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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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看到眼前的一幕,人就愣住了。趴在地上久久也沒有動一下。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可是他沒有敢深究,直到事情真的就在眼前發生。“很麻煩吧?”凡和子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沒有安多想得那麽多。可是直覺中,她就知道事情變得很糟糕。
“豈止是麻煩。”安多從岩石上縮了回來。
“怎麽了?”等在下麵的東裏括,已顯不耐煩的樣子。
“你信哪個神?”安多從石堆中走出來,抹了一把自己身上的灰。“啥意思?”東裏括的眼珠飛快地轉動著。“我們法悟城的神明都是不禁通婚的,信哪個神都不影響。”她的眼角飽含捉弄地笑意。
“你誤會了,我問這個是方便一會兒,你萬一迷路了好幫你指指道。”安多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如此淡然。除非是真的傻,她不可能不知道此行的危險。“你會這麽好心?我才不會相信呢!”她開始低頭擺弄腰上一條寬寬地束帶,上麵明晃晃地插了十幾把小刀片。
“好心?我當然不會這麽好心了。我隻是不想去了天堂,還和你這樣的家夥呆同一個地方。”安多悻悻地哼了兩聲。“嚇唬誰呢?好像誰樂意和你一起去似的。我們的天堂比你的好玩多了。你們準備好了嗎?”她回頭向旁邊的七míng dāo護低聲問道。
“你一點也不害怕?”安多瞪大了眼睛,伸著脖子問道。
“怕,我怕得要死了。所以就沒有什麽好怕得了。”她先把一隻手放在胸口,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安多。然後左右晃動著腦袋笑了起來。“真是有病!”安多把達神鷹達的彈匣,氣呼呼地拔出。仔細地又把整個槍檢查了一遍。
“你這是什麽東西?”她的一隻腳踏在安多身旁的石塊上,身子居高臨下地探在安多的腦袋旁。“你這是什麽?”安多用槍托頂在她腰間的刀片上。
“不想說就拉倒,小氣樣!我這是飛刀,聽清楚了,飛刀!”她拔出了一枚,在安多的眼前來回比劃了兩遍。“我可不像某個男的,做什麽事情都那麽雞賊!斤斤計較的像某些娘們!”她向安多不屑地撇了撇嘴。
“比弓箭的準頭怎麽樣?”安多沒有再意她的挑釁。“為什麽要告訴你這麽多?”她氣呼呼地坐在安多的對麵。“我多知道一些,一會兒可能就會少死個人。”安多重重地把槍托撴在地上。
“先相信你一回。你要是敢再騙我,小心把你的……割了。”她手中的小刀片,向安多身體的要害處貼去。嚇得安多全身一激靈。“這是刀護用來保命的東西。一般每人會帶十二枚。二十米以內,gōng nǔ跟它沒法比。”
“這麽差勁?”“你會不會聽話呀?我是那個意思嗎?我是說二十米內,gōng nǔ根本不是它的對手。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我剛剛就是這個意思!”
“好!這個暫時我們不爭。敵人就在對麵的樹林裏。”“你怎麽不早說?”東裏括馬上大氣也不敢喘地抱怨道。“沒事,距離還遠著呢。凡和子在上麵警戒。不過情況有點糟糕。”
“還能怎麽個糟法?”
“它們三個一隊,樹林裏有兩個小隊。”安多發愁地道。“這很麻煩嗎?”東裏括不解地看著安多。“很麻煩。簡直不能再麻煩了。”“比它們一百多個呆在一起還麻煩嗎?”
“是的。麻煩多了。它們要是一直呆在一起。我們不用管它們,隻管逃就是了。這裏有太多地方,是它們這種大個過不去的。等它們能通行了,我們也早跑得沒影了。”
“我咋感覺,你隻有在說逃的時候是懂行的呀?”東裏括歪頭仔細地看著他。“那當然,我本來就是這方麵的專家。……你啥意思?看不起會逃跑人嘛?”“難道還應該看得起不成?”
“不可理喻!這是一門很高深的藝術。等你明白了五芒星戰術這樣基本的東西,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吧!”“你不要太過分了啊!我是不懂那個什麽星。可是你再不斷地提起,我就忍不了啦!”她提高嗓門大吼了一聲。
“它們就在對麵。”安多的手指向側麵點了點。
“你不是說還遠嗎?”東裏括立刻小心地樹起耳朵。
“但你這麽吼,它們還會聽不到嗎?自己上去看看,聽凡和子的指令。不然死了,我們就把你丟在這兒喂狼。”“你敢!”東裏括用隱含著膽怯地目光,瞪向安多。“要不你試試看,我敢不敢?”“我……,哼!才不會上你的當。我就是想試,也會等你死了再去試。”她氣哼哼地向凡和子呆的岩石堆爬去。
安多雖然在東裏括麵前故作輕鬆,可是他走向刀護們的麵前時。臉色變得格外凝重。
“情況你們應該都聽到了。”他向他們看去。他們默默地站成一排,輕輕點了點頭。“括括xiǎo jiě可能沒有完全聽明白,我話裏的意思,我想你們應該能聽得懂。如果你們現在想離開的話,可以走。我不會告訴其它人,我想你們的同伴也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有沒有人選擇離開?我給你們兩分鍾的時間仔細想一想。”風吹著樹枝,山石,呼呼地響著。偶爾還能聽到對麵樹林中,傳出撞擊的聲音。這個地方是安多特意繞了一段路,選擇的一個下風口的位置。
“都想好了?我最後問一遍,有沒有選擇退出的?那現在開始,你們就要為你們的選擇負責任了。要知道你們的責任不僅是戰鬥,讓自己活下來,也要戰鬥讓同伴活下來。”他們依舊沉默地看著安多,似乎嫌棄他廢話太多,沒有一個人願意回答他。
“既然都不願意走,那就報下名字吧?”安多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們。
“付思!”“康保!”“重岩!”“比厄!”“你叫什麽?”安多看著隊伍中,個子最矮的一個問道。“比厄,比你矮的比。”他抬頭看了眼安多。“厄就是那個厄。”“哦……,”安多有點蒙。“西爾梅!”“你是女的?”“報告,我是女的。”她皺眉看了眼安多。“噢,那一會兒你跟著括括xiǎo jiě吧。”“布希羅!”“司柔!”“你也是女的?”安多感覺到有點麻煩了。“那你們誰跟著……”“她!”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喊道。
“什麽意思?”安多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都覺著東裏括不好伺候?”他壞壞地笑著。兩人把頭扭向一旁,都沒有搭理安多的問話。“誰回答我的問題,誰可以不去。”“是!”又是幾乎同時喊起的回答。
“這就麻煩了?”安多念叨著,在七人的身邊轉著圈。“有沒有人自願去的?男的也行!”七人目視前方,身體紋絲不動地站著。像都沒有聽到安多的問話一樣。
“你們這就給我出了難題了啊?你們七人隻能分成兩隊,而括括xiǎo jiě的身邊顯然也是需要有一個保護的。你們說怎麽辦呢?總不能抓鬮,那就太兒戲了點。我隨便點一個過去?你們不會說我故意整誰吧?你覺著呢,付思?”安多走到隊伍中,第一個報上名字的,瘦瘦高高的rén miàn前。
“我覺著……,我覺著兵符在大人手中,自然是大人來決斷。”罵的,兵油子一個!安多聞聽此論,臉上笑嗬嗬的。心裏卻止不住地腹誹道。“你呢?你看起來胖胖的,怕是不堪……”安多拖長了音,來到隊列中的第二位,康保的麵前。
“你問他們誰能打過我?”康保從隊列中跨前一步,轉身和安多一起看著其它人。死一般地沉默,沒有人願意直視康保看過來的眼神。莽撞貨一個,不過看來實力還行。“噢,知道了。”安多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回到隊列中。
“你是叫重岩吧?你有什麽看法?不過看上去,你的刀似乎比他們的都小了點?”安多盯著他腰畔,那柄比其它人都要更短的刀。“報告長官,我可保證夜裏的安全。”他說話軟綿綿的,像是沒有什麽力氣。說話的內容,似乎也沒有康大胖強硬。可是他的眼神掃去,好像也沒有人和他一爭長短。
“比……,比兄呢?”“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小兵一個,兩個肩頭扛著一個腦袋。比他們都不如,如果他們願意讓我去,我也沒有什麽意見。”他看上去居然顯得有點羞怯。可是說的話,安多這種從小就當狐狸的主。再也明白不過了,這人的自信相當強悍。安多沒有去證實,看他的眼神,在這麽幾個rén miàn前。敢當麵說出這樣的話本身,就說明了一種實力。他慢慢地從比厄的身前走過。來到西爾梅麵前。
西爾梅是那種讓任何人看上去,都會感覺漂亮的女孩。眼睛大而藏神,眉毛細而彎。整張臉都沿著一個優美的弧線收斂成,讓人的視覺無可挑剔的角度。使人挑不出毛病來,如果說唯一能讓一些人感覺不喜的。就是她眼睛中藏著的那股神情,一股直刺人心底的不羈。“你把我送去,她也會趕我回來的。”她不等安多說話,便自己開口道。“她看見我就煩,我看見她也不會太高興。”她的眉毛挑了挑,毫不掩飾眼中的那股戲謔。
“你怎麽看?”“我?”站在一旁的布希羅,顯然沒有想到,會問到自己這個問題。“看起來……,好像”他的眼神,從另外六人的身上跳了兩遍。“那我去吧。”他長歎了口氣,垂下頭。一臉聽天由命的樣子。
“那我似乎就不需要問你了吧?”司柔的樣子和西爾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她顯得很猶豫,那怕現在已經有了結果。她似乎還徘徊在什麽地方,沒有回來。“好像是這樣。”她說話總是低著頭。
“可我看你這個樣子,似乎你在括括xiǎo jiě身邊會安全一些吧?”安多卻有點想改主意了。
“你不要被她的樣子騙了。說到我們中間最可怕的一位,我想胖子和大岩應該都不會搶這個名號吧?”西爾梅有些不太高興地瞟了一眼司柔。