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緣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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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死啊!”白瞪了墨笛一眼,很是不滿。



    “你……真是女的?”禹北望著麵前這道身影,那精致如瓷的麵容,實在讓人過多遐想。



    “怎麽,你沒見過女的?!”白微嗔道。



    他一陣無言,因為自己好像還真沒怎麽見到女的,就更別說扮成這樣的了……



    墨笛皺眉看她:“我有些搞不懂,你女扮男裝的話,為什麽還要拿天玉劍?”



    “姐姐樂意,你管我!”白又瞪了墨笛一眼,對這個屢次拆她台的人很是惱恨。



    墨笛聳聳肩,沒再接茬。



    走了大概小半日功夫,一行人速度不是很快,因為路上又遇到了一些人,其中有弟子,也有囚徒,大部分都交了手,隻有少部分看出他們不好惹,遠遠見到便撤走了。



    交了手的這些人,自然討不到好,光是墨笛五縷氣的修為擺在這裏,就相當於一堵牆了,更別提還有一個手持天玉劍的白,盡管這些人走到了這裏,都算不上弱者,但也隻能止步於此了。



    事實上,白並沒有再出手了,因為她進入伐決區的目的不在此,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暢行這個地方,此前誅殺喬甘貫忱兩名囚徒的牌子被她所取走,而今也到了禹北二人手中。



    讓白和墨笛有些詫異的是,禹北這一路也沒怎麽出手,基本把得到碧竹源的機會都讓給了墨笛,除卻貫忱的那塊囚徒牌,後來他完全就沒有收獲了。他至今試煉牌上累計是十一根竹子,也就是第一輪的八根染完之後又多染了三根竹子,這三根顏色更加深邃一點。 



    “為什麽不要了?”



    白和墨笛都有些疑惑,但禹北給出的回答是,此前以三縷氣硬拚四縷氣,留下了些隱患,需要一些時間調息。 



    一股精純的生氣迎麵而來,空氣都逐漸變得清新,三人注意到,伐決區裏隔不了多遠就能見到的一簇簇斷竹,在這裏便到頭了,再往前就是一塊荒蕪的空地,和另一頭很是相似。



    “到了,前麵就是八根緣竹。”白說道。



    墨笛望著遠處,道:“緣竹,我都沒怎麽了解,問起時,隻被告知有緣才可得,每一根都代表一種大機緣。”



    暗竹一脈,注重磨礪,平凡出真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墨笛就是跟禹北一樣的新生弟子,跟白這種核心子嗣是有著非常大的區別的。



    更接近的時候,三人眼中已經可以看到,遠處有幾根挺拔而堅韌的巨竹,高高豎立,上端生長著繁多的枝葉,如同幾位強者傲立這片地域,一株株風吹不動,鐵骨錚錚!



    “你去最左邊的那根,那就是暗竹,以你現在的實力,在那裏占據一席之地肯定不是難事!”白指著一個方位,對墨笛說道。



    墨笛嗯了一聲,按照其指引去了,事實上就算白不說,也是很明顯的,幾根巨竹中唯有最左的一根通體略顯黯沉,散發隱晦的氣息,就像暗中的敵人一直蟄伏著,隨時給予致命一擊,顯然對應暗竹一脈。



    “你要去你們天竹一脈的天竹嗎?”禹北看向白,又看了看另外幾處。



    遠方,一根巨竹散發很聖潔無暇的氣息,竹身帶著白玉光澤,讓禹北當即想到了白手中那把天玉劍,心中有了一些判斷。 



    然而,白搖了搖頭,對他說道:“天竹再放一會也不會有人敢動,我們這一脈已經認定是我的了,以你現在的能力很難搶到位置,我先帶你去把玄竹拿下。”



    她的話語中帶著自信,不論是天竹還是玄竹,都是一幅勢在必得的模樣。



    禹北沒有再說什麽,這份人情有些大,但是他的確對眼前的這份機緣很是眼紅。現在的他缺乏手段,太需要類似這樣的機緣了。



    他自然也想過白有可能在利用他,此時的示好隻不過是棋局中的一步棋罷了,但畢竟隻是空想,未見端倪之前,他不願將之視為負擔。



    “你之前說八脈減成了六脈,玄竹應該是那兩脈之一,那還有一脈呢?”禹北問道。



    “還有一脈是青竹一脈。”白點了點頭,進一步解釋道,“你應該有了解,新生弟子通過伐決區考核之後,就會按三個層次分,紫竹還沒有沒落,但青竹和玄竹都已成為過去,除了傳承留下來,兩脈已經很難再見到誰重振威風了。”



    “也就是說,競爭青竹和玄竹機緣之人,都隻是新生弟子中的人?”禹北很快意識到這一點。



    “沒錯,這是當初定的規矩,但是也不乏其他幾脈還有子嗣想多分一杯羹,不過都是需要代價的,反正今年我沒有聽說。”白回答道。



    “玄竹和青竹的機緣應該不會比其他幾脈差吧?”



    “當然不會差,你當這是令牌啊!”白微嗔道,“說不定這兩竹的傳承比其他幾個還要好呢。” 



    片刻後,兩人來到玄竹前。



    遠遠觀望時,盡管也有挺拔宏偉之勢,但而今走近前來,禹北才知道何為巨擘,六七個人才能合圍的巨大竹身,翠綠中帶著一股赤紅,每一杆竹節都有近十米高,畫麵震撼。



    他深深吸了口氣,而後打量著周圍,發現在巨竹再往前一段距離,泥土的顏色便有了一截明顯的變化,更遠處的位置則站著一道身影,乃是一名身穿紫衣的青年。



    紫竹弟子!這還是禹北頭一次見到!



    “注意先別越過那道線,不然就會直接結束伐決,並且結算試煉牌!”白的聲音傳來。



    禹北點頭,他的試煉牌還隻屬於“玄竹令”級別的, 



    “就我一個人嗎?”禹北注意到,這塊區域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竟然再無他人。



    “嗬!這地方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知道,能來的都是被核心子嗣找上的,不過姐姐是帶著天玉劍來的,而且拿著你的拘魂石,找起來自然不怎麽費勁,你小子這次可是占大便宜了!”白有些傲嬌地說道。



    禹北撇了撇嘴,白這話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多少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說他是阿貓阿狗,不過他還不至於計較這些。況且,現在能占據時間之便,還真得感謝眼前這個白衣飄然的“少年”。 



    “所謂緣竹,有緣於竹方可,不需要做什麽準備,你趕緊去吧!”白催促他道。 



    “嗯。”



    禹北徹底來到玄竹前,有一塊竹台,也是玄竹一般翠綠帶紅之色,禹北心中暗自驚奇一番,並未猶豫,雙腿彎曲一縱便跳了上去。



    他仰頭看了看這株擎天般的巨竹,隨後,伸開手掌,放在了上麵。



    竹麵觸手微涼,帶著一絲粘稠,讓他感覺有些古怪,但忍住了,並未撤手,同時運轉東皇經,三縷皇氣在周身遊走。 



    然而,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卻並沒有什麽動靜,這讓禹北有些疑惑。



    他現在還處在修氣的階段,元神根本無法操控,自然談不上去感應什麽東西,如果運轉東皇經起不到作用,還能靠什麽來感應竹中傳承之所在呢? 



    “難道我無緣這玄竹內的機緣麽……”禹北心神微沉,他想到自己血脈的傷,這對天賦是有影響的,而這種機緣傳承最看重的便是天賦。 



    三縷皇氣在體內按照某個玄妙的法門遊走運轉,對禹北全身都帶來舒爽的感覺,但他卻皺著眉。



    數息後,一縷皇氣被他斷成兩半,而後凝聚在另外兩縷皇氣中,被牽引到雙手掌心處,他在做最後的嚐試,然而等了許久之後,依舊沒有什麽動靜。



    “不應該啊……”



    禹北心有不甘,他咬了咬牙,沒有放棄,再次將三縷皇氣凝集,這次全都化為一股,隻聚於一隻手的掌心處。



    嗡! 



    他心神一顫,因為就在完成的刹那,感覺到麵前玄竹忽然顫了一下,但並非真實的顫動,更像是一種精神意念的手段!



    接下來,更驚駭的一幕出現了,整個玄竹表麵的光澤竟然在一瞬間黯淡了不少,仿佛瞬間失去了一些精氣神。



    這,就拿到機緣了嗎?



    禹北有些錯愕地看著麵前,他自己可是半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這巨竹怎麽了? 



    腦海裏多了一些東西,應該是一門技能,但這竹子也不至於這般大的動靜吧,像是瞬間被抽了精血似的,讓禹北很是不解。



    這個問題他自己肯定弄不明白,得找白問一問,確定這根玄竹沒有變化之後,禹北才把手收回來,兩掌摩挲了一下,並沒有那種粘稠感。



    腦海中,一門秘法浮現心頭,禹北沉心品悟理解,片刻之後,眼眸亮了起來。



    “石彈子,血滴子……”禹北口齒呢喃,從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對得自玄竹的這道技能很是滿意。



    “以血養氣,以氣養子,靜之而寂,動之而發……”



    他在品悟,這血滴子竟是以石彈子為手段,另外糅合精血與靈氣的力量,殺傷力極強,這已經超脫技能的概念,涉及到法。



    “此法當真神奇!”禹北不禁讚歎。



    再低級的法,也不是他這個修為就能掌握的,需要一定的底蘊,一般七縷氣往後才能稍有接觸,然而這血滴子之法卻有些古怪,別說目前的禹北,就是隻修出一縷氣的人,也能將之施展出來。



    片刻後,他眉心一皺,聽聞身後不遠處傳來爭鬥的聲音,趕緊收斂心神,向著聲源處望去,麵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