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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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兩天吃飯的時候都一直陪著我,是不是不太合適?”若鵷一邊問著,夾了個蒸餃,一口下去,薺菜的清香撲麵而來,還有蝦仁的鮮甜,那滋味兒真是妙不可言,直讓若鵷笑眯了眼。
“怎麽,有人同你說什麽了?”四貝勒瞧見若鵷饜足的神情,又瞧了一眼桌上的屜子,隨口道。
若鵷搖搖頭,舀起口湯道:“我隻是有些擔心。”
“若我連這麽個貝勒府的規矩都立不住,那也是不用操心旁的了。”四貝勒揉揉若鵷的頭。
若鵷點點頭,四貝勒府的規矩在宮裏頭也是出了名的,把四貝勒夾到自個碟子裏的各色早點打掃幹淨,若鵷道,“隻是話雖這樣說,可如今我湯藥也停了,這養病的借口便也不大站得住了,若這會還不去同四福晉道謝見禮,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你在意這些個?”四貝勒停下筷子,瞧向若鵷道。
若鵷聳聳肩,不甚在意道:“省得回宮的時候,皇上說我丟他的麵子丟到宮外去。”
四貝勒笑著握住若鵷躲閃的手,道:“那我就著人去安排,我陪著你。”
從四福晉屋裏頭出來,四貝勒帶著若鵷去了書房。四貝勒的書房倒也沒什麽特別的,若鵷四下轉了轉,便又回到四貝勒身邊的炕上坐了下來。四貝勒一進書房,自己尋了本書到一旁看起來,任著若鵷四處打量。
“方才在四福晉的院中,與咱們打了個照麵的那幾個女子裏,穿了身兒淺粉色衣裳的頂漂亮的那個是你哪位福晉?”若鵷將半個身子都趴在炕桌上,仰著頭瞧著正在專心致誌看書的四貝勒,不安分地搗亂。
好半天,若鵷都想要再出聲的時候,四貝勒放下手裏頭的書卷,沉吟道:“你說雲謠?”
“雲謠?她的名字嗎?”見四貝勒點頭,若鵷又問道,“那她姓什麽?”
“年氏,進門兒有些年頭了。”四貝勒見若鵷目光灼灼地瞧著自己,知道今兒這書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撂了書卷,專心回答她的問題。
“原來她就是年氏啊!”若鵷回味起剛才瞧見的那個美人兒,和良妃算是同一種性質的美人,但良妃美得清麗,一如清水,而年氏是一種骨子裏透出來的柔美,更加綿長。
“你聽說過她?”四貝勒瞧著若鵷的神情,沒有他意料中的惱怒或者醋意,倒是有幾分陶醉幾分欣賞在裏頭,讓他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是滋味。
“奇怪。”若鵷並未回答四貝勒的話,反而迷惑道,“《孟子》裏有言,‘食色性也’,怎麽到了你這裏倒不作數了?”
“怎講?”四貝勒笑道。
“其他人如何我不大曉得,隻是方才見過的那幾位中,單從容貌上來看,年氏是眾人裏出挑的了。”見四貝勒點頭,若鵷又道,“可年氏進門這麽些年頭,與她同年進門兒的李氏已經是兒女雙全了,她卻半點無所出,不是很奇怪嗎?”
四貝勒聽了,大笑著將若鵷抱到自己身邊坐下,道:“你哪裏來的這些個鬼怪念頭!”
“我說的不對嗎?”若鵷撅嘴。
點點若鵷的鼻尖,四貝勒笑道,“你瞧我是那普通男子嗎?我若是那‘食色性’之人,也不會看上你這個醜丫頭嘍!”
“醜丫頭?”若鵷不幹了,立馬掙紮著從四貝勒懷裏起來,就往外頭走。
“你上哪兒去?”四貝勒喊住若鵷。
“我這個‘醜丫頭’呀,就不陪在貝勒爺身邊礙眼了,我回自個屋裏睡覺去了!”若鵷回身衝四貝勒做了個鬼臉,在四貝勒上來抓自己前,一溜煙笑著跑了出去。
隔天一大早,四貝勒府上來了位客人——十四阿哥。四貝勒上早朝未歸,四福晉那拉氏出來招呼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本是直爽性子的人,給四福晉請了安,便點名要找若鵷,一點也不知道避諱。四福晉心裏頭詫異,嘴上倒也沒說什麽,吩咐下人去請了。
若鵷聽丫頭來報,十四阿哥找她,心裏頭有幾分納悶,不知十四阿哥到底是有什麽事情,找人找到四貝勒府來了,不過多半是沒什麽正經事,想來是小孩子脾氣上來了,說風就是雨的。
到了花廳,若鵷先給二人請了安。四福晉見若鵷來了,本是想著他們或許有什麽話要說,自己正要回避,話還沒出口,倒是十四阿哥直接說要帶若鵷出去轉轉。若鵷本是府上的客人,四福晉又與她不甚熟識,見若鵷不反對,便囑咐十四阿哥幾句,叫他好生照顧若鵷,這才放了兩人離開。
“若鵷,聽說你在四哥府上,一直住在四哥屋子裏頭?”十四阿哥和若鵷在大街上閑逛著,十四阿哥“語出驚人”道。
“哪個在嚼舌根!”若鵷頓住步子,一絲不妙的感覺盤繞在裏頭,難得和十四阿哥一句句解釋起來,“我隻在四貝勒的屋裏頭住了一晚。當時我還病著,四貝勒在大街上找到我,就立馬把我帶回了貝勒府,客房現添火盆來不及,他便把我抱到了他屋子裏。往後我便搬到了客房去住了。”
“我就說,他們就是瞎說的!”十四阿哥馬後炮道。
“少來!你若是不信,做什麽還來質問我?”若鵷瞪他一眼,倒也沒真心怪他,轉了轉眼珠,若鵷道,“幸好當初是四貝勒先找見我,若是先碰見的是你,恐怕你二話不說就把我扔到冰冷冷的客房裏頭去了!”
“別說,還真叫你這丫頭說中了!爺可不會放著暖乎乎兒的屋子讓給你住,自己去睡冷炕頭兒去!”十四阿哥一把拽過若鵷的手,就往路邊兒一間不起眼的小館子裏頭鑽。
坐定後,若鵷四下打量了一番,館子不大,隻擺得下三四張桌子,店裏也隻有兩個人在前頭跑堂,其中一個還是掌櫃模樣的人。
“二位想來點什麽?”見若鵷二人坐下,小二小跑著過來一邊掃著桌子一邊問道。
“焦圈兒、豆汁兒、奶油炸糕、豌豆黃兒、薑絲排叉、炒肝兒,都來雙份兒的!”十四阿哥沒歇嘴地報了一串小吃名,小二應著聲離開了。
沒多會,各色吃食就被擺上了桌。十四阿哥一邊把碟兒啊碗兒的往若鵷跟前推,一邊道:“別看這店麵小,可味道做得不錯,我來過幾回,今兒這是過了點了,不然店裏頭得擠滿了人。”
若鵷倒也不和他客氣,她早上起得晚,又不好意思讓廚房單給她做,因而隻吃了點小零食,十四阿哥這頓早飯來得正好。
就著焦圈兒和老鹹菜,若鵷端起碗大口地喝著豆汁兒,倒是叫十四阿哥看怔住了,若鵷一碗豆汁兒都下去了,他才開口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個會吃的,敢情兒我這是小瞧了你了!”
若鵷愛吃,不論現代古代。記得大學的時候若鵷班上有個女生,總是愛找若鵷一塊出去,因為若鵷總能找到有好吃的地方,哪怕是她沒去過的地方,前天晚上在網上查看好了,第二天一出門,熟得好像去過百八十次一樣,連每條路線怎樣坐車都爛熟於心,脫口即出。
若鵷不理他,很不厚道地把十四阿哥的豆汁兒也給打掃個精光,等十四阿哥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餓死鬼投胎不成?”十四阿哥一邊衝若鵷“橫眉怒目”,一邊讓小二再上一套。
這能怪她嗎?她愛吃小吃,自打嚐過豆汁兒焦圈兒之後,更是欲罷不能,可是附近又沒有賣的,想吃一回,還要坐大半天車過去。回到古代之後,更是一次都沒吃過,好容易吃上了,還不讓她吃個夠?
打掃了豆汁兒,若鵷的肚子也填了六七分飽,又吃了幾個奶油炸糕,剛出鍋的奶油炸糕灑上白糖味道真是綿軟酥甜得不得了!還有這入口即化的豌豆黃,雖然在王府裏皇宮裏吃過不少回了,可在這路邊的小店裏吃,又是不同的滋味了。至於這薑絲排叉,她倒是還頭一回吃,真有股子鮮薑味在裏頭。
若鵷拍拍肚子,還有碗炒肝兒沒吃,可是已經撐到了。想起什麽,若鵷端起炒肝兒往門外走。
“你做什麽去?”十四阿哥喊住若鵷。
“你先吃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若鵷回了十四阿哥的話,出了門。不多會,拿著個空碗進來了。
“倒了?”十四阿哥見若鵷拿個空碗回來,問道。
“我是那種糟踐糧食的人嗎?”若鵷瞪他一眼,道,“剛才咱們一路過來,我瞧見路邊有個行乞的老人,怪可憐的,反正我也吃不了,扔了也可惜,就都送給他了。”
十四阿哥笑著搖搖頭,不以為意。
若鵷瞧他這副樣子,撇嘴道:“你打小天潢貴胄的,一碗炒肝兒好像沒什麽,可是有的老百姓一輩子可能都沒嚐過肉的滋味兒。我知道我沒什麽資格說你,可你不是普通的八旗子弟,一想著以後的天下是要由你們打理的,瞧見你這樣子,我心裏頭就不舒坦,就總想著嘮叨兩句。你若嫌我煩,往後我便不說了。”
聽見若鵷說前半句話時,十四阿哥還不在意地笑著搖頭,等到了後半句,十四阿哥突然收了笑意,定定瞧著若鵷,眼睛連眨都不眨一眼,似乎是看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
“做什麽這樣盯著我?”若鵷有些不自然道。
“同我說過這樣話的人,算上你也不過三人。”十四阿哥笑了笑,低頭撥拉著手裏的筷子,沒了平日嬉笑的神色,喃喃道,“已經許久沒人同我說這樣的話兒了。”
“瞧你的樣子,我是當了回小狗兒了,原來你心裏都是有數兒的。”若鵷笑著又叫了碟五香花生,自顧自剝起來。
“小狗兒?”十四阿哥笑著和若鵷搶花生。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