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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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團委安排的慶功宴上喝了三**啤酒就沒有再喝。一是四月底,不是喝啤酒的最佳時節,二是我時刻記住徐崢平的話。

    我以過於疲勞做為推辭的理由。這個理由是最好不過的了。宴席上個別記得我去年醉酒狀態的也幫我說話。

    倒是朱德發喝高了。

    朱德發雖不是足球隊隊員,可由於是團委組織的huó dòng,慶功宴席當然要請學生會主席。

    也可能是他自己想喝點酒,也可能是大夥主席主席的叫,他聽起來爽心,便放開量喝。

    一個人一旦放開量喝酒,就容易喝高。

    一個小時後我告退。眾人怎麽阻攔我還是要告退。朱德發跟我一起走。

    慶功宴所在的飯店和我們吃飯的小餐館有那麽一段距離,實際上是在兩條不同的街上。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可是,街道上燈火通明,你壓根兒感受不到。

    我們走在人行道上。朱德發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哎呀我的媽呀,真的喝高了。”朱德發說。

    “高興。”我說。

    “對啊,按理是該高興,可是我根本高興不起來,你可能都沒有看出來,我今天是找醉。”

    “找醉?”看來我猜對了一半,朱德發是想喝點酒。

    “對,我就是想把自己灌醉。我好痛苦。”朱德發把手從我肩膀上放下來,人往前竄。

    我趕忙搶上前扶住他,“因為什麽?”

    “丁瑩。”

    “丁瑩?你不會真醉了吧?”我說,“丁瑩現在對你還不好嗎?花前月下,牽手,挽手,都來了,你還想怎樣?”

    “去,”朱德發掙脫開我的手,“假的,假的!那全都是假的!”

    “怎麽會是假的?”我也糊塗了。朱德發的痛苦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她在人前演戲,你知道嗎,鄭啟航?每一次,隻要是在人前,她就會和我親昵一些,可轉背,沒了,什麽都沒了。”朱德發雙手一攤,“他媽的,我真搞不懂她是什麽心理。”

    “是不是你有太多想法?”我們拐上學院前的那條道。似乎有徐崢平的聲音傳來。

    “我哪敢有太多想法?隻要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手就沒得牽了,更別說挽手臂了,話也沒了。就像變了個人。”

    “怎麽會這樣?”

    “鄭啟航你也看出來了,我確實為她做了很多,按你那個晚上建議的,可怎麽就感動不了她呢?你告訴我,鄭啟航,我再怎麽辦?你說,我能開心得起來嗎?”

    “也許是時候未到吧。”我看見徐崢平站在小餐館的門口,“徐崢平在叫我們。”

    朱德發痛苦地搖了搖頭,“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再過一年我們就畢業了。”

    “堅持,兄弟,關鍵是堅持。人前都能和你那麽曖昧,你害怕什麽?對眾人來說,那至少是一種宣告。”我說。

    “我也是這麽安慰自己,要是沒有這一點,我簡直都沒法活了。”

    “走吧,我再去陪你喝點。”

    “哎,在丁瑩麵前千萬別說。”朱德發的酒好像一下子醒了。

    “放心。”

    徐崢平等在小餐館門口和我們一起進店。小餐館生意很好,店內廳堂裏坐滿了人。有一看是情侶的,也有一看是小兩口的,還有一些民工模樣的人吵吵嚷嚷的,劃拳行令。

    我們走進包廂。

    餐桌上的菜盤子幾乎都是空的,四五個啤酒**也是空的。丁瑩,儲火玉麵前的玻璃杯則是滿滿的。她們的臉都紅了,燦若桃花。

    朱德發臉上堆滿了笑容和丁瑩打招呼,然後再和大家打招呼。

    “艾貞子呢?艾貞子沒有來吃飯嗎?”我問道。

    丁瑩和儲火玉之間的位置是空的,但是餐桌對應的位置上擺著吃過了的餐具。

    丁瑩看我一眼,那眼神我不是讀不懂。

    “她去衛生間了。”曹水根說。曹水根的臉通紅通紅的。

    “我還以為她提前回去了。艾院長的家教很嚴的。”我說。

    朱德發在丁瑩左手邊的空位坐下來。他坐下來,便湊在丁瑩耳畔說什麽,丁瑩咯咯咯地笑。

    這時,艾貞子走進包廂。看上去艾貞子也喝了點酒。她的臉和丁瑩的臉一樣白裏透紅。我衝她微笑算是打招呼。

    “徐崢平你是怎麽做事的?”我說,“菜盤子空了都不知道加菜?”

    “我加了,”徐崢平在儲火玉右手邊的那個空位上坐下來或許他一直就坐這個位置,“店裏生意好,沒那麽快。告訴你金大,我今天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什麽事?”我和曹水根坐一起。

    “我讓儲火玉喝了一口酒。”徐崢平揚著調子說。

    “怎麽可能?”我說。儲火玉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

    “這也是天大的事?”朱德發頗為狐疑。

    三個女士微笑著,看不出誰的笑容是僵化的。

    “對啊,這就是天大的事。有本事你們誰能讓儲火玉再喝一口酒?”徐崢平自豪地說。

    “徐崢平你別火上澆油,再打死我都不喝了。”儲火玉說。

    “金二你也好意思,”曹水根說,“儲火玉是被你逼得沒有辦法了,才喝的,而且是一小口,竟然炫耀上了。”

    “是因為我實在不能喝酒。我要能喝,連著幾次開心的日子我還會不喝?像丁瑩生日我都是用茶祝福的。”儲火玉說。

    “火玉姐,你不用解釋。”丁瑩說。

    “這就是我的能力,”徐崢平更為自豪,“儲火玉給了我天大的麵子,也就是我做成了天大的事。高興,我真的太高興了!”

    “要不要我再敬你一杯?”我說。

    “那是自然,我不是說了要等你過來敬酒的。鄭啟航,你真他媽的太偉大了。我們學院從來沒有這麽偉大的人。不不,還要加一句,或許以後也不會有這麽偉大的人。”

    “用輝煌這個詞或許更恰當一點。”艾貞子說。

    “管他偉大還是輝煌,一個意思。你說讚助的時候虧我還那麽擔心,結果你賺回了幾倍。來,喝酒。”徐崢平端起酒杯。

    “鄭啟航,別喝,徐崢平真喝多了。”儲火玉說。

    “這是關心,大家看到了嗎?暖暖的關心。謝謝儲火玉。不過,酒一定要喝。還有朱主席,我也要敬一杯。”徐崢平很放。

    “那是。”朱德發說。不知為何,一進包廂朱德發的醉態一點都沒了。

    徐崢平站起來給我們倒酒。從倒酒的狀態我可以肯定徐崢平還沒有醉。他給我們的酒倒得滿滿的,自己杯中的酒則淺淺的。但已經沒有人和他計較了。

    我正想端起杯子,包廂門砰地一聲被人撞開了。

    祝毅幾乎是斜著飛了進來。

    我們都從位置上站起來。

    “祝毅?!”艾貞子說。

    就見祝毅滿臉通紅,他那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亂了,兩隻大眼睛布滿了血絲。

    我把凳子往後移開,走過去打算扶一扶祝毅。“你這是從哪嗨來?你不是不怎麽喝酒的嗎?”

    祝毅把手一揮,手指頭彈中我的眼睛,我疼得淚水溢出眼眶。

    “是鄭啟航嗎?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辛苦。”祝毅吸了吸鼻子。他那一直熨得很平整的紫紅色的夾克衫也皺皺巴巴的。

    “你找我有事嗎?來,坐下來,坐下來慢慢說。”

    “我是來求你的,”祝毅一個趔趄,他左手在空中畫了條弧線,“大家見證。啊,貞子也在。那也沒關係。為了愛情,不丟臉,不丟臉。”

    “為什麽事,你倒是說呀。”我說。

    “祝毅,你喝醉了。”艾貞子說。

    大家陸陸續續坐下去。

    “我沒醉,我沒醉。鄭啟航,我求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祝毅說。

    “放手?放什麽手?”徐崢平說。

    “對,你要我放什麽手?”我說。

    “放開你抓住艾貞子的手。”

    所有的眼光盯著我。

    “我沒抓呀。艾貞子坐我對麵呢。”我說。我知道祝毅來找我的用意了。

    “你還掩飾?你還要掩飾?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祝毅眼睛瞪得好大。

    “也瞞不過我。”丁瑩突然說。

    “你是覺得我在追艾貞子是嗎?”我索性挑開話題。

    “你能說不是嗎?”祝毅挑釁般看著我。

    “我說祝毅你也太敏感了。艾貞子都在,她可以見證呀。”

    大家的眼光齊刷刷射向艾貞子。

    “什麽見證不見證的?連家宴都參加了,還用得著見證嗎?”祝毅橫了心來爆料的,“你敢說你沒有參加貞子的家宴嗎?”

    “家宴?赴艾院長家的家宴?”眾人驚異萬分。

    丁瑩抓在手上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其中一根滾落下地。

    她的手僵在空中。

    朱德發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筷子。

    “不會是真的吧?”徐崢平說。

    “是真的。”我說,“怎麽?這能說明什麽嗎?”

    “哇,金大你真的太偉大了!”徐崢平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手掌。

    “在我家吃一餐飯就偉大了?”艾貞子笑容可掬,“要是這樣,全世界的人都是偉大的。”

    “這是一餐飯的意義嗎?院長請學生吃飯,而且是家宴,大家說意味著什麽?”祝毅說。

    “那是一種宣告,”祝毅接著說,“一種關係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