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們其實目標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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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右側擺拳加左側下攻腿。”“你等一等!不是說好一招一招的來嘛?你怎麽改組合技了?”安多非常不滿地抗議道。“誰跟你打架還講究這些?”“這不是訓練嘛?”“哦……,實訓就是要追求真實的情景。注意要點,防守這種攻擊要怎麽做?”牙雀已經擺好了進攻的姿勢。“破壞他的攻擊節奏!”



    “眼光挺高的嘛?開始!”牙雀本就是以速度見常。在還沒有啟靈的時候,她的身體素質就遠好過安多,也比普通人的速度快多了。她從身側揮出右勾拳時,安多的精神高度緊張。腦識域的光素體成像已經即時映現了牙雀整體的圖景。特別是她已經攻入安多身側的右拳,更是無比的清晰。她的整個攻擊影像,不再像是安多視覺感應中的一片模糊的殘影。



    她在空間中的每一個變化都無比清晰地映現在了光素圖景中。能識感應圖象中,立刻生成了兩副淺灰色的虛體拳頭。在身體承受了牙雀無數次拳腳相加的疼痛後,安多已經大概看明白了。這些在能識感應圖象的層體之上,生成的淺灰色虛體圖是什麽意思。它可能是能識感應在分析了即存能勢和空間物體速度變化(這些隻是安多根據自己經曆和自己所知的主觀判斷,不代表羊角星域主流科學界的觀點。)後,預判的空間物體最可能存在的後續變化。



    安多立刻就感覺出左上方的那條淺灰色虛體拳頭攻擊線路,極有可能就是牙雀的虛招。他下意識中身子就向後撤了一步。可是他的判斷錯了。那個在安多看來絕對應該是虛招的攻擊線路,實實在在地砸在了安多的臉頰之上。雖然大部分的攻擊力都在最後挨到臉上的時候收了回去。可安多還是一個跟頭翻身倒地。大部分的力量來自他自己手忙腳亂後的躲閃。



    “你這不應該是虛招的嗎?”安多很是委屈地捂著自己的半張左臉。“可以啊?連虛實之論都明白了!”牙雀那張明顯不懷好意的笑,讓安多看著就生氣。“你咋判斷出的我這招含著變化?”牙雀好奇地道。她對安多的底細可是無比地清楚。以他那看牙米米的直拳攻擊,都經常走眼的水準。哪裏可能看得出自己手法中的後續變化。



    “你攻擊的路線明明留著變化的弧圈嘛?”安多以一副自己很明白,自己不是白癡的樣子回答道。牙雀雖然不明白弧圈是什麽玩意。可是不妨礙她根據前麵的話,來完整理解安多這句話的意思。她很驚訝安多的這種變化。“可以嘛,連攻擊中留著的變化你也能看得明白了?”其實牙雀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雖然這隻是一招簡簡單單的右勾拳攻擊。可是自己用的變化手法,卻是族裏特有的擊技。沒道理連安多也知道的。她心底的深處,一點也沒去想安多是看出了自己的擊技。以他那種連雙攻擊和連環攻都搞不明白的水平。講這種虛實變化的擊技手法,就是和自己找不自在。“我就是有一個疑問,想問問你?”安多左半邊的臉已經泛起了紅。“你為什麽明明留了變化而不變呢?”安多為這個問題憋了半天。



    “變?我為什麽要變?你都支好了臉等我來打,我為什麽要變呢?”牙雀覺著安多提出的這個問題,非常地好笑。“你預留著變化不就是為了變得嘛?”“你以為這是表演賽呢?我們這是在打架。打架懂不懂?打架就是怎麽能打得疼你怎麽來!”



    “那你為什麽要留變化。又費心思又費力的?”安多還是不解地道。“哎喲!沒想到你為我製定了幾年的攻擊預案,連這個道理都沒搞明白。我要是那個時候死了,是不是很冤啊!”“這怎麽能是一回事嘛!”安多著急地為自己辯解。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這個權力的。“那是可以反複思量盤算的事兒,自然可以好好的考慮周全。你這打起架來就是眨眼間的功夫,哪裏能想得這麽多嘛?”



    “其實是一樣的了。不過是打架這種事總是要把最壞的情況,最先考慮。無論這種情況會不會發生。”牙雀恍然間似乎明白了安多迷糊在了那裏。他以前製定的計劃,總是講究效率這個概念。雖然到現在牙雀也沒有搞得太明白這個詞的具體含義。他總是遊走在安全的最邊緣,不樂意冒險,也不樂意太費勁。



    就是堪堪把對手收拾了,自己隻能付出濺身血的代價。他還不明白其實近身戰,永遠都是遊走在生與死之間的事情。“那不就是瞎費勁嘛?”安多聽到這個回答,果然是一副沒意思的表情。“不是瞎費勁是保命最重要。”牙雀覺著自己應該把這個意思,牢牢地灌輸在安多的腦袋裏。他原本的想法在近戰中實在是太要命了。



    “知道我為什麽要在攻擊你的時候留下後續的變化嗎?”“想幹倒我唄。”安多毫不猶豫地回道。“不是。是為了防備著不被你打倒。”“我能打得倒你?我怎麽不知道?”安多瞪眼看著牙雀。“隻是防備!”牙雀沒好臉色地回瞪了過去。“你也知道近身戰的生死,都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很多時候不預備後手,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明白了,你剛剛預備著變化,就是防備我狗急跳牆用的?哎!胚呸!不是狗急跳牆,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了。”“這個,你想多了。我意識裏就是習慣了這樣的攻擊。對你我沒想這麽多。”“你啥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一個知道別人擊技變化的人,居然還逃不出別人的攻擊。這已經不是笨能夠解釋清楚的事情了!”“那怎麽能夠解釋清楚?”“多練練就能解釋清楚了。”“啊!你又偷襲!”



    “這是怎麽了?哎呀呀!他們這些學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這怎麽能大早上的就開始挑戰呢?還把個臉打得這麽腫!這怎麽能行啊?說,這次又是接受了誰得挑戰?我去幫你討個公道去!我還就不信,書院難道已經沒有院規了嘛!”有希剛一推開戰術室的門,就看到安多難得地頭沒有埋在手臂間趴在桌子上。



    隻是再一看,他就皺起了眉。安多的那張臉紅通通地發著亮光。雖然兩邊都腫了一些,可是左臉已經明顯比右臉高起了一塊。“謝你的好意老頭,我這是不小心摔得。”安多眼睛忽閃著瞄了牙雀一眼道。“摔得?兩邊一起摔得?”有希能相信這種鬼話,才是見了鬼呢。“不是兩邊一起摔得,是兩邊多次摔的!有希先生。”牙雀掩飾不了笑意地在一旁解釋道。“噢,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的道理嘛!”



    道理?安多不知道這種破爛的說法有哪種的道理。不過他也不想和牙雀爭吵這個,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有希居然不願這麽放下。“我瞧你脖子怎麽也梗著呢?”“崴了吧?”牙雀替安多回道。“噢,這個難度實現起來,還是蠻高的啊。牙雀同學你一直跟在安多的身邊嘛?怎麽他的什麽事情,你都這麽了解啊?”有希的老眼眯成了一條縫,目光閃爍地望著牙雀。那種不懷好意的樣子,看得一貫膽大包天的牙雀,居然心頭狂跳不止。“老頭!你能不能正正經經講課了!”牙雀有點惱羞後的憤怒。“還講什麽課?老頭,你幫我看看我這脖子是不是真的崴了啊?我怎麽不敢扭了!”安多知道有希有一手很好的接骨複位的能耐。



    “你還真是崴的呀?”有希的手摸在安多脖子上,突然大喊了一聲。“誰這麽狠心把你搞成這樣?你這估計會癱的。”“真的嗎?”安多和牙雀都驚叫了起來。“可能性還是有的。”有希一臉沉痛的樣子。“牙雀!我就說你下手沒個輕重吧!我要癱了,這輩子你就給我端茶倒水吧!”安多惡狠狠地喊道。牙雀的臉紅了紅卻沒有反駁。



    “牙姑娘的傑作啊?我還以為誰這麽心狠手辣呢!頭扭扭吧!”有希正捏著安多脖子的手,忽然在安多頭頂扇了兩巴掌。“能動了?你唬我?”安多站起身大聲地指責道。“我就是想找找誰能把你修理得這麽服帖。”有希一步三搖地晃到了講台上。“牙姑娘啊,以後這個懶貨的教學任務就擔負在你的身上了!”“喂!老頭你怎麽說話呢?牙雀你別聽他在這兒胡咧咧!”“好的,有希先生。我一定不會讓他懶下的。”“你真把自己當我教導師了?”安多睜大了眼睛看著牙雀站起身,認真向有希行禮。



    “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安多啊,你最好努點力。現在不是你偷懶的時候。”有希說著話,神色變得很陰沉。“昨天晚上,有人偷襲了乙覺舍的學生。兩死十七傷。西芷芫到現在還昏迷著呢。西銀領著日字軍的人還在圍著乙曉舍。”“發生什麽了?”安多完全呆住了。書院裏打打鬧鬧的事情,他已經覺著不太適應了。這下可好,shā rén越貨的事也馬上就跟上來了。



    “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我想就是昨晚一直沒有睡的衛隊長官也沒搞清楚吧?不過可能已經不重要了。西家的人認定是長魚家的人動得手。現場也確實發現了一些,撕扯破的魚服衛的製式服裝。”有希的眉頭深皺。看得出來他也被這件事困惑著。



    “不可能吧?既然是偷襲哪有穿自己zhì fú的道理嘛!”安多不以為然地道。“長魚家的人也是這麽辯解的。可是有兩個已經死的日字軍的人,說是看到了魚服衛的人。這就非常麻煩了。”有希輕輕咂著嘴。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可是可能出現的越多,這難題越是無解。



    “長魚家的人殺西家的人有什麽動機?我看他們平時連吵嘴的矛盾也沒有嗎?”安多問道。動機是什麽意思,有希不明白。可是安多的問題他大概猜了出來。“他們兩家看上去好像從不往來,也沒有說得上台麵的矛盾。可是他們一家是緋字軍的統領將軍,一家是日字軍的統領將軍。這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矛盾。所以出了這樣的事,西家打心眼兒裏已經認定了就是長魚家幹的。”



    “這麽狗血啊!”安多雖然覺著挺不舒服,卻也沒覺著和自己有一個納爾的關係。不過是兩大世家的權勢之爭而已。連牙雀也沒有表現出好奇來。隻是淡淡地聽著,連插嘴的興趣也沒有。“你們都不怎麽關心嘛?”有希有點失落地看著自己僅有的兩個學生。



    “這有什麽好關心的了!不過是他們閑來沒事爭權奪利的狗血劇。和我們有嘛幹係!哦,要說關心我倒是挺關心西芷芫的。她要是不醒過來,我連個蹭飯吃的地方也少了一個。”安多隨意地說著。顯得那麽地沒心沒肺。



    “你們啊就是無知!”有希恨恨地目光在安多和牙雀之間徘徊著。“這件事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挑撥出來的!”“是啊!我也是這麽覺著的。”安多聽話地附和道。“你們就沒有覺察出其中的陰謀了嗎?好歹你們也是在我有希手下學了快一年了。就是天天睡覺,也應該在夢中有所回想吧?”有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在陰謀論者的眼中,世界永遠充斥著詭計。當然這件事還是肯定存在著陰謀的。我完全相信先生的高見。”牙雀趕緊表態。雖然她不是很在乎半年一次的學分。可是能夠留個好印象拿個高分,她還是樂意配合的。“完全同意牙同學的分析。不過我對陰謀論的看法有所保留。”安多回過神來已經讓牙雀搶先了一步表態。要知道在隻有兩個學生的學舍,有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有的事,一不留神就會讓自己落個倒數第一的名稱。



    “哦,你有什麽不同的看法?”有希的臉上有一分高興。“我覺著這就是個陽謀。有人就是**裸地想要搞亂書院嘛!懇請書院的的領導一定不要讓這個人的打算得逞!”“廢話!”有希的臉都讓安多的這番毫無營養的屁話氣歪了。



    “知道這件事會造成什麽後果嘛?”深呼吸了好一陣,有希平複下了自己的激動。他平常是不會被安多的這種小伎倆氣到的。隻是昨晚發生的事,讓他有點亂了方寸。這件事的後果,眼前的兩個毛孩子看不到。他心裏早就明鏡一樣的清楚了。搞出這件事的人,他雖然沒有把握猜出是誰。可是做這件事的人的目的,他隻是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就完全地確定了。



    “哦,不管怎麽搞。西家和長魚家肯定會結成仇了。”牙雀肯定地道。不過對於這個dá àn,有希連點頭的表示也沒有。隻想到這麽淺顯的層級,實在是讓他心裏很窩火。怎麽算他也是書院最頂級的戰術教導師。教出的學生這種水平,他實在是覺著很汗顏。雖然這個姑娘對戰術課沒有一點興趣,可是依然堅持著每次課都睜著眼睛聽講。



    這讓有希有過一段時間的感動。可是她的戰術層級,永遠是低在小隊的水平上,永遠無法向上突破。倒是那個上課能一直睜著眼聽講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清的安多,有著幾分天賦。“你怎麽看?”有希盯住不知是發呆還是在盤算的安多。



    “別說話!沒見我想著來嘛?”安多的雙手支在桌上,很舒服地托著自己的下巴。“你個臭小子是打瞌睡呢還是在想事情?”過了好一陣,有希在安多頻頻晃動著的腦袋上,終於發現了有點不對勁。“哎呀,正想到入神處都讓你給打斷了!”安多揚起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唯恐別人沒有發現他在打瞌睡一樣。



    “是嘛!”有希手中的教案本,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扔向安多。卻被安多接在了手中。“老頭,你天天教育我們說,要愛惜我們的教本。你今天這可是太不愛惜了吧?”“就你的理由多!”“你別過來!我是真得想出了點事情。”安多身子後仰,一副你要過來我就跑的架勢。“說!”“有人這麽下血本地想讓西家和長魚家鬥起來。肯定是因為他們鬥起來對他有天大的好處。你想想誰會摸著這份好處?”“切!這種想法你也值得提一提!”牙雀第一個站起,表示著自己的不屑。



    “這麽拙劣的栽贓手法,有誰會用?”“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怕有人明知道是栽贓。隻要是沒有辦法證明,還不是一樣好使。你沒見西家的人已經撲上去了嘛?”“你懷疑是那個高鼻子的大公雞?”牙雀一口道破了安多的想法。隻是有希聽得糊裏糊塗。“什麽高鼻子的大公雞?”他不明所以。安多早就習慣了,牙雀對那位驕傲的大鼻梁殿下的這個稱呼。



    “那個……”安多捏著自己的鼻子向有希解釋道。隻是他的鼻梁怎麽麽捏,也沒能捏出那種高挺來。“好好說話!”卻引來了有希的一頓嗬斥。“她是在說那位大公子呢!”安多沒有好氣地道。“緋日籍文?”有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