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變生不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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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內,仿若另一個空間,一色的玄青之色。
此時,時間仿佛凝固了,唯有靜默,唯有空茫。
一顆巨大的青銅神樹佇立當中,閃爍出神秘莫測的光芒。神樹由樹座和樹幹兩部分組成。樹座略呈圓錐狀,底座呈圓環形,上飾雲氣紋,底座之上為三山相連狀,山上亦有雲氣紋。樹幹接鑄於山頂正中,幹直,樹根外露。樹幹上有三層樹枝,每層為三枝丫,枝丫端部長有果實,一果枝上揚,果上站立一鳥,兩果枝下垂。如此的青銅鳥共有九隻。在樹椏和果托下分別鑄有火輪。樹的一側,一條青銅大龍援樹而下,龍頭朝下,尾在上,龍身呈辮索狀馬麵頭,劍狀羽翅,矯健多姿。
圍繞著神樹的底座上,有五個六棱形凹槽,現在已經被分別放置了白、黃、青、墨四色六棱形的玉石,僅餘一個凹槽尚且空置著。
這棵青銅神樹,正是——東方的神木“扶桑“造型。
黑衣老者托著子為,緩緩走向神樹,麵色變幻不定。他顫抖著摸出懷中六棱形的紅玉,“啪嗒”一聲輕響,紅玉緊緊卡入剩餘的那個凹槽內。
忽然之間,大地仿佛一陣抖動,空氣中升騰起無數細細的氣流。瞬間,神樹光芒暴漲,銀色的光芒之下,晶瑩剔透!赤、白、黃、青、墨,五道巨大的光柱從六棱形凹槽射出,盤旋升騰匯聚於神樹頂端,一個炫目的奇異光圈突然呈現!
氣流吹動黑衣老者的衣裳,獵獵作響。老人一仰頭,深沉地吟唱傳出,仿佛有某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暾將出兮東方
照吾檻兮扶桑
撫餘馬兮安驅
夜皎皎兮魂歸……
刹那之間,無數細細的氣流翻滾聚集,在老者腳下匯集成一個巨大的氣旋,緩緩托起老者的身軀,朝那奇異的光圈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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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赤珅的琢玉坊,幾個濃眉凸目尖耳的豎目族守衛正在坊外來回巡視。
幾名工匠忽然停了下來,暗自摩挲著懷中的信玉,此時,信玉浮現出一圈淡淡的瑩瑩光芒,一股熱流似要湧出。
信玉,是匠人族的信物、聖物。“難道即將有大事發生?”匠人們心中暗想著,但不敢交頭接耳,因為當下,他們已經淪為身份卑微的奴隸,他們隻有互相交換著眼色,輕微點點頭。
據傳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之時,五枚顏色各異的玉石墜落在這片虛空中,形成赤、白、青、黃、墨五色土地。五色土地繁衍生息,形成了赤璞、白瓏、黃瑤、青璧、墨琰五大部落,經過戰爭與合並,五大部落首領推選出,由赤璞部落琢璞為部落聯盟的大首領。故後人稱之為琢璞大陸。
經過數千年融合分裂再融合的發展,琢璞大陸已形成龐大的融琪大帝國,建都赤璞的赤珅,其下土地皆分封而治。直到五十年前。
此時,琢璞大陸已衍生出匠人族、修者、巫醫等多個行會。比較特殊的是,他們都是天生靈力的控製者。
匠人族顧名思義,是由擅於製作青銅器、琢磨玉器的手工藝人組成,他們出生之時,手心會握著一塊信玉,代表匠人的身份。匠人在琢璞大陸上擁有尊貴的身份,因為他們生來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手,隨著不斷的磨練,可以琢磨出與天神溝通的靈物。而每一次匠人族中將要發生巨大變動之時,信玉總會以各種預兆顯示。
比如五十年前,當融琪大帝國都城被來自琦玉山脈的豎目族攻陷之時,匠人們手中的信玉,便發出異樣的寒涼,怎麽捂也捂不熱。來自琦玉山脈的豎目族,仿若一支天降之兵,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短短數月,便控製了整個琢璞大陸。
雖然融琪大帝國向來興盛,經濟繁榮,軍事上卻軟弱至極,不堪一擊。但有著一種特殊的職業——玉修者,他們各自運用琢璞大陸上蘊藏豐富的玉石修行,雖然數量不多,卻擁有可怖的力量,可惜與豎目族一役中,被各個擊破。玉修者也有著天賦的異稟,在某一時刻,天生的玉修者被靈力喚醒之時,他們會為自己打造一把特別的wǔ qì,與自己血脈相通。
那一役,帝國的玉修者慘敗之時,被他們視為未來族長的墨瑱卻忽然失蹤了。這是位年輕卻修為極高的玉修者,同時也是剛被任命不久的匠人族守護者。
而一直為帝國從事占卜與醫者的巫醫族,因為本生基本沒有攻擊力,被豎目族殺伐大半,餘下的都淪為奴隸或者隱遁到平民之中。
此刻,五、六歲的珠兒,搖晃著圓乎乎的小臉蛋,忽然停止啼哭,朝一個角落慢慢挪去,看看周圍,豎目族的衛兵正監視著河渠開挖,小姑娘溜到牆角,“普拉”一聲,背後的衣襟被撕開,一雙銀色的大翅膀抖動幾下,仿佛受到什麽召喚似的,飛向遠處的白玉河。珠兒正是天生的巫醫!
神秘的豎目族,似乎從來不生病,他們擁有自己的神邸,所以他們不需要巫醫。在攻占都城赤珅之後,豎目族在璞玉宮前修建了巨大的青銅樓宇,征用了無數平民,匠人們更是被他們驅使著,沒日沒夜的工作。
此時青銅樓宇的一角,豎目族聖女璿貞正瞧著玉盤中落下的青銅算珠發呆。豎目族中,出生之時擁有碧藍美麗眼眸的女嬰,便會被抱入青銅樓宇,由專人撫育,長大後從事聖女的卜算工作。
“難道算錯了?”璿貞揉了揉碧藍的眼眸,“怎麽可能,能量失衡了!”“噗通、噗通”接連響起的幾聲卜算之聲,讓她旁邊的幾位聖女麵麵相覷。看來確實有異樣!她馬上端起玉盤,微風拂過她淡藍色的長發,裙裾飄飄搖搖,此時,她急著與監天官商議卜算的結果,好呈給青銅樓宇頂端的聖天女。
白玉河的人魚族守衛那噶,目瞪口呆地望著河岸邊絕壁上,那裏,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炫目奇異光圈。他曾經聽長輩們說過一個青銅神樹的傳說,但據說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