個信兒,也省得他們再著急。”
“我可不要住你這裏,你府裏頭鶯鶯燕燕那麽多,我怕晃花了我的眼睛!”若鵷別過頭。
“我讓她們都不許打擾你。”四貝勒笑著告饒。
“那也不住!”若鵷搖頭,想了想,道,“讓我回原來的家吧,阿瑪、額娘,還有瑪法,一定都以為我死了,我一直想回家,想告訴他們,可是又不敢和皇上說。現在好容易出宮了,又沒有康親王府的人在身邊,我想回去看看。”
沉默了片刻,四貝勒道:“自你進宮這些年,你瑪法一直外出未歸,竹箢沒了的事情,大概還不知道。至於你阿瑪額娘,在年前聖駕南巡回京之後沒多久,你阿瑪就升調到海寧任了知府,你額娘想來不願留在京城,便闔府遷了過去。”
“額娘一直很疼我的。”若鵷才說了一句話,淚已經流了下來,四貝勒將若鵷摟在懷裏,若鵷沒有掙紮,繼續道,“家裏隻有我一個孩子,不知道額娘要傷心成什麽樣子,不知道阿瑪額娘的身子可好,不知道瑪法有沒有想我……”她雖然隻和竹箢的阿瑪額娘相處過小半日,和竹箢的瑪法甚至未曾蒙麵,可他們帶給若鵷的溫暖確實不可多得的,若鵷一麵抽泣著,一麵想起似乎康熙有同她說過,竹箢的阿瑪升職外調。
“沒有新的官員調進京,宅子還一直空著,要回去瞧瞧嗎?”四貝勒輕輕拍著若鵷的背,道。
“可以嗎?”見四貝勒點頭,若鵷抿著唇,垂著眼簾不去看四貝勒,小聲道,“那你陪我去。”
“小傻瓜,我不陪你誰陪你?”幫若鵷擦淨臉上的淚水,四貝勒扶若鵷在床上躺好,道,“這幾天你在外頭住得肯定不如意,好好兒睡一覺吧,我就在這陪著你。”
定定瞧了四貝勒許久,若鵷摟著四貝勒的脖子,在四貝勒臉頰上親了一下,微微臉紅道:“謝謝你。”
這次四貝勒倒沒再打趣若鵷,看著若鵷閉上眼睛,繼而慢慢呼吸變得均勻,知道她是真的累了。看了許久,四貝勒自己也躺下,將若鵷再摟緊些,倆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