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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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定國長公主乘了轎攆便急衝衝趕回府找自家夫君商量對策,駙馬爺聽了風聲也匆匆的回了家。

    剛下驕就被迎出來的長公主劫到了正廳,“夫君,如今葒兒被固倫帶到了宮中,皇後態度強硬了些。我也委實無可奈何,隻想的去求了皇兄,卻又怕是皇兄的主意,隻怕去求反而壞了事就先回來與你商量。”

    “殿下,皇上怕是讓葒兒入宮為質,如今我手握的兵權全憑皇上賞賜,權利越來越大,皇上欲不放心也是應當。”

    “怎會,我是他嫡出的親mèi mèi呀”說到這長公主在忍不住哭出了聲“蔞兒也是,葒兒也是,皇女為何事事身不由己呀”

    駙馬一把攬過公主,公主又道“不若明天我去求皇兄”

    “怕是不成,如今皇上是迫於府中權利日大,但卻無良將可用,故而隻得帶了葒兒入宮中,如果不出所料過兩天聖旨就會下來多半會讓葒兒養在宮中,現在唯一可做的便是求了皇上可時時去探望”

    到這定國早已泣不成聲。

    ~~~~~~~~~~~~~當晚葒兒被安排在鳳儀軒,這邊由著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帶上了便往那邊去了。

    鳳儀軒的麽麽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麽麽一雙單鳳眼,兩彎吊梢眉,眼角略帶些魚尾紋,一頭花冠發髻,別著根木簪規規矩矩的宮衣,一見就是在宮中帶了有些年頭。

    葒兒一行來時,便見她在指揮著宮女們打掃庭院,見到葒兒一臉錯愕,眼中驚愕一閃而過馬上上前行了一禮“葒姑娘,奴婢是這裏的掌事宮女施娉”皇後的貼身侍女吩咐了一番之後便離開了。

    “葒姑娘內室已經收拾好了不若先進屋休息。”聞言早已累癱了的葒兒一溜煙進了內室留下麵帶笑意施娉麽麽,隨後進了內室,在家中習慣慣了,葒兒入室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麽麽進了便隻笑笑說“葒兒到底年輕,正活潑著”說的葒兒一臉害羞才發現自己太隨便了些忙不跌的坐正了。

    這時麽麽似無意的問了句“不知公主近來可好”

    “怎麽,麽麽認得娘親?”“老奴敬仰公主人善隻聽宮中人常常提起,是老奴逾越”葒兒單純不疑他,“哪裏,哪裏,麽麽切麽這樣說母親很好老麽麽放心”

    便這樣一夜平淡無奇的過去了。

    轉眼間,葒兒在宮中已有月餘,這月來長公主幾乎日日進宮見她。她也不覺與在家中有何不同,閑時就約了固倫一同胡鬧。不過自那次與齊萊楚馮玉分開,三人便再未見過。

    說是原來齊萊做十年質子期限已到,本應可以回國,但皇上見齊國漸漸強大,不願放人。

    太子求情,反正其中彎繞葒兒終日在後宮也說不清楚。倒是母親常說父親要出兵,不過也隻是一句帶過事情便沒了下文,不久,皇上終於肯放人。

    這邊齊萊剛到齊國,那邊齊國就派了兵來一來二去鬧的不可開膠,幸得齊萊在那邊勸著,這次又相安無事半年有餘,戰事最終壓不住了,葒兒的父親接到聖旨出征,這一去便再也沒能回來。

    楚346年,楚國駙馬餘臻叛變,皇上原念其平定齊國戰亂有功,不忍殺之,但卻一貶再貶,常一道折子責罵下去。長公主也沒以前自如,葒兒日日求見皇上卻被拒之門外,更有一次倒在大殿外中了暑氣,昏了去。

    又半年駙馬被害,皇上也未上心,大理寺也草草結了案。這麵長公主剛聽到消息,沒多久便歿了。

    而這時葒兒正在自己宮中發呆,父親身死葒兒尚未接受,總覺得還身在夢中,不免終日昏昏噩噩。

    這幾日固倫常在她身邊陪伴,總怕她一時想不開輕生了去,這時傳消息的小丫鬟衝了進來,剛到了聲公主就被固倫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固倫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便隨報信的丫頭出去啦,身邊丫鬟會意並未跟出去,而是代替固倫公主,看這葒兒以免出事。

    在鳳儀軒院外,這頭一小丫頭剛說了外麵長公主歿了的來龍去脈,那頭固倫一個趔趄,這個丫頭嚇得連忙扶住,固倫扶頭眼淚便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又怕那院的內室的葒兒聽見,捂著嘴巴,就從嗓子眼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不一會兒鼻子便不同氣了,隻得鬆了手,嘴巴一張一合,手錘著胸口,嘴巴大張卻發不出聲音。

    傳信的小宮女哪裏見過這陣仗,一下竟不知如何是好連連拖著公主錘向自己的手,輕聲道,“公主節哀呀”,便這樣約麽哭了一刻鍾,哭的固倫頭也昏了,耳朵也像塞了棉花一樣時終於不哭了,拭了眼淚,讓丫鬟去取了冰來。

    哭了那樣久眼睛自不會一點痕跡不留可總也消了些,便進了內室,進來時便見葒兒還同剛剛一樣,連位置都沒有變,盯著裙擺發呆,隻臉上的淚順著臉滴到裙擺上濕了一片。

    固倫擺手丫鬟們退下隻留下固倫與葒兒,固倫做在床邊拉起葒兒放在裙擺上的手,“葒兒你可知你父親在天之靈定不希望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現在應當是恨父皇的但他也有難言之隱呀,你切不可不要記在心上隻道我依舊是你的好姐妹可好?”

    葒兒未作答但固倫知道她是聽見了的,便又道,“自從長公主知道駙馬歿了便終日不好”

    葒兒的手緊緊握住了衣角,“你母親今早……歿了”,聽到這兒隻見葒兒竟鬆了衣角隻淚水未停,背對著固倫躺在床上,固倫怕她傷心,剛一隻手搭在她背上,正準備寬慰。“你出去吧”,便聽葒兒冷冰冰的一句。

    固倫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麽,讓她靜靜也好,便出去了。內室到現在隻剩下葒兒一人,她雙手緊握著被角,將被子上提蒙在頭上,牙齒緊咬著下唇,直到嘴裏有些甜,才猛的回過神來,鬆了齒,哽咽起來,直哭到腦子嗡嗡作響,耳朵也像隔了層膜一樣不聽使喚,在三更天時睡去了。

    第二天起來時已經是午時,丫鬟傳話說公主來了為免打擾她休息正在偏殿,葒兒沒出聲。

    那麵固倫也聽了丫鬟傳話,急急的就過來了,一夜之間一個富家貴女變成了孤女,固倫隻覺得葒兒憔悴了不少,多半是心理原因總覺得現在的葒兒弱不經風,如同玻璃娃娃一般,而葒兒現在其實是覺得一身輕鬆的,現在的她無依無靠卻也無所顧慮了。

    ~~~~~~~~~~~~~

    當葒兒聽到外麵的爆竹聲時微微錯愕,是了,現在距父母離世已三月有餘,又是一年新春。

    在這三月間葒兒每每都會覺得這一切仿若夢境,而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xiǎo jiě,整日總想著父母還在的日子,也常夢見與母親賭氣的樣子,一麵感歎自己不懂事,一麵又不免神傷,自然清減了不少,再加上前幾日常常以淚洗麵傷了眼睛便留下了見風落淚並著看不清的毛病,更少出門了。

    而在宮中她本就成了有名無實的孤女,若不是有固倫時時幫襯著便更是無人問津的,皇後見她可憐也偶爾問問。

    自那次以後他便遣了身邊宮女,隻留下福兒和施娉,福兒進來時,正看到自家主子,光著腳在地上走著。

    福兒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公主身體要緊,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老爺和長公主呀。”

    葒兒似沒聽見一樣,走向窗子,伸手一推窗,一頭秀發被吹風吹得向後擺去,白色的雪花落了進來,福兒未起身,雙膝跪地雙手支地,爬到了葒兒麵前,抱住她的雙腿,哭道“公主!”。

    “福兒,你不懂,身上有多寒涼,才知道心裏有多少寒意”。

    福兒哭的更加傷心,便這樣哄了好久才勸的葒兒上的床,自這次變故之後葒兒在無以前的活潑了,好像是哪家不得寵的庶女整日裏悶悶不樂的,隻偶爾也隻是應付的笑。

    像是這世間的事,早已與她無關,而固倫,施娉,福兒卻終日擔心的不行,如今魏國皇上也是極昏庸的魏國大將一死,齊國雖不至想著舉國吞並,但也想著讓其臣服之心。

    楚351年,戰事最終以楚國臣服並兩國聯親慘淡收場,於是就有了公主和親的公主的人選一事。

    其實按說和親公主應當是固倫無疑,可固倫卻是皇上皇後最寵愛的女兒,又是魏國唯一的正統公主皇後思來想去左右尋覓。

    最終在貼身宮女的旁敲側擊下,想到了在宮中整五年無人問津的和貞公主葒兒。

    固倫聽聞此事先去兄長處楚馮玉處求情,楚馮玉原本就因放了齊萊而觸怒了皇上,而皇上又覺正是因為齊萊走了才引發兩國戰事更加不待見這位嫡子,如若此時貿然求請,不說對自己不利,隻怕皇上會覺得葒兒勾結內臣,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葒兒。

    由是思前想後還是讓固倫去求母後,皇後早料到固倫會來,回來隻說了一句,和親事在必行,不是你就是葒兒。

    固倫不敢吭聲,回到自己的寢宮,將將哭了一夜,最後在自己和葒兒之間選擇了保全自己,便正是這年葒兒開始了自己異國他鄉的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