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受重傷
字數:6772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俠劍之情緣 !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卻說酒宴上的刺客被剿殺了幹淨,但眾人此時也再也沒心思去飲宴。張浚此時對嶽飛是萬分抱歉,實在是沒想到好端端的宴會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紕漏。他一麵大發雷霆,將負責的幾個人臭罵一頓,命他們立即去查,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竟然混進來這麽多刺客。另一麵則是對劉輕舟師徒多加感謝,若非他們師徒,今天說不定要出什麽大亂子。
事已至此,嶽飛也不好出言責備,況且張俊還是自己的上司,他又能說什麽?當下,嶽飛勸慰了張浚一番,替幾個管事的求了情,便帶著眾將告辭,出城返回了大營。
劉輕舟和獨孤劍師徒這次幫了大忙,嶽飛手下的一眾將官不住地感謝。嶽飛更是拉著劉輕舟的手,感慨地說道:“劉掌門,五年前,蒙你傳訊示警,嶽某才能早作準備,擋住了金兵的進犯。五年後,你又在劍鋒之下救得嶽某的性命,大恩不言謝,飛此次還朝,定然將劉掌門的事情稟明聖上,為劉掌門師徒請功!”
“嶽將軍,劉某做事,一不為官,二不為名,隻是謹記曆代衡山派先人的教誨,希望天下太平,百姓不再受苦。若嶽將軍真的有心,還請向皇上請旨,免了洞庭百姓的稅賦。”嶽飛正色道:“劉掌門,嶽某受教了,飛定然請聖上下旨,免掉這裏百姓三年的賦稅,好使他們休養生息。”
“既然如此,劉某代這裏的百姓感謝嶽將軍了。”說著,劉輕舟朝嶽飛鞠了一躬。嶽飛急忙扶住劉輕舟,“劉掌門,你這又是幹什麽啊,嶽某實在承受不起,快快請起。”
“嶽將軍,這裏的百姓雖然是被逼造反,可將軍卻能毫不追究,不但送給米糧,還要請旨免稅,劉某不可不拜謝。”
此時,嶽飛與劉輕舟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更是愈發地強烈,兩人雖說相差二十多歲,但相互間卻是十分欽佩彼此。
劉輕舟抬頭看了看天空,“嶽將軍,時候已經不早了,劉某師徒這次也已經是功德圓滿,就此告辭,來日再會!”嶽飛再三挽留,但劉輕舟急於返回衡山,如何會再停留幾日?嶽飛隻好帶著眾將送出營門,雙方又再次拜別,劉輕舟帶著獨孤劍乘著快馬,返回衡山。嶽飛等人一直目送著他們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
這邊師徒二人快馬加鞭,絲毫不做停留。不多時,便繞過了潭州城,往南一路直行。待到了接近傍晚時分,他們便快到了,都已經能隱約看到衡山的山峰。
驀地,獨孤劍卻突然勒住馬匹,大聲地對劉輕舟喊道:“師父,不對!事有蹊蹺。”劉輕舟急忙停住馬,轉身看向獨孤劍。“師父,今天的那群刺客,功夫明顯十分稀鬆平常,絕對不是摩尼教中的高手,若是真要刺殺嶽將軍,怎麽會派這麽一群人來?他們最多隻能算是死士而已。”劉輕舟細細一想,獨孤劍說的十分有道理,問道:“劍兒,那你的意思是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麽陰謀?”
“不錯,師父,你想,今天這群人中,若是潛藏有三五個高手,將咱們拖住,那嶽將軍豈能全身而退?我懷疑他們是在故布疑陣,聲東擊西。其意是項莊舞劍,引開我們的注意。”
劉輕舟聽完獨孤劍所講,仔細思索,頓時隻覺以摩尼教眾人之能,不可能隻安排這麽一次有來無回,沒有成功把握的刺殺,定然是還留有後手。他越想越覺得心驚,也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劍兒,你說的不錯,那依你看,他們什麽時候會再次下手?”
“師父,要是讓我來指揮,今晚便是一個最佳時機。”
“不錯,白天剛剛經曆了一次刺殺,任誰也想象不到,今晚便會再次下手。”劉輕舟點了點頭。“不好!劍兒,咱們速速回去,隻怕嶽將軍今晚會有危險!”劉輕舟急忙調轉馬頭,縱馬疾馳,返回嶽飛的大營,獨孤劍也趕忙駕馬跟了上去。
他二人所料卻是一點不差,摩尼教曆經幾百年,僅在這二十年間,便有方臘和鍾相領導的兩次大規模起義,雖然都被鎮壓,元氣大傷,但教中剩下的高手和智囊也絕然不會安排這麽一次送死的刺殺。尤其是在路廣遠和穆盈回到教中後告知劉輕舟、獨孤劍已經到來,嶽飛已經做了防備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麽會去以卵擊石?況且嶽飛攻破他們湖上的營寨,摩尼教眾人也是傷亡慘重,雖說複仇心切,但也絕不會白派人白白送死。
白天的刺殺確實隻是一個幌子,讓人看起來規模很大,刺客非常之多,以為摩尼教已經高手盡出,全力以赴,但誰有能發現其實這中間有詐?在當時那種危急關頭,誰還會注意刺客們的武功高低。設計這個計劃的人,端的是好心機、好手段!
當晚,嶽飛並沒有在潭州城中過夜,而是與士兵們一樣,宿於城外的軍營之中。下午,劉輕舟告辭之後,張浚又遣人送來犒軍的酒肉果蔬。並備了一份厚禮,送給嶽飛,以表對刺客行刺一事的歉意。嶽飛心胸坦蕩,自是不會怪罪於張浚,因此他將禮物又退了回去,並寫了一封信表明心意。
晚飯時的軍營十分熱鬧,雖然嶽飛明令不許飲酒,但足夠多的肉和菜,還是讓這些平日裏隻有一幹一稀兩頓飯的士兵吃的十分高興。大營中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才漸漸安靜下來。
嶽飛自然是睡不著的,他帶著張憲、嶽雲巡視了一圈,打發二人去休息,自己站在帥帳外,仰望了好久的天空,卻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而此時的劉輕舟與獨孤劍,卻正在快馬加鞭,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刻便能趕回嶽飛的大營之中。
時間在快速地流逝,天也已經越來越黑,嶽飛轉身走回帳中,拿起一本《兵法紀要》讀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暮色愈加深沉,嶽飛依舊端坐在主位上看著書。
這時,一名衛兵端著茶水走到帳外,低聲道:“將軍,給您送點茶水。”嶽飛應了一聲,那衛兵低著頭慢步走了進來。走到嶽飛的麵前,跪了下去,將茶盤舉過頭頂,“將軍,請用茶。”眼中寒光一閃,就要出手!忽然,帳外隻聽一聲高喊:“嶽將軍小心!”正是獨孤劍的聲音!
隻見那衛兵猛地手掌一翻,將茶盤推向嶽飛,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刺了過去。也虧嶽飛反應迅速,在聽到提醒之後,便急忙後躍開,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獨孤劍閃身進入帳中,來不及拔劍,便抬掌向那人背後拍去。
“好小子!竟然壞我的大事!”那衛兵十分惱怒,翻身向獨孤劍刺了過來。獨孤劍來不及變招,隻好飛起一腳,希望能踢掉他的匕首。不想那衛兵倏地向左橫移,一下刺在了獨孤劍的右腹之中。獨孤劍遭此重創,卻仍是提氣一掌拍出,擊在那衛兵肩頭,隻聽那衛兵悶哼一聲,也是受了不輕的傷。此時,嶽飛也早已明白,出拳攻向那衛兵。
此人反應倒也夠快,受了獨孤劍一掌,便急忙向帳外退去,順勢又抬掌格斃了一名衝進來的衛兵。嶽飛追之不及,又見獨孤劍身受重傷,隻能先趕快扶住了他,放在一邊的榻上。嶽飛心急如焚,厲聲高呼:“衛兵,快傳軍醫!快!”
帳外的衛兵早在獨孤劍閃身進賬時便已經跟了進來,隻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就又被殺了一個。此時見了帳中的情況,得了嶽飛的命令,急忙前去叫軍醫。不多時,一個軍醫提著藥箱疾步跑了進來。嶽飛讓開位置,“軍醫,快看一下,他的傷勢要緊嗎?”
這時的獨孤劍臉色如白紙一般,昏迷不醒。軍醫取出棉布和金創藥,對嶽飛說道:“還請大帥按住他,我先把匕首拔出來,再敷上金創藥,先止住血。”嶽飛點了點頭,按住了獨孤劍的雙臂,軍醫用力拔出匕首,扔在一邊,又急忙將藥敷上,用棉布按在傷口上,止住了流出的鮮血。
獨孤劍又被痛醒,嶽飛見了,輕聲說道:“獨孤小兄弟,可感覺好些了嗎?”獨孤劍勉強笑了笑,“還好。嶽將軍,那賊人可跑了?”嶽飛點了點頭。“那就好,隻要嶽將軍沒事就好。將軍不用擔心,我師父一會就能到了。”嶽飛心中十分感動,輕輕拍了拍獨孤劍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等你師父來了再說。”又轉身問道:“軍醫,如今他可還有什麽大礙?”
“大帥,還好傷口不算不深,這位小兄弟暫無性命之憂。不過他失血過多,還要多加休息才是,我這就去開幾幅調理的藥方。”軍醫說完,便提著藥箱下去了。嶽飛低頭對獨孤劍說道:“獨孤小兄弟,你先好好休息,我在邊上守著,等你師父。”獨孤劍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默默運功療傷。
又過了不多時,劉輕舟終於趕到了。你道為何獨孤劍先到,而劉輕舟晚了這許多,隻是因為劉輕舟的馬在半路時便已力竭,倒地不起,他便命獨孤劍乘馬先走,自己則一路施展輕功,步行而來。所以獨孤劍一路上快馬加鞭,比劉輕舟快了一步,趕到了嶽飛的大營。營門口的守兵見獨孤劍去而複返,便要出口相問,但他來不及回答,跳下馬就往帥帳跑去,半路就看到一個衛兵進了大帳,他看那衛兵走路時下盤極穩,定然不是普通士卒,便猜測其中有詐,就急忙出言提醒,嶽飛這才躲過一劫。
劉輕舟進到帳中,見到獨孤劍橫臥在榻上,嶽飛坐在一邊,心中一驚。急忙開口問道:“嶽將軍?”嶽飛看到劉輕舟進來,急忙迎了上去,說道:“劉掌門,實在慚愧,令高徒為了救嶽某,被歹人刺中。不過還好沒有性命之憂,我已經命人拔出匕首,也敷上了金創藥,暫無大礙。”劉輕舟聽完,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急忙走到近前,看著臉色發白的獨孤劍,輕聲呼喚著:“劍兒。”
獨孤劍慢慢睜開眼,“師父,不礙事,弟子這點傷勢,還是不要緊的,累得師父擔心了。”劉輕舟虎目含淚,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劍兒,來,把這‘春花冬雪丸’服下,你再運功調息,然後再休息。”說著,便將藥丸喂進獨孤劍口中。
“隻怪嶽某大意,連累了令高徒,不然哪至於此?”嶽飛站在一旁,十分懊惱地說道。劉輕舟站起來,寬慰道:“嶽將軍無需自責,隻恨賊人奸詐狡猾,防不勝防。還請嶽將軍今後多加提防,萬事都多加小心。”
二人看著沉沉睡去的獨孤劍,也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一側,直到天亮。
兩三日後,獨孤劍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身體也不再那麽虛弱,劉輕舟便打算返回衡山,讓獨孤劍慢慢療養。而嶽飛也奉命準備班師回朝。於是,大家都開始收拾,準備各自出發。
大營門外,嶽飛帶著一眾將領與劉輕舟拜別,“劉掌門,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今後嶽某的大營永遠為尊師徒敞開,但凡有需要,隻要是嶽某能做到的,在所不辭。”劉輕舟拱手謝道:“那劉某就在這裏多謝嶽將軍了。同樣,若是今後將軍有什麽差遣,隻要一封書信,劉某必然會帶著門人前來效力!咱們就此告辭了。”
雙方拜別之後,劉輕舟駕著馬車,載著獨孤劍往衡山而去。嶽飛也拔寨班師,回朝複命。他二人自是不曾想到,這一別,竟然是天人永隔,再也沒有相見過。
其實潭州到衡山的路程,不過二百餘裏,但劉輕舟擔心獨孤劍的傷口崩裂,所以走的極慢。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才趕回衡山。
盧青他們四個這十幾天待在山上,隻知道師父和大師兄下山辦事,其中緣由並不清楚。如今見到大師兄竟然受了重傷,都是十分擔憂。急忙幫著劉輕舟將獨孤劍抬回房中,曲霞更是心急如麻,不住地詢問著大師兄的傷情。劉輕舟直到此時才將事情的原委全部講出,並且說明獨孤劍的傷勢已經穩定,隻需要好好休養,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五六日,獨孤劍已經能下床走路,他這一次是生平第一次受傷,還傷得如此之重,是他未曾想到的。幾個師弟妹輪流悉心照料,更加使他感到了一種手足情深的感覺。就又這麽過了月餘,獨孤劍的傷口才算完全愈合,他又試了試武功,並沒受到影響,整個衡山派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之中。
嶽飛班師回朝之後,被加檢校少保,進封武昌郡開國公,聲名之盛,一時無兩。不久,便又升任荊湖北路、襄陽府路招討使,各地英雄豪傑,紛紛歸附,嶽家軍一下壯大到了十餘萬。他也曾向皇帝進言,表明劉輕舟師徒的功勞,高宗皇帝深為感動,專門遣使送來厚禮,並欲冊封官職,劉輕舟再三推辭,方才作罷。
過完年之後,劉輕舟將五個徒弟叫到一起,說道:“劍兒,青兒,你們五個都已經不小了,這些年一直跟著我在山上練功夫,師父也沒有帶你們出去見識見識。如今,你們也該下山去遊曆一番,增長一下江湖經驗。”獨孤劍接口問道:“師父,您定然是有什麽安排,可否和弟子們講一下?”劉輕舟笑了笑,說道:“前幾日,我接道金獅鏢局的總鏢頭易大發的書信,他年後押送一批鏢前往泉州,途徑韶州時,被人劫鏢,好在他們鏢局拚死守住了這批鏢,但卻給那夥賊人跑掉了。易大發傳信給我,他這批鏢比較重要,分身乏術,想要我幫忙查清這夥人的來曆。所以,師父想要你們借此機會,去韶州走一趟,調查此事,曆練一番。”盧青接著問道:“可是師父,這件事沒有任何頭緒,易鏢頭也沒有說清這夥人的特征,我們如何去查?”江旭先開口說道:“二師兄,這倒無妨,咱們到了韶州,自然會有辦法。”劉輕舟嗬嗬一笑,“看來旭兒是已經想到了,那就好,那你們就回去收拾一下,明早便出發,路上照顧好霞兒。”“是,師父。”眾人答應一聲,紛紛回去準備。
第二日一大早,劉輕舟親自送了五個徒弟下山,並囑咐道:“萬事都要小心,江湖險惡,遇到什麽事情,不要一味爭強鬥狠,更不要輕易相信他人的言語,你們幾個要多多商議,明白了嗎?”幾個人都點頭稱是,拜別了劉輕舟,下山向南往韶州而去
誰又能想到,從這時開始,之後的幾年內,“衡山四子,劍青濤旭;兼有一美,宛如雲霞”,這一名聲,便在荊湖和廣南一帶流傳開來。他們五個,行俠仗義、懲惡揚善。韶州擒劫匪,桂州救孤兒,虔州查漢奸,潮州鬥海盜,端的是做下不少好事,大大漲了衡山派的臉麵。
而劉輕舟也陸續又收了十多位與他們年歲差不多的記名弟子,衡山派又逐漸興旺起來,人氣更勝從前。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