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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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瓷杯擊碎成為一地碎片,隻需要力道大些,即使是鄉野村夫也是可以毫不費力地做到,若斷原此前將內氣附著於手掌,便是蠻力擊碎茶杯而已,算不得什麽。可此時以掌為刀,以靈氣為刃的一擊卻是平常人等做不到的,靈氣相較之前內氣,鋒銳程度不可同日而語,若是斷原以心神操控,說不定會更加驚人,難怪四階是分水嶺,四階實力練氣士可以很隨意地擊敗三階頂峰實力的練氣士,因為二者所使用的攻擊都是完全不同的。
四階以下不過隻能用拳腳功夫傷人而已,內氣護體效果也難以扛下太強大的攻擊。若遇上一群人手持器械猛攻,即便是一群普通凡人,也可讓練氣士飲恨,過了四階自然可以以靈氣護體,隻需要散布靈氣在周身體表,防禦力自然可以抵擋大部分的傷害,而且四階過後的練氣士可以使用的可不是先前那般寥寥的拳腳功夫,而是可以實實在在地使用武技,隔空傷人,威力強大,莫說無法練氣的普通凡人,就是三階修為的練氣士可以輕鬆擊殺。
斷原入了四階心頭放鬆,抱起小豹子說道:“回家咯,過幾天咱們就去東極玩玩。”小豹子先是一頭霧水,而後也是高興,小豹子尚未修煉,不知“四階”為何,不過總能感受到斷原的欣喜,而且去東極總是聽得懂的,自然也是歡喜。
不論雪山之上的藥皇隱居之地如何偏僻,也不論那山上生活如何乏味,斷原心中那裏始終是家,那裏有經常被自己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始終不曾打罵過自己的師傅,還有那團熟悉的火焰,還有睡了好幾年的床……
又過去一日,這一日一大早,斷原便被青梅拍醒:“哥哥,快些起來,昨晚上說好的要走的。”小青梅在這處待的久了,自然毫無留念,便催著斷原醒來,而後離開。不論一個人日後多麽懷念某段時光,可當他身處其中之時是感受不到那般懷念和珍惜的,真要到了之後後悔而後懷念的時候,不過是當時隻道是尋常而已。
斷原從床榻之上爬起,捏了捏青梅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道:“不要心急,回家可還需要好幾天呢。”
斷原隨後牽著小丫頭走出房門,到了樓下見著掌櫃的依舊像個賬房,還是在櫃台處撥弄算盤珠子,額頭上的皺紋隨著表情的變化疊在一起。斷原也不欲囉嗦,直接到:“掌櫃的,在下今日便要離開,要回到家中去了。”
掌櫃抬起頭,額頭上的皺紋散去,對著眼前的斷原說道:“公子此時便要離開?”
“在下下山已久,該回去了。”
“好,公子xiǎo jiě一路保重。”
斷原卻依舊杵在原地,依舊看著掌櫃的,掌櫃心頭疑惑便問道:“公子可還有何吩咐,老夫一定滿足您的要求。”
“那個…我這可沒有住到一個月。”斷原扭扭捏捏,略有些不好意思。
掌櫃嘴角抽搐,雖說練氣士並不注重錢財,可這畢竟是銀子,練氣初期也是需要購買藥材等等東西的。這小子當時壓根兒沒有繳納入住房間時的費用。見斷原依舊杵在原地,老者無奈,隻得從櫃台下取出拳頭大小的一塊金錠,遞給斷原道:“公子,切莫讓人看到了!”
斷原嘿嘿一笑,接過金錠揣在懷裏,而後對著客棧掌櫃道:“此前多有叨擾,還望見諒,此次回家,怕是再無機會如此次一般灑脫隨心地玩耍了。此去一別,恐再無相見之時,還望老先生保重。”
客棧掌櫃也是灑脫一笑:“我輩練氣士本來便該如此。公子切去。”
斷原牽著小青梅的手,一同出了客棧,背後背著古弓,衣襟隨風而動,幾縷發絲也是飄起,外界陽光明媚,黑夜褪去之後看到的盡是勃勃生機。
斷原牽著小家夥逛了集市一圈,自然又少不了一些吃食,不過一刻鍾功夫,斷原手上便提了數種食物,小丫頭依舊捧著比自己小臉還大的包子,斷原看的好笑,卻也知足此般感受。有這樣一個小家夥在也很好,自己可以照顧於她,不至於讓她被人抓了去,也不用再餓著她。
斷原和小家夥出了集市,便拿出玉塊,對著玉塊說道:“師傅,快來接你的大徒弟,這北原可一點也不好玩。”
不過片刻,玉塊中氣息流轉,傳來藥皇懷疑的聲音:“你小子四階了?”
“師傅,您這是什麽意思。我這英明神武的天縱之才,區區四階,豈能擋住我的步伐?”
藥皇:“那你此番又是有何意思?”
“自然是回家啦,快來快來。”
“你這般英明神武,天縱不凡,還是走回來吧。”藥皇大笑道。
而後不論斷原如何呼喊,藥皇皆是不再做聲,斷原與小青梅大眼瞪小眼,半晌過後,斷原道:“我們隻能走回山上去了,隻是如此一來,怕是又得花上近月功夫,畢竟上山可比不得下山慢。”
小丫頭在雪山中生活過好長一段日子,自然不會畏懼,隻重重點頭,額頭上劉海兒不住飄忽,端是可愛非常。
斷原便又去集上買了兩件寬大衣袍,扯了幾尺布匹,將手中食物一股腦兒打了包,反正北原天寒,也不懼怕這食物壞掉。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小青梅累了斷原便將其負於背上,休息好了再自己走。不過一天多,小家夥便要化出本體,隻對斷原道這樣不累。
此後便是斷原帶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行走在北原的曠野,每每日暮西垂,太陽最後的倔強便會將光輝灑向這片大地,荒野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如此行路不過七日,斷原便回到了那個山腳下有些熟悉的小村,看著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人,斷原生出絲絲悵惘,這些普通人,終日勞作,難得有片刻喘息,還要時時刻刻擔心天災**。如此一生,所求為何?
不待斷原沉思,小青梅卻是不再停留,便朝著山上跑去,也不入村子,直直得跑入山中,斷原此時以靈氣運轉,自然比起往日運行內氣速度要快得多,毫不費力便趕上青梅步伐。
斷原與小家夥入了山,見著小豹子雪地裏到處打滾兒,畢竟此處是青梅最熟悉的地方,斷原也不阻止,等到青梅玩夠了才去抱起青梅,而後向上攀爬。此時可比不得那時下山,一路疾馳,上山需要避開懸崖峭壁,冰縫深穀,小心翼翼地前行,畢竟自己不懼,可小豹子不識練氣,若是跌下懸崖或者冰縫,哪裏還會有小命。一路上斷原不住以靈識探路,配合靈氣環繞自身,盡量規避危險,一旦靈氣枯竭,便停留原處,待恢複了再繼續趕路。數日下來,兩人經曆危險無數,最艱難的一次斷原隻有一手攀岩,一手抓住小豹子,小豹子也是驚嚇到了,爪子摟住斷原衣袖,不敢放開。
夜裏,斷原打開包裹,用寬大衣袍將小青梅包裹著,而後又抱在懷裏,畢竟小豹子年幼,此處雪山半腰,也比山下寒冷了太多,可舍不得讓小家夥凍著。
隨著兩人趕路,斷原的靈氣一次次枯竭,又一次次盈滿,不知不覺裏又恢複到當時三階頂峰實力那般,將一身內氣控製地如臂使指,先前初入四階,許多靈氣運行之時晦澀不明的點也逐一解決。以先前的狀態若是與同階練氣士敵對,說不得隻有五成勝算,如今斷原對靈氣操控恢複了極高水準,說不得便有七八成水準,畢竟戰鬥之時,差之毫厘,失之千裏,也許多的就是一招半式或者最後一絲靈氣,便可斬下大敵頭顱,否則便是功敗垂成,身死道消的下場。
後幾日斷原見進度實在太慢,便將小青梅裝入包裹,負於背上,隻露出腦袋前爪,而後運氣奔行,遇著冰縫便直接躍過,隻是盡量保證不要顛簸著背上的小豹子,隻是斷原看不到小豹子的表情,此時的小家夥可沒有半點懼怕和被顛簸的不適,大眼睛之中透露出的隻有對這般刺激和速度的驚奇。
斷原若是知道,說不得便會苦惱這妹子以後定然是一個問題少女,有的是頭疼的功夫。
如此行路,不過又是數日,斷原便依稀見著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屋,屋前的石頭桌子石頭凳子,紫色的屋牆,都是自己所熟悉的,離開不過月餘,再看這般場景卻是耐不住心頭激動,隻是此時所處地界,積雪覆蓋極厚,又不敢大聲吼叫,雖說自己不懼,可萬一半山腰還有采藥人,說不得便會因此丟了性命。
斷原三步隻作兩步,迅速回到了小屋前,這才喊到:“師傅,我回來啦。”而後伸手敲門,卻無人回應,斷原心想莫不是師傅在湖邊釣魚睡著了?便放下青梅,跑去湖邊,也是無人,斷原無奈,隻得去紫色竹屋四周看看有無異常,可四周正如自己離去時一般,並無不同,正無語之時,見著桌上留有紙張,紙張顏色青灰,與古樸石桌極為相似,斷原第一時間竟然也是不曾發覺。
斷原心想莫不是師傅留給我的?便欲拿起紙張一觀。斷原伸手去拿,可卻是不曾碰觸到紙張,斷原一怔,仔細看去,確實有紙張,靜靜地躺在桌上,可方才伸手卻又觸碰不到。斷原再看其上字跡,模糊一片不說,還好似煙氣一般不住流轉,心下了然,這必然是師傅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