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獲救

字數:4403   加入書籤

A+A-


    雖說靈氣沒了可以再吸納入體,又在這靈氣充沛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方。不過但凡練氣士,習慣了以靈氣傍身,對於自身靈氣實力也是一直視作立身於世的依仗,失去靈氣的時候,除了自身**久被靈氣滋養,會比尋常人強些,一身武技術法全然使用不出來,自然也就不願意身陷那般情況。

    林寒驚駭非常,不過在其後那紋絡全部被其靈氣點亮,也就不再吸納,林寒一身靈氣十不存一,也隻能立刻運行功法,汲取靈氣。

    那圖案亮起後璀璨奪目,緩緩沉入石台內部,隨著一陣摩擦聲響聲,三座石台緩緩移動,各自換了個位置,而後地板裂開,露出個尺許大小的凹陷。

    林寒在這靈氣充盈的環境裏回複迅速,不過片刻已然回複完畢。此時起身走到那凹陷處,見著石板裂開的口子處,石板厚度約有一尺,內外一致,都是呈現微微的huáng sè,那凹陷內則是一株小小的樹苗,分了三根枝條,隻長了三兩片樹葉,正是一根枝條一片葉,葉片青翠欲滴,雖然整體不足半尺,卻是生機勃勃。

    林寒碎不知這樹苗有何玄機,不過還是花了這好一番功夫才弄出來,想來也是什麽寶貝。當即伸手去碰觸那樹苗,欲要拔起將之帶走,不管何時能走出去,揣在懷裏總是安心一些。

    林寒指尖堪堪觸碰到了那樹苗,一股龐大驚人的氣勢陡然間便從那樹苗上傳了出來,其後又有靈氣迸發而出,並未擊中朝著林寒,卻還是將林寒擊飛。林寒受了那靈氣的衝擊,半蹲著的身子頓時飛起,重重地撞在建築一側的石柱之上。在空中強行轉身,林寒穩穩落地,後背傳來受到重擊之後的疼痛,隻是自己無法查探情況,隻能以靈氣催動血氣加速運行,來緩解傷勢,力求不留下青淤。

    不去理會後背的皮外傷,也不敢再去觸碰那半尺高的樹苗,林寒小心翼翼地探出靈識,去靠近那樹苗,感覺到一個朦朧中帶著稚嫩,稚嫩中帶著迷糊的意識,這意識並不弱小,比起林寒的靈識來說反而要強上不少,不過此時這意誌裏又帶著些微的膽怯之意,林寒也是不懂,見著這小樹苗並不排斥靈識,便以靈識包裹了樹苗,隻覺得能讓這樹苗多上一分親近也是好的。

    ————

    一隊駱駝從遠處沙丘行來,駝鈴悠揚,在死寂一片的沙漠裏點綴了生命最後的希望。

    放眼望去,駝隊的駱駝約莫有百餘頭,皆是馱著沉重貨物,前方的數匹駱駝都是載了人,踏著不急不緩的優雅步伐,寬大的足蹄落在沙漠裏也不下陷,不過終究是背負了太沉重的貨物,在金色的沙海裏留下了串串腳印,向後望去,駝隊戰線拉得極長,那駱駝的腳印更是不知留下了多少。

    駝隊乃是商隊,從一處購進了貨物,再運送到另一處進行販賣,賣了貨物再重新購置些稀缺不常見的玩意兒,返回原處,如此一來一往,賣的便是個奇貨可居與差價了,來往的兩處往往相隔極遠,要麽隔著崇山峻嶺,要麽隔著水路迢迢,再不然,便是這種廣闊千萬裏的無人區了。不過利潤也是由此而生,這世道不論如何好,總是有人活不下去的,往往幾日裏便可以湊齊人手,不過招徠的人手往往都隻是做上一班,拿了報酬便不再做了,需要在青樓或是賭坊裏花費個一幹二淨,才能重新做這個不經意間便會丟掉性命的活計。此時駝隊的組織者陳文,正坐在領頭的駱駝上,盤算著這一圈下來能給自己帶來多少銀子的收入,若是接下來的路途順利,回了家中便可以再買來一二小妾,豈不快哉。

    陳文名字起的倒有幾分儒雅,乃是其父當年請求流落到鄉裏的一秀才取的,不過陳文本人卻是十足十的沒有半點學識的底子,其父病亡後耗盡了家中儲蓄,後來幾番打拚才在半大不小的縣城裏落了腳,拉扯起駝隊生意,一來一去便是得花上半年功夫,一年隻做一次,剩下半年便是休養身體的功夫了,這一趟轉賣了數十件瓷器到了沙漠另一邊的地界,換回來了黃金和珠寶,心情正好。

    陳文依舊沉浸在賺了一大筆的喜悅裏,卻見著前方沙丘下似乎有一被太陽曬死了的人,連忙催動駱駝上前,見著一個和尚倒在沙子裏,頭頂鋥光瓦亮。

    正是幹渴昏厥的和尚。

    陳文急忙下了駱駝,伸手探了探和尚鼻息,雖然微弱卻並未斷絕,久在市井打拚,自然是少不了一身好體魄,直接將和尚翻過身子,又取下腰間的水囊,給和尚灌了一小口。

    並非吝惜飲水,而是以和尚的狀態,實在不能多飲,陳文在沙漠裏討生活,見的多了久經饑渴,得了食物飲水立即大量入口的人,往往會立即嘔吐,浪費了水不說,還遭罪。

    陳文身後的駱駝也是走到了近前,又翻身下來了幾個漢子,見著陳文將飲水喂入和尚口中,都是有些驚訝,不成想在這無垠的沙漠裏還能遇到活人,不過看這狀態,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個問題。

    吩咐手下夥計牽來閑置的駱駝,幾人合力將和尚抬上了駱駝,陳文將駱駝牽住,又上了自己的駱駝,繼續前行。

    隔著一會兒功夫,陳文便得喂和尚喝上一口水,雖說和尚依舊氣若遊絲,卻始終未曾斷絕了生機。

    白日裏,和尚被放在駱駝上跟隨著駝隊行走,入了夜,便和眾人一起待在駱駝圍成的圈子裏,為了抵禦寒冷,也是顧不得駱駝一身的怪味了。

    接連數日,和尚都是如此度過,駝隊裏的人手並未厭煩,雖說都是社會底層的市井懶漢,可在沙漠裏遇著了這般情況也不好見死不救,反正糧食飲水都是足夠的,又何必舍了這人,在這沙漠裏,沒有飲水便等同於被宣告了死亡。

    不過這數日裏駝隊的人手在每日的勞碌之餘也是多了些笑談。

    “你說這和尚每日裏都是吃著些素食,怎麽還這麽肥呢?”

    “你不知道香油錢啊,得了香油錢去買了香油,平時抱著罐子喝唄。”

    “淨瞎說,哪裏有喝香油的,肯定是背著人在偷偷地吃些肉食,說不定比咱們要舒坦得多呢!”

    “那是那是,若不是這樣怎麽可能這麽肥!”

    一行人在日頭下調笑,緩解平時工作的枯燥無味,在這沙漠裏,若是無人說話,少不得便要被逼瘋了。

    和尚緩緩睜開眼,見著的第一眼便是兩條不停晃動的毛腿,腹中疼痛難耐,是被磕著太久了,胸口略微感覺著煩悶,腦海中昏昏沉沉,又隱隱有些疼痛,四肢無力,氣府裏也空蕩蕩的,沒有一絲靈氣能夠供給自己使用,現在的自己,也就隻是個凡人而已。

    在駱駝上撐起身子,從趴著轉變為坐著,拍了拍腦袋,可是對昏昏沉沉並無改善。先前調笑的幾人和陳文見了和尚醒了,都是有些高興,陳文遞過水囊,見和尚飲了幾口,又道了聲謝。

    雖說和尚神色萎靡,可是吐字清晰,也不是太過疲軟的模樣,也放下心來。

    “胖和尚,你怎麽就倒在這沙子裏了,要不是當家的見了,說不定你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一人笑到。

    “本來是受了師傅的命令,前來傳揚佛法,不成想進了這沙漠,一連走了好幾天,都是見著的沙子,連個人影都沒有,還怎麽弘揚佛法,能活著都是不容易了,承蒙當家的救了貧僧性命。感激不盡。”

    四周的活計哈哈大笑,陳文也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張口道:“在下今年四十了,沙漠裏討生活時間不長,也有十年了,要進了這裏,一定要儲備好糧食飲水,不然是萬萬沒有生機的。”

    “其實本來是有些準備的,不過遇上了風暴,等到醒來的時候,準備的清水和食物都是不見了蹤跡,最後才落得個這般下場。”

    眾人皆是露出驚容,遇上了風暴還能活下來也是不容易了。陳文眉頭一跳,早些年常與自己一起的疤子便是遇上了風暴,駝隊無一人生還,隻剩了十來頭駱駝走出沙漠,當時可是轟動一時的大事件。

    “還好遇到了您,不然和尚今日就真的要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隕落了。”和尚拱手,再次道謝。

    陳文擺了擺手,並不言語,隻是看著前方。

    和尚也就在駝隊裏落腳,準備跟隨駝隊走出沙漠,此行本來就隻是來增長見識,隻是師傅的傳送陣出了點小問題,與那本來的目的地差了十餘萬裏距離而已。

    和尚與駝隊的漢子在一日裏便混的熟了,和尚滿腹的葷段子,常常讓這些粗糙漢子有些詫異,納悶這和尚怎麽與傳說中的和尚不太一樣,反而比起自己更像是個市井之徒,莫非是……六根未淨?

    和尚身體久被靈氣滋養,雖說如今無法獲取靈氣,可**還是依舊比起普通人要強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