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佛字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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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陽照到海邊的沙地上時,原森醒了過來,清晨的陽光讓他感覺到了暖意,體內的細胞也跟著活躍起來,他的意識在此刻也跟著回歸。



    他能動,但是他此時不想動,因為他現在的力量太弱了,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這片叢林中搜索他,以他現在的力量爬出去,那也隻是送人頭的份。



    他自己也不想起來,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了就這樣躺在沙子中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上麵的陽光照射下來,帶著絲絲的溫暖,因為隔了一層沙,所以並沒有象直接曬在太陽下那麽難受。



    太陽在慢慢升起,沙地中的清涼水氣蒸發的速度更快,而地底的靈量也變得更加活躍,讓他的力量在快速地恢複中。



    他把眼睛閉上,熟悉的功法在體內運轉開來,天地間的能量在往他的體表匯聚,象孩子遇到母親一樣,歡快地鑽進了他的體內。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星空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那顆被肖鳳羽的愛點亮的星光閃爍著溫暖的關茫,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希望,他每次想到這顆象星星一樣的光點,就好象肖鳳羽在他的身邊,用她特有的,溫馨的,幸福的,快樂的愛把他包圍。



    在太陽出來的時候,梵羽回到了村落中,她一到村口的時候,進出的村民向她點頭打招呼。



    “優曇,回來就多住二天,等下到徐媽家裏來,徐媽給你最新鮮的瓜果。”一個中年婦人向她打著招呼。



    “不了,徐媽,我回來好幾天了,因為有朋友在這裏辦點事,所以一直沒有去看您,等下我去陪師傅就聊聊天又要出去了,這些時間比較忙,後麵一有時間我就會回來看你們的。”梵妮同她們打了聲招呼便向裏麵走去。



    “上來吧,”她剛跨過村子的門坎,一個慈祥的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聽到聲音後,直接往佛堂走去,進到佛堂,往一邊的小梯子直接走了上去,上到二樓,裏麵有一條一米寬的過道,她剛想再順著樓梯走上三樓,這時那個慈祥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進來,你師叔回來了,進來看看他。”



    梵羽聽到後伸手把樓梯口的門簾挑開,側身閃了進去。



    裏麵是一間靜室,靜室不大,裏麵擺了幾個蒲團,一張小幾,小幾上麵放著一個小香爐,香爐裏麵正冒著縷縷清煙,煙氣清香,聞之讓人心曠神怡,她原本浮燥煩雜的心在這一刻竟感覺到了絲絲平靜。



    房內的裝修和樓下佛堂一樣,但是這裏麵的牆上掛了三幅字畫,正中間那幅是用絹繡織成,上麵是個佛字。這幅畫的年代看起來已經很古老,古老到那上麵細細的絲線已經快粘在一起。



    字的筆畫古樸大氣,渾然天成,仔細端祥似給人以厚重的使命感。



    另兩麵牆上分別掛著一個靜字和一個悟字,這兩個字看起來也經曆過不少年月,字麵的筆跡都已經變了顏色,原來厚實的淡黃牛筋紙也變得有點灰暗。整個畫麵無不顯示著這幅畫的年代久遠和蒼勁古樸。



    梵妮沒有去看牆上的畫,而是把目光投向盤坐在那位年邁僧人對麵的老年人,眼中閃過欣喜的神色。



    “師師叔。”激動的心讓她差點忘記了要怎麽去稱呼他。



    她連忙走到他身邊的蒲團上跪坐了下來。



    他們二個好象看穿了她的心思,同時把頭別了過來,看著她道:“你想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吧,看起來還是我們自己束縛了自己,如果我們還是老守著以往的思想製度,離煙滅也不遠了。”聽他們二個的語氣好象在剛才已經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真的可是”前麵的話讓她感覺到了欣喜,後麵的話卻又讓她感覺到了茫然,還閃過隱隱的煩憂。



    “沒有可是,這是自然,這是進化,這也是歸屬。”年邁的僧人開口道。梵妮被他們的話弄得雲霧繚繞,可是他對麵的老人卻點了點頭。



    “師兄想放棄佛學在人世間的流傳,不想再去倦戀這時光紅塵,而是想去追求更高的路。”那老年人看著梵妮道。



    “師傅,”梵妮聽到後驚呼一聲。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那僧人回過頭慈愛地看了她一眼,“以後你也不需要執著,知道麽?”



    “師傅,您不是說還有很長時間麽,為什麽突然這麽快了。”梵妮的眼中露出不舍,更帶著無盡的哀傷,在此刻,她和僧人的點點滴滴全上心頭。



    “丫頭,你又何必呢,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又不是從此消失了。”那僧人看著她,看到她臉上的神色後感到了欣慰。



    “師傅,您是說,您已經觸摸到那一層的門檻了。”梵妮驚喜地看著他。



    “沒有,不過也快了,多則十年,少則幾年,應該能邁足那個境界。”那年邁僧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邁過那一層後,就表明他又可以多活百年,如果這樣,他想把佛家思想重撒人間,那也不是難事。



    “如果這樣,我們不是可以重新傳揚佛法了麽,您的願望就指日可待了。”梵妮看著他,臉上滿是不解,他不知道師傅的願望將要實現的時候,而他自己卻又想著要放棄了。



    “你們錯了,正因為這些時間,我的心有些鬆動,懷疑我們的堅持是否正確的時候,我修煉的瓶頸也跟著鬆動,這是否說明,正是我的心束縛了我自己的修煉瓶頸。當我的心把這一切看開的時候,修煉的瓶頸也就跟著打開。”他的眼睛透過窗戶,仿佛看到了永遠。



    “師兄說得極是,這麽些年我在外麵,也看到了很多,有時候我們對佛法傳承的執著,和那些爭名奪利的人去比,並沒有什麽兩樣,隻不過我們的思想柔和,他們的思想卑鄙汙而以,但是內心的本質是一樣的。”那老人一邊說一邊轉過頭來,看著牆上的佛字,似在思考著什麽。



    “我們時時刻刻在研究著人類社會發展進化的最高法門,可否又曾想到,人類目前最完美的進化是傳承,而我們佛家的思想已經同其它各大學說一樣,融入到了人民的傳承中。博愛、hé píng、寬容、慈悲已經在社會發展的思想中根深蒂固,恒遠流長。”那僧人看著窗外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心中的話卻緩緩說了出來。



    這些話好象已經藏在他在的心中很久,也準備了很久,隻要一張口,這些話就會自然的說出來。



    梵妮跪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插嘴,這些話語超出了她的認識太多,也許她從沒有去考慮過這些高深的問題。這些話在她的腦海中,象禪、又像道,又好像是極為高深的修心法門。



    “是啊,我們的佛學還需要去傳播麽,他已經根植於人民的心中了。最起碼遠古的佛學思想已經根植於人民的心中,已經成為人民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我們現在缺的是創新,我們應該用新的思想去引導人民,以前的思想已經落後了,”那老人看著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的僧人,點了點對。



    “可是新的思想又在哪裏,為什麽我們一直找不到,也看不到前麵的路,我們看到的是戰爭和劫掠。”那僧人把目關收了回來,看著跪在他們旁邊聽得一知半解的梵妮。



    “對了,師兄,你可知道,當年佛祖在創造‘佛’字的時候,他的隱喻是什麽?”那老人突然抬頭問正在看著梵妮的年邁僧人。



    “佛字左邊為單人,意為領袖,也可以說是英雄,右邊也有一個拆開的單人,拆開的單人把弓字化掉。弓為兵器,在遠古,弓為戰爭兵器之王,死在弓箭下的士兵遠遠比死在其它兵器下麵的士兵要多。這個佛字是不是喻意為,如想成佛,是否需要一半人孤單,一半人兵解在戰亂中。”那僧人突然開口道。



    “師兄,”他身邊的老人驚呼,跪坐在他們身旁的梵妮也震驚得張大著嘴。他們也想不到佛法高深的老僧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話,因為這種解釋和佛家思想大相庭徑。



    “因為‘佛’隻是個名字,它的思想才是精華,你們又可曾想過,佛家的武學遠遠勝於其它的武學,如果古時候的佛學真是hé píng、博愛、慈悲與寬容,又為何會創出如此高深的武學體係,從這一點說,佛並不忌諱戰爭,又或者是說佛也與戰爭同存。”那僧人又繼續說。



    “難道真的說,我們看到的,我們聽到的都隻是表像,真實總是藏在表像的最中間,虛無飄渺。所以佛祖才又留下‘靜’字和‘悟’字。”那老人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



    梵妮靜靜地跪在那裏,可是她現在聽到的和以往所學到的完全是二種不同的意義。她一下子變得有點迷茫。



    “梵兒,你長大了,這裏已經不適合你,你需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了。”那僧人抬起手來,把手慈愛地放在她的頭頂上,再順著她的頭發輕拂到她的後腦勺上。



    “師傅,我不想離開您。”梵妮看著麵前的僧人,心裏顫抖著說,她是真心的想呆在這裏,因為隻有呆在這裏,她的心才感覺到了寧靜。



    “你的師兄弟都出去了,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你可曾想過,你的生活已經不屬於這裏,外麵才是你往後的歸屬。”那僧人的眼中帶著不舍。



    “梵兒,聽你師傅的話,他說的是對的,你長大了,而且外麵的世道也將變了,如果你再留戀這裏,會害了你自己,因為緣總有盡的時候。”老人看著她歎了口氣。



    “你的心現在屬於你自己,她不再屬於這裏,從此這個世間也不再有佛家一門,當你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時,你才可以帶他來到這裏,也許在那時,你就會明白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