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試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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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原拿起那弓,嚐試拉開,本以為此弓拉開需要的力道必然極大,不然不足以射出數百米還保持相當的力道來維持準度,不成想斷原隻輕輕一拉弓弦,便開了一半,運了氣在手指上,自然也不用扳指。斷原鬆了力道,輕輕一彈弓弦,“噌”,一聲清鳴響起,斷原不由讚歎道:“真是好弓,弦聲清越,果真不凡。”

    言罷又一使力,將弓拉開成滿月態勢,而後再鬆開,笑到:“果真駿馬配名主,哈哈哈哈!青梅你是不是也覺得此弓與小爺甚是契合啊。”麵對厚顏無恥的北某人,小豹子懶得出聲,若此時是人形,必然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斷原拿了那弓把玩良久,又是不滿足拉開弓弦,想找來箭矢試驗一番,便對著小豹子道:“青梅啊,你快化chéng rén形,帶我去找那剩下的箭矢可好?”

    青梅:“……”

    見青梅不理睬自個兒,斷原隻好回身去了先前交戰之處,見那數根箭矢依舊插在地上,斷原走近,將箭矢一一拔起,發現箭頭雖然是普通精鐵所鑄造卻並未損壞,尾翼也依舊未曾偏移折斷,不由大喜,迫不及待抱起小豹子,遠離戰場。就欲找個安全地方好好試驗一番弓箭。

    斷原奔行不止,直跑了近十裏路方才停下,放下青梅,斷原便迫不及待地張弓搭箭,拉開弓弦成滿月,而後指尖放鬆,箭矢便帶著破空之音,遠遠地飛向遠方,斷原極目遠眺,依然不見那箭矢飛向了何處。

    不由對這柄弓有了新的認識,為何使用者所用力道極小卻能發揮如此大的威力?

    斷原輕輕摩挲著弓身,思索良久,又拿起一支箭矢,正欲再射出,卻又停下來,探出靈識,而後才拉開弓弦放箭,斷原卻在弓箭射出那一刹那痛呼一聲,隻覺得靈識好似被碾碎了一塊一般,就是圍繞弓身的那一塊,好似瞬間破裂成了最本源的“靈”,難以再度重聚,痛苦也是無可言喻。

    斷原捂著腦袋,癱倒在地,竭力平複頭腦中翻江倒海般的混亂感和疼痛,青梅在一旁嚇得不輕,化出人形,蹲著身子看著斷原,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急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

    青梅突然看向先前戰場的方向,隻是相隔近十裏,又有野草阻隔視野,自然是看不清的,斷原依舊倒在地上,痛苦不已,青梅神色卻是一變,又化作本體,咬住斷原衣領,奮力向後拖動,奈何青梅實在太小,氣力亦是不足,哪裏拖的動斷原。

    青梅嚐試一陣,不得不放棄,卻又不願離開,直到遠遠傳來交談之聲,青梅略一猶豫,向著聲響之處跑去,二者相互靠近,自然是極快,待青梅到了來人身前,見著是一手持長鞭的中年人,此人身材魁梧,是個黑麵大喊,豹頭環眼,**著上半身,胸口背脊皆是紋了黑蛇,手中長鞭亦是黑色,見了青梅,哈哈大笑:“三公子所說便是要逮住你剝了皮給三夫人做圍脖,三少爺的死與你這畜生必然脫不了幹係。”

    言罷鞭子便朝著青梅抽下,青梅的速度縱然是斷原也隻得甘拜下風,自然不會被抽中,隻一閃轉,便脫了那長鞭攻擊範圍,那豹頭環眼的漢子輕咦一聲,似是驚奇,又是揮鞭,破空聲不絕於耳,長鞭揮出道道殘影,青梅自然不會站在遠處任由他攻擊,撒腿就跑,那漢子一愣,青梅已跑出近兩丈距離,那漢子猛一踏步,就要追上前來繼續攻擊,青梅亦是一直維持著與那凶漢兩丈距離,不緊不慢,那漢子早已氣極,連聲怒罵,“小畜生別跑…”,“小畜生你有種離爺爺近些…”,“你有本事和老子站著打…”,到了最後連呼喊的力氣也沒了,卻突然想到青梅如此莫不是在拖延時間?此處離一開始遭遇青梅的地兒已經有好幾裏的距離,那凶漢一想到此處立即往回趕,先前竟是忘了shā rén的正主不是這小東西。

    青梅見了自然焦急,也不知哥哥醒沒醒,若此時這凶氣逼人的漢子去了斷原必然凶多吉少,不得已隻得朝著那漢子進攻,可青梅年幼,不過家貓大小,哪裏有什麽威脅,不過隻能繞著那漢子而已,那人被青梅攪擾地煩了,又抽出鞭子一陣亂打,青梅不敢離開,怕這漢子直接離開去了斷原那處,便隻能在那漢子身周閃轉騰挪,那漢子也是用鞭子用了好十幾年的老手,心想久攻之下必然建功,果不其然,不過十來個呼吸的功夫,青梅便在剛剛落地之時被鞭子抽中肩胛,不由哀鳴一聲,再看那被鞭子抽中的地方,皮肉已是裂開,鮮血淋漓,隻在數息功夫便染紅了周邊的雪白皮毛,更是有鮮血順著爪子留向地麵。

    那漢子猙獰一笑:“小東西,再給老子跑啊!”同時手中鞭子又要狠狠抽下,青梅此時已躺倒在地,再無力氣站起,那鞭子帶著破空之聲狠狠朝著青梅揮下,青梅年幼,自然是懼怕,閉上了眼睛。

    那鞭子眼看要抽中青梅,距離不過一尺,卻有一隻手突兀伸出,握住鞭梢,卻是斷原。

    此時的斷原麵色蒼白,嘴唇亦是沒有一絲血色,顯然先前靈識受損讓斷原受的折磨不輕。

    斷原隻握住了那鞭子,向後一抽,那漢子便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斷原又拿出那弓,隻做棍子使,狠狠抽出,正中那人左臉,那凶氣此人的漢子頓時被抽得昏倒在地,不再動彈。斷原卻是長了記性,便要走上前去了結了他性命,不過依舊保持相當的警惕,怕那漢子裝死,待自己到了跟前再突然暴起。果不其然,那漢子見斷原靠近手中鞭子又是一抽,斷原早有準備自然不會中招,側身躲過,逼近身前一拳擊出,中了那人咽喉,那凶漢雙目圓睜,帶著滿滿的不甘心,緩緩倒下。

    斷原卻是心中焦急,趕緊去看青梅傷勢如何。

    青梅已然摔倒在地,鮮血流出一片,呼吸微弱,斷原心中懊惱,若不是自己非要試驗那弓,也不至於陷入險境,更不用說青梅為了救自己引開這人而落得如此下場。

    斷原趕緊拿出先前在山上學習煉藥之術時煉製好的傷藥,抖出粉末到青梅傷口之上,用以止血,而後又喂青梅吃下續命的“玄生草”,這“玄生草”雖名為草,實際上和那如意狀的藥材一樣,皆隻需折斷,取其汁液即可。若是藥皇知道斷原不經煉製直接用了此藥不知會如何捶胸頓足地懊惱。

    青梅被斷原喂下了玄生草汁液後,呼吸轉向平穩,隻是依舊不曾動彈,斷原卻是不再如先前一般馬虎,抱了青梅幾個縱身離開,先遠離了這處再說,省得再被尋仇的人發現追殺,這次來的不過是個小嘍囉,尚且容易擊殺,如果同為三階頂峰,或者四階,以自己如今頭疼欲裂又混沌不清的狀態,說不得就要栽了。

    斷原帶了青梅奔行不止,一天到晚皆在趕路,青梅傷勢漸漸愈合,呼吸亦是平穩,卻始終不曾醒來。斷原隻以為青梅太累,睡著罷了,想到不過是個懵懂孩童,卻為了救自己身入陷阱,便又由得她睡了,始終不曾叫醒。

    斷原一路有內氣之時,便運了內氣到腿上,速度自然奇快,若內氣枯竭,也不停歇,隻一邊運氣調息一邊隻以肉身行事趕路。練氣士肉身久受內氣滋養,比上尋常武夫自然是強上許多,如此趕路自然快些,一天下來已是奔行三百餘裏,竟然已是到了另一處集市附近,斷原想著此處應該已經脫離了那韻天府勢力範圍,便停了下來,又走去那集市,想著小豹子嘴饞,便買來半隻燒雞,半斤牛肉,想來小豹子今夜醒來定然高興。

    斷原付了一兩銀子,找回來八錢,還有五十個銅子,斷原養懷裏一踹,卻不慎碰到了青梅,心想這小家夥必然要被自己吵醒了,不成想依舊沒有動靜,斷原心中一震,顧不得與那賣些肉食的老板道謝,便急匆匆離開。

    又尋了一處客棧,不待夥計詢問便直接去了櫃台說到:“不吃飯,住店,開間安靜的,快些。”

    撥弄算盤的不知是賬房還是掌櫃,抬頭看了斷原一眼,緩緩道:“年輕人性子就是急。”

    言罷也不喚那夥計,直接從櫃台下的抽屜裏拿出鑰匙,遞給斷原,亦不引斷原上樓,直接說道:“上樓左拐第三間最為安靜,若有其他需要,下來招呼便是了。”

    斷原點頭算是謝過了,急匆匆跑上樓,進了那屋子,將手上肉食放了桌上,趕緊從衣襟裏拿出青梅,青梅傷勢平複,呼吸悠長,好似與平常並無區別,隻是不曾醒來,斷原心想怕不是太累了睡著那般簡單。輕輕喚了幾聲,亦無回應,小豹子聽覺最是敏銳,哪裏用得著如此呼喊,今日自己還買了肉食,以平常小豹子的饞勁兒,怕是早就醒了。

    青梅必然出了問題,隻是不知究竟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