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蓬山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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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動的馬車上,若鵷靜靜靠在車廂中,毯子很軟,可若鵷身上仍然酸痛。白天,她匆匆從四貝勒府“逃”出去,不等明日啟程,連夜往盛京趕。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怪他?可她確實也沒有反抗到底,原諒他?他的眼神又深深傷了她。所以,她隻有逃走,用未來幾個月的時間,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要怎麽走。

    “格格,睡一會吧,奴婢瞧您是乏了。”紫蘇見若鵷自打啟程就悻悻的,忍不住開口道。

    想了想,若鵷點點頭,躺了下去,才闔上眼,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黑透,想來已過了申時,放下簾子,若鵷衝紫蘇擺手示意自己並不想起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

    “紫蘇,雲澈,你們兩個陪我說說話兒吧。”若鵷將被子擁在懷裏,衝坐在不遠處的二人道。

    “格格想聊些什麽?”雲澈湊近些道。

    “什麽都好,往後好些天裏都要在馬車上度過了,實在該尋個消遣才是。”若鵷歎氣,若是有電腦在手該多好!

    “格格可要看書?奴婢把平日裏格格常擱在手邊兒的幾本書都帶上了,就怕格格路上悶。”紫蘇提議道。

    擺擺手,車裏顛簸,光線又不好,她在現代時,也從不在車上看書。

    “這個明日再煩惱,這會子陪我說說話兒就是了。”若鵷淡淡笑問,“記得紫蘇初來時,是因著針線活兒好,後來又知道你花草也伺候得水靈,除這兩樣,你可還有什麽拿手的?”

    紫蘇笑得謙遜,柔聲道:“那是格格抬舉奴婢,再若論旁的,奴婢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了。”

    紫蘇話音未落,雲澈道:“紫蘇姐姐的歌兒唱得好,奴婢聽見紫蘇姐姐哼過。”紫蘇聞言,也隻是笑推了雲澈一把。

    對於紫蘇的話,若鵷自是不信的,紫蘇可是蘇麻拉姑調教出來的人,又是得力的,不說樣樣精通,也總該有個幾樣搬得上台麵的,紫蘇不說,想來是因為謙虛。

    想起什麽,若鵷道:“有次在太後娘娘那裏聽說,皇上很愛吃蘇嬤嬤做的一道奶餑餑,你可會做?”

    紫蘇點頭道:“原先嬤嬤是教過的,格格若想吃,待到了盛京,奴婢就做給格格。”

    “這奶餑餑本是咱們尋常吃的,怎的蘇嬤嬤的奶餑餑就叫皇上那般惦記?可是做法有何不同?”若鵷不解道。

    紫蘇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在揉麵的時候不止往裏頭加鮮**,還要加進些奶蜜。”

    “奶蜜?那是什麽?”想來想去,若鵷也不記得自己有聽過這東西。

    “是蘇嬤嬤自個琢磨出來的,是將鮮**加糖熬製成的,比奶酪更加濃稠,奶味也更醇厚,入口綿滑,香氣盈鼻,久久不去。”紫蘇解釋道。

    若鵷微微點頭,似是興起道:“你在蘇嬤嬤跟前久了,想來會做不少好吃的,在盛京這幾個月裏,你教我做些,尤其是皇上和太後娘娘愛吃的。”

    她著實不是一時興起,隻是想為她的未來多增加些籌碼。

    “是。”紫蘇是剔透的人,若鵷話一說口,她便明白了若鵷的用途。

    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連車子停了下來若鵷也沒有察覺,直到簾子外頭響起尼塔哈的聲音:“若鵷,天色不早了,我們在這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啟程。”

    若鵷扶著紫蘇的手走出馬車,尼塔哈則接過若鵷的手扶她下來。落定,若鵷打量四周,燈火不足,幾米外便已瞧不清,不過客店的門簾瞧著倒還可以,若鵷倒也不大講究這個。

    其實這次若鵷本是得了康熙的旨意出京的,沿途可以讓當地官府打點食宿,不過若鵷不想與那些官府之人多打交道,以免生出些什麽事情來。

    若鵷和尼塔哈各住一間套間,方便二人的隨從在外間就近服侍,其他人則是三人或四人一間,住在樓下。

    各人安頓好,尼塔哈來喚若鵷下樓吃晚飯。若鵷身上不痛快,未免尼塔哈瞧出什麽來,仍是帶著紫蘇和雲澈下了樓。飯菜並不算精致,但也家常可口,若鵷從午後一直折騰到現在,在車上時還不覺得什麽,一聞到飯菜香,肚子便餓了,她又向來不挑食,倒是用了不少。晚飯過後,尼塔哈讓若鵷先回房,他則同隨行侍從分配當晚守夜的輪值。

    回了房間,若鵷不知要做些個什麽,隨手扯過本書,卻一行字都讀不明白,索性撂下。靠著床頭發了會呆,若鵷已經有些困頓了,沒想到在車上還睡了會,竟如此早便困了。反正沒什麽事情,索性打算躺下。

    才吩咐了雲澈鋪床,外頭響起了敲門聲,紫蘇上前應門,見是尼塔哈,退開兩步請安。

    叫起後,尼塔哈進得門內,若鵷迎上去笑問:“下麵的事兒可都吩咐妥了?”

    尼塔哈點點頭道:“過來瞧瞧你可還短些什麽,有什麽需要的,就吩咐丫頭們去置辦,店裏頭若沒有,我再吩咐下人上鎮上買。”

    “出門在外的,哪裏就將就那許多?況且出來前,路上要用的都已置辦得當了,大哥不用替我操心。”若鵷一邊將尼塔哈讓坐在桌邊,一邊回道。

    尼塔哈四下瞧了瞧,喝了口茶,才道:“想來這裏床板硬,若是睡不踏實,讓丫頭多鋪幾層褥子,明日還要趕一天的路,可要休息好了。”

    若鵷點頭稱是,又問道:“這次麻煩大哥一路送我去盛京,想來姨娘和各位嫂嫂在家要念得緊了。”本是正經言語,配上尼塔哈略帶赧色的硬朗臉龐,竟是染上幾分調笑的味道在裏頭。

    見若鵷雙手托腮,手臂拄在桌上,直勾勾地盯著自個,尼塔哈的身子不由向後仰了些,道:“做什麽一直盯著大哥瞧?”

    對於尼塔哈的舉動,若鵷不知收斂,仍是方才模樣,笑道:“先前一直覺得三哥與四哥俊,可今日細瞧來,原是大哥最有氣度。難怪大哥的福晉比其他幾位哥哥的都要嬌俏,原來京城的大家小姐最是眼尖的,都愛挑好看的夫君!”

    聽見若鵷的言辭,尼塔哈的臉上終是不可抑的紅了個透,當即起身,撇下句:“多大的姑娘家,說什麽不知羞的話!”就要往門外走。

    若鵷心知這大哥不禁逗,同他相處可不能與同三哥五哥他們那般,趕忙快步繞到尼塔哈跟前,賠好作揖道:“好大哥,若鵷隻是同大哥說笑,大哥莫要生氣,若鵷言辭不慎之處,打罵都依大哥,可別這樣不理人的。此去盛京還要些日子,大哥若是不理若鵷了,若鵷可要同誰說話去?”

    尼塔哈腳步頓住,他本身材高大,若鵷身量雖也是數得上的,此時在尼塔哈麵前,也顯得嬌小了些。尼塔哈低頭,嚴聲道:“可還會再犯?”

    若鵷見尼塔哈這樣問了,就知道他必定不忍心真的責罰自個,忙裝乖作巧地搖頭,一副乖順模樣。

    尼塔哈見狀,這才點點頭,道:“同家裏人這般說便也罷了,若是他日在外人跟前如此,別的倒還是其次,怕隻怕人家看低了你,可是要損了你的閨譽的!明不明白?”

    若鵷搗蒜似的點頭,本是七分應付,不知怎的,瞧著尼塔哈認真的眼神,竟是生了十分的真心。

    本該是嘈亂的一晚,若鵷睡得卻是安穩,就算外頭腥風血雨,就算姨娘之間明爭暗鬥,這幾個哥哥,還有她的六姐,總是她的家人吧。若是有朝一日她無處去了,也還會有人為她置一處草廬,備一餐茶飯吧,血緣,果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自打那一日,若鵷對著尼塔哈,倒是慢慢的真的敬之如兄如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