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避暑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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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騙了!
在下了馬車,見到落顏乳燕歸巢般投入觀音保懷裏,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時,若鵷便覺出不對勁了。? ?? 她因一時氣憤而宕機的大腦,此刻終於又開始正常運轉起來。
“說吧,你倆這是鬧得哪出?”若鵷對觀音保的行禮視若無睹,哼道。
觀音保有些擔心地瞧了落顏一眼,見落顏仍是笑嘻嘻的模樣,心裏懸著的大石頭便又落了下來,他仍舊恭謹著道:“姑姑,數年未見,觀音保甚是掛念您,故而才托落顏請您來做客。”
“姑姑?”若鵷挑眉,“你改口倒快。”
落顏蹭到若鵷身邊,討好道:“姑姑,我都餓了,折騰了一路,我都沒吃好。”
“沒吃好?”若鵷剜了落顏一眼,“我瞧你那是忙著裝傷心,不敢好好兒吃吧,鬼丫頭!”
嗔怪歸嗔怪,若鵷哪裏舍得真餓著落顏,隻是她還未開口,觀音保已道:“烤羊已準備好了,若是餓了,就先吃東西吧,吃飽了再去好好睡一覺。”
若鵷與落顏皆是點頭,隨著觀音保一道進了帳子。
久違的腥膻味混著馬奶酒的香氣撲麵而來,若鵷突然想起月琴不吃羊肉,便轉頭同她道:“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帳子休息吧,我這裏不缺人手,讓奶嬤嬤和宋嬤嬤她們仔細些兩個小的。”
月琴感激地應了一聲,又領了兩個小丫頭,同幾位嬤嬤一道,由觀音保吩咐的蒙古婢女領著,去了為她們安排好的帳子。
此時已是盛夏,若鵷是極怕熱的人,不知是觀音保記得她這習慣,還是碰巧了,上的烤羊皆是在帳子外遠遠烤好片好了,再送進帳子的。如此,既不必忍受高溫與煙熏,又能及時將外焦裏嫩的烤肉放進嘴裏。
若鵷一路行來,倒不算太乏累,此時即便是略顯油膩的烤羊也吃得香甜,觀音保還貼心地準備了酸奶酪與塞上難見的新鮮瓜果,若鵷更是胃口大開了。足足一個時辰後,若鵷才饜足地微微推開身前的空碟空碗,端起三足杯飲盡最後半杯酸奶酪,美美歎了一聲:“痛快!”
相較於若鵷桌上的風卷殘雲,杯盤狼藉,觀音保與落顏的桌上倒都還剩了不少,若鵷沒有半分大食量的自覺,反倒同他兩人撇撇嘴,道:“不知愛惜糧食,怎可剩飯剩菜?”
落顏頗有些哭笑不得,她自小被十七叔帶得便比姐姐妹妹們食欲好。??? ? 姑姑回宮後,無論是在鳳音閣還是在宮外,她也時常去蹭飯,姑姑那裏待得舒服,她自然用得比往日更多了,如今反倒被姑姑嫌棄浪費糧食,怎一個“冤”字了得。
“姑姑,咱們三個桌上加起來,可是一整隻羊啊,這……這如何吃得了?”落顏苦著張臉,決定不去理會此刻沒有理智的姑姑,“姑姑,我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若鵷本也是鬥嘴玩,聞言,忙道:“那趕緊休息去吧,我也去躺會,車裏到底不比平地上舒坦。”
觀音保將二人送到了各自的帳子,留給二人休整的時間。
飽飽睡了一覺,若鵷的精神大好,落顏的帳子在她不遠處,聽動靜,想必落顏還未醒。若鵷隻留了疏影,放其他人先行休息,洗漱一番,換過件幹淨衣裳,若鵷彎腰出了帳子。她先去瞧了瞧離離與搖搖,兩個小家夥還在睡著,她囑咐了兩句,便離開了。
雖說是盛夏,這裏卻不若京中悶熱,若鵷深深吸了口氣,鼻間霎時盈滿了青草混著泥土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煩惱盡消。
“疏影,走,挑兩匹馬,咱們到周圍溜達溜達。”若鵷方才特意換的騎馬裝,連頭發也沒再梳成旗頭,而是像蒙古姑娘一樣,編了兩個大辮子。
疏影應了一聲,引著若鵷去挑了兩匹栗色的馬兒,兩人翻身上馬,馬兒小跑著,載著若鵷與疏影在開闊的草地上奔馳。
若鵷雙手拉著韁繩,慢慢閉上眼,仰頭歎道:“許久沒這麽放鬆了,真是舒服!隻可惜出來的匆忙,沒將煤球兒帶來。”
“格格既是喜歡草原,時常來行宮住些時日就是了,這兒離京城又沒多遠,還不是幾日車程的事?”疏影偏頭瞧著若鵷,道。
“我是最不愛折騰的人,到了一個地兒,就想著生根發芽,恨不得長死在那裏,你若要我每年都折騰個幾回,那我怕是慢慢兒就不喜歡這裏了。”若鵷在現代時,起先是因為暈車而不願外出旅遊,後來這毛病漸漸好了,她卻已成了宅女,放假時宅在家裏,上學時就宅在寢室或是圖書館,總之,要她出趟門,真是千難萬難。
兩人說笑著,漸漸加快馬速,很是過癮地跑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氣喘籲籲地慢慢緩下速度來。? 要看 書 大汗淋漓過後,身體的毒素排出去了,心裏也好似一同清理了一番,格外暢快輕鬆。
“疏影,你說若是人人都這般簡單生活該有多好,天天算計著過,不累麽?”若鵷抹了一把臉頰邊的汗,道。
“那要分身處何處了,若是在這草原上,自然不須****盤算辛苦,可若……那便不同了,每日算計雖然累,可若不常常打算著些,想必活得更苦。”疏影今日也難得放鬆一回,說話便也比平日放開了些。
若鵷並不計較疏影這一番略顯僭越的話,相反的,她卻聽得有滋有味,她在這裏雖也有交情不錯的友人,可到底這裏的人,觀念與自小的環境與她不同,她非常渴望在現代時,看起來稀鬆平常的人與人之間相處時的平等感,那讓人覺得十分舒服。而在這裏,花舒、月琴她們即便貼心,卻一心奉她為主子,毓蟾、若清幾個雖身份上不是問題,可她們的世界,好似都繞不開她們的夫君,缺少了些自我。
而她追逐的那種感覺,反倒是在十三、八爺他們男人身上,時常能令她體會到。或許,便是因為古代以男人為尊,他們可以讀想讀的書,做想做的事,行為與思想不受約束,便有了廣闊的視野與開放的思維。
而這些,正是若鵷被他們吸引的最大原因,她無法拒絕一個有見識、有胸襟、有魄力的男人,她希望可以做朋友,卻忽略了,這個時代,男人往往不會將“交友”的目光放在女人身上。
若鵷與疏影回到帳子時,兩個小家夥已然醒了,觀音保與落顏一起在逗兩個小家夥玩鬧。見若鵷進來了,兩個小家夥“毫不留情”地撇開觀音保與落顏,都張手要若鵷抱。
若鵷也不含糊,上前彎腰,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小家夥轉身坐到了鋪著狼皮的榻上。
逗弄著懷裏的小人兒,若鵷轉頭看向觀音保,開門見山道:“烏蘭的事都處理妥當了?”
觀音保不妨若鵷這樣直白,被她問得輕咳了一聲,道:“都處理好了。”若鵷於落顏的意義,觀音保自然知道,他雖先認識的若鵷,可現如今關係有了轉變,且兩人也有兩年多未見,此時的若鵷是他心上人的長輩,被她如此簡單粗暴地詢問這種事,他仍是不可避免地紅了耳根。
“處理妥當了就好。”若鵷點點頭,見落顏在一旁,多少還是有些顧忌,遂道,“顏兒,你哄弟弟妹妹玩會,我同觀音保出去說幾句話。”
落顏這次倒是沒有耍賴,乖乖聽了話。
出了帳子,二人慢慢走著,若鵷在前頭,觀音保落後半步。
“我先前聽皇上說,事情不大簡單,可是牽扯了什麽?”事關落顏,若鵷仍有些不放心,胤禛語焉不詳,她也不知道烏蘭這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或者說,是衝著誰來的。
落顏在身份上仍是廢太子的女兒,雖被胤禛收作養女,但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他邀買人心的手段,若非知曉落顏與胤禛的真正關係,此事該不是衝著胤禛去的。
同樣的,她雖與落顏親密,對她疼愛有佳,可明麵上,她與落顏並無關係。當初落顏是被悄悄抱進宮的,雖然之後她也被送進毓慶宮一段時間,可在那期間,她並沒有與孩子相處過。之後她出了毓慶宮,而落顏也被記到了廢太子的側福晉名下,若說會出什麽岔子,那便隻有在後來,她親自撫養落顏的那段日子裏了,她雖****閉門不出,但平白多出一個孩子,聯係前因後果,想必總有有心人能猜出事情大概。
最後一個可能,便是觀音保這邊或許得罪了什麽人,再或有人瞧他不順眼,有心給他下絆子。
“讓姑姑擔心了,是觀音保處事不慎,得罪了些人,那些人在蒙古有些勢力,是而棘手了些,不過此刻都已解決了。”觀音保平靜答著。
竟是第三種猜想,若鵷放下心的同時又有些慶幸,她其實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她擔心會是八福晉,畢竟那日離去時,八福晉的眼神告訴她,事情並沒有結束。她甚至還想到了毓蟾,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毓蟾即便曾動過手,但也不過是小打小鬧,她應該不可能能將手伸到塞外來。
如今聽觀音保這樣說了,若鵷鬆了心,又問了幾句家常,便一起回了帳子。兩個小家夥玩鬧了半天,很是消耗了體力,若鵷二人進來時,剛剛才被哄睡了。
三人到若鵷的帳子裏又坐了會,說了些話,觀音保起初的拘謹與生疏便也漸漸拋開了。心裏的頭一等心事了了,若鵷很是過了幾天舒心日子。
這草原上,地廣人稀,這會,又正是最舒服的季節,午後,仰麵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一睜眼,便是無垠的蔚藍與雪白的雲朵,天闊雲淨,清風微拂,若是困了,便就地小憩片刻,當真人間美事,快活似神仙。
在帳子裏住膩了,若鵷一聲令下,大家拔帳起營,奔向了行宮。說來若鵷都覺得可惜,康熙建了這避暑山莊,前後也不過享用了十幾年,到了胤禛時,他兢兢業業,一心撲在政務上,根本沒抽出時間每年來避暑山莊秋彌,隻將會見蒙古王公的差事交給旁人。
如今,她便替胤禛多享用享用了。
山莊平日自然也是有人打理的,而胤禛事先也打好了招呼,隨時準備接待若鵷。若鵷哼著小曲兒,在山莊中溜達著。說來慚愧,她在現代時,雖也在帝都範圍內活動,可卻連離帝都這麽近的避暑山莊都沒來過。不過想想也不算可惜,畢竟現代的避暑山莊早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即便去了也沒什麽意思,哪裏比得上此刻,她在這裏享受著“vip清園”待遇要來得爽?
若鵷越在園中遊蕩,便越能理解康熙為何每年要耗上好幾個月在此處,這裏當真是個好去處,既有著宮中一般的待遇,又有著舒適的天氣,他出行所帶的後宮也是挑選過的,必定都是合他心意的人,可不是比在宮中舒服多了?
而比之康熙老爺子,若鵷還有個最要緊的原因,這裏人口簡單,她大可以不去理會宮中繁雜的人際關係,更不必頭疼於提防明槍暗箭,若在這裏住上半年,她必定能長二十斤肉。
在若鵷於避暑山莊中暢快放縱了十多日後,一個意外卻令她驚喜的人,出現在了她麵前。
這日,若鵷領著離離與搖搖在芝徑雲堤學走路,說是學走路,卻也不過是半抱著,讓兩隻腳丫沾著地平移。
正歇氣呢,一聲脆脆的童聲響起:“這個小妹妹是在學走路嗎?”
若鵷聞聲望去,便見不遠處,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立在離離身邊,仰頭問抱著離離的嬤嬤。嬤嬤聞聲,並未立刻回答,先是朝若鵷望了一眼,見若鵷微微點了點頭,才回道:“正是,我們小格格能走三四步了。”
“能讓我抱著她走嗎?”小男孩提出了請求。
若鵷起身走了過去,蹲下身來,抱住撲進她懷裏的離離,輕聲道:“小妹妹叫離離,你叫什名字?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若鵷話音才落,便聽一聲呼喚聲傳來:“阿古達木~”
那小男孩聽見了,循著聲音望去,道了聲:“我額吉來了。”說著,便跑了過去。
若鵷的視線也隨著看了過去,她慢慢直起身,看清遠處走來的是三個人,左邊的綠衣少女是落顏,她身邊的自然是觀音保,而落顏右邊那正快步朝這裏走來的藍色身影……
若鵷忽的抬手捂住了嘴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