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殺了我，你能走到我這個位置再談殺了我!”

    老瘋子對我有些忌憚，問道:“你…你知道什麽？不對，你們不是陰陽師，怎麽能走到這裏!”

    白含雅跟在我身後，疑問仿佛海水將他淹沒，最終她問道:“剛才你叫我去喝水，我就有些懷疑，直到我喝得水進了肚子，才感覺到全身很暖和!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

    “一滴值一百萬的東西!”

    “你在騙我!”

    白含雅意識到我在說謊，道:“雷震子之所以能給我手鐲，想來應該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他看不清楚你，才不敢對我們下手，反而送東西給我，無非是為了想看看咱們能活多久對不對？你給我喝的是你的鮮血!”

    我沒想到白含雅竟然猜到了全部。

    “我還以為胸大無腦的女人都很笨，你倒是第一個讓我刮目相看的人。”

    白含雅下意識捂住胸口，道:“liú máng!”

    想到老瘋子，白含雅就不放心問道:“你說他們能活著走下來嗎？”

    我停駐腳步，前方已經不再是淩空的石梯，而是連續不斷的台階，台階朝著三個方向延伸向下，在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雕像麒麟，雕像麒麟上麵擺著的正是剛才放進機關裏的玉麒麟。

    “你要去哪裏？”

    我朝著玉麒麟的方向走，白含雅跟在我身後，這一切讓我感覺到吃驚，玉麒麟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我們不是放在了上麵，玉麒麟怎麽在這裏？”白含雅伸手拿玉麒麟，然而那玉麒麟紋絲不動，上麵泛著白光，白光柔和，跟我衣角的光倒是同脈。

    我將衣角的白光注入到玉麒麟裏麵，緊接著玉麒麟發出撕裂的聲音，仿佛是女子shēn yín的叫聲。

    突然間，玉麒麟閃閃發光，變成一個模糊的白色場景，場景中央，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身前燃燒著熊熊烈火，烈火中央，竟然是一隻筆，那筆正是我腰間的老夥計!

    我的心疼的厲害，很想喊出口不要跳，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隻覺得周圍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我置身在那藍衣長裙女子身後，女子身材高挑端莊，一看就是某個秀氣的公主，突然間她回過了頭。

    那究竟是一張怎樣絕美的臉，在她臉上看不見任何歲月的侵蝕，隻有陽光，仿佛臉上的任何氣息都透露著陽光恬靜。

    “你是誰？我…是不是認識你!”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突然間開口，我知道她可能隻是源自於遠古的投影，甚至隻是留下來的殘念。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隻覺得自己仿佛墜入花海，周圍彌漫一陣陣香氣。

    “飛花落葉，凝水為冰，看來你還是沒有真正了解到它的真諦。鎮妖神針裏你不能去，他會要了你性命!”

    我不再似開始那般情緒激動，淡然望著眼前的她，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世上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前進!”

    “宿命，看來一切都是宿命!世上酒不醉，唯我酒劍仙，歸來無倚仗，我欲化作仙!他曾與我坐而論道，隻是可惜，終究逃不了天道輪回……看來，我在這裏等了你一百多年，還是說不動你，你跟他一樣，誰也說不動。”

    “等我，為什麽要等我？”我道。

    “你記憶還沒有蘇醒，以後你便知道。”

    我耳朵朦朦朧朧聽到白含雅叫我的聲音，原來我正對著玉麒麟發呆，我突然間發現，衣角的氣息不見了，想來剛才便是那女子透露給我的訊息。

    白含雅道:“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麽發呆了？嚇死我了!”

    “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一座祭壇!”

    “什麽祭壇？”白含雅不解道。

    “具體我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裏麵鎮妖神針裏已經沒了其他妖怪，隻有一個人在等著咱們!”

    “一個人等著咱們，他很厲害嗎？”

    他很厲害嗎？

    我咬破指尖，用文王八卦算了自己，突然間發現我竟然什麽都算不出，一個連文王都不敢窺探的人？

    我突然間沉默道:“你怕嗎？他可能是仙!一個連我也無法對付的人!我有種感覺，我一身的本領，就是他交給我的!”

    白含雅累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怕為什麽不怕!我們當jǐng chá，每天腦袋都感覺懸著，你不知道剛看到人宙斯，我能感覺到自己心髒都要停止跳動，心想這世界怎麽還有如此怪物!直到看到雷震子，你知道嗎？

    他眼睛有燈籠那麽大，還冒著火，特別是他雷公嘴，坍在我們身後，我現在都覺得渾身發毛。怕得多了，也就不怕了。我知道你本事大，如果我死了，你幫我屍體帶回去……我不想做個遊魂野鬼!”

    我心裏一顫道:“你不會死的，你的命還很長。鎮妖神針裏的怪物等得是我，對他來說，你隻是一個連蒼蠅都不如的卑微生物，他不會殺你，更不會朝著你動手。”

    “那他會不會殺你？你…你會死嗎？我不想你死!”白含雅怯生生道。

    石梯很長，我可以確定，其中一個石梯一定能走出，另外一個哪怕不能出去，也肯定會繞回這裏。

    “我不會死……我隻會痛苦，無窮無盡的痛苦。這裏有三條路，一條是出去的路，另外兩條你沒必要知道，你將生辰八字告訴我，我給你算一卦。”

    “你想丟了我自己去鎮妖神針是不是？”白含雅盯著我眸子問道。

    “是或者不是，你又能如何？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因果關係，終究是要還的，你欠我一百萬，咱們以後肯定還會見麵的。如果你執意跟著我，那便隻有永遠抹除最近的記憶……”

    “你……”

    白含雅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九零年三月五號”

    我掐指一算，指著麵前的道路道:“拿著雷震子給你的圈子，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無論聽到了什麽都不要回頭，無論誰叫你，他們都是你自己幻想的而已，直到看到一個光點，你就朝著光點走，外麵是一條河，順著河走一裏，就會有一條小路。”

    “我知道你想回頭，不過隻要你走上了這條路，哪怕你不走，也會被送出去。”

    我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鮮血在白含雅手裏道:“如果我還活著，他就不會熄滅，如果熄滅了，也不用派人來尋我，別說你，哪怕是陰陽師也找不到這裏……你知道老瘋子為何準備了五年，才尋找到一處入口？不是他厲害，而是他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