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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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劉,你快,快回來!我剛才撞,撞鬼了!”劉秉成把車停在一家飯館門前,剛想下車去吃點飯。就接到了公司老板陳漢良這個驚慌失措的奇怪diàn huà。他看看表,才晚上九點多。撞鬼?他笑了笑。然後坐回車裏,開車向公司走去。半小時後,劉秉成到了公司,推開陳漢良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陳漢良麵色如土,正坐在老板椅上瑟瑟發抖。見到劉秉成來了,他一邊抹額頭的冷汗,一邊說:“小劉啊,你可來了。我剛才見鬼了,可嚇死我了!”原來,今天公司下班後,員工都走了。陳漢良沒有走,突然覺得有點困,就睡著了。誰知一下子睡到了八點多。被尿憋醒了。他就一個人去廁所。這時候辦公樓裏的人已經都走光了,走廊裏空蕩蕩的,寂靜的有點可怕。陳漢良在廁所裏一邊唱著歌壯膽,一邊小解。忽然覺得背後刮起一股冷風。他慢慢地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站在他麵前,在衝著他陰惻惻地冷笑。“啊,鬼!”他嚇得大叫一聲,屁滾尿流地逃回辦公室,撥響了心腹劉秉成的shǒu jī。陳漢良湊近劉秉成,神秘兮兮地說:“你還記得李大林嗎?”劉秉成若有所思地問:“李大林?那個李大林啊?”陳漢良提醒他:“就是十年前,建這所大樓的時候摔,摔死的那個。”劉秉成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陳漢良用顫抖的聲音說:“那,那個鬼,就是他!”說完兩人沉默了半晌,陳漢良歎了口氣,又說:“該來的終究要來,都這麽多年了,他終於還是找shàng mén來了!”劉秉成依舊沉默不語。他明白陳漢良那句話的意思。因為,那句話裏隱藏著一個他們兩人心底固守了十年的秘密。十年前,劉秉成高中畢業,離開土生土長的農村,到城裏的建築工地打工。因為他生的瘦弱,人又膽小內向。所以,總是受那些粗魯建築工人的欺負。後來,工地上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山東漢子,十分照顧他,常替他出頭,漸漸地就沒人敢欺負他了。那個山東漢子就是李大林。而陳漢良那時還是個小包工頭,是他們兩人的老板。李大林的家裏窮,母親在住院,為了多掙點錢,經常加班。一天晚上,李大林和劉秉成兩個人加夜班。大樓剛建成樓體框架,兩個人用手推車連夜向樓上運空心磚。由於施工現場光線昏暗、雜物橫陳,勞累過度、昏昏欲睡的李大林竟然推著一車磚,從三樓維修好的電梯間跌了下去。劉秉成喊叫著衝到一樓,卻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包工頭陳漢良在用空心磚狠狠地砸李大林的腦袋。陳漢良抬起頭,凶狠地瞪視著劉秉成:“你看到了什麽?”膽小的劉秉成嚇得渾身哆嗦,喃喃地說:“我,我什麽也沒有看見!”陳漢良臉色緩和下來,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我也不想讓他死,但如果他一直不死不活,一輩子賴著我,我剛剛掙下的這點家底,隻怕全搭進去都不夠。現在他死了,我賠付一次,就永絕後患。”劉秉成嘴唇顫抖著,不說話。陳漢良又說:“再說他母親住院也需要錢,我多賠付他家裏點,也算他替老母親做貢獻了,是不是?”停了停,陳漢良看著劉秉成繼續說:“你也有點文化,也想出人頭地吧。隻要你不聲張今天的事情,我以後一定會照顧你的。”劉秉成看看李大林死不瞑目,睜得大大的眼睛,心中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點了點頭。就這樣,李大林的死亡以“意外失足”了結,並且由劉秉成將他的骨灰送回了老家。陳漢良大方地賠付了李大林家裏兩萬塊錢,這錢剛好用來救活了李大林病危的母親。以致工人們都拍手稱讚陳老板是好人。今後的十年間,頭腦機智的陳漢良事業一帆風順,由當初的小包工頭發展到了今天的“大業”建築公司。而劉秉成的人生也跟著陳漢良水漲船高,他身兼陳漢良的司機、助理,是陳漢良的第一心腹。劉秉成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完全得益於他和陳漢良間的這個秘密。想起舊事,劉秉成陷入深思。忽然,陳漢良臉色變得蒼白,渾身不住顫抖,用變調的聲音說:“小劉,李、李大林,現在就站在你、你、你的身後!”劉秉成的身體瞬間僵直了,說:“陳總,您、您別嚇我!我膽小,您知道的。”陳漢良結結巴巴地說:“是真的,他真的就在你身後!渾、渾身是血,還衝著我笑、笑呢!”劉秉成的身體也不住地哆嗦。過了半晌,他咬了咬牙說:“我不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他就在我身後是不是?那我就好好看看他!”說著轉過身來。轉過身的劉秉成緊張的身體瞬間放鬆了下來,扭回頭拍拍胸口,笑著對陳漢良說:“陳總啊,您這玩笑開的有水平!真的幾乎把我嚇死了。嗬嗬。這辦公室裏,除了您和我,那裏還有什麽人啊?”陳漢良哭喪著臉,尖聲說:“你真的看不見?他就在你身後!”劉秉成回頭看看,又四處張望一下,說:“不對!真的什麽都沒有啊?”陳漢良指著劉秉成身後,嘶聲尖叫:“有!他就在那裏!”劉秉成疑惑地:“難道真的有鬼?他不讓我看到,而隻讓你看到。”陳漢良聲淚俱下,連聲說:“是的!一定是這樣!你沒有殺他,是我!他一定找我報仇來了!”嗚嗚。嗚嗚。陳漢良嚇得渾身癱軟,竟然大哭起來。劉秉成說:“他就死在這個樓裏,我們不要在這裏呆了。”說完,架住陳漢良就朝外走。兩人穿過走廊,來到電梯跟前。陳漢良抹抹鼻涕,往後看看,帶著哭腔說:“他一直跟著我們呢。”劉秉成也向後看看,但眼神裏滿是疑惑,顯然他什麽也沒有看見。兩人坐上電梯,來到樓下。走出電梯,劉秉成說:“陳總,您在這裏等等,我到地下車庫開車。”劉秉成說完走了。陳漢良忽然想起李大林就是從這個電梯間摔死的,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趕緊踉踉蹌蹌跑到大樓外。他正在呼呼喘粗氣,劉秉成駕著車來了。劉秉成招呼:“劉總,快上車。我送您回家。”陳漢良上車。車子拐過幾個彎,離開了大樓所在的商業區,駛入了大路。陳漢良終於鬆了口氣,緊張的神經緩和下了。可幾分鍾後,陳漢良突然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一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一邊指著車內的後視鏡說:“小劉,你、你看!”劉秉成看看後視鏡,再扭頭看看車後座,說:“陳總,什麽也沒有啊。”“李大林,他,他就坐在車後座上!”說完,陳漢良兩眼翻白,嚇得昏死了過去。第二天,陳漢良沒有去公司上班。傍晚的時候,劉秉成接到陳漢良的diàn huà:“小劉啊,我讓老婆孩子都去孩子姥姥家了,晚上你來陪我吧。我好怕啊,我怕李大林會找到家裏來啊!”一個小時後,劉秉成來到了陳漢良家。天色漸漸暗了。兩個人都不敢睡覺。打開屋裏所有的燈,先看電視,然後一邊喝酒,一邊k歌。但兩點過後,兩人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啊——!”不知過了多久,劉秉成被陳漢良的厲聲慘叫驚醒了。他一看,仰臥在沙發上的陳漢良正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脖子。他的眼睛裏是極度的恐懼,臉色醬紫,呼吸困難,不住地咳嗽。劉秉成連忙跳起來替他捶背。過了好久,陳漢良終於定下神來。劉秉成給他倒了一杯水。他邊喝水,邊說:“好厲害!李大林真的陰魂不散,竟然找到家裏來了。剛才他差點掐死我!還好,我讓老婆孩子先走了。”說著,讓劉秉成看他的脖子,果然,他脖子上有兩道發青的手痕。忽然,陳漢良的身子一下僵直了。他指著裏屋的門口,結巴地說:“他,他還沒有走!”劉秉成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臉上立即出現疑惑的神情。陳漢良苦笑一下,問:“你看不見,是不是?”劉秉成點點頭。陳漢良的手移動:“喏,他現在走到屋子中間了。正朝房門走去……嗯,他去開門了。”配合著陳漢良的話,房門果然開了。劉秉成臉上路出驚奇的表情。房門又“砰”地關上。陳漢良鬆了口氣:“他現在走了。”然後望著陳秉承,“你這次看見了,這房門,真的有鬼!你,終於相信我了吧?”劉秉成臉色蒼白,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劉秉成認真地說:“陳總,不能夠總這樣下去,我明天給你找個法師看看吧?”陳漢良點了點頭。第二天中午,劉秉成領了一位精瘦、黝黑的漢字來見陳漢良。劉秉成介紹說:“這是龍師傅。龍師傅可是捉鬼高手。我托了很多熟人才請到的。”陳漢良對龍師傅異常恭敬,點頭哈腰。龍師傅提出:“我們去吃點飯,然後一起想對策。”他們來到附近最豪華的飯店鑫德居。席間,龍師傅掐指一算,說:“這個鬼跟你是殺身之仇。”陳漢良一聽,佩服的五體投地。龍師傅又說:“這個鬼身上聚集了起碼十年的怨氣,今天有機會來報複,可凶得很呐!他不得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陳漢良臉色大變。劉秉成問:“龍師傅,那可怎麽辦啊?”龍師傅說:“普通的鬼,都好打發,是在不行,可以收服。可是,這種和事主有著太深孽緣的鬼,我們一般都不敢用法術強行收服。不是我們怕他們,而是他們和事主之間有因果關係。因果是自然的法則,是人力不可扭轉的。”頓了頓,自言自語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然後,抬頭問陳漢良:“十年了,這鬼都不上了,為什麽現在上來了呢?是不是最近是什麽特殊日子?”陳漢良不語。劉秉成沉默一下,抬頭說:“今天晚上是他十zhōu nián的祭日。”龍師傅又低頭掐指又算了算,盯著陳漢良問:“你是不是已經被他糾纏兩天了?”陳漢良點點頭。龍師傅歎了口氣:“真是報應啊!這種鬼索人性命需要三天時間,到第三天頭上被纏者十有**都會一命嗚呼。已經過去兩天了,第三天就是今天晚上。死者的祭日,也是你的死期!”陳漢良嚇得撲通跪倒地上:“龍師傅,就我!無論你要多少錢,我都肯出!”龍師傅搖搖頭:“這已經不是錢所能解決的問題了。法術也不知道對他有沒有效果。唉!如果你自己有辦法解開和他之間的恩怨,或許還能避免一死。”陳漢良抱住龍師傅的腿慘叫:“救我!救我!救我!”龍師傅歎了口氣說:“今晚我試試看吧。”當晚,龍師傅將陳漢良家的門窗都貼滿了黃符。接著又將臥室的門打開,把上麵和陳漢良的床周圍都貼上了黃符。龍師傅讓陳漢良躺在床上,他和劉秉成守在床的兩側。龍師傅說:“希望這些符能阻擋他到天亮。能挨到天亮,你就算逃過這一劫了。”午夜十二點鍾聲響過。龍師傅低聲說:“來了!”果然不久,陳漢良就聽到了指甲“咯吱咯吱”的抓屋門聲。陳漢良嚇得渾身冷汗,他用被子蒙住頭,不住的哆嗦。過了一會,龍師傅又說:“這鬼果然厲害!門上的符被破了!”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屋門被打開的聲音。陳漢良忍不住探出頭觀看。剛好渾身血汙的李大林走到臥室門口。可是,被門口的符擋住了。李大林的鬼魂走走退退,似乎對那些符很恐懼。龍師傅說:“這些符比外麵的那些厲害。希望能多抵擋一陣子,如果這些都抵擋不住,恐怕就真的夠戧了!”這時,劉秉成突然問:“龍師傅,您也能看到那個鬼嗎?”龍師傅點點頭,反問:“你看不見?”劉秉成說:“嗯。不過,我似乎能感覺的到臥室門外有什麽東西。”龍師傅又看向陳漢良:“你看得見嗎?”陳漢良點點頭,渾身打顫:“他,他就在臥室門口轉悠呢。”龍師傅說:“是的。”那些符,似乎真的很厲害。李大林的鬼魂轉悠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寸步不能前進。陳漢良似乎稍稍鬆了口氣。可是不久,李大林的鬼魂開始對著那些黃符開始不停地吹氣。一看他這樣,龍師傅看看表,皺起了眉頭:“完了,現在才不到三點鍾,看來抵擋不住了!”陳漢良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劉秉成看著那些飄起飄落的黃符,也變得臉色鐵青。一口氣。兩口氣。三口氣……終於,李大林的鬼魂吹掉了一張貼在門上的黃符。接著第二張,第三張……半個小時後,所有的黃符都被吹落了。李大林的鬼魂張牙舞爪跳進臥室來。在鬼魂跳進來的那一瞬間,陳漢良尖叫一聲,用被子蒙上了頭。慌亂之間,隻聽見龍師傅高喊:“大膽鬼魅!竟然如此囂張!讓你真正見識一下我的厲害!”接著,陳漢良聽到屋子裏傳來扭打和摔跤的聲響,以及劉秉成恐懼的喊叫聲。過了一會,竟然沒聲音了。屋子裏靜悄悄的。他忍不住探頭一看。他看見龍師傅正被李大林的鬼魂騎在地上,壓住一動不動。而劉秉成傻愣愣地躲在屋角,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看來是龍師傅被鬼zhì fú了。忽然,李大林的鬼魂抱起地上的龍師傅,走到臥室門口,將他扔到門外。然後“砰”地關上了門,轉過身到陳漢良的床邊,開始一口氣一口氣吹床邊上的一道符。陳漢良嚇得屎尿一起出來了。塗的滿床都是。門外傳來龍師傅的聲音:“陳總,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收服不了他。你自己想想辦法吧,看看做麽做才能讓這個鬼心裏的怨氣平息下來。如果能做到,或許你還能撿回一條命,否則……”門外傳來龍師傅的歎息聲。李大林的鬼魂吹掉了床邊的第一道符,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等吹掉幾道符之後,他跳到了陳漢良的床上。血淋淋的麵孔距離陳漢良半尺左右。陳漢良能聞到刺鼻的血腥氣。他想跳起來逃跑。他想大叫。可是,身體不聽使喚,一絲也動彈不了,而嘴巴裏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李大林的鬼魂把手慢慢伸向陳漢良的脖子。一寸、兩寸……越來越近。劉秉成似乎回過神來,高喊:“陳總,你快想想,做什麽事情能讓李大林的鬼魂消除心中的怨恨?你快想想!”鬼魂的手離陳漢良的脖子越來越近。陳漢良渾身大汗,腦袋似乎停止了運轉。“做什麽事情能讓李大林消除心中的怨恨?做什麽事情能讓李大林消除心中的怨恨?做什麽事情能讓李大林消除心中的怨恨?……”陳漢良閉上眼睛,腦海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劉秉成繼續大叫著催促:“快想!快想!你做什麽事情能讓李大林的鬼魂消除心中的怨恨?快想!”鬼魂的手終於搭上了陳漢良的脖子。那一瞬間冰冷的死意順著冰冷的鬼手傳遍了陳漢良的全身。也就在那一瞬間,陳漢良的腦海裏靈光一閃。他忽然睜開眼睛,聲嘶力竭高喊:“我去自首!我去自首!我讓你的真正的死因大白天下!我去自首!……”鬼魂的手慢慢縮了回去。從床上下來,慢慢走出了屋子。床上,精神已經崩潰,癱瘓的陳漢良口裏不停地叫著:“我去自首!我去自首!我去自首!……”兩個小時後,東方的天色已經發白。劉秉成駕車將陳漢良送到了公安局門口。精神頹廢的陳漢良對劉秉成說:“你就送我到這裏吧。就不要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劉秉成什麽也沒有說。陳漢良慢慢打開車門,下車,走向公安局門口,背影慢慢消失在公安局門內。劉秉成將車掉頭,順著原路返了回去。當返回陳漢良樓下的時候,沒有將車開進地下車庫,而是停在了附近一家不夜酒吧的門前。停下車,他進了酒吧。裏麵李大林和龍師傅正坐在一起喝著酒。劉秉成走到他們身邊,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後鬆了口氣說:“計劃執行的十分完美,我們大功告成!”“李大林”也流著淚,跪下對天禱告:“大林哥,你的冤屈今天終於得以伸張了,你就含笑九泉吧!”劉秉成拍拍“李大林”和“龍師傅”的肩膀,擦擦眼角的淚花,感激地說:“小林,表弟,謝謝你們的配合,我心裏積壓多年的石頭,今天也終於放下來了!”原來,當年陳漢良砸死李大林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劉秉成的腦海裏,尤其是最後一眼看到的李大林死不瞑目的眼睛。這十年來,每當深夜劉秉成麵對自己的時候,他的良心都受到深深的自責。近半年來,劉秉成幾乎夜夜夢到當年李大林替他出頭的一幕幕場景。他終於忍不住了,他要讓殺死李大林的凶手受到應有的製裁。但是,十年已經過去了。自己手裏也沒有可以令陳漢良伏法的證據。僅憑自己的一麵之辭,難道警方就會相信自己?眼看李大林的十zhōu nián祭日就要到了,他偷偷到大林的老家去拜祭大林。在大林的墳前,他遇到了大林的雙胞胎弟弟小林。他頭腦裏亮光一閃,一個大膽的逼陳漢良自己伏法的計劃形成了。為了是達到更加逼真的效果,他還請來了當演員的表弟——“龍師傅”,來協助自己和小林演好這場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