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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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決區,深處。



    解決掉坤玉等人之後,他們便立刻離開了,盡管墨笛受了兩道傷,但都是皮外傷,塗上創傷藥就能解決。



    不過多多少少,他的戰力還是要受些影響,因此在這段時間內,兩人都不太希望發生戰端,避免傷勢一再加重。



    此刻,在路上,兩人因為試煉牌的歸屬問題,難得有了爭執。



    “我們是兩個人,對麵是四個人,我說平分你還嫌不夠?”墨笛滿頭黑線。



    “不對,我殺了三個人,你隻殺了一個人,應該我三你一!”禹北搖頭道。



    “你就對付一個兩縷氣,我被三個三縷氣圍攻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我也不希望這樣啊,可是人家要這樣子,我有什麽辦法?不能這麽算的……”



    “你!”墨笛被這話氣得半死,尤其是看到禹北那一幅“認真無比”的表情,簡直讓人有殺了他的衝動。



    不過下一刻,墨笛又平靜下來了,他望著禹北,語氣再度淡然起來:“行,你想要三塊試煉牌也好辦,我們打一架,你贏了就聽你的。”



    禹北盯著他:“你不是受傷了嗎?”



    墨笛淡笑,道“那又如何?”



    禹北最終還是忍不住與墨笛交手了,兩人打了將近五十來個回合,隨後禹北黑著臉叫停。



    他的確想要試試二品武師的底,但顯然低估了墨笛的狠辣程度,此刻身上白白多了七八道淤青,讓他直咬牙。 



    這哪是切磋,墨笛一上來就各種淩厲,縱然一條手臂負傷,也壓得禹北幾乎喘不過氣。



    “真難……”禹北皺眉,從這次交手可以看出,哪怕麵對負傷的四縷氣強者,他也無法抗衡。



    殊不知,墨笛此刻比他還要驚訝。



    “你修煉的功法不簡單,氣息真霸道。”墨笛目光直聚禹北麵孔上。



    即使麵對三名三縷氣,他也隻是堪堪落在下風,正麵單挑的話,從此前那鄔北的經曆就能看出,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麵,但而今禹北卻能跟他走這麽多回合。



    自己沒有留手,這一點墨笛很清楚,不然禹北也不會在那邊一幅氣呼呼的模樣,但關鍵就在這裏。



    他並沒有留手!



    “羨慕吧?”禹北咧嘴,故意氣墨笛。 



    “這麽霸道的銀色靈氣……靈蛟訣?銀寒經?都不像啊!沒有龍吟,也沒有寒意……”墨笛沒理他,自顧自思考,嘀咕道。



    然而這聲音落在禹北耳中,卻讓他心生一陣波瀾。



    這可不是一般人該有的見識。靈蛟訣、銀寒經,這都是名氣極大的功法,墨笛的背景絕對不簡單。



    “誒,我說……你的功法也不差,何必吃裏扒外呢。”禹北道。



    “你怕了?”墨笛斜睨著他。



    禹北臉上微沉:“你真要搶不成?”



    墨笛聳聳肩,語氣頗淡然,反問:“不可以嗎?”



    ……



    接下來的一路上,禹北對墨笛頗為提防,他非常確信,對方是真的眼紅東皇經,甚至完全不加掩飾的。



    四枚試煉牌,最終還是兩人平分。 



    這讓禹北不爽,但確實拿其沒什麽辦法,恨得牙癢癢。



    不知算不算xìng yùn,後麵的兩天裏兩人先後又遇上來自不同訓練區的弟子,墨笛對禹北的“眼熱”並沒有付諸行動。這幾批的整體實力比起坤玉四人來講就要弱一些,因而兩人沒有太費勁便盡皆解決。



    隨著時間推後,遇到的人慢慢也有已經斬殺不少弟子的存在,他們的試煉牌上都染了幾根竹子,隻可惜這些用掉的碧竹源無法再被提取出來,讓兩人有些遺憾。 



    “我感覺又快突破了……”墨笛嘴角噙著一絲弧度,似笑非笑。



    “嗬嗬嗬……真棒。”



    “放心,我不會太為難你,雖然你的yòu huò力很大,但我還是想先見識一下所謂的囚徒。”墨笛淡然道。



    禹北嘴角抽搐,並有接話。



    這天晚上,墨笛果然突破到了五縷氣,讓禹北一陣腹誹。他有些後悔,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這個可以下手的機會,因為實在有點乘人之危。



    他的表情落在墨笛眼中,後者依舊淡然,卻看得禹北愈發暗恨。



    這種淡然的表情,他已經看了三年了,但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讓他恨不得直接衝上去給兩拳。



    然而就在這一刻,墨笛麵色微變,眼睛眯了起來,低聲道:“有人!”



    “唬誰呢?別以為我怕你!”禹北咧嘴。



    不過他的注意力也轉移開了,雖呈口舌之快,但反應可不遲鈍,在墨笛開口的下一刻,禹北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因為墨笛的這個表情他太了解,三年裏,隻有每次挑戰不可能的訓練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沒多久,兩道身影便來到他們視線之內。



    這是個月色清輝的夜晚,冷冽的月光照落在不遠處,是兩張粗獷的臉龐。



    縱使清輝灑落,亦淹蓋不了那一股凶戾,這兩人都是中年人,且身穿並非黑衣!



    “囚徒!”禹北和墨笛瞬間判斷。



    墨笛開口,聲音略冷:“一個五縷氣,一個四縷氣……”



    “喲嗬,眼裏倒是不錯,看來終於找到你的菜了,喬甘。”



    囚徒中的一人寒聲笑著,後一句當然是對同伴說的,話語充滿了對禹北二人的調侃。



    喬甘沒有理他,目光一直放在墨笛身上,他修出五縷氣,自然要應對後者。



    貫忱嘿嘿一笑,絲毫不在意身旁之人的態度,這不光體現在兩人實力上的差距,更在於他太了解喬甘的手段了,著實讓他拜服。 



    “剛剛才突破,依舊有些不夠看啊。”喬甘望著墨笛,聲音低沉,一語便道破其深淺,而後接著道,“加上一個三縷氣的垃圾,兩個牌子倒也來得容易。”



    貫忱附和道:“殺了這兩個,再殺十一個,咱們就都能出去了,嘿。”



    禹北目光有些沉,這兩人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裏,言語間便斷定了他們的生死,且十幾人的性命就是他們也覺得沉重,這兩人卻這般輕易說出來,哪有半分憐憫。



    盡管早就知曉,這些囚徒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輩,而今真正麵對,還是讓他感到極度的反感。



    “喲,不開心呀?”貫忱注意到禹北的情緒波動,頓時目露凶光,獰笑道,“像你這種垃圾,我在外麵可是想怎麽殺就怎麽殺,你想拿什麽反抗?”



    在他眼裏,禹北這種一品武師不論修出幾縷氣,都如螻蟻一般,隻會給他增加樂趣罷了。 



    禹北冷聲道:“那你便來試試,我將如何反抗!” 



    貫忱聞言,隻是一陣嘲笑,將禹北當作還沒見過世麵的溫室花朵:“哦?那我便告訴你弱者該有的悲哀是什麽樣子,乖乖享受吧!哈哈……”



    他動了,直接出手向著禹北轟殺過去,甚至兵器都沒有拔,自信之極!



    墨笛目光一凜,瞬間出手,一枚石彈子便向著貫忱打去!



    牝!



    然而,石彈子剛彈射出一半距離,就被一道刀光砍落,那道身影來自與他同為五縷氣修為的喬甘!



    “自身都難保,還敢管他人?”喬甘輕蔑說道,順勢對著墨笛殺去。



    “哼!” 



    墨笛冷哼一聲,迎了上去,然而麵色卻並不樂觀,出手的同時對著禹北喝道:“能行嗎?打不過就走,不要硬撐!”



    他確實有些憂慮,雖說禹北此前體現的實力可以與四縷氣一戰,但明顯會落在下風,無法持久。而他剛剛修出五縷氣,比起喬甘肯定是有差距的,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結束戰鬥,甚至多半是一場苦鬥!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戰死了,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不過,他的想法雖好,但跟禹北的心思明顯有大區別!在喬甘阻斷他的同一時刻,禹北竟直接一拳迎了上去,三縷皇氣竟短暫凝聚在一起,匯聚在這一拳位置,這是東皇經中關於皇氣的運用法之一,第一次被他施展出來。



    禹北現在可以算得上是怒發衝冠了,打不過墨笛也就算了,此番兩個囚徒也全然無視他,而墨笛的話語這時候傳來,頓時牽動他心中的導火線!



    “怕死笛,瞪大你的眼睛看好,我怎麽把他打爆!”



    凝聚皇氣,是東皇經運轉法門之一,至少需要四縷氣,也就是二品武師才能正常施展,三縷氣逞能的話存在一定風險,不過也許是憤怒的緣故,這一刻的禹北身心意念非常純粹,少了各種憂慮的情緒,一切都進展出奇的順利。



    下一刻,禹北一拳硬碰貫忱!



    嘲弄之色充斥貫忱的眼中,他也沒有料到禹北竟然敢正麵接他一拳,但他沒有在意,此舉在他看來完全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然而,一拳轟下,意料中的震撼感卻並沒有傳來,相反,他竟有種與金石鐵器碰撞的感覺,拳麵直接傳來一股痛感。



    貫忱連退數步,心中震驚。



    就是一旁一直留心這邊戰況的墨笛,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甚至都沒有在意禹北話語中對他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