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春臥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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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鵷迷迷糊糊醒過來,周圍一片漆黑,摸索到身旁的溫暖,若鵷朝四貝勒擠擠,得到四貝勒的響應,繼而又饜足地睡去。
真正睜開眼,已是隔天早上,若鵷見四貝勒還在身邊,支起半個身子,細細打量起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他最勾人的就是眼睛了,雖然他現在閉著眼睛,可是一想到他用這雙眼睛盯著自個瞧,若鵷便覺得臉熱熱的,一時又是愛又是恨的,好不容易才將視線移開。
“一個男人,長得這麽勾人做什麽?”若鵷伸手根手指戳戳四貝勒的臉,喃喃道,“真奇怪,若論長得美,誰比得過九阿哥?可是我偏偏見著他心裏頭就發毛。若論脾氣,你哪兒有八貝勒好?可是我偏偏見著他就想跑。若論年歲,十四阿哥正是好年華,人又帥氣,可是我為什麽總覺得你的沉穩內斂更吸引我?若論心眼兒,你們誰都不如十三阿哥,都不如十三阿哥,對啊,都不如十三阿哥……”不知道為什麽,到底是不如什麽,怎麽個不如法兒,若鵷怎麽也說不下去。
搖了搖頭,若鵷壞壞笑道:“大壞人,都是你絆著我,不然我就瀟瀟灑灑走人了,幹嘛還要回到宮裏關著?讓你壞!讓你壞!你害我沒自由,我就要你丟清白!”若鵷一邊喜滋滋想著,一邊開始動手解四貝勒衣裳的盤扣,哼道,“讓我來瞧瞧咱們總板著一張臉的四貝勒一醒來,發現自個衣衫不整的,不知會是個什麽有趣兒樣子?”
“隔著衣裳瞧著那麽單薄,裏頭居然有副這麽誘人的身子!”若鵷咬著唇,半是好奇半是羞澀地用手指輕點在四貝勒的胸口,繼而大了膽子,沿著他胸膛的曲線一點點輕輕碰觸著。
“不許再往下了。”
“再一點點,一點點就好。”若鵷伸手比劃了一下,繼續向下。
“鵷兒,別,快停下。”四貝勒啞著聲音道。
“等下嘛!”揩油被打擾,若鵷不耐煩地轉頭衝聲源抗議,沒一秒又轉回去要繼續,動作卻在下一刻釘住,整個人除了一雙眼珠兒還靈活地轉來轉去,全都僵住了。
“怎麽不繼續了?”四貝勒含笑的聲音響起。
若鵷幹咳兩聲,收回手指,順便還把四貝勒敞開的衣襟給合上。
“看夠了?”四貝勒見若鵷一直背著自己,伸手把若鵷摟緊懷裏,靠著他的胸口,笑道,“若是沒瞧夠,還可以再瞧會兒。”
“瘦巴巴的,誰愛瞧啊!”若鵷還嘴,卻明顯底氣不足。
“好好好,不愛瞧,那西大街上的宅子,可愛瞧?”四貝勒笑著在若鵷耳邊道。
四貝勒這一說,若鵷才想起要回去瞧瞧的事,趕忙起來洗漱吃早飯。
昔日的府門口,雖不是什麽門庭若市,卻也不像今日這般門可羅雀,若鵷才低下頭,四貝勒便握住她的手。若鵷偏頭瞧四貝勒,見四貝勒衝自己微微笑著,她的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府上已大不如前了,沒了人氣,死一般寂靜,隻有偶爾的麻雀啁啾。年關裏下了好幾場雪,院裏已鋪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嘎吱作響。
“你今日不用去當值嗎?”若鵷一邊拉著四貝勒的手帶他在府裏轉悠,一邊偏頭問他。
“你醒之前,我已經下了早朝回來,不然還能一直賴在被窩裏?小傻瓜。”四貝勒笑著給若鵷緊了緊披風。
“我就說呢!”若鵷嘟了嘟嘴,惱道,“我現在是越來越懶怠了,若是原先還當值的時候,哪裏會睡得這般死?看來,我得同皇上請個旨意,還讓我回去當值去的好。”
“不是你懶怠了,隻是這幾日累著了,歇上些日子就會好的。”四貝勒替若鵷“辯解”。
若鵷衝他笑笑,沒有反駁。
“這次的事情,皇阿瑪也過問了,我回說,你與四福晉交好,想留在府上住幾日。至於康親王府那邊,我也著人通知了,你身邊的丫頭聽說是急得病倒了,起不了身,倒是沒什麽大礙,過幾日再把她接過來就是了。”四貝勒一條條交代道。
若鵷點點頭,又問了杜鵑的詳細情況,而後笑瞪了四貝勒一眼,道:“什麽和四福晉交好,我從昨個到今日,連四福晉的麵兒都還沒見過呢,就會哄皇上!”
“這是我的屋子。”推開自己的屋門,若鵷將四貝勒帶進屋,“隻可惜裏頭的東西都被搬走了,隻能勉強瞧出個大概來。”
“我可有幸成為頭一個進得你此處閨房的人?”四貝勒略俯了身子,笑道。
若鵷知他意思,卻權當做沒聽懂,轉開身子道:“自然不是。”
“不是?”四貝勒顯然有些意外,雖然若鵷已然走開了,他卻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
“像是阿瑪呀額娘呀都來過我的屋子,彤兒她自然時常出入,你又怎得會是頭一個?”若鵷笑著掰指頭同他數人。
“你阿瑪、額娘自然不作數,彤兒又是哪個?”四貝勒走到若鵷身旁道。
“彤兒便是打小服侍我的丫頭,我入宮沒多久,額娘作了主,放她回家嫁人去了。”說起來,還真的再沒見過彤兒了,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丈夫對她可疼愛?
“她也不算。”四貝勒一時猶豫起來,吞吞吐吐道,“當日置辦良妃娘娘生辰宴期間,我聽說八弟到過府上?”
想了想,若鵷笑道:“對,是來過一次!那次是八貝勒安排的,當時我還不知情,結果下了馬車一瞧,竟是停在了家門口兒,高興得不得了!”可誰知道,那竟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阿瑪、額娘。
“那他……”四貝勒觀察著若鵷的神情變化。
“八貝勒?他自是沒進來。我回府時不是他送的,回去時雖是他也在車上,可卻不曾下過馬車,因而連大門兒也不曾進來過,更不用說是我的屋子了。”若鵷大致記得當時自己瞧見八貝勒也坐在馬車上時,還嚇了一跳。
若鵷小跑著把四貝勒拉出了屋子,天井邊上,若鵷神采奕奕,同四貝勒道:“我出生時下了一夜的雪,我最喜歡的,也是冬日裏北京城的大雪,可是,我從沒有在這個家裏玩過雪。胤禛,陪我打雪仗好不好?”
“打雪仗?”四貝勒聽了,從井沿上掃下一把雪,團捏著,眼睛卻始終瞧著若鵷道,“你確定?”
“這是自然了!怎麽,瞧不起我?我難道還會輸給你不成?”她可不是古代的柔弱女子,北方的孩子,誰不是玩雪從小玩到大的?她小時候還一度被叫做“假小子”,那淘勁兒一般的男孩子也比不過。
“那就來吧!”四貝勒說話間,手裏的雪團已扔了出去。
若鵷瞧他掃下一把雪,就知道有詐,見那雪團衝自己下盤來,忙轉到井後頭,一大團雪都散在了井壁上,像是石壁上開出了一朵白梨花。
“耍詐?哼,小瞧我了!”若鵷一邊逞口舌之快,一邊胡亂團了雪回擊回去,隻是賣相明顯沒有四貝勒的好看。
“多年不玩這個了,小時候,我可是‘常勝將軍’!”四貝勒似乎也起了興致,解開披風隨手甩到一邊,擄起袖子彎腰團雪球同若鵷打鬧起來。
“少吹牛了!你小時候一定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看見有人打雪仗,皺皺眉頭道,‘沒規矩’!又哪裏會是個中好手?”若鵷先團了雪球打回去,見四貝勒將披風解了,自己也幹脆把披風隨手丟到了雪地裏。
四貝勒見了,也不顧若鵷扔來的雪球,一邊躲了,一邊撿起若鵷的披風,抖掉雪粒給若鵷係上,道:“你身子才剛好,小心又涼著。”見若鵷掙紮,竟是在若鵷臉頰上偷了個香,笑道,“乖!”說完,跑開老遠。
若鵷本就紅彤彤的小臉兒更是添了紅暈,撅著嘴瞪了四貝勒一眼,彎腰就團了雪球砸過去。
四貝勒像個偷了腥的貓,得意饜足地一邊躲閃,一邊又激著若鵷追他。
寒冬漸遠,天井中的幾株梅花著風即落,帶著陣陣笑聲和兩個相互追逐的身影,或高旋消失在天際,或飄落隱身入冰雪,等待不遠的春日,融為春泥,看護新花,化作清流,滋潤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