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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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竹堂的藥效果是有目共睹的,在第一年最為殘酷的身體素質訓練中,所有弟子沒有哪天不需要療傷的,但基本用藥後一個晚上就能恢複大半。



    那個時候,禹北才剛剛修出一縷氣,其他有些弟子甚至剛修出些靈氣,或者甚至沒開始修煉,而現在他有了三縷氣,修複傷體的速度自然也能加快一些。



    外傷都敷上藥之後,禹北便盤坐下來,他算是徹底放開了,傷成這個樣子,真反抗恐怕也要拿命去拚,反正白衣少年表明了態度,他索性全部身心都沉於自身療傷上。



    三縷皇氣很稀薄,從白衣少年半路截殺貫忱後,他就一直運轉東皇經,無奈此前消耗太大,需要不短的時間去恢複。



    三縷皇氣凝聚後便能硬撼四縷氣,一方麵確實是東皇經的霸道,但另一方麵,他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直到後半夜,三縷皇氣才再度飽滿,值得興奮的是,在不斷運行修煉的狀態下,一絲絲皇氣遊走全身,每次都能給他的身體帶來很輕微的潤化,但積少成多,長時間下來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此刻似有所覺,禹北睜開眼向某個方向望去,發現墨笛已經調養好,正站在距離那白衣少年很近的位置,但兩人沒講話。



    禹北多看了兩眼,之後再度閉上。



    與四縷氣一戰,禹北收獲很大,除了戰鬥技巧的提升之外,三縷皇氣也被再度打磨,再次恢複時,禹北明顯感到愈發充實,隱隱有要突破到四縷氣的趨勢。



    他一陣心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有這個感覺而已,他心裏很清楚,距離突破還需要再積攢一定的火候。



    夜風陣陣,帶著涼意…… 



    “呼。”



    睜開眼,禹北長吐一口氣,發現天邊已經魚吐白。



    墨笛和白還沒走,禹北安心下來,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腫脹徹底消了,破開的傷口早結了疤。



    “喂,你也太慢了!”白輕聲嗬斥,兩手摩挲著那把無暇玉劍。



    禹北摳了摳腦袋,這時候還是不得罪這白衣少年比較妙,他說了句“不好意思”,便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白倒是沒有計較,靈動的眼眸打量著他,道:“才三縷氣就有這麽強的戰力,嘖嘖,我喜歡。”



    他眼珠一轉,接著問道:“你叫什麽,什麽來頭?”



    禹北心中微驚,表麵不動聲色:“燕客,就是個新生弟子,能有什麽來頭。”



    白盯著他看,一幅不相信他的樣子。



    “好吧,”良久,白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誰讓你長得俊呢……”



    禹北麵色古怪,自己長得俊嗎?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談到外表,還是一個如此俊美的少年……



    但很快,禹北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走吧,去緣竹,我為你們都耽擱一晚上了。”白有些不滿地說道。



    “緣竹?”禹北還沒聽說過這麽一個地方。



    白衝著他點了點頭,精致的臉蛋煞是好看,解釋道:“就是八根竹子,在伐決區後麵,那地方都是給核心子嗣的,有大機緣,你當我小弟,我也給你搶個名額,怎麽樣?”



    禹北沒在意後麵的話,而是追問道:“你是核心子嗣嗎?”



    “還算有點眼光!”白輕笑一聲,然後撇嘴指了指墨笛,“你肯定還不知道吧,這家夥也算是暗竹的核心子嗣喲……”



    禹北表情終於顯出一抹驚異,他看向墨笛,訝道:“怕死笛,你不是……”



    不等他說完,墨笛便一臉黑打斷:“我幫你鬆鬆筋骨?”



    禹北輕哼:“怕你啊,我可不像某些人欺軟怕硬,動不動就要跑!”



    “你!”墨笛氣死了,他何曾跑了?還不是怕這個混賬家夥打不過,就提了一句而已! 



    兩人一幅幹架模樣,最終被白攔住了。



    “走著說,不許打架!”白強製性要求道。



    “你的試煉牌上是不是有八根竹子?這八根竹子就象征我們暗竹堂核心的八脈,我是天竹一脈的,你的小夥伴是暗竹一脈,不過你別看他們這一脈名字以暗竹自稱,其實就那樣,還沒我們這一脈厲害呢!”白輕飄飄說道,很“不屑”地指了指墨笛,一幅大大咧咧模樣。



    他進一步解釋,暗竹堂是有核心八脈的,隻不過有兩脈沒落了,現在說六脈要更為合適一點,像他們天竹一脈現在分量就最重,而墨笛的暗竹一脈則有些特殊,並不參與內政。



    “我們是天生的暗殺者,是堂裏最鋒銳的利器!”墨笛這樣說道。



    暗竹一脈不比其他幾脈,並非隻培養幾個尖子級子嗣,而是所有後輩都走一遍外門的磨礪考核,在最平凡的道路上崛起。雖然起步比其他幾脈肯定要差一點,但暗竹一脈真正走出來的人,往後無一不是強者。



    白點點頭,讚同了他的說法。



    但旋即他又搖了搖頭,道:“可惜現在還是鈍了點,要磨呀,信不信我隨便揮兩劍你都接不住。”



    墨笛嗬嗬一笑,微諷道:“您多厲害啊,天玉劍都能帶出來。”



    “這把劍到底是什麽來曆?”禹北忍不住問道,他早已看出那無暇玉劍的不凡。



    “這是他們天竹的鎮脈之劍。”墨笛淡淡說道,但傳到禹北耳中,卻猶如驚濤駭浪。



    “這……鎮脈?”



    他有些不太相信,在暗竹堂這種大勢力都能談得上“鎮脈”二字,貴重程度可想而知,會這般隨意放在一個後輩子嗣手中?



    “子劍罷了,母劍不可能給我的。”白搖頭道,“劍竹那個混蛋去年拿了仿製的九劍圖陰我,差點死在他手裏。”



    “原來是你……”墨笛若有所思,看著白的目光帶著些古怪。



    “咳咳……小燕子呀,”白輕咳兩聲,忽然拍了拍禹北的肩膀,“我這裏可是有你的東西哦……”



    禹北鼻息微觸,嗅到一絲很淡的清香,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沒有多想,也沒注意白對他的稱謂,因為內心更在意其後麵的話語。禹北問道:“你有我的什麽東西?”



    白神秘一笑。



    “一個很可愛的小石頭,我會好好保存的哦。”



    禹北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刷的就變了,心裏太清楚所謂的“小石頭”是什麽。三年前他意外來到暗竹堂,一名老者對他搜魂無果,隨後施展拘魂石,取走了他一縷神魂。



    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忘,隻是心裏也很明白,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回屬於自己的那塊拘魂石。 



    “拘魂石在你手上麽?”禹北想了解清楚。 



    “你們對他用了拘魂石?”一旁,墨笛本來有些不解,此番禹北點破,他頓時眉頭一皺,不滿地看著白。



    “哎呀,又沒有幹什麽,這不是好好的嘛!”白嘟著嘴,一副委屈模樣,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兩劍殺死兩名囚徒的少年。



    墨笛搖頭:“你們這是在威脅他,倒是天竹的行事風格。”



    很快,禹北從兩人的話語中,大致聽出些自己不曾知道的東西。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暗竹堂,正是因為墨笛身後的暗竹一脈的人見他昏迷重傷,將他帶了進來,這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的,那老者則是天竹一脈的人,搜魂、拘魂都與之有關。



    此外,他還了解到一個震驚自己的消息,他居然在凶名赫赫的魔淵中走了一遭!



    當然,這是他自我判斷的,因為不論暗竹一脈還是天竹一脈,都隻是懷疑這一點,卻並沒能證實,而他顯然不會傻到把這個消息說出來。 



    “東皇經出自魔淵?!”禹北內心很是波動。



    兩人對禹北都很坦然,墨笛的意思是,禹北隻要表現得夠出色,且人品擔得起實力,那麽相識便可,這也是他被安排與之同住的原因。



    “我根本不了解你,萬一你真的從魔淵出來,用一些手段掩蓋痕跡,最後成長起來打穿我們暗竹內部,那帶你進來就是千古之罪了。”白解釋著,同時讓禹北放心,“既然把拘魂石交到我手裏,就表示他們不會小氣到真要威脅你,我要組建shā shǒu組,現在需要人手,所以才找到你們,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這些話的理由還算站得住腳,白的態度也表現出足夠的誠意,禹北心中揣摩,沉默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打斷。



    “讓我再想想吧。”禹北沒有立刻答應白的請求。



    不過,盡管沒有直接答應,但禹北心中的疑惑和擔憂都少了許多,兩人透露給他很多的信息,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那就緣竹之後再談。”白回答得很灑脫。



    禹北點頭,下意識看了看白,一陣走神。



    他眼神帶著好奇,半晌後,忽然鬼使神差般說道:“白,我怎麽覺得你是女生啊……”



    “她就是女的!”墨笛輕哼一聲,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