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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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之中不乏也有汙言穢語,幾個流氓痞子指指點點看著麵前的環肥燕瘦們,一會談談這個姑娘的屁股,一會瞄瞄那個貴婦人的大腿,之後便是一陣奸笑,猥瑣表情反而讓他們自豪一般。
為一人,身高八尺,體魄健壯,左眼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瞳孔已經被劃破,正盤手站在船口,冷冷地看著麵前這群人。
“咳咳。”
人群之中,一個年邁文士一步邁出,蒼老的聲音高聲說道:“各位英雄,不知道各位英雄所求什麽,但無論各位是如何來由,如此行徑,未免不妥。”
那八尺壯漢說道:“有何不妥。”
年邁文士皺眉道:“如此粗魯行徑,未免太過張揚。”
“張揚?!”那八尺壯漢大笑道:“兄弟們,他說我們張揚?!”
“哈哈哈哈!”
數百個水匪哄然大笑,那聲音直接嚇得幾個膽怯的懦夫婦人失禁地跪下。
“老頭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那壯漢大笑道。
“無論何人,都不妥!”年邁文士傲然道。
“我等是這段河的主子!”壯漢悍聲道:“我們就是這百裏水泊的第一大幫,澤川幫!手底下兄弟千人,我長河天王一揮手,便能帶起千把兄弟,這附近所有的世家氏族,管你是四世三公還是王侯將相,都得給本天王三分薄麵,懂嗎?”
長河天王搖了搖脖子,冷笑道:“今個,把各位留在這,實屬無奈,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這一船人有人犯了別家貴人的忌諱了,別家貴人出了個潑天的價,請我們澤川幫幫他擺平,我們一群大老粗當然不懂什麽這那了,省了廢話,一刀了事。”
他一揮手,“動手!”
“等一下!”旁邊一個嚇尿褲子的人大吼道。
“又怎麽了?!”長河天王不耐煩道。
那人叫道:“這...這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殺,就殺那幾個人好了,被殺我們,我們有錢,我們可以給你錢!”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殺的人不是你?”長河天王戲謔道。
“什麽?!”那人臉都青了,如兔子被踩了尾巴,跳起來叫道:“不,不可能!不會的!”
“我們也不知道要殺誰,人家直說殺,有何辦法呢?”長河天王冷笑一聲,“殺!”
身後一群匪蜂擁而上,手上的刀折射出攝人心魂的光。
噗!
那長刀直接捅穿了那個失禁男人的肚子,銀色的長刀從他背後貫穿過去,瞬間攪碎了他的內髒,那男人隻是咳了口血,便倒地不起。
“大哥,這幾個娘們我們能不能?”
“不能!”長河天王一瞪眼,“人殺完了你們想要多少娘們我都從窯子裏給你找來,但是若是走漏了風聲,咱們腦袋都得給那群當兵的當球踢!”
這長河天王的威嚴還在,隻是罵了兩句,手底下那群土匪就收起了色心,抄著刀子紅著眼到處砍著,也不乏有幾個富貴人士身邊帶了幾個隨從,可好虎架不住狼多,轉眼就被包了餃子,三四把刀同時往你身上招呼,恐有一身本領也躲不開啊!
那長河天王冷笑著,他的身體看似輕鬆,可也在運轉著力量,能憑自己手底下的功夫收複這一片水域,每個合理境界是不可能的,他雖然隻是初入合理,但武人出身,到底在招式上比那修行三家要高不少,即便是對上個合理中境的修士,他也有一戰的自信。
王長飲看著眼前這一切,高聲道:“這你都不管管?”
王英沒有回話,他知道這小子不是給自己說的,自己也沒這能耐。
倏忽之間,他的身後瞬息出現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他懸空而立,神姿如聖。
那溫潤公子道:“可有惻隱之心?”
“惻隱?”王長飲冷笑道:“我又不是那群和尚,哪裏懂得慈悲。”
之後的話卻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隻是,我有些不解。”
“什麽不解?”紀子浪輕輕問道。
王長飲問道:“你不是說,讀書人自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嗎?難不成你就是這麽治國的嗎?”
紀子浪看著麵前的人間地獄,輕聲道:“不然,我該如何治國?”
王長飲回道:“儒家自古便有四書五經之說,《禮》之中更有大同社會一學,路不拾遺也不避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才是理想的社會嗎?”
“那理想嗎?”紀子浪問道:“一個社會都是如此,這天下,還有未來嗎?”
“未來?!”
紀子浪說道:“若這天下隻有我華夏文明一家,這樣固然好,然而北方,還有如狼似虎的金朝,西南,還有食肉撕虎的吐蕃,我等大同了,沒有紛爭沒有戰鬥,等真與他們開戰的時候,誰來對敵?”
王長飲冷笑一聲,看著那衝向他們的一個土匪,正口水飛濺,齜牙咧嘴,被王英一劍劃破了喉嚨,身子如破麻袋一樣墜下道:“你指望這群人來對敵?”
“他們至少是狼,”紀子浪說道:“狼就應該留著狼性,把這天下都磨滅成了羊,不好。”
王長飲氣急道:“按照你的說法,反倒是應該讓這天下的土匪多起來,大家打打殺殺,個個手上千八百條人命了,才是最好的了?!”
“有人生來是狼,有人生來是羊,狼留狼性,羊留羊性,保留天分,如此而已,”紀子浪搖頭道:“這些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來太過深奧了,你恐怕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麽對於你而言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你卻袖手旁觀,我不明白你作為儒家的執牛耳不應該是一位謙謙君子嗎?不應該是為國為民嗎?為什麽放任他們殺人放火,卻安若閑人!”
“因為這世上有太多的因果了。”紀子浪說道。
他突然抬起手臂,輕輕一指,問道:“你認為這群人中,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這還用想?”王長飲驚奇道。
“土匪,殺人是為了拿錢,你看,光是在這裏的土匪就有百人之多,這百人都是精壯漢子,他們身後可能有一個妻子,有一兩個孩子,有一對老邁的父母,還有殘疾沒有能力的兄弟,算起來,一人身後,便是五人,這百人,就是五百多人。”
紀子浪說道:“對於這群人,他們一生恐怕也殺不了幾個人,能殺四五個人的早就因為個人英武而晉升高層,可能之後一輩子都沒有殺人的機會了,更多的是活不到那個時候,有人可能手上還沒沾過血,就被當地的府軍給一鍋端了。”
“這男人一死,身後的老婆孩子便如同沒了靠山的枯木,不消多時,便是倒塌,”紀子浪輕聲道:“而這群人呢?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耕過田,織過布,但卻一身的絲綢飾,他們可能也沒有什麽智慧文采,隻是生在了個好的家族之中,他們活著,死了,對於他們背後強大的世家而言並無區別,畢竟但凡是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家族重視,自然派很多人保護,定然也不會來坐這種船。但他們的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血呢?一旦饑荒,他們奢侈依舊,朱門肉臭,鋪張浪費,而在那溫柔鄉之外,便是餓殍遍野,枯骨成堆,他們又究竟害死了多少人呢?”
“我們都不知道,”紀子浪笑道:“所以我們沒資格評定他人的好壞。”
“那我們總有資格評定個人的生死吧?”王長飲冷笑一聲。
周圍的人已經被殺光了,幾個眼裏泛著黃光的正拔開一個個屍,什麽飾衣服,鞋襪盤纏都搶奪一空,還有更多的則是甩了一下刀上的血,把他們圍了起來。
血腥氣彌漫上空。
王英倒是沒有受傷,他畢竟有著合理境界的實力,沉澱在合理境界如此長的時間,剛一出秘境,就在從聖的幫助下回到了合理初境,對付幾個蟊賊總是應付得來的。
悍勇的水匪中間撕開了一個小縫,長河天王邁著八字步過來,神情倨傲,挑眉道:“想不到還有個好手?不如跟了我們,以後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王英笑著搖搖頭,“老頭子老了,活不了幾年了,還是別折騰了。”
“老東西不識好歹是不是,我家大哥這是給你臉了,還敢拒絕,我一刀弄死你!”
“阿德,別這樣,咱們要禮賢下士,懂嗎?!”那長河天王說道。
王長飲搖搖頭,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氣?”長河天王皺眉道。
王長飲無奈道:“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拉人下水這種事還能叫禮賢下士,佩服佩服。”
“剛才還想留你一命,現在看來,你這是非要找死啊!”長河天王眼神逐漸冷了,神情若寒冰一般。
“我死不了的,”王長飲搖搖頭,“你信不信?”
長河天王突然退了一步,他冷冷地看著這三個人,沉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回紀子浪都驚訝,“怎麽忽然謹慎起來了?”
“一個毛孩子,能這麽冷靜,肯定身邊,有高手再旁!”長河天王死死瞪著三人,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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