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恩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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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煙雲散盡,魏笑天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一名下屬的屍首,掙紮著從地上站起,環視一周後,仰天大笑:“哈,哈……,都死了,都死了,死的好,死得好啊……”
從山上奔下的徐清風見到還有人活著,忙生生止住腳步,躲在一旁,盼望能有機會偷襲魏笑天,將當年扈州徐家的事問清楚。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地上響起,“天少,救,救我……”
站在最前麵的花姑居然能存活下來,實屬奇跡,但也被炸得血肉模糊,隻有眼睛和嘴還能動。
“咦,花姑你還沒死。”
魏笑天對此也很驚訝,但隨即又問道:“花姑,怎樣才能救你?”
“霜,霜凇果,百萬年的霜凇果,我的肉身已經……不……不能用了。”
魏笑天突然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說道:“花姑,百萬年霜凇果太珍貴,你還是,上路吧!”
“噗。”
魏笑天手中的長劍,直接刺穿花姑還算完好的頭部,並用力絞碎。
“花姑,你不明白,即便你剛才不死,我也不會讓你和綠姑活著走出這十裏澗,畢竟這等天材地寶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魏笑天喃喃自語。
“賊……子,該死……”
躺在花姑不遠處的綠姑,突然抬頭罵道,並且將手中的長鞭卷向魏笑天。
淬不及防的魏笑天被長鞭抽中,衣服和皮膚瞬間出現潰爛的氣泡和黑色的煙霧。
他,中毒了。
“哈……”
綠姑見長鞭抽中,滿臉怨毒地想張嘴大笑,但隻笑出一聲,嘴裏就不斷湧出血沫,頭重重垂下,終究還是沒能活下來。
“jiàn fù,該死。”
魏笑天咬牙啟齒咒罵,卻感覺頭昏眼花,全身無力,用劍撐拄地麵才勉強穩住身體。
毒已經侵入心肺,得趕快用萬年霜凇果解毒。
徐清風見到魏笑天的異狀,忙從藏身處走出,問道:“魏笑天,當年你家為何要誣陷扈州徐家?”
魏笑天疑惑地抬頭問道:“你是誰,為何要問扈州徐家的事?”
“你別管我是誰,你告訴我,當年為何要誣陷扈州徐家?”
“你走近些,我,我告訴你。”
徐清風慢慢靠近,母親家的冤屈,馬上就要真相大白。
“徐家餘孽,你給我死……”
“當。”
魏笑天突然吼著,對靠到身前的徐清風狠狠劈出一劍。
毫無防備的徐清風,著實嚇了一大跳,不過常年跟野獸廝殺,已經形成本能的反應,能在危險到來時,搶先一步做好準備。
隨手將木木舉起,將劈過來的劍架開,然後抓住木木掃向魏笑天的腦袋。
“哢嚓。”
本就是硬撐著的魏笑天,被木木擊碎腦袋。
這是徐清風第一次shā rén,但並害怕,也並不後悔。
叢林的生存法則,告訴他,想要自己活下來,就必須殺死對手。
從第一次殺死偷襲自己的野獸後,徐清風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麵對危險時,不管是野獸,還是人類,想要自己性命,那麽對方就要付出同等代價,何況魏笑天是自己的仇人,而且還是禽獸不如。
隻是有些悵然若失,母親家的冤屈,終究沒能弄清楚。
“小友……救,救救我……”
徐清風的耳邊,突然傳來微弱的求救聲。
“是誰?”
徐清風握住木木,警惕地四處查看。
“小……友,莫怕,是……是我……”
本來以為已經死亡的王長老,居然也還活著。
“請……小友,救我,我……必有厚報……”
“王長老,怎麽救你?”
“用,用……百萬年,霜凇果。”
魏笑天在花姑需要百萬年霜凇果時,將花姑這個同夥滅口,現在同樣有人向徐清風提出需要百萬年霜凇果,而且是素不相識的人,徐清卻風沒有半點猶豫,就點頭答應下來。
徐清風知道魏笑天剛才采摘的百萬年霜凇果,肯定藏在樹林中,但救人如救火,擔心跑去樹林中,尋找那些百萬年霜凇果,有些來不及,便微微側身,悄悄從木木身上取出一顆百萬年霜凇果,喂到王長老的嘴中。
王長老在地上躺了半個多時辰,才能起身坐到地上,徐清風利用這空隙間,將魏笑天那幫人的wǔ qì和金銀全都搜刮幹淨,然後打包拿回到王長老身旁。
“小友,我要怎樣感謝你?”
王長老微笑地問徐清風。
“我想回靈台洞。”
徐清風的想法很簡單,回到靈台洞,就能回到家,哪怕早就沒了家,但遠遠看一眼出生的地方,就能想起母親曾在那裏養育過自己。
十裏澗雖好,但這裏自己終究不可以長久居住下去,何況王長老已經知道有人能隨意進出陣法了。
“為何想回靈台洞。”
“我曾是靈台洞的仆役……”
徐清風已經想好,如果靈台洞問起他為何出現在陣法內,他便全都推到魏笑天身上,說是魏笑天脅迫他一起進的陣法,至於這些年在外麵為何沒有被野獸吃掉,那是因為自己夠小心,而且運氣還好,不相信可以查看自己曾居住的山洞。
至於來自莫麒麟那裏的威脅,憑借曾搭救過王長老,想來可以請王長老求情。
“靈台洞的仆役?好,好……”
“啪。”
王長老突然出手,毫無預兆地一掌,將坐在他身旁的徐清風擊飛。
遠處的徐清風,將身體從地上撐起,責問道:“你為何要這樣恩將仇報?”
王長老從地上站起,走向徐清風,輕蔑地道:“背主叛逃的賤奴,人人得而誅之,還妄想回我仙jiā bǎo地。”
“我不是奴才,也沒有叛逃。”
“那也該死,勾結外人,進入我靈台洞重地,盜我仙家重寶。”
“我沒有勾結外人,也沒有盜取靈台洞任何東西。”
“那就更加該死,你是怎麽進入這陣法內,剛才那百萬年霜凇果從何而來?還有能存放霜凇果的那根棍子,從何處偷盜得來?”
徐清風突然明白,王長老和魏笑天根本就是同一類人,為了自己的秘密和這些天材地寶,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而且王長老更加無恥,不但忘掉搭救恩情,反而還想強占恩人寶物。
自己居然先前還癡心妄想,想著回靈台洞,想著有人為自己求情。
王長老獰笑著走到徐清風麵前,張開手掌,向地上的徐清風拍去。
徐清風從地上彈起,一拳轟出。
“轟。”
王長老不可思議地看著,從腹部貫穿到後腰的一個大洞,徐清風的手正從緩緩裏麵退出。
“啊!”
王長老驚恐地大叫著後退,同時從頭頂百會處擠出一團huáng sè光團。
徐清風冷冷地喊道:“撞,山……”
下一刻,徐清風便如旋風般,從王長老身體中一晃而過。
王長老身體四分五裂,剛從頭頂冒出huáng sè光團,尚未來得及離開,也被收不住腳步的徐清風撞上,在一聲淒厲的慘叫中,煙消雲散。
修士有神魂,就像普通人的靈魂一樣,但修士哪怕肉身毀滅,隻要神魂不滅,就能借助神魂,重新奪取他人的身體,然後繼續活下去。
那團huáng sè光團就是王長老的神魂,而且經過百萬年霜凇果療傷後,非常的穩固和強大,但讓徐清風不經意間毀掉,從世上就再無王長老這個人。
這就叫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母親常常教導,要樂於助人,積德行善,知恩圖報。
徐清風卻在短短的時間內,看到了世間醜惡的一麵。
突然有些明悟,母親交給自己的是她的本性,希望兒子長大後,能繼承她的善良。
徐清風已經長大了,卻再沒有母親的教誨,隻能自己去感悟,去分辨這世間的黑與白,這世間的善與惡。
十裏澗,是肯定無法再呆下去,王長老不能如期返回,靈台洞一定會震怒,作為唯一活下來的人,怎麽都逃不過嫌疑。
魏笑天帶人采摘的霜凇果,全都集中放在樹林中的一個木盒內。
這個木盒的外表尺寸,大約隻有長方一尺左右,而且樣式也很普通,但打開後,才發現裏麵另有乾坤,藏有一個不大的空間,將一千多盒霜凇果裝下後,都還有許多富餘地方。
徐清風將木盒放到木木的體內後,掏出一瓶真正的月華,準備用到霜凇果樹上試試,看看能不能出現什麽奇跡。
知道霜凇果是因為月華才能生長後,徐清風一直就想知道,霜凇果樹吸收到真正月華後,會發生什麽變化,待聽見魏笑天述說到千萬年霜凇果後,就更想知道真正的月華,能不能培養出千萬年霜凇果。
徐清風擔心十五的月華太濃鬱,隻掏出了一瓶平日收集的月華,在選定的一顆比較粗壯的霜凇果樹根部,滴下一滴豆子大小的真正月華。
“篷,篷……”
一連串的爆炸聲,霜凇果樹從樹幹,樹枝,樹冠到果實,全都在瞬間炸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桂花的清香。
徐清風目瞪口呆,看著炸得粉碎的霜凇果樹,做夢都沒想過,霜凇果樹吸收到真正月華後,會發生爆炸。
另外,無論是果樹,還是果實,從來都沒有香味,現在居然出現了桂花清香。
放到旁邊的木木突然衝向半空,快速晃動了一下後,又重新落下。
徐清風卻是在木木晃動的瞬間,似乎看到有東西被木木收藏到體內。
將木木握到手上後,才發現它體內多了一團幾乎透明的物體,但取出到手裏後,就仿若無物,肉眼根本就發現不了,不過卻散發出一股桂花清香。
這,難道是千萬年霜凇果。
不過,這代價太大,整整一顆樹的毀滅,才換來一粒果實。
但對於快要離開這裏的徐清風來說,毀掉一棵樹,才換來一粒果實,卻是千值萬值。
離開這裏後,怕是再沒有機會采摘霜凇果,更別說這種隻有傳說中才出現的千萬年霜凇果。
徐清風接下來的時間,開始瘋狂培植千萬年霜凇果,但非常可惜的是沒有再出現首次那種千萬年霜凇果。
每次霜凇果樹炸開後,都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香味散出,試著將月華分量增加減少,依然如故。
徐清風想了想後,猜想應該是出現在霜凇果樹的樹齡上,第一棵樹明顯比後麵的要粗壯。
事實如猜想的一樣,徐清風找到幾棵比其他霜凇果樹粗壯的樹後,成功地用月華培植出千萬年霜凇果,但這種傳說中的果實,也總共才有十顆,其他的果樹都不符合條件。
既然千萬年霜凇果再無法培植出,徐清風就又取出兩瓶地髓嚐試培植百萬年霜凇果,不過收獲了兩顆樹後,徐清風就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百萬年霜凇果依然是一棵樹,隻能成熟一顆,可地髓本來就稀少,而這霜凇果明顯沒有地髓珍貴,消耗掉珍貴稀少的東西,來培植已經有相當數量,價值又比地髓低的霜凇果,那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徐清風果斷地放下百萬年霜凇果的培植,轉而開始進行掠奪式的采摘萬年霜凇果,直到將最靠近中心區域的這片果樹上的果實,采摘得幹幹淨淨才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