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越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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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決定好要試那個儀器了?“半路有點擔憂地看著子為,”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不試試,太可惜了!“
其實,在子為心中,那些陪伴他長大的和田玉,已經成為他默默相守的朋友了,歡喜也好悲哀也罷,她們總是不言不語地看著他,溫潤而內斂,含蓄而婉約。
還記得每一個等待父母的傍晚,他會在燈下一點一點的琢磨,讓那些精靈在自己手中或變為一個個可愛的小動物或變為精美高雅的掛件,不管樸素也好富貴也罷,和玉總能合適的詮釋出她們的美來,那些靈魂是他賦予的,他時常在想,這塊石頭,真的願意做一隻小鳥嗎?還是她更願意成為一匹小鹿?
如果能夠準確地尋找到她們的靈魂,賦予她們最想要的樣子,子為是願意做出任何嚐試的。
三水一會捏捏探頭,一會看看電腦,一會敲敲裝置,”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嘛!牛二,你小子敢刷什麽花招要害得我們家子為有個三長兩短,啊呸,呸呸呸,瞧我這張臭嘴“三水趕緊呸了幾聲,“如果咱家小為磕著碰著了,我非得宰了你這老小子!”
牛光輝推了推眼鏡,胖胖的臉耷拉下來:“三水哥您說的什麽話呢?您可是看到的哈,我這帶來的核心技術,三兩天就把這儀器搗鼓好了,全部是我,是我,是我一個人動的手!請您老人家幫忙去買個納米電子導管您都懶得動,還是子為去的,這會風涼話倒說得歡。”
三水當下暗想,不是我不願意跑這幾步路哈,隻是掏錢給這小子買配件,那是白貢獻了……子為這個傻家夥,就是天生一副熱心腸,啥也不計較。
“好了好了,”望著子為堅定的眼神,半路一把拉過三水,“別耽誤牛老師工作了。”
牛光輝聞言兩腮肉一抖,這才笑了起來。嫻熟地插好各種接頭開關,然後把幾個探頭依次接在子為太陽穴周圍,接著打開儀器的載物口,卡入半路tí gòng的一塊玉石。
這塊玉石是塊和田玉籽料,有沁色,是半路之前淘的,料性熟透,油潤細膩,透著老氣!嚴格地說,這料子不屬於純淨料子,但是由於料性太好,所以看上去就兩個字——舒服!
雖然半路也估摸著是塊老玉,可上邊沒有任何紋飾雕刻,價格也合適就拿下了。這塊料也正好符合子為的要求,他打算去探尋一下玉魂,回頭再好好雕琢一番。
牛光輝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全部妥當了之後,這才”啪嗒“一聲扭開了藍色開關。
”嗡嗡……“隨著一陣轟鳴聲,子為慢慢恍惚起來。
“這就成了?沒什麽危險吧?“”他這樣不吃不喝能行嗎?“”放心,他隻是意識進入異次元,絕對安全的哈,他在裏邊就算呆個幾十年也就像看個diàn yǐng,您說能有多久。“子為漸漸聽不到耳邊的聲響,更不會知道,其實牛光輝以前的數次實驗都以失敗告終。
這是哪裏啊?晴朗的天空,悠長的山路,高高低低的樹,幹淨的村落,安靜而古樸,似乎身邊升騰起一縷忘憂的清風。
一條清澈的河流,首先在這裏轉了一個大彎,然後順著古老的河床,傍山穿行,悠揚而去。這河水潔淨清亮,如同玉液。
此時,子為看到,兩邊山巒挺拔,翠絕逼人;穀中溪流潺潺,涼風習習。
他正躺在山穀一角,四周安靜極了,這裏的靜不同於空曠深林或大漠孤寂的靜,不同於寧靜古刹拘束的靜,而是融入其中,宛如清夢般悠遠的靜,古老卻並不荒蕪。
子為慢慢伸出手,居然意外地發現,手心裏握著那塊先前卡在儀器裏的玉!
不對啊!牛老師不是說進入之後,自己隻會以旁觀者的身份做壁上觀嗎?可現在,怎麽,怎麽會有身體呢?子為趕緊摸摸自己臉,還好,臉還在,頭發,頭發怎麽變了?
一條頭巾卷成長條,繞額一周,“啊耶,這是什麽鬼?”再看看身上,一套白色麻葛質地上衣下裳,交領右衽垂於胸前,長袖至腕,袖口較窄,衣下緣及臀部。腰束寬帶,下緣垂膝,腳上一雙平頭草履!
“俺滴個神咧,”子為心說,”到底怎麽回事呢???“當下趕緊把玉石納入腰帶中。
此時,一陣“沙沙”的響聲傳入子為耳中,他偏過頭一看,竟然發現一頭牛踱著方步,不緊不慢朝自己走過來,還不時”昂昂“歡樂地叫喚兩聲。
等一下!這不是牛吧?長沙烏山腳下生態良好,所以水牛黃牛子為還是認得的。可眼前這隻不一樣,它的角心極端且粗壯,兩角心與額頭連成極短的新月形。這是?
子為腦袋懵地一下,迅速調動記憶庫,想起來啦!在一次跟爺爺一起參加過的拍賣會上,見過!確切的說是見過這個造型的商代玉雕!——已經滅絕的聖水牛!
莫非是牛老師也進入儀器幫助自己來了?“牛,牛老師……”子為望著聖水牛頭頂那短而鋒利的雙棱,小心翼翼地吐出帶顫音的幾個字。
聖水牛好像完全無視子為的樣子,或者覺得這個躺著的柔弱生物對自己全無威脅吧!心情愉悅地聞了聞青草,然後舌頭舔舔,這才大口大口地卷進嘴裏,慢慢咀嚼,尾巴還時不時“啪啪”拍打幾下。
子為搞不清狀況,一動不敢動。忽然那牛慢騰騰身子一轉屁股一撅,一堆龐然大物直泄子為眼前,一股熱氣迎麵襲來,好一陣青草的芬芳啊……然而,敢怒不敢為的子為,等聖水牛慢慢走遠之後,才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撒丫子跑開,靠著一棵大樹放肆呼吸了幾下,剛剛憋氣有點久差點窒息而亡!
還沒來得及喘上兩口氣,忽然頭頂“咚”的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子為忍住痛抬眼一望,一隻小猴子蹲在樹叉上,眼睛滴溜溜望著子為,皺巴巴的鼻子向裏凹著,一張突出的小嘴還發出‘吱吱’的啼聲,渾身的毛黑裏透黃,額前有三撮金紅的毛分外顯眼,小耳朵支楞著,一隻小爪子不斷撓著頭皮,另一隻還拿著一顆棗啃得稀裏嘩啦。
“這孫子,看我怎麽收拾你!”子為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咦”怎麽有兩塊黑色的石頭粘在一起?拾起來一看,表麵還挺光滑的,子為細細一辨認,原來是天然磁石,可是好東西,趕緊收好。
“如果,能撿到狗頭金,那該多好。”拍拍手站起來,子為心花怒放地想著,不過怎麽帶回去這倒真是個問題。“啪”頭上又挨了一下,子為憤怒地插著腰罵道:“死猴子,有膽給我下來!”小猴子毫不示弱,“突”地站起來,也插著腰,挑釁似的得意洋洋望著子為。
“阿木哥哥,”忽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隨著“呼呼”一聲輕嘯,一支青銅弋輕巧又堅固地穩穩攀住大棗樹,繩子一甩,一個俏生生的小女孩輕輕躍在樹叉上,小猴子一見她,見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還一邊“吱吱”怪叫,尾巴倒掛雙臂交替,一陣翻騰一會兒就沒影了。小姑娘的手微微一楊,順勢落在了子為麵前。
隻見眼前這小姑娘,大約十來歲,紅撲撲的小臉蛋吹彈可破,臉頰上一層細細的絨毛,被樹葉瀉下的光斑映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像剛剛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煞是可愛。
彎月般笑眯眯的眼睛下,鼻梁小巧挺直微微帶翹,櫻桃紅的小嘴旁邊,一個梨渦若隱若現。一套經線顯菱形花紋的文綺裙裳,鑲嵌著精致的包邊,一塊圓形鏤空玉佩墜在腰間,下邊係著彩色絲絛一搖一擺,足登一對黃澄澄的絲履,好似一對小元寶,金燦燦圓乎乎。
“阿木阿木,木頭哥哥,你瞧什麽呢?”小姑娘看到子為呆呆的模樣,又笑了起來。
“什麽情況?這麽可愛的小丫頭。先看看情況再說。“子為心中打定注意,”咳,這個,那個,這裏是……“一開口也不知怎麽問,從何問起。”子兔子兔子……“不遠處傳來一陣粗獷的呼喚聲,”阿木哥哥,我們快走吧,阿布哥哥在叫我們呢!“”你叫兔子啊?“子為愣愣地問。
這下兔子笑得腰都貓起來了,“我說阿木哥哥,你又逗我呢,別犯傻了,快走吧!”說著伸出軟軟的小手拉住子為就跑。
兔子速度奇快,子為拚了命跟上,還是跑得氣喘籲籲。穿過穀口,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群山環抱之間,一列夯土茅屋頂建築呈現眼前,正是典型的商代建築!周遭的石壁上還整齊地排列著數個大大小小的門洞。村社此時炊煙嫋嫋雞飛狗吠,一個鐵塔般的年輕人皺著眉頭站在門口,遠遠看見兩人,就氣如洪鍾地嚷道:“阿木你這臭小子又野到哪裏去了?快點快點,兔子,族長有事找你,趕緊進去!”兔子蹦蹦跳跳一吐舌頭,趕緊閃身進屋去了。
剩下阿木,不,子為,呆呆地站著,一臉懵逼。難道自己穿越到了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