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不如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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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康熙,五十一年。

    她曾數著日子盼過這一天的到來,可當日曆終於翻到了這一頁,若鵷發現自己竟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莫不是山寺中的生活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心磨礪平了靜了?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曆史終究沒有因為她的到來有任何改變,至少到目前為止,還照著她所知道的軌跡前行著。不過區區數月,太子一黨遭斥遭貶遭戮的,已然是七零八落,再成不了氣候。

    最大的威脅不在了,到了今時今日,若鵷隻希望康熙永遠將自己遺忘在五台山上,不管是在這裏終老也好,或是等到四爺登基,她下山去四方遊曆也罷,她隻是不想再回到皇宮裏了。這樣簡單的沒有算計的日子,太幸福也太難得。

    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祈願,宮裏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傳來,若鵷得以在五台山上繼續過著她悠哉恬淡的日子。她曾覺得僧人日子乏味,寺院生活清苦,可當她從宮廷生活跳離,開始寺院中的生活,才明白個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距“二廢”又是幾年過去,再想起過往宮中歲月,竟是恍若隔世。

    若說有何不好,便是近來行癡大師的精神頭越來越不濟了,以前同她話禪可以兩三個時辰不歇息,常常是若鵷都喊累告饒了,他仍是津津樂道,麵無倦色,如今一個時辰便已吃不消了,每日齋飯用得也少了許多。住持請了山下的大夫來問診,卻不見什麽起色。

    若鵷看在眼裏,憂在心裏,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修書一封,盼請康熙能派禦醫來。康熙留有信差,若鵷是知道的,平日裏康熙同行癡大師也常有書信往來。若鵷將書信交與信差,特意囑咐了急件,目送了信差快馬而去,直到瞧不見一人一馬的影子,方又轉回了院中,直奔行癡大師的禪房而去。

    未出三日,輕車快馬一行停在了寺院外。隻是,行癡大師已然油盡燈枯,陸太醫竟也是回天乏術了。

    若鵷心中早已猜到幾分,隻是聽到陸太醫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忍不住有幾分難過。又想到行癡大師已是高壽之數,兼是無疾而終,也算是個完滿的結局了。

    行癡大師的葬禮依其遺願,一切從簡。

    若鵷一襲素服,神情戚哀,懷中捧著裝有行癡大師骨灰的青灰壇子。陸太醫略思忖,上前微躬著身子,壓低了聲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臣護送格格回宮,您看,何時啟程?”

    張了張口,若鵷略轉頭看向陸太醫,輕聲道:“往日同大師交談,每每說及現今百姓安居樂業,四海升平,大師總感慨於皇上治理天下的英明決斷,也抱憾未曾親自去走走,親眼去看看。如今大師既已圓寂,我想帶著大師的骨灰四處走走,看看,行嗎?”

    “這……”陸太醫麵露難色,思慮片刻方道,“容臣將格格的請求上報與皇上,請皇上定奪。”

    若鵷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幾日後,康熙回信,準了若鵷的請求。陸太醫留下一小隊人馬護送若鵷,自己則帶領剩餘人馬返京。

    若鵷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她從沒有問過行癡大師的家鄉,可還有親人,甚至連行癡大師的本名都不清楚。

    康熙沒有給她定下返京的日期,若鵷便隨心所欲,想起哪裏便指向哪裏。她不知道陸太醫留給她的這一隊人馬隸屬於誰,所在旗籍,也不想費心去想在外遊蕩了大半年,吃穿用度皆可謂舒心,銀兩又是從何而來。

    行至一處,若不合心意,三兩天便啟程,若住得舒坦,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每每到了新的落腳點,她都喜歡扮上男裝,到茶樓酒館的大堂中坐上一坐。

    八爺遭了貶斥,準噶爾叛亂,皇太後病逝,而當前最熱的話題,便是征戰西北,赫赫威風的大將軍王。記憶裏,也曾有個少年同她講,若他可以選擇,他想身披鎧甲,手持長矛刀戟,做個馳騁沙場的武將。

    若要離開一個地方之前,若鵷便尋到水邊,或是護城河,或是川流湖泊,灑一捧行癡大師的骨灰,仿佛大師也烙下了這一路的腳印。

    終於,壇子空了,而下一站要去哪裏,若鵷也有些茫然。想到了塞外,她來清朝這十幾年,最辛苦的一段日子就是在塞外,天那樣冷,風那樣大,再厚的大氅,再暖的手爐,也無法將那時的她捂熱。可終究是熬過來了。

    六月的塞上竟這樣的暖人,誰又能想到冬日裏它的冷酷。

    安營紮寨是八旗士兵最拿手的,若鵷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過上牧民的生活,養兩隻小羊羔,捉幾隻兔子,下河抓魚,學著擠牛奶,隻可惜煤球不在。

    今日若鵷組織打獵,頭籌有好酒,相處了兩年多,若鵷也同幾人混熟了,他們在若鵷麵前倒也隨意了許多。

    留下兩人看家,若鵷同其他人跨了馬一路向林子深處奔去。若鵷對酒沒什麽興趣,隻想獵兩隻兔子或是野雞烤來打打牙祭,說起來,她許久沒有燒烤了,上一次好似還是十四過生辰的時候。

    隻不過她雖然沒有野心,可她的騎射到底是經過十三和紮爾圖指點的,說什麽也不能給兩位“師傅”丟了麵子,是而若鵷一上來,倒很是卯足了勁獵了隻兔子並兩隻野雞。手裏頭有了獵物,她倒是不甚緊張了,優哉遊哉地在林子裏散起心來。

    “濟度,你怎麽不同他們一起去打獵?我不好那口酒,可聽小七說,你可是品酒的高手。”若鵷回身瞧著自己身後默默跟了一路的濟度。

    “奴才的職責是保護格格。”

    聳聳肩,若鵷道:“這裏也沒什麽危險,更沒人知道我的身份,這樣把你拘在我身邊,實在有點抱歉。”

    “奴才不敢,格格言重了。”

    “好吧,隨你。”

    “小心!”若鵷話音未落,濟度突然縱馬上前,長臂一展,將若鵷攬到了自個的馬背上。方一穩住若鵷,隨即一手持韁掉轉馬頭,一手拔出佩劍護衛。

    “何人!”

    數丈外,一個身穿蒙古衣袍的中年女子坐在馬上,手上尚保持著射箭的姿勢,神情亦有些怔愣,聽見濟度的喝問方回過神來,收了弓箭,驅馬上前。

    若鵷此時也緩過勁來,大約明白了方才若非濟度出手,自己可能已被眼前這女子射傷,隻是不知這女子是不小心,還是故意而為。

    “你,你沒事吧?”中年女子神情有些後怕,目光上下打量著若鵷的身上。

    搖了搖頭,若鵷沒有開口。

    許是濟度的目光太過有壓迫感,中年女子再度開口:“我方才見那邊草叢裏有隻梅花鹿,一時心急,也沒注意到你。”

    聽了中年女子的解釋,若鵷基本上就信了,示意濟度收起佩劍。濟度判斷眼前的女子確實沒什麽危害性,便也利落收了佩劍,又將若鵷扶回她的馬上,抱拳道:“方才事出突然,屬下多有冒犯,還請主子恕罪。”

    若鵷搖了搖頭,示意無礙,正準備離開,那中年女子突然喊了一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