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人走出了幾步，好似撞到了鐵板一般，直接被阻擋在原處。那人無奈退回，對搖椅上睡著的老者道：“下下啟功，星荒宗師嫡孫，還請先生放行。”

    老者眼皮也不抬，依舊睡著。

    啟功再次重複：“在下啟功，星荒宗師嫡孫，還請先生放行。”

    老者不理睬。

    啟功氣極，直接運轉靈氣，身似箭矢，朝著小道衝去，一眨眼的功夫後，啟功出現在原地，卻不是進入時候那般風姿，而是倒飛而出，滿臉鮮血，口中鮮血也是湧出，也不知是否麵骨碎裂。

    強行調整姿態，落在了地上，啟功運轉功法，道道肉眼不可見的光輝從天穹垂落，被其接引入體，塌陷的鼻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複，臉上鮮血也是蒸發不見，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已然恢複如初。

    啟功站起身子，怒視老者，沉聲道：“都是傳承院弟子，為何先生不可一視同仁？”

    老者依舊那般作態，若不是還有打呼聲傳出，真要讓你以為這老頭隕落於此了。

    啟功麵色漲紅，平日裏何曾受過這等不公正的待遇？直接推掌，迸射出一股靈氣，朝著看著身旁的小幾而去。能夠守候這學府三秘之一的練氣穀，傻子也知道這老頭肯定不凡，說不定就是久不出世的宗師，哪裏敢真正地朝著老者攻擊。不過這啟功也是氣極了，才會想要去打碎其身旁的小幾和裝著些茶葉的紫砂壺兒。

    斷原敵人自然是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麽，隻是沿著小路行走，不過五十步便到了崖邊。

    這練氣穀乃是一處平地開裂而成，平地中央直接裂開，其下一直有靈氣湧動，據說地底的靈氣極為濃鬱，甚至可能有液化的靈氣在地底蓄積。因為石壁久受靈氣滋養，曾被當做堅硬低廉材料的首選，後來學府人以莫大的氣魄開鑿了兩側崖壁，鑿出了數百洞窟，供給學生修煉，因為此處靈氣極為濃鬱，甚至蘊含著可以提煉靈氣純度的一些東西，往往使得強者恒強，學府為了改變這等情況，又推出貢獻製度，以采集靈藥，修為等級，甚至是以丹藥換取修煉時間的方式來加以平衡，最終才使得學府越發強大。

    斷原順著階梯一路向下，一邊是粗糙棱尖的石壁，一側是靈氣濃鬱的萬丈懸崖，斷原微微探出頭，見著懸崖外側深不見底，也不知是否真的延伸到了地底。

    階梯一路向下，每下降一段距離便有一處平台，可供進入，再向內走便是一個一個挨著的洞窟了，由上至下，靈氣越發濃鬱，但並不暴烈，反而比起他處還要溫和不少。一開始兩人見著的洞窟皆是有些淩亂，甚至洞窟門洞的石板上已經磨的光滑了，到了中部，那洞窟已經整潔了不少，想來是越上層，人員流動也就越大，到了中下層有所動作的也就越來越少，幾乎再無變化，不論學府如何調整，強者依舊是能夠利用最有效的手段來強大自身的一群人，這也是區別強弱亙古不變的一大指標。

    斷原細心數了數，最上層的洞窟約莫是一層二十，到了這中下部分已經隻有十四五個了。

    繼續下行，光線越發得少了，整個視野都是有些暗森森的，青梅略微有些怕，握緊了斷原的手。斷原一笑，將青梅提起，放在背上，青梅也不吭聲，趴在斷原背上，雙手環抱住斷原脖頸。

    待到了最下層，斷原一共數了近三十層洞窟，皆是用以修煉的。斷原借了微光，見著對岸與這邊還有鐵鏈連接，想來是可以到另一側的洞窟裏去修行。

    最下層不過九個洞窟，不過兩邊都是有，十八個，也就足夠傳承院眾人使用了。越到了下層。石壁強度越大，以至於當初開鑿者選擇在上層多設立些洞窟，下層則少了許多。

    同一層也無高下之分，斷原詢問青梅是否要嚐試在此修煉，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隨意找了一處近些的，兩人進入那洞窟才發現，洞窟內壁散發著白瑩瑩的微光，隻是極其微弱，內壁也不是外壁那般粗糙，反而被打磨地極其光滑。

    二人席地而坐，各自運轉功法，靈氣瞬間奔湧而至，比起外界來不知洶湧了多少倍。要想破階，無非是一次又一次地運轉功法，靈氣入了體內盈滿的自然散去，經過軀體血肉，回歸天地，就在這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中，經脈會自然而然地擴張，靈識也會因為靈氣衝刷洗禮變得越發強勁堅韌，待足夠衝擊下一層次時，自然破階，而後才能再次改變氣府容納量，靈氣層次和靈識強度。

    斷原嚐試觸發“禁”字符，久久無果，隻能放棄，隻能運轉功法，在此汲取靈氣。許久之後，斷原睜眼，見著青梅依舊是在修煉，也隻好繼續吸納靈氣。

    “方才明明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靈氣，是錯覺？”斷原自語。

    斷原閉目，不多時又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靈氣，這次確認了不是錯覺，趕緊探出靈識，不料靈識一出，那靈氣立刻便跟了上來，隨後浸入了靈識。斷原感覺一陣清涼，靈識甚至略有增長，雖說是微不可察的一絲，可實實在在地增長了。

    其後，斷原再次捕獲一縷不一樣的靈氣，卻不是那種能夠增強靈識的靈氣，反而直接進去了斷原氣府，而後分散進了斷原體魄，其後斷原感覺經脈血肉略有增強，最重要的是之後入了氣府的靈氣，濃鬱程度已經是增強了一點。

    斷原在這洞窟裏屢屢露出驚容，從師傅給自己的《百草綱錄》看，能夠增強靈氣純度，靈識強度的至少也是六階以上的整體藥材，可在這練氣穀中，無需藥材，也無需費心jiān zhí，就可以直接獲取這般功效的東西，難怪師傅讓自己起來此處。

    青梅依舊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在靈氣的衝刷下微微顫抖。也不知青梅是否有感覺到那些不同尋常的靈氣。

    而練氣穀外，那啟功劈出一道靈氣後，依舊氣憤不止，隻是先前使出的那道靈氣已經到了小幾之前，可那小小的紫砂壺兒壺口冒出的騰騰熱氣卻是自發地凝聚了，竟然顫顫巍巍地擋住了啟功揮出的靈氣。

    不待揮出第二道靈氣，啟功渾身冰冷，這壺裏根本就不是尋常的茶水，可能是強行將靈氣液化，而後來泡茶的，有這般修為的至少也是宗師級強者，也就是和自己爺爺同輩的人物，自己先前那般不敬重，雖說老輩人物大都和藹可親，可可能還是要受著些皮肉之苦。

    啟功雖說為人不善言辭，平時裏也是冷漠高傲，可也不是傻子，遇著這等情況打算立刻逃跑，期待老人家大發慈悲，放了自己，否則萬一被人瞧見了，丟了臉麵可就尷尬了。

    啟功轉身欲走，卻是動彈不得，眼珠微動，見著搖椅上的老者已經睜開了雙眼，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小夥子，急什麽，等過幾天再進入也不遲，最下層最好的位置都是留給你們的，莫要著急啊。太年輕，火氣就是大，今兒風大，冷靜冷靜。”老者和藹笑道。

    並無驚天氣勢，隻如同鄉下常年在田間地頭勞作的小老頭一樣，除去穿的幹淨。其他的都是沒什麽區別，都是頭發略微稀疏，一片雪白，眼神同樣的混濁，哪裏有半點強者模樣。

    這天氣哪裏來的風？啟功腹誹道。

    老者似乎是知道啟功心中所想，略微一笑，伸手隨意揮了揮。

    啟功心頭一跳，不詳之感驟然升起。果不其然，方才還萬裏晴空的天氣，轉眼之間已經狂風大作。老者又是揮了揮手臂，啟功直接起飛，立在了小路盡頭，麵前便是萬丈懸崖，隻是奈何動作不得，隻能任由狂風吹拂。

    這風寒冷徹骨，啟功一身靈氣都是被鎮壓封印，使不出來絲毫，隻能在寒風裏瑟瑟發抖。不過片刻，啟功已經是紫了雙唇，抖了下巴，顯然是冷到不行了。

    然而老者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人寒冷：“等下去的那兩個小家夥出來了，你再離開吧。”

    天知道二人要修煉多久，閉關者就算是一年半載也是常有的事，哪敢賭這二人啥時候出來。

    不過老者自然是不管啟功心中如何想，拿起茶壺來倒了一小杯，細細地品了一番，又躺到在搖椅上，一副天塌了我也不管的模樣。

    斷原在那深處修行，過了一個多時辰，才醒了過來，第一眼見著的便是青梅的大眼睛，青梅癟著小嘴，可憐道：“青梅餓了。”

    斷原一笑，站起身來，又將小家夥背著，向上緩步走去。

    “哥哥，上麵有個人。”青梅好奇道。

    “淨瞎說，排名戰都還有十多天，這上麵還沒有開呢，咱們能進來純屬偶然，哪裏有人有咱倆這運氣！”

    “哥哥，可是……可是上麵真的有個人啊。”青梅依舊堅持。

    斷原略感奇怪，這才抬頭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