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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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原仔細察看青梅身上傷口,並無大礙,再探入內氣在青梅經脈之中查探有無異常,妖獸與人體經脈分布大有不同,寬窄粗細亦是迥異,自然不敢馬虎,隻操控內氣一寸一寸緩緩前行,待內氣運行到了傷口處更是加倍小心,不敢大意,生怕掙裂開了傷口。待內氣疏通一圈,發現並無大礙。

    可青梅始終沉睡,不像是沒有問題的樣子,便又探出靈識,查探青梅體內氣息血液流轉,亦是無異常,斷原不得已,隻好從袖中搜索,拿出一塊黃玉,此玉相比平常所見玉石大有不同,一般玉器皆是晶瑩剔透,此玉卻是混濁,內部好似有氣息流轉,端是神奇。此玉乃藥皇留給斷原,緊急情況下可做聯係,不過藥皇告知斷原,不可大意,此物不可承載太多次靈識入駐,滿打滿算不過三次,不到性命難保的關鍵時刻不可輕易動用。

    此時的斷原卻是不管那麽多了,再者說青梅的性命也是性命不是,剛拿出那玉,要注入靈識,突然想起先前喂青梅服下了玄生草,卻是那副作用被斷原焦急之中忘掉了,此時方才想起,師傅曾在《百草綱錄》之中注明,玄生草者,葉有三四,莖無定形,萃天地生氣,育自身精華,取之液,若直服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妙用,然則不適危急時刻求生之用,一來效用不穩,短則瞬息有效,長則一二月成事,二來藥效期間,修複靈識肉身破損,服者神識困頓,易陷於危險之中……

    斷原這才放下心來,心想青梅少不得要花上數日功夫,反應也無事,幹脆在這店中住下,等待小豹子蘇醒。

    斷原想到此處,便坐在桌前,想要好好參悟那《九化藥典》以便早些進入四階。不料斷原剛剛坐下,便聞著燒雞牛肉的焦香,便下手拆開了那封紙,見著內裏燒雞色澤金黃,雞皮之上淡淡油光可鑒,再加上香氣誘人,斷原便是食指大動,又拆開牛肉的紙封,看著牛肉天然的肌肉紋理,更是口水差點流出,剛欲動手又想到小豹子尚在昏迷之中,不知是否腹中饑餓?

    便又悻悻然地縮回了手。又過了好一陣,斷原聽著空城計,實在按捺不住,還是屈服於腸胃肚皮的脅迫,將那燒雞與牛肉吃了個一幹二淨,吃完後也不顧滿嘴油光,隻說到:“青梅啊,莫怪老哥,反應你也吃不著,不如讓我吃了,也省得浪費。”

    青梅自然是不知斷原就這般吃掉了那燒雞和牛肉。斷原酒足飯飽卻是不想再繼續參悟功法,反而想繼續研究那暗黑色弓箭,隻是先前腦海中的疼痛和天旋地轉之感讓斷原還心有餘悸,心想此次若無妥善準備萬萬不可貿然再試。

    斷原起身去了樓下,依舊不照顧夥計,還是問那像賬房又像掌櫃的打算盤老者:“在下要在屋子裏呆上半月,需要付多少房錢?”

    那老者頭也不抬:“一日半錢,半月八錢銀子。”

    斷原嘴角一抽,心想這老頭算的可不咋的,還不如自個兒。

    老者自然不知斷原腹誹,依舊一邊察看賬本一邊劈裏啪啦打著算盤。

    斷原又道:“若想半月裏無人打擾可否做到?”

    老者依舊不抬頭:“何種打擾?”

    “綠林好漢,江湖遊俠,官府差人甚至是神仙似的人物,都不可打擾。”

    那老者中午抬頭,斷原這才看清,這人頭發雖然早已花白,麵上卻極少皺紋,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唇上留著少量胡須,抬起頭那一刹那,斷原分明感覺到渾身好似被掃視了一遍,隻以為是錯覺。

    見老者不答複自個兒,斷原又問道:“可否做到?”

    老者扶了扶眼鏡,斷原看著老者,那眼睛後的雙眼之中分明閃過一道寒光,斷原心下一凜,心想:“這賬房老頭莫不是也是練氣士?”

    那老者緩緩說到:“那可就不是半錢一日的價格了。”

    “需要多少銀兩才能過得一夜?”

    “半個月三十兩,不二價。”

    斷原卻是被這個價格嚇到,一個肉餡兒包子不過一文錢,一家三口按照一天十個包子計算,不過十文,這店卻需要二兩銀子一天,斷原心中直呼這店真黑,妥妥的黑店。

    斷原暗自琢磨自個兒身上還剩下的藥材到底值多少錢,還需要去藥鋪查探一番,便對著老者說道:“好,晚上回來付你房錢。”

    斷原又返回樓上,拿出衣袖內的藥材,藏在床上被褥下方,隻帶走一株“天元花”,畢竟此寶藥價格相對便宜。斷原雖不知自己的藥材貴重者到底價值幾何,不過在山中,藥皇為他找來的書籍之中少不得懷揣重寶被shā rén越貨的蠢貨。

    斷原走出房門,又落下鎖,這才離開。

    到了集市之上,斷原四處找尋藥鋪,走了好半晌,不是店麵太小就是藥材雜亂,分明沒有絲毫有貴重藥材的模樣。

    又過了一刻鍾時光,斷原心想這地界兒小,莫非是尋不到藥店了?

    隻得反身回去,沒錢終究是不行的,少不得被那掌櫃給懟回來。

    斷原回到店裏,對著掌櫃說到:“店家,可知道這街集之上何處有那藥鋪?不是尋常人按錢兩抓取的藥材鋪,而是按照單株論價的鋪子。”

    那掌櫃再次抬頭,淡淡道:“莫非少年郎是想要賣出藥材來換取銀兩住我這小店嗎?”

    斷原心知這老頭也是練氣士,並不隱瞞,隻直接說道:“手中有一株寶藥,想要出手。”

    那老者又道:“寶藥?敢稱作寶藥的藥材非練氣士一般采摘不到,你又如何得到?”這顯然是想要斷原表明練氣士身份了。

    斷原亦不多言,隻運出一絲內氣,繚繞指尖,那老者見著神色一肅,忙道:“不知公子身份,先前多有怠慢,實在得罪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斷原收了內氣,微微點頭。

    那老者從櫃台內走出,叫來夥計看好店鋪,又對著斷原做出手勢,道:“請。”

    斷原隨了那老者,繞過前麵桌椅,到了後廚,那老者從廚房走過,也不理會光著膀子的廚子問好,走過廚房卻是一間暗室,麵積不小,足足有整個前堂大小,堆放著好大貨架,斷原剛一走入,聞到一股藥香,便知道來對了地方,此處必然有大量珍惜藥材,單是藥香,斷原便識別出至少有四階藥材中的“天元花”、“乾坤草”、“芳烴根”,甚至還有五階藥材中的“碧落芝”,斷原也是在藥皇給自己練手示範的時候見過此藥,不然也分辨不出,至於“天元花”,斷原本就帶的是此物。

    斷原不由讚歎道:“果真不凡,天元花、乾坤草、芳烴根,甚至還有五階的碧落芝,實在了不得。”

    那老者大駭,僅僅憑借藥材香味便能辨識藥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實在了不得。老者心想定是一流勢力培養出來的嫡傳弟子,否則不可能年紀輕輕便有超越自己的修為,而且這一手聞香斷藥的本事實在駭人。

    斷原話風一轉,直接問道:“這天元花值銀子幾何?”

    “您說笑了,一階二階藥材才以銀兩計算價格。三階以上藥材又哪裏有人舍得置換了銀錢。”

    斷原道:“那以何物相兌?”

    “一般來說都是以物易物,在尋常地界,四階藥材已然夠去參與拍賣會了,自然是直接聲明想要何物,若有看上眼的,就直接交換了。”

    那老者走到一處貨架前,坐在椅子上,又指著另一處椅子對斷原道:“您請坐。是何藥物需要兌換?”

    斷原坐在那處,隨意拿出天元花,放在桌上,那老者拿起來,細細端詳,突然身子一抖,心痛叫到:“媽喲,莫要糟蹋了寶貝。”

    言罷從貨架上抽出一雙手套,戴上後又是再看,見著花色暗沉,枝葉完整,不由滿意點頭。同時又想到斷原如此隨意便拿出藥材,又不是不識貨的蠢人,便小心道:“公子,這藥……”

    斷原以為老者是要詢問作價幾何,便開口道:“我是想換些銀兩,當做遊曆的盤纏。”

    那老者聽了卻是搖頭,道:“這寶藥珍貴,可不是用銀兩便能衡量的,不過公子,這……可否告知寶藥來源?莫不是公子從家中偷出?”

    “這老頭想象力還真豐富。”

    “還望先生切莫聲張。”

    “好說好說,不過……若是公子家中尋來,這寶藥歸屬該作何解釋?”

    “先生斷可安心,家中若來人,在下自然會回複已被在下煉藥了,再者,這藥材也不是太過珍貴,不必如此。”

    那老者眼角一抽,心想果然是大宗門的子弟,此等藥材說來竟然如此隨意。

    那老者又道:“公子如此自然是再好不過,那公子除了銀兩,還需要些什麽?”

    斷原思索好一陣,回複道:“暫時沒什麽需要的。”

    那老者無奈道:“那交由老朽安排可好?”

    斷原亦是幹脆:“可以。”

    老者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遞給斷原,斷原不知所以,隻接過牌子,牌子通體黝黑,全為木製,正麵之上書寫著一個“藥”字,北麵空白一片,木牌似乎是統一製造,並無特殊。

    老者道:“還請公子刻下名字,無需姓氏。”很多外出遊曆的人都不願透露本家,因此老者才如此言語。

    斷原並不在木牌之上刻意,而是直接在虛空中刻畫字體,而後整體壓下,這自然是封靈訣的妙用。

    那老者見了態度更是緩和,又對斷原道:“實不相瞞,老朽是藥鋪掌門,不過藥鋪歸屬於天藥閣,老朽也不過是這豐集鎮的管事而已,公子以後有此令牌,可直接去往任何一處的天藥閣屬下的鋪子。”

    見斷原一臉茫然,那老者又解釋道:“各處皆有天藥閣分屬,全天下各處都有!”

    “隨後我會上傳信息,屆時各處都可知曉持此令牌的人為本閣tí gòng過一株天元花,還未曾給付兌換。”

    “公子日後若有需要,直接去了便可要求,隻要代價在天元花價值內即可。”

    斷原道:“先給我一百兩銀子。”

    老者:“……”

    斷原又問道:“藥閣何人所創?竟然覆蓋全天下,當真厲害。”

    “藥閣乃數千年前成立,據說是藥皇成立,隻是如今早已時過境遷,不知真假。”

    斷原自然沒聽過師傅說過勞什子藥閣,便不再理會。

    斷原取回腰牌,回到客房,把玩了一陣牌子,探出靈識竟然發現內部有封靈訣的刻畫痕跡,不由心想有趣,又是琢磨,發現內部確有封靈之痕,不過刻畫粗糙,細節處經不起認真推敲,但是從整體來看,刻畫之人功力深厚,封靈符篆渾然天成,自有風格,再考慮到此木牌為製式,可能數百上千份一起煉製,能有此功力,實在可怕,其實斷原不知,當年藥皇一次煉製了十萬個木牌,若是知曉,斷原也是不會相信,畢竟在斷原心中,師傅還是那個喜歡和自己搶魚的老頭兒,這可比功力蓋世天下無雙的大英雄來的親切多了。

    此時再住店已然不需要房錢,斷原不再擔心其他,靜下心來等待青梅蘇醒。

    每每一日過去,斷原便以靈氣為青梅疏導氣息,避免肌體損傷。時間過了四日,每日斷原就隻為小豹子一些牛乳,維持性命,怕小豹子未曾醒來就已然餓死。

    到了第五日清晨,斷原正待為青梅導入內氣,卻見著小豹子尾巴輕輕動彈一下,不由一喜,想著小家夥就要醒來,趕緊吩咐樓下夥計快快備上一桌肉食,沒有特別的口味要求,隻要求快。

    樓下夥計聽了吩咐便趕往後廚吩咐安排,斷原將小豹子從床上抱起,盯著小豹子慢慢蘇醒。

    不多時,小豹子醒來,從斷原懷中蘇醒,隻覺得渾身無力,連“喵”一聲也是有氣無力,斷原見了忙道:“莫急莫急,馬上就有吃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