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欲笑還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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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鵷格格留步!”八福晉的聲音令若鵷停下手中拉扯韁繩的動作,略掉轉了馬頭望向八福晉。
“八福晉還有何事?”
“你當真……毫不在意?”八福晉向前邁了一步,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握緊。
若鵷按捺住快要飛起來的心情,即便此刻麵對的是八福晉,卻也不藏著她的好心情:“八福晉,我知道你所指為何事,但我方才也說過了,這件事對我毫無影響,若說我有什麽愧疚的,便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對皇上的名聲有所汙損。但我們如今仍在一起,他便是已經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態度,那麽我又何須抓著旁人的指責不放來為難自己?我日後要做的,唯有更傾心相待而已。”
雖然方才便已知曉了她的態度,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再次確認,她就是不甘心啊,她不明白這樣枉顧人倫綱常的大帽子扣下去,為何她還能如此坦然、如此從容,難道她不應該慌張無措、痛哭流涕麽?這事同她當初的預測大相徑庭,那她做的那些又算是什麽?一場笑話嗎?可她卻為了一場笑話,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八福晉從來端著的肩膀垂了下去,若她做的毫無意義,那麽她因此同八爺鬧翻,又得到了什麽?沒錯,是她私自動用了八爺的人脈,將皇上與若鵷的事情宣揚得盡人皆知。她厭惡若鵷,打從她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就厭惡她!
若說她對年雲謠是羨慕,甚至有些感激,那麽她對紮庫塔·竹箢的便是如蟲噬骨般的嫉妒與痛恨。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是有怎樣的魔力,能讓八爺如此維護。她那樣孜孜渴求卻半生都沒能得到的東西,她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卻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履。
她永遠也忘不了,八爺發現這事是她做的之後,看向她的目光,那目光似是在看她,卻又好似所凝之處並沒有她這樣一個大活人存在,目光裏一絲感情都沒有,哪怕是厭惡、痛恨也好,卻連這樣的感情都不肯割舍一點給她。
她知道,從她決定做這件事時就知道若事發,他們會走到哪一步,可她沒有退路。他們是少年夫妻啊,這半生都是一起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對那個位子的渴求,渴求先帝的一個肯定,對他、對他額娘的肯定,渴求這天下人的肯定。
然而竹箢出現了,直到她意識到危機時,她甚至都想不起來屬於紮庫塔·竹箢這個名字的臉長什麽樣子。不重要,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八爺為了這個人甚至開始動搖,她要慶幸竹箢並不中意八爺,否則她連同她一戰的可能都沒有,隻消她點頭,她就會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多麽可悲啊!
八福晉驀地笑起來,那笑聲漸漸擴大,她仰著頭,緊閉著眼,臉上不知是笑還是在哭:“多麽可悲啊!多麽可笑!”
若鵷看著這樣的八福晉,有些驚駭,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如此失態的八福晉,她甚至不知此刻是該勸慰她還是一走了之,隻靜靜定在遠處。
八福晉抬手抹了抹臉頰,麵上有些狼狽,卻平添了些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之態,隻是眉宇間的傲色卻不曾減半分。
“若鵷,你可知道,你同皇上的事是我叫人傳出去的?”她不待若鵷反應,繼續道,“皇上剛登基時,我就勸八爺以此事動搖皇上在宗室之中的威信,那麽好的機會,他卻說什麽也不肯,就因為此事會牽連到你,會有損你的名聲,他便這樣白白放棄了!”
八福晉胸口起伏著,連吐出的話語都似是從牙縫裏狠狠擠出來的一般。若鵷看著八福晉,滿是無力感,若是做此事的是皇後,她便認了,誰叫她招惹了人家的男人,可八福晉也太不講理了些,她已盡力回避著八爺,她卻仍將帳算在了她的頭上,她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好吧,她招了八爺,惹了八福晉,八福晉不講理,若鵷有些認命地抿了抿嘴。
“你可知,因為我做了這件事,我與八爺算是徹底完了,他覺得對不住你,甚至巴巴兒地在皇上跟前說了些舊事,想要調合你同皇上的關係。”八福晉冷笑了一聲,“我竟不知,堂堂八皇子何時竟還好心到撇開麵子、放下身段替舊情人與死對頭說合,他為了你,竟能親手把最後那一點可憐的尊嚴都擱在皇上腳下讓皇上去踩!他為了你,當真是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得!”八福晉已是恨極,生生將嘴唇咬破,沁出血來。
若鵷想了想,到底下了馬,她同八福晉的恩怨已有二十年了,她當真是覺得累了:“八福晉,這麽些年了,我也累了,難道你不累嗎?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同你有個了結,我不想再糾纏在這些事當中了。”
“了結?”八福晉扯動著染血的唇,吐出一串笑聲,“若鵷格格,你莫不是這麽天真吧?我的夫君心中念了你二十年,我的家都被你給毀了,我同他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一夕散盡,若鵷格格來同我說要‘了結’?”
若是大清朝也頒獎,那麽“最不講理獎”她一定要頒給八福晉。
隻是她雖不堪其擾,但多少還是有些同情八福晉的,歎息道:“八福晉,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最後再明確一次,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肖想過八爺,也沒有一丁點想要進八貝勒府的意思。若八福晉同八爺的感情因為若鵷出現了什麽問題,我非常抱歉,但我自認並沒有做錯什麽。八福晉若想夫妻和好,一味糾纏我並不能使得你們夫妻關係有所改善,八福晉該同八爺一起找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若鵷話已至此,日後若碰上了八福晉,若鵷必定退避三舍,隻請八福晉能高抬貴手,放過若鵷一馬,還若鵷一點清靜,若鵷必定銘記肺腑,感念恩德。”
若鵷翻身上馬,臨行前回頭望了眼八福晉,她臉上仍是憤恨的神色,輕聲道:“八福晉,我並不是你的敵人,你的敵人,隻有你自己。”
撂下這句話,若鵷低喝了一聲,乘著馬往毓蟾所在之處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