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蝶穀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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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張無忌身中玄冥神掌之後,寒毒散入髒腑,非尋常藥石可治,,唯有九陽神功才能祛除寒毒。

    可九陽神功,當年覺遠大師死之前分別傳授了三部分,張三豐、郭襄和少林寺各有一部分九陽功。雖說這三部分並不是完整的九陽神功,但三部九陽功加起來,恐怕也有九陽神功七八分玄妙,或許能壓製住張無忌體內的寒毒。

    這次張三豐帶著張無忌上少林,不惜以自創的太極拳交換九陽功的秘訣,可惜,少林寺怨恨當年張三豐脫寺自立門派,並沒有答應。

    張三豐和張無忌幾乎都失去了希望,卻陡然聽到洛川說世上有人可以治好張無忌的寒毒,當即麵色狂喜。

    “小川,你這話可當真?”

    “張真人可否聽過蝶穀醫仙之名?”

    張三豐一怔之下,猛地裏想起了一人,道:“素聞這‘蝶穀醫仙’胡青牛是魔教一派,向為武林人士所不齒,何況他脾氣怪僻無比,隻要魔教中人患病,他盡心竭力的醫治,一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黃金萬兩堆在他的麵前,他也不屑一顧。因此又有個外號叫見死不救。。”

    “哈哈,張真人有所不知。”洛川笑道,“胡青牛此人高傲無比,號稱見死不救。你若去求他,他反倒不會出手。但胡青牛自認為醫術天下第一。我們若是用激將法,說他醫術不入流,表現得瞧不起他,不放心讓他治病,他肯定死皮賴臉也要治好無忌證明自己的醫術天下第一。”

    “此法真的可行嗎?”張三豐心下好生踟躕。

    一旁的常遇春最煩磨磨唧唧,大聲道:“這位小爺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個死,又有什麽可想?”他性子爽直之極,心中想到什麽,便說了出來。

    張三豐聽到“左右也是個死”六個字,心頭一震,暗想:“這莽漢子的話倒也不錯,眼看無忌最多不一月之命,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

    於是對洛川說:“如此便拜托你,可是咱們話說明在先,胡先生決不能勉強無忌入教,倘若當真治好了,咱武當派也不領貴教之情,隻感謝小川你一人。”他知道魔教中人行事詭秘,若是一糾纏上身,陰魂不散,不知道將有多少後患,張翠山弄到身敗名裂,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洛川自無不可。

    常遇春則不忿道:“張真人可把咱們明教中人,忒也瞧得小。”

    這時,扮作船夫一直躲在船艙裏的周子旺卻帶著周芷若走了出來。

    隻見周子旺朝張三豐拱手行禮,麵容悲苦道:“我家中貧困,妻子早亡,隻剩一小女跟隨身邊。往日倒也無礙,可今日得罪了韃子,這行船生意恐怕是做不下去了。還望張仙長收留小女。”竟然是想把周芷若托付給張三豐。

    “這怎麽可以!”常遇春大急。

    見張三豐眼神古怪,常遇春呐呐道:“一個小小的船夫之女,怎麽能當的上張真人的徒弟?”

    周子旺暗瞪了常遇春一眼,低聲道:“不求小女能被張真人收為徒弟,即便是在武當山做一個丫鬟也比隨著我漂泊強得多。”

    洛川心中猜測,周子旺經過這次慘敗,恐怕對起義已經沒有了信心,不想周芷若跟在身邊冒險。若是周芷若能拜入武當山,從此衣食無憂,安全絕對不出現問題。到時候,就算周子旺起義失敗,也能留下一條血脈。

    張三豐畢竟是活了一百多歲的人,眼睫毛都是空的,根據幾人的行為、語氣和麵色,很容易就推斷出了周子旺的身份不凡,否則之前元軍追擊的時候,不可能洛川和常遇春兩人在外麵冒著危險劃船,而把船夫保護在船艙裏。

    本來,見對方是魔教之女,張三豐不想牽扯太深,以免將來又出現張翠山那樣的事情。可轉念一想,把張無忌獨自交給魔教的人手裏,他又不放心,這些年,為了屠龍刀而想對張無忌出手的人還少嗎?

    一念及此,張三豐便點頭答應了下來:“我武當山不收女弟子,不過我和峨眉有些交情,倒是可以把這個小女孩送到峨眉去。”

    “多謝張真人!”周子旺大喜。峨眉雖然比不上武當,但也是響當當的名門正派。

    次日天明,張三豐攜同周芷若,與洛川,常遇春、周子旺、無忌分手。無忌自父母死後,視張三豐如祖父一般,見他忽然離去,不由得淚如泉湧。張三豐溫言道:“無忌,你病好之後,洛大哥便帶你回到武當,乖孩子,分別數月,不用悲傷。”無忌手足動彈不得,隻點了點頭,眼淚仍是不斷的流將下來。

    周芷若回上船去,從懷中取出一塊小手帕,替他抹去了眼淚,對他微微一笑,將手帕塞在他的衣襟之中,這才回到岸上。張三豐心中一動:“這小姑娘如此美麗,他年定是個絕色佳人。無忌若得傷愈,我決不容他二人再行相見,否則不幸二人互有情意,豈不是重蹈翠山的覆轍?”

    無忌目送太師父帶同周芷若在岸上西去,隻見周芷若不斷回頭揚手,直走到一排楊柳背後,這才不見。無忌霎時之間,隻覺孤單淒涼,難當無比,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常遇春皺眉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哭哭啼啼的,不怕醜麽?我在你這個年紀已不知挨過幾百頓好打,從來不作興流過半滴眼淚。男子漢大丈夫,隻流鮮血不流淚。你再妞兒般的哭個不停,我可要拔拳打你了。”

    無忌見他形相凶猛,心中好生害怕,口中卻強撐道:“我是不舍得太師父才哭,人家打我,我才不哭呢。你敢打我便打好了,你今日打我一拳,他日我打還你十拳。”

    洛川知道常遇春口惡心善,開玩笑道:“常大哥你就別嚇唬他了,別說十拳了,他日無忌跟張真人學了蓋世武功,這武當派的神拳,隻消打你半拳你就滿地找牙了。”

    張無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不由的對洛川親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